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瓶邪同人)年轮>第55章 天授

  我很难形容进去到里面的感觉。我以为我进入之后会非常紧张,或者说是非常恐惧,但实际上我却什么感觉也没有。这并不是说我很平静,而是一旦进入到这里,就仿佛突然产生了一种力量,把你所有的感官都抽离出去了一样。

  “吴邪。”走在前面的闷油瓶叫了我一声。我感觉他紧了紧抓着我的手,回过了神来,开始有意识去抓回自己的思维。

  我们在黑暗中走了非常久,但也有可能只是几秒钟。在这里,连时间的概念仿佛都消失了一般。最终当有影像在我的视网膜上成形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片很巨大的空间。

  与其说是巨大,不如说是我没有办法判定这个空间的边缘线是在哪里。当你的视线追到一个尽头的时候,那里仿佛就出现了一个隔断,好像是一层雾气,又好像是一个有实体的东西。

  而我的面前,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我面前只有一片非常光滑的地面,这东西太光滑了,材质和颜色很像青铜门,但我怀疑我踩上去能直接滑一段花滑表演出来。而且更让我匪夷所思的是,在这里面,完全不存在着光源,但东西却能够在我的视网膜上成像。

  我之前猜测过,这后面是一块陨石的内部,也很有可能是云顶天宫的一部分。这里面可能会有更加奇特的建筑,也可能会有恐怖的怪物,但如今,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我看向闷油瓶,他没说话,安慰般地拍了拍我的手,松开了,然后一个人朝前走了几步。

  他迈步的距离控制得非常精准,似乎是在寻找一个位置,而当他走到某一个点的时候,我一下子头皮就炸了。

  闷油瓶之前在甬道中出现过突然消失的情况,我有段时间以为是我看错了,后来觉得这可能是青铜门对他的一些影响。如今他要是突然在我面前搞个消失,甚至都还在我接受的范围内。

  但他没有,他还是在那里,只是突然蹲了一下,随后很轻地往地面上一推,整个人似乎就变得非常轻盈一般,一下子朝着高处坠去。

  对,是坠落。

  我脑海里猛地蹦出来了这么一个词。我并不觉得他是在起跳,或者说腾空。我感觉他在那个点,突然就像是从高处直接坠落下去了一般。

  在我想清楚的一瞬间,我已经条件反射地几步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这一抓我发现我的想法并没有出错,我手上的重量猛地一沉,就好像是我一下子在悬崖边拉住了他一样。

  闷油瓶大概没料到我会条件反射地拉他一把,他看了我一眼,倒还是很冷静的样子。

  我喘着气,死死拖着他没撒手,感觉满脑门都是冷汗。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常识认知范围,当下的状况就仿佛是我们两个的立足点完全相反一般。我甚至怀疑在闷油瓶看来,现在的我是不是像个蜘蛛侠一样,正死死地黏在他头顶的天花板上。

  而在我头顶上,是一片非常深的黑暗,就好像一个未知的深渊一般,他将要坠落进这片深渊中。

  我们僵持了几秒,我觉得我抓着他的手心里面全是汗。半晌,他开了口,轻声说:“吴邪,你往前再走半步。”

  我看着他的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走了半步。

  当我的步子踩到地面上,我瞬间感觉到了一阵的失重感,整个人似乎是从头到脚调转了一个方向,一下子就朝着下方掉了下去。

  闷油瓶在这一瞬间猛地往前一拉抓住了我的手臂,一下子把我扯到了他的怀里。我感觉自己正在高速坠落,但非常奇怪的是,这周围并没有风声,我们两人之间也没有气流被划破的声音。

  闷油瓶把我抱得紧紧的,手按着我的头,把我的头贴在他的胸口上。我听了一会他的心跳声,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侧过脸去看周边的景象。

  这感觉太奇妙了,我还是能够看见周边的景象,但这就像是我们正在一片很空虚的黑暗中无尽下坠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到下面出现了一个非常巨大的黑色的东西。

  这是一个黑色的圆盘,但跟我在喜马拉雅山看到的并不一样。这个东西上面雕刻着无数复杂的花纹和符号,质感冰冷,甚至还在发着声响,仿佛是什么活物一般。

  我看了几眼,反应了过来。

  这是一个巨大的罗盘。

  从我们进来的那个位置来说,这个像是罗盘的东西一直悬挂在我们的头顶,甚至还在非常缓慢地走动着。

  但严格说来,这个罗盘的位置其实并不算是在我们的头顶,当我们走到某一个位置时,正反会瞬间调转过来,使得我们持续下落到这里。

  最终我们在这个罗盘边缘的位置落了地,落地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我看了一眼头顶,那片非常光滑的地面已经调转到了我的上方,闷油瓶这时也淡淡地说出一个词:“混沌。”

  重力失调。

  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心里一阵乱糟糟的。但说是重力失调,这又不能完全说得通,这其中涉及的原理非常复杂,要达成的条件也很苛刻。此时我也明白了闷油瓶为什么无法描述和解释这其中的状况,因为我也无法理解这一切是如何产生的。

  在这个空间里,所有的状况都是非常混乱的。这似乎可以用一个原理说得通,但细想起来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在这个地方,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一种无形而强大的力量所掌控的。

  我看向那个像是罗盘的东西。我形容这东西是罗盘,但其实这很像是一个时钟,或者日晷,无数的精密卡口组合在一起,此时正非常缓慢地转动着,发出一种很轻微的咔哒声。我看不懂上面的花纹和组成,但看了一会我发现这很类似于德宏地宫的原始符号,我走近了一些,也看出了这东西的材质和那里的黑玉石非常相似。

  这时我突然理解了闷油瓶为什么看到石碑后,会义无反顾地来到这里,也突然明白了那个石碑上画着的巨大圆盘指的是什么。那竟是在指青铜门里面的这个东西,这两地存在着一种联系。石碑告诉了他一些命数的走向,上面的信息必定也是和这里面有关。

  这时,闷油瓶拉了我一把,说:“不要多看。”

  我依言收回了视线,问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闷油瓶思考了一阵,说出了两个词:“命理,和因果。”

  这两个词过于抽象。我之前猜测过,不管是西王母国的陨玉,还是喜马拉雅山下的中空陨石,这些东西都是依附着天授而生的。云顶天宫的青铜门里面,也很有可能是依附着一块巨大的陨石所修建的。青铜门就仿佛是“集成电路”,在和里面的装置一起,持续运算着什么人类和关于终极的问题。

  大概是我的表情有些凝重,他犹豫了一下,又拉起了我的手:“跟我来。”

  我跟着他在这个地方穿梭,越走我就越感到头皮发麻。除去那个罗盘,在这周围,也密密麻麻写满了这种原始象形符号。这种符号非常抽象,比起德宏地宫的也更加复杂,闷油瓶依旧是捧了一把我的脸,把我的视线转了回去:“不要读。”

  他带着我走到了一个非常靠里的位置,而这一走过去,我本能地从心底生出了一种恐惧。这是一种非常本能的毛骨悚然,甚至让我产生了一种想要干呕的感觉。闷油瓶察觉到了我的不适应,停下了脚步。

  我克制了一会儿这种头皮发麻的恐惧感,抬头去看前面。我们就站在之前我觉得是边界的地方,在前面是一片更加巨大的空间,完全无法估计尽头是在哪里。如果说我们站在青铜门前,是正常人和十层高楼的差别,那么站在这里,我们就仿佛是大海之上的一叶孤舟。

  在这个边缘,存在着一种非常奇怪的物质,又或者可能是我产生的错觉。我并看不到那个东西,但本能地觉得有一层东西阻隔在我们与那边的空间之间。这就好比是一块非常巨大的透明玻璃一般,我们似乎是在看着玻璃的内部,又可能是我们存在于玻璃内部。在玻璃的周围,环绕着一些非常奇怪的东西,很像是雾气,或者说是什么颗粒。

  而在那头我能看到的地方,或是堆积,或是镶嵌,密密麻麻全部都是石人。这些石人也是那种黑玉石的材质,表面上全是那种符号的痕迹,面容栩栩如生,就仿佛是时间凝固在了其脸上一般。

  闷油瓶说:“这些都是九门的人。”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以及所有的张起灵。”

  这个场景我并不是太惊讶,在我来接小哥的时候,我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精神紊乱。我看到了黑瞎子,以及类似的场景。那时我并不想细究,如今看来,青铜门在当时也和我的精神产生了某种共鸣。我在幻境里所看到的很抽象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门内的一种映射。

  九门和张家不断地让人进来,他们想让人读懂青铜门里面的一些信息。准确来说,这里是所有失败的张起灵。所有失败的张家人逐步被这里的物质所同化,最终凝固在了门内。

  这里是张家历代族长的万人坑。

  但这并不是让我本能恐惧的东西。

  我看向最深处的地方,那里有一个非常巨大的东西,甚至和青铜门一样有十层楼差不多高。我看到了一张巨大的脸,那是一张金属的青铜面具,穿着样式奇怪的青铜盔甲,背后生长着无数蜘蛛一般的手臂,非常安静地立在远处。周边石人面朝着这个东西,仿佛是在膜拜一般。

  我非常熟悉这个东西——万奴王。

  万奴王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或者说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在以前我们的了解中,东夏的万奴王是从地底爬出来的怪物,历代的万奴王都是从青铜门里爬出来的。

  但这个万奴王却与我们之前遇到的,甚至了解过的并不完全一样,它的身形非常巨大,并且身体呈现出一种很涣散的状态,就仿佛是很多粘稠的液体聚集在一起一般。我本能的恐惧皆来自于这个东西,或者说是这个生物。它很安静地矗立在那里,我却知道,这东西还活着。

  我看向闷油瓶,他说出了三个字:“支配者。”

  伴随着他的话,我看到远处有几个石人发生了非常奇怪的变化。这几个石人离万奴王非常近,我在一瞬间似乎看到这几个石人身上的玉石剥落了下来,恢复了常人的皮肤,但随后,他们的背后长出了和万奴王一样的手臂。

  再然后,这些人又很缓慢地凝固成了石头。

  “支配者”,这也是一种非常模糊的概念。张家人一直试图在这里解读某种信息,失败的张家人会被这个空间所同化,而这里的万奴王立于一种绝对支配的存在。这个万奴王在这个空间里,可以同步影响这些石人。或者说,以一种绝对支配的形式,改变他们的物质结构。

  我感到毛骨悚然,这种存在已经超越了我们所理解的生物的范畴,或者说这种东西很有可能并不是存在于我们外部立足的空间内的。我看着周围,突然之间有了一个想法,甚至说,这个地方也并不是我们所熟知的一个空间。

  闷油瓶没再让我多看,这里的符号太多了,落目之处皆是这种密密麻麻的东西。他似乎是很不想让我读到这些东西,又拉着我回到了罗盘边缘。我看了一眼罗盘,罗盘已经很缓慢地推进到了一个格数里,最外面那圈也随着前进,又推进了一格。

  这里的符号也很多,我没办法,只能把目光落在了闷油瓶的脸上。他很平静地拉着我在旁边坐下,我又重复了关于这些符号的提问,闷油瓶给我的回答还是那两个词。

  命理,因果。

  张家拥有一套非常庞大且稳定的内部社会体系,可怕,有序,且高粘合度,所有人都处于一种高度的自制状态。要维持这么一个庞大的族群,甚至将其发展到强大到足够脱离统治者的管理,这不单单需要金钱,或者说是人力,这还需要一种强大的信息储备量。

  我爷爷曾经和我讲过关于守卫和金子,皇帝和军队的谜语。你有一堆金子,有一个守卫为你看守,但如果你无法控制这个守卫,这些金子完全会被守卫抢走。而你还有一个军队为你打仗,你能提供这支军队所需要的金子,这支军队就是你的。但是如果军队通过守卫知道了金子的具体位置,那么这只军队就不是你的了。因为他们完全可以把你杀了自己去拿那些金子。

  所以统治者不能让守卫知道金子的位置,也不能让军队知道守卫的位置。所有的信息和所有的秘密,就是权力的来源。

  而对于张家人来说,这不单单是说对于当前和过去形势的把握,他们需要的是更加庞大的信息量。这些信息贯穿所有的历史,过去,和未来。

  “天授。”我低声道。

  为了保证血统的纯粹性,张家人崇尚族内通婚,这也造就了失魂症的产生。但反过来,因为失魂症,张家族人的大脑在储存和解读某些信息时,是否存在着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他们不断地派人进来,不断地解读这些信息,青铜门甚至对他们产生了某种影响,比如长寿,比如会在一瞬间产生一种时间上的紊乱,再比如其他记忆的覆盖和牵引。

  我一直不想去思考闷油瓶是怎么在这里度过十年的,这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没有一个人可以在什么都没有的状况下活过十年,而活过这十年的,是否还是一个正常的人。

  我抓着闷油瓶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手指,半晌,我犹豫着开了口:“小哥,你知道高维空间么?”

  这话一说出口,我觉得有些荒谬。这个理论并不完全适用于这个地方,因为很多条件不符合,甚至存在着一种让我们更无法理解的,超脱于物理常识外的力量。但这个空间里的时间存在着一种很奇怪的波动,很有可能是一种类似的存在。

  宇宙是十一维的,由震动的平面构成,从我们生活着的低维度空间过渡到高维度空间,时间会呈现出一种无限放慢趋近于零,甚至说是凝固的状态。这里很有可能存在着一种空间扭曲的状态,使得时间,空间,甚至是重力,都出现了一种混沌感。

  他在这里呆了十年,他的精神在被迫不断接收这里的信息,但对于他的身体来说,这很有可能是昨天,甚至于就是上一秒所发生的事。

  青铜门内部的空间,很有可能并不是完全由汪藏海所修建的。或许在更早之前只存在原始符号的那个未知时代,就有人发现了这里。汪藏海在后来修筑了青铜门,将这里变成了一个封闭的存在。

  这是一个依附着陨石被创造出来的扭曲空间,在这里存在着类似于高维空间的时间观,也残存着一种类似高维生物的支配者。它们在这个空间里拥有改变人的思维和物质的能力,也将一些信息,甚至说是一种完全凌驾于人类之上的高级智慧,残留在了这里。

  这些信息就隐藏在这些原始象形符号之中。

  我以前说过真正的“张家人”就在门里,它们很有可能是一种意识,随着陨石落下。可能第一个到达这个地方的人,发现了这些天授的信息,往后开始试图掌握这些信息。这种意识逐步灌入那人的大脑,将其变成了“张家人”,而这些人后来渐渐发展成了张家。

  汪藏海修筑青铜门,他一直在试图掌握张家的秘密,但他最终还是失败了。于是他在海底墓留下指向青铜门的线索,试图将张家所掌握的秘密公布出去,联合九门对抗张家。

  毕竟相比较于物质的财富,对于这种信息的掌握更加让人疯狂。如果能够完全解读这些符号中所存在的信息,这个人将会变成一种类似于高维智慧体,凌驾于人类之上的存在。一旦掌握这些信息,这个人就可以触及到命理,感受到因果。

  我甚至怀疑在这里存在着可视化的“弦”。弦理论的一个基本观点是,自然界的基本单元不是电子、光子、中微子和夸克之类的点状粒子,而是很小很小的线状的“弦”。组成所有物质的最基本单位是一小段“能量弦线”,大至星际银河,小至电子,质子,夸克一类的基本粒子都是由这占有二维时空的“能量线”所组成。

  当这个人掌握了这些信息,他是否能够通过拨动这些可视化的“弦”,来改变未来的一些走向。

  我想得头痛欲裂。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如果真的按照我所掌握的知识理解,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还在站在这里思考这些东西。而对于一个正常人的大脑来说,这些信息是根本没有办法读取且储存的,所以前面所有的张起灵都失败了,他们被这些庞大的信息量所击垮,甚至都没有办法再走出去。

  我问道:“小哥,你读取了这些信息么?”

  闷油瓶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他说:“这些东西太过于庞大,我不想这些信息挤走我的一些东西。”

  “或者说,我是在通过一些想,抵御这种信息。”

  我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张家人希望他掌握这些信息,他的本能也驱使着他进到这里面来。如果他完全接受了这些信息,他会变成一个张家人穷极数代追求的,我们无法想象的存在。但如果他被这些信息所击垮,他会变成在这之前的无数个张起灵之一。

  所以他是在被迫接收一部分的同时,又抵抗着这些信息,但我想不到有什么更加强大的信息,或者说是念想,可以让他做到在这里与这些东西抗衡。

  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转头看向了我。我看到他的神色变得柔和了下来,说道:“是你。”

  我的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一时之间愣在了那里。他思考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不想这些信息挤走属于你的位置。”

  我沉默了片刻,半晌很缓慢地握紧了他的手。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我也没有办法想象他一个人呆在这里与这些命理因果抗争时,剩下的念想只有我。

  我发着呆看着前面,意识渐渐地有些涣散。在这片虚空之中,我似乎看到了一些东西。

  那是一些人的影子,非常混乱,但我看了一会儿我就明白了,这是潘子,阿宁,甚至于还有霍老太和云彩,和许许多多我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面孔。

  这个空间会对人的思维产生一种影响,虽然闷油瓶一直在让我不要去读那些符号,但这些东西太多了,我还是不可避免地读到了一些。如今是我的思维受到了一定的波动。

  闷油瓶见我半天没吭声,很快发现了我的状况。他似乎是很清楚我会受到什么影响,但这种状况并不致命,他只是很轻地推了我一下,问:“你看到了什么?”

  ——我的债。

  我很安静地看着潘子和其他人的背影,在心里默默说道。

  但此时的我非常平静。接下来我又看到了无数时期的自己,去年我也看到过,他们不同着装,拿着不同的武器,或懦弱,或狠厉,或悲伤,或绝望。

  但他们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最后这些“我”全部都消失了,我看到那里出现了一个人,一个我非常熟悉的人。

  我在这个时候,突然理解了闷油瓶与这些东西抗衡的念想。因为我也是一直都在做同样的事情。

  我看到那个人很快就消失了,这个人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但我却并没有多余的动作,或者心境的变化。因为这个人就在我的身边。

  我转过头冲他笑了笑,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的世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