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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是怎么受伤的,你还不准备说吗?”她忍不住问。

  瑞德回过神,无奈道:“我出去不久,就遇到了两个北佬,我们打了一架,就是这样。”

  原来他真的遇见北佬了,她不该任性的。

  “那裙子呢,在哪里搞到的?”她抬头看他,微微蹙眉,眼神温柔。

  此时她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还要揉的时候,被他拉住了手。

  “亲爱的,可以了。”瑞德把酒瓶放好,把她拉到怀里躺下,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至于这条裙子,我是从别人家偷的,我一看它就很适合你。”瑞德带着几分神秘地说,眼神期待,看起来希望她夸一夸他一样。

  他现在越来越活泼了,有时候感觉像一个叛逆少年,苏伦哭笑不得,配合道:“再没有比它更适合我的了,我很喜欢。”

  他满意地笑了起来,又将她往怀里搂了搂。

  苏伦躺在他怀里,一时没有睡着,可能是下午睡多了,精神还可以。

  因为没有蜡烛,屋里的灯是黑嬷嬷用布料和油做的,只能烧一小会。

  她闻着他的气息,看着那盏越来越暗的灯,脑子放空,什么也不想,却很安心。

  “刚刚出去的时候没有被人看见吧?”瑞德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手指有些粗糙,带来一种轻微的摩擦感,不疼,有些温热。

  “没有,幸好黑嬷嬷没发现,不然不好解释。”在这个家里,黑嬷嬷就像猎犬一样警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她知道,苏伦曾经深感惊讶。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如果被问起,我就说是夫妻情趣,羞死他们。”瑞德翻身面对着她,用一副合谋的语气笑着说。

  苏伦本来正要抱住他的腰,听见他这么说,动作一顿,在他身上拍了拍,气道:“什么鬼情趣,亏你想的出来,在羞死别人之前,你自己不会羞死吗?”

  灯光此时燃烧到了尽头,屋内一下子暗了下来。月光从窗帘处散漫地落在床上,她看见瑞德的眼睛闪闪发光,心中一紧。

  果然,他立即在她耳边轻笑了一声,声音低沉,让她耳朵一麻。

  然后他戏谑道:“亲爱的,你懂得真多,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什么样的情趣呢?”

  不管是什么情趣,反正在他嘴里说出来的,肯定很邪恶。

  苏伦这么想着,脸上发烧,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嗡声嗡气地说:“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情趣,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那,你想试试吗?我保证你会很喜欢。”他的声音充满了引诱和暗示,仿佛钩子一样让人浮想联翩。

  “不要,我才不要。”苏伦立即否认,为了有说服力一点,又补充道,“而且你受伤了,不要闹了。”

  “没关系的,亲爱的,我的伤没事。”瑞德说着

  把她从怀里掏出来,蹭了蹭她的鼻子,恳求道,“反正都睡不着,来吧。”

  还有比他更骚的吗?在这种情况下,苏伦竟然有些心动,没有立刻拒绝。

  等她想反悔的时候,他已经把酒瓶重新打开了,然后喝了一口,渡给了她。

  威士忌的味道十分刺激,此刻带着他的温度,一下子把她熏得晕乎乎的,彻底放弃抵抗了。

  这一晚后,她再也不敢直视威士忌,现在她知道了,威士忌的用途真的很广泛。

  它的喝法也很多,单人喝,双人喝,放在不同的地方喝……

  两人胡闹了半夜,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威士忌的味道,苏伦在梦里都觉得自己喝醉了。

  当清晨的太阳照进房间的时候,苏伦醒了过来。

  两扇窗户大开着,时不时有些凉爽的风吹进来,把房间里的酒味带走。

  此刻房间里酒味最重的地方,恐怕就是她自己。她闻了闻自己的手臂,觉得肯定会被黑嬷嬷发现,只能先洗了个澡。

  她正要偷偷让波克提一桶水上来,却发现门口已经放了一桶水,她在开门的时候看到了。

  这桶水一定是瑞德提的,不知道他去哪了。

  她把自己擦了一遍,才下了楼。

  路过起居室的时候,她看见爱伦出来,她看见她,笑着说:“老约翰熬过来了,他刚刚醒了。”

  苏伦立刻进去看了看,发现他的确好转了,虽然还很虚弱,但是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在原书中他是战死的,这时被她救活,那种成就感无法言语。

  老约翰说了几句话,马上又睡着了。

  苏伦出了房间,走到了客厅,本能地寻找瑞德,今天她还没看见他呢。

  但是她在家里找了一遍,看见了斯嘉丽和卡丽,爱伦和杰拉,韦德和奥罗拉,就是没看见瑞德。

  “巴特勒先生在田里发现了一头猪,他和波克想把它逮回来,此刻应该还在田里呢。”黑嬷嬷看见她,立即主动说了这个消息。

  “猪,爸爸去抓猪了。”奥罗拉跑过来,新奇地对她说。在她两岁的时光里,还从来没见过猪呢。

  怪不得大家看起来都很开心呢,原来是因为找到了猪。

  现在塔拉完全靠她藏好的那些粮食度日,只能吃粗粮。大家很久没吃过肉了,昨天奥罗拉和韦德还叫着要吃肉呢。

  这头猪可以让大家尝尝肉味,当然值得开心了。

  苏伦把奥罗拉抱了起来,打听好他们的方向,就往田里走去。奈利一直负责照顾奥罗拉,此刻立即跟了上来。

  她们走了半英里,才看见田地的边缘。沿途都是军队留下的痕迹,深深的车辙,安营烧火的痕迹,被压坏的棉花和玉米苗……

  空气一片寂静,战争留下的除了贫穷,还有恐惧。

  方丹家和塔里顿的房子很偏僻,应该没有被波及,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出来看,就是担心北佬出现。

  苏伦想到这里,皱起眉。

  她们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在原书中斯嘉丽就遇到过两次北佬。

  第一次,斯嘉丽遇见一个落单的北佬,他抢走了爱伦的针线盒。斯嘉丽虽然很害怕,但是她勇敢地杀死了他,用查尔斯的那把枪。

  当时媚兰也在,她拖着产后虚弱的身体出现在走廊里,手里也拿着查尔斯的军刀,打算杀死他。

  两个南方女人在那一刻达成了一致,也许,她们能成为朋友,就是因为同样的坚强和勇敢。

  而第二次遇见北佬,则是萨利芒罗来通知的。一小队北佬来塔拉扫荡,把鸡鸭和粮食都抢走了,塔拉陷入了更严重的饥荒。

  那么,现在呢?北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如果大家遇见,就危险了。

  战争打到现在,北军已经彻底撕开了温和的表象,表现出冷酷无情的一面。

  此时的亚特兰大肯定是一片空城,因为谢尔曼要对它实行军管,把所有人都连夜赶出城外。

  亚特兰大昨天晚上下暴雨,很多人都会生病,如果没有足够的药物,恐怕会死很多人。

  有这样的领导,下面的军队可想而知。他们所到之处一片狼藉,烧杀抢无所不为。

  塔拉的粮食本来就少,如果再被抢走,大家就都要饿肚子了,她应该早做准备才好。

  “太太,是累了吗,还是我来抱吧?”奈利此时开口,怯怯地说。

  奈利是一个独身白人,出身平民。从打仗开始,她就很担心苏伦抛下她,所以一直尽力表现出自己的勤劳。

  苏伦回过神,觉得手的确有些酸痛,就把奥罗拉给了她,然后继续往前走。

  黑嬷嬷说的田很快就到了,这里从前是一块玉米地,不过上面光秃秃的,都被北佬抢光了。

  这时在田里靠左侧的地方,传来一声猪叫。从这声音里,听出了它的绝望和不甘。

  她抬头看去,就见瑞德俯下身,用一根手指粗的绳子绑住了猪的脖子。这头猪看起来有点肥,此刻被牢牢地握在他手里。

  在这头猪旁边,还有四只小猪仔。看来这是一只母猪,刚刚下崽不久。

  波克的腋下夹了一只小猪仔,此刻正要抓第二只。

  他见瑞德这么快就抓住了母猪,顿时咧嘴笑道:“巴特勒先生,你可真有一套,如果是我,还拿这畜生没办法呢。”

  “对付它,速度一定要快,不能犹豫,不然你休想逮住它。”瑞德说着抬头,就看见苏伦站在田埂上,含笑看着他。

  “亲爱的,看我逮到了什么,奥罗拉有肉吃了。”瑞德得意地笑了起来。

  阳光洒在他脸上,汗水反射出耀眼的光,但比阳光还要耀眼的,是他那副神采飞扬的样子。

  “我不得不说,你这件事情做得好极了。刚刚我看到大家都喜气洋洋的,想必都在等我们呢。”苏伦笑着夸了他一句,他的嘴角又上扬了一下,听从她的命令,把猪拉上了田埂。

  “猪。”奥罗拉见到这头庞然大物,懵懂地想去抓它。

  “宝贝,你可不能抓,它会咬你的。”苏伦赶紧抓住从奈利身上挣扎下来的奥罗拉,对她的傻大胆无语了。

  “小公主,我们回去再玩,外面太热了。”瑞德也哄她。

  奥罗拉老实了下来,大家带着丰盛的猎物回到塔拉,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

  这头母猪立刻被杰拉下令杀了吃肉,波克立即执行了这个命令,于是大家都吃上了久违的肉。

  至于其他四只小猪,他们打算养大一点吃。苏伦趁机提出在菜地里建一个围栏,把猪放在那里养。

  那里离塔拉不远,但是站在塔拉是看不见的,如果北佬来了,也不能把猪抢走。

  大家都北佬既厌恶又恐惧,接受了这个提议。

  然后爱伦提出去附近的领居家看看,如果他们有困难,就送一些食物和肉过去。

  塔拉原来的马早就被军队征用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和邻居沟通。苏伦带回来的这匹马正好派上用场,可以带他们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南方的习俗如此,领居间互帮互助。原书中斯嘉丽也得到了方丹家的粮食,度过了初期的饥荒。

  不过那是肉啊,此时的肉多么珍贵,就要送给别人吗?

  斯嘉丽对此颇有微词,苏伦也是不想把食物给别人的,但是她想起原书中领居比他们都富裕,就放松了下来。瑞德左右看了看爱伦和苏伦,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没说话。

  不管大家心里怎么想,都没有表示反对。爱伦和杰拉是旧习俗的坚定执行者,他们敢反对,就要被狠狠教育了。

  这件事最终决定下来,由苏伦和瑞德去执行。

  本来杰拉准备自己去的,就骑着苏伦的马去。在他的观念里,他是男人,外出冒险是他的责任。

  但是瑞德立刻反对,说自己更年轻,应该让他去。

  可是杰拉立即反驳,说他不认识路,大家也不认识他,去了也没用。

  苏伦见此,立即说自己和他一起去。他们可以骑一匹马,她认识路。

  苏伦急于了解外面是什么情况,所以争取到了这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