=========================

  第二天吃过早饭,瑞德和苏伦就骑马从塔拉出发了。他们准备现在附近搜索一下,为了安全,都配上了枪。

  苏伦坐在瑞德前面,他赶着这匹黑色的骏马,不紧不慢地往山下走去。

  上午的阳光还不太烈,苏伦把被风吹乱的帽子拿在手里,一边往四周看。

  他们脚下的这片红土地十分肥沃,每年都能种出大量的棉花和玉米。往年已经是丰收的季节,现在却冷冷清清。

  那些棉花地和玉米地都像狂风过境,被□□得面目全非,到处都是军队留下的痕迹。

  以前的塔拉有多美,现在就有多凄惨。悲剧就是把美好毁灭给人看,这句话真的一点也没错。

  “亲爱的,你提着一个小篮子做什么?”瑞德收回看向远处的视线,低头看了看她。

  苏伦被转移了注意力,捏了捏手里的小篮子:“我想看看路上有没有菜地,黑人们很喜欢自己种菜。现在他们都跑了,不吃就浪费了。”

  瑞德挑眉,夸赞了一句:“亲爱的,你真聪明,看来我们今天能吃一顿蔬菜炖肉了。”

  这种事情也值得夸吗?家里没有吃的,总要想各种办法,度过难关啊,这不是常识吗?

  苏伦被他夸得有点尴尬,不过刚刚那种忧伤的情绪总算消失了。

  没一会,两人就听见了水流声,她顿时一惊,叫道:“快停下,桥被炸毁了。”

  瑞德马上勒住马,也往前看去。

  山下是一条欢快奔腾地小河,此时上面的桥只剩下光秃秃的两个墩子。如果刚刚她没看见,他们已经在河里洗了个澡了。

  他们迫不得已调转马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会路过方丹家和塔里顿家。

  他们路过一片宽大的田野,走上偏僻的小道时,就看见了方丹家的泥灰房子。因为远离大路,这里没有被战火波及,却像塔拉一样寂静。

  方丹家只有三个女人一个孩子,方丹老太太、方丹少奶奶、萨利,三代寡妇,都穿着黑色丧服,透露着一种隐隐地悲痛。

  但是看见他们,她们还是热情地出来迎接。

  方丹老太太今年七十多岁,经历了印第安人叛乱,亲眼看见过亲人被撬开头骨,从此她就变得十分坚强。

  但是她的观察能力很强,嘴也很利,一般人不敢和她说话,把被揪出不好的东西。

  苏伦每次见她,总觉得都被她看穿了。此时也有点紧张,和她聊起塔拉的情况,打听亚特兰大的消息。

  “亚特兰大被谢尔曼占领了,听一个路过的黑人说,他们要在那里修整一阵子。”老太太说着看了瑞德一眼,“巴特勒先生应该认识很多人,不知道外面的消息吗?我们是孤寡人家,很久都收不到一封信,得不到一个新消息。”

  可惜瑞德除了前天下午,就没有出去过,没有什么新消息给她。

  他接到大家的视线,摸了摸鼻子,尴尬笑道:“我前两天倒是出去过一次,不敢走远,路上除了几个北佬,也没什么人。只知道不远处还在打仗,北佬准备打海滨城市了。”

  苏伦眸光一闪,他说自己和北佬打了一架,却能得到这么多消息,恐怕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说起来惭愧,我们都不知道你们还在家里呢。我们那天看见塔拉起了大火,还以为房子被烧了,你们都去梅肯了。”方丹少奶奶说。

  “那天的火真大啊,烧的是什么?”萨利插嘴道。

  “我也不知道,那时我还在亚特兰大呢,不过听爸爸说烧的棉花。”苏伦想起那些棉花就心痛,去年冬天她只用了几车,其余的都烧掉了。

  方丹老太太対此表示遗憾,然后问起今年的棉花准备怎么收,是不是要自己去摘。

  老太太和其他农场主不同,早就自己下地干活了。原书中斯嘉丽说干活的黑人都跑了,没办法摘棉花,还被她嘲笑了一顿。

  苏伦有些尴尬,只说听爸爸的安排。

  他们再坐了一会,打听到塔尔顿家也没有被烧,因为他们的房子也很偏僻。

  还有卡弗特家,因为他家的女主人是北方人,还有一个北佬监工希尔顿,所以也幸免了。

  她们说起后者时,一脸鄙视,因为他们是牺牲尊严换取到平安的。

  苏伦说起自己家找到一头猪,爱伦说要送一些食物给她们,但是被她们拒绝了。

  方丹老太太一脸坚决:“我们还有粮食,腊肉火腿够我们吃了,你们那里人多,如果没有吃的就让波克找车来拉。”

  虽然早就知道,苏伦此刻也为她们的慷慨感动。这时的食物非常珍贵,她们愿意分出这么多,不得不叫人佩服。

  苏伦当然拒绝了来拉食物,只是重新说起瑞德在外面遇见北佬的事,提醒她们一定要藏好粮食,以防万一。

  方丹老太太若有所思,看起来听进去了。

  他们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很烈。瑞德帽子给她系好,又拉了拉系带,会把她带上了马。

  马匹在红土地上掀起一片红雾,她瞬间屏息,等到了石子路上才长舒一口气。

  出来后,瑞德一直若有所思,这时在她耳边笑道:“亲爱的,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们有食物了,所以昨天没有反対把肉分给他们?”

  她愣了一下,坚决反驳:“我怎么会知道,我昨天没有反対,也只是出于慷慨的态度和精神。”

  说着她不自觉地红起脸,一看就知道是谎话。

  瑞德顿时大笑起来,対她别扭的态度感到十分有意思,他现在觉得她什么都很有意思。

  他口是心非地说:“是的,你是南方淑女嘛,当然有这种乐于助人的精神了。”

  他的话一听就很假,明显是在取笑她。

  她往后看了他一眼,看见他眼睛带笑,挑眉看她,顿时反问道:“那你呢,你为什么不反対?那头猪可是你捉到的。”

  “我本来想偷偷藏起一部分的,但是看你那副狡猾的样子,我就打消了自己的念头。”瑞德说。

  什么狡猾?这种词来形容自己不好吧,它配得上自己吗?

  “我那是智慧,什么狡猾,太难听了。”苏伦说着斜视了他一眼,就把视线转开。

  “好吧,是智慧。”

  两人说着已经回到塔拉,此时正是午餐时间,大家又吃了一顿肉。

  苏伦把在方丹家得到的消息说出来,气氛轻松了很多。南方人的乐观精神占据了上风,大家已经在计划接下来怎么过日子了。

  下午的时候,大家把剩下的肉做成了腊肉。杰拉和波克在附近捡了很多干柴,黑嬷嬷和迪尔西把晒干的肉放在火上熏烤,房子里充满了咸香的气息。

  方丹老太太的话提醒了杰拉,他这天晚上就公布,明天所有人都下地摘棉花。

  在杰拉的心里,塔拉是他最宝贵的财富,而塔拉的根本就是棉花。虽然暂时卖不出去,但是可以用来抵来年的税金,绝対不能烂在地里。

  虽然大家早就听说了这个消息,但是一直没有往心里去,这时一听到真的要下地,没有一个人表示接受。

  连波克和迪尔西都很不情愿,因为他们是干家务活的仆人,不是干田里活的,対此很抗拒。

  至于斯嘉丽和卡丽,那更不用说。她们是小姐,干农活対她们来说,是超出想象的事,立即表示反対。

  至于苏伦,対这种原始的农活没什么概念,只知道很幸苦,如果可以,她当然也不想做。

  可是现在交通完全断了,外面到处都是北佬,有钱也买不到食物,不干活不行啊。

  不摘棉花,还是要干农活,这是避免不了的,还不如让大家慢慢适应。

  所以,她没有说话。

  至于瑞德,他看了看她白皙的脸蛋和手指,皱起眉头,又看了看其他人,突然出声道:“奥哈拉先生,你対土地的热爱让人敬佩,但是你准备让这些娇小姐们也下地吗?我不认为这是明智的选择。”

  “如果你担心税金,那大可不必,我存有一笔钱,等交通恢复,塔拉的税金自然不在话下。”

  然后他看了苏伦一眼,带着邀功的意味,她无奈地笑了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杰拉有些困惑,却一时找不到话反驳,求助般地看向爱伦。

  爱伦看了看几个女儿,叹息了一声,商量般地対大家说:“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还不知道要进行到什么时候。”

  “现在还有一点存粮,但是也只够吃两个月了,如果什么也不做,以后就要饿肚子了。”“棉花可以先不摘,但是地里的山芋总要收起来啊。”

  爱伦一步步将现实的困难摆在面前,大家都渐渐听了进去,不再出声反驳。

  瑞德没想到塔拉的粮食这么少,他原以为地窖里还有存粮,加上苏伦藏的那三车,应该能坚持到战争结束。

  他的估计本来没有错,但是他没料到一件事。爱伦和杰拉都是南方的坚定支持者,他们把大部分粮食都捐给了军队,以至于北军打到塔拉时,地窖已经空了。

  北军撤走后,塔拉本来就要陷入饥荒。

  斯嘉丽早就从苏伦那里得知有一些存粮,波克知道藏在哪里,大家才免于挨饿。

  这些粮食只够大家吃两个月,塔拉还是要多存储一些粮食过冬,所以,干农活是必不可少的。

  瑞德无奈地看了苏伦一眼,总算知道她刚刚为什么不出声了,原来她早就猜到了真相。

  苏伦早就知道爱伦会把大家都劝服,这时并不意外。她发现瑞德的视线,対他偷偷笑了笑,带着揶揄和调皮的意味。

  干农活的事就这样决定了,棉花暂时不摘,山芋立即挖出来。

  爱伦的意思是尽快,需要所有人都要下地,她自己也不例外。

  不过老约翰还在家里,需要懂护理的人照顾,两个孩子也要人看管。爱伦安排斯嘉丽和苏伦轮流照顾他们,至于其他人,全都下地。

  第一天,苏伦和大家一起下地。

  迪尔西和波克负责运山芋,杰拉和瑞德负责将山芋挖出来,苏伦、爱伦和普莉西负责把它们装在袋子里。

  在炎炎烈日下,大家很快就累得头晕眼花,除了迪尔西,女士们各个都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苏伦将山芋捡起来放好,感觉腰酸背痛。让她一下子想起了亚特兰大医院的过往,简直是一场噩梦。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瑞德,发现他虽然满头大汗,看起来却还挺精神,真不像一个没干过粗活的人。

  他看见苏伦晒得通红的脸蛋,鼓励地笑了笑,又低头挖山芋了。。

  出乎她预料的是,卡丽竟然没有抱怨,虽然脸晒得通红,却跟在爱伦身边,忙个不停。

  只是她身体不太好,此刻脸色有点发白,她不禁开始担心她会晕倒。

  爱伦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她的身体一向不太好,年纪又大了,这样下去很容易生病。

  不过爱伦是不可能回去休息的,别看她一副温柔的表象,其实内心非常坚定。这一点,她和媚兰很像。

  爱伦和卡丽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杰拉顿时皱着眉头,担心她们都会倒下。于是决定让女士们只干一上午,下午在家休息。

  爱伦开始不同意自己去休息,想和男士们一起干活。但是这一次杰拉没有听她的,于是这个决定就这样执行了。

  忙了一个星期,大家才把山芋都搬回了家。这些山芋是埋在地里的,北佬不认识它们,所以是幸存下来的粮食,大家都很珍惜。

  收了山芋以后,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大家陆陆续续地主动做起农活来。

  起因是因为下雨,把关猪仔的围栏冲垮了,有一只猪仔不见了。

  大家一下子紧张起来,现在家里除了一头奶牛和小牛犊,就只有这四只猪仔可以用来吃肉。

  全家都出动来找这只猪仔,找了半上午,才在田边的林地里发现了它。

  波克把它重新抓回了围栏,然后瑞德提出应该把围栏好好加固一下,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几个女孩子收集树枝,波克和黑嬷嬷收集木料,杰拉和瑞德负责把围栏修好,爱伦负责照顾老约翰和孩子,至于迪尔西和普莉西母女,则负责家务和厨房。

  一开始本来只是加固,不知道怎么的,把这个围栏改造成了一个小木屋。这样一来,猪仔们的住宿环境大大改善了。

  木屋修好以后,斯嘉丽主动说要将地里的棉花收好,大家都很惊讶。

  当时她是这么说的:“马上就要到冬天了,家里根本没有布匹,我们要把棉花采下来自己织布。”

  苏伦対此非常惊讶,她仔细观察她,才发现斯嘉丽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变化。那些过去的娇气渐渐消失了,让她看见了原书中女主的影子。

  布匹的确是一个迫切的问题,家里有一台纺纱机和织布机,如果有棉花,的确可以自己织布做衣服。

  至于原书中斯嘉丽担忧的租金,此时倒没有人再提起。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杰拉几乎把所有财产都用来买了联盟的债券。现在没有人相信南方会胜利了,塔拉相当于一贫如洗。

  但是别忘了,瑞德是个众所周知的大财主,是塔拉的女婿,他说会负责塔拉的租金。

  可惜现在再多的钱也没用,附近根本没有粮食和布匹卖,只能他们自己想办法。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全家出动,在棉花地里忙活。这块地比较偏僻,没有被北佬祸害到。

  只是烈日炎炎,棉花杆子很粗糙,容易刺破小姐们娇嫩的肌肤。

  大家很想为家园作出贡献,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也希望保持白皙娇嫩的肌肤。

  这段时间下来,妇女们想了很多办法,制作遮阳帽,将窗户关上的纱帘改造成手套。

  虽然不可避免的变黑了一些,总算没有把大家晒成黑炭。

  在第五天的时候,老约翰终于可以长时间清醒了,可以短暂的站起来走两步。

  他一直问十二橡树的情况,得知那里已经被烧毁,几乎热泪盈眶。那里是威尔克斯世代的积累,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対他的打击很大。

  老约翰很想快点好起来,然后把自己的房子重建,好迎接自己的儿女回家,因此很快振作了起来。

  这段时间,塔拉的餐桌上有玉米饼、山芋、花生和牛奶,偶尔会有一些腊肉。

  吃了一段时间,大家都开始改善伙食,三个男士经常外出打猎,偶尔会为大家带回野兔、鼬鼠、野鸡之类的东西。

  第二个星期的某一天,男人们外出了,爱伦和卡丽在做针线,两个孩子在旁边玩,苏伦正在房间里为老约翰换药。

  外面十分安静,这时突然响起了马蹄声。爱伦正要出去看看,立即被她阻止,然后把放在柜子上的枪拿下来。

  爱伦和卡丽顿时大惊,她们立刻把两个孩子抱上楼,紧张地看着楼下。

  马蹄声渐渐靠近房子,那人的脚步声并不快,却渐渐靠近一楼的大厅,那里还有受伤的老约翰。

  苏伦躲在窗帘后面,和老约翰打了一个眼色,他立即点点头。

  从窗帘后,她看见那人一身蓝色的军装,满脸胡须,渐渐靠近了门口。

  一步,两步,心里数着脚步声,打算在他进来的时候,从背后开枪打死他。

  她听见了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外面葡萄架被风刮过的声音,来了,他已经进来了。

  很快,院子里响起一声枪响,蓝色军装立即扑倒在地,鲜红的血很快在地板上晕开。

  苏伦惊讶地往窗外看去,就看见瑞德站在走廊里,手里的枪口正在冒烟,青白色的烟雾徐徐飘散开来。

  他立即发现了窗帘后的苏伦,惊讶地瞪大眼睛,然后快速走进客厅。

  “亲爱的,你怎么样?”瑞德把她拉过来仔细打量了一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往房子里看了看。

  “老约翰,你没事吧?”他一边把北佬翻过来,一边问老约翰。

  “没事,我刚刚正和巴特勒太太并肩作战,没想到被你抢先了。”老约翰幽默地笑道。

  “那可真遗憾,这个功劳被我拿到手了。”瑞德一边笑着,一边把北佬身上的东西翻出来,发现有很多不同的东西,钻石戒指、黄金手镯、咖啡等。

  “这是一个贼。”瑞德皱眉下了定论,他把一个相框递给苏伦。

  她看了看,上面镶嵌着一个小女孩的相片,一看就是偷来的,怪不得说他是一个贼。

  苏伦正要转头看尸体,却被瑞德蒙住了眼睛。

  她不自觉地动了动,却被他制止,声音低沉又温柔:“亲爱的,别看,不然晚上会做噩梦。”

  他的手温度有些高,旁边还有老约翰看着,她不禁有些脸红。

  想起上次杀人的后遗症,她把头转过一边,听从了他的建议。

  然后她听见一阵窸窣的声音,一直从客厅延伸到了门口,还有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仿佛是什么东西撞在了台阶上。

  她往旁边看了看,果然看见原地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堆暗色的血迹,这些血迹一直延伸到走廊台阶下面。

  她抬头看了看,爱伦安静地站在二楼,眼里闪烁着温柔和赞许的光。

  然后她吩咐黑嬷嬷把血迹擦干净,自己又回去把卡丽和孩子们带下楼。

  这时屋外传来杰拉的高嗓门:“奥哈拉夫人,看我们带回来什么?”

  然后他重重的脚步声就到了屋里,手里抓着一只黑兔子和几条鱼。那只兔子一动不动,几条鱼却还能活蹦乱跳。

  斯嘉丽随后也进屋里来,裙摆有些潮湿,苏伦才知道她和杰拉去钓鱼了。

  黑嬷嬷刚好把擦地板的破地毯收好,出去的时候,被斯嘉丽看见,她顿时警觉地问道:“黑嬷嬷,这是什么?”

  黑嬷嬷回头看了一眼爱伦,又看了一眼孩子们,说道:“没什么,只是这块地毯太脏了,爱伦小姐让我扔掉。”

  斯嘉丽看着她出去的背影,眼里浮上浓重的怀疑,因为她刚刚看见上面是红色的,看起来很像血。

  孩子们毫不知情,看见外公手上的兔子和鱼,顿时围过来问这问那。

  大部分是奥罗拉的声音,韦德渐渐开朗了一些,间或插几句。孩子们的声音就像百灵鸟的叫声,悦耳动听,杰拉笑着一一解答,十分有耐心。

  这副温馨的画面驱散了诡异的气氛,大家都有说有笑地到了客厅,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