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瓶邪同人)年轮>第39章 转机

  村里的路过了好几天才通,路通了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车把闷油瓶和胖子拉到了镇上的医院。

  胖子就是纯崴脚,虽然看情况得养个十天半个月,但好好养着问题也不大。医生看了给开了点药,然后把胖子拖去隔壁房按摩,胖子在那边就是一阵哎哟哟的惨叫。

  闷油瓶的恢复能力一向很变态,就他那伤口别人起码得再养一段时间,医生居然说他就可以直接拆线了。我伸头过去看了一眼闷油瓶的背,还有点不放心,问要不要再养几天。

  医生看了我一眼:“早拆晚拆都差不多,我看你好像也不是很舒服?要不要去呼吸科看看?”

  我摆摆手,闷油瓶本人倒是不犹豫,直接就让把线拆了。

  接下来就是一些常见的护理工作的交代,这些事我熟悉得很,也不用那边多说。出了镇我把车往雨村开,路上闷油瓶突然就说想去一个地方。

  我一听他说想去一个地方,眉头就跳了跳,用眼角余光斜了他一眼,问他想去哪儿。

  他想去的地方倒不远,就是上次我们收腊肉那个村,也是老柳头搞出命案的地方。去那儿还是得开车,我打算跟着他去,虽然在我记忆中闷油瓶好像也会开车,但这人没驾照。

  胖子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在外面跟着跑,于是我先回雨村把胖子放下了,然后又载着闷油瓶去了那个村子。

  老柳头那一出当时据说是闹得轰轰烈烈震惊全村,在村口随便一打听就能得到一堆“丧尽天良”“意想不到”的感叹。这事后来是怎么解决的我不是特别清楚,那个时候我直接被按晕带走了。

  而老柳头后来被警车拉走了,现在也不知道被关在哪里,他儿子那个烂摊子又是怎么收拾的。他的房子倒是没空着,据说是侄子一家直接住了进去。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院子,问闷油瓶想干什么。

  闷油瓶说:“我后来想起来,他当时给我东西的时候,装着东西的盒子有点眼熟。”

  当时事发突然,闷油瓶估计也是拿了东西直接就走了,这几天待在家里能静下来想很多事,现在才回忆起来也是正常。这事直接问老柳头可能更方便,但就老柳头做的那些事,估计能直接拖去枪毙,非亲非故短时间见个面根本等于不可能。

  目前看来也只能直接去他家里碰碰运气,说不定盒子还在。我蹲在路边,一边看着那个院门,一边开始思考编个什么身份去套话比较好。这时闷油瓶拍了拍我,让我在这边等着,然后我就看着他走了过去。

  他转身走过去的一瞬间,我觉得他的气场一下子就变了。这气场说好听点叫老谋深算,说难听点叫市侩,就是那种跑江湖拉皮条的人很常见的感觉。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人又是经常遇到的,同时也是多聊几句又很容易被对方绕进去的。

  我看着他进了院子,很快里面传来一阵寒暄的声音,那阵仗,好像闷油瓶和他们家有多熟一样。我蹲在那里心里就是一阵好笑,心说这根本就不用我出马,当年他装张秃子的时候我就欠他一个小金人。

  我又回忆起我之前觉得闷油瓶不是做生意的料,现在想来是我当时忘了他的影帝张光辉事迹。他只要想装,那些生意佬哪个不被他绕进去。

  闷油瓶认真起来不管是干实事还是套话,效率都很高,没一会儿我就见他走了出来,只是转头走向我的时候又马上恢复了平时那种淡淡的样子。

  我看着就好笑,站了起来:“张教授,怎么样?”

  听到这话我感觉他的眉毛很轻地扬了一下,但他也没多说什么,举起手机就给我看。

  我看到拍了一个木盒子,看成色应该是红木做的,年岁起码也有个十几年了。上面雕着一些浮云之类的花纹,但刻得很粗糙,估计也不是什么大家出手的。盒子正面又刻了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像是花又像是树藤,还有一个我怎么看怎么像是两个圆。

  “这是什么?眼镜?”我看得一头雾水。

  闷油瓶也摇摇头,犹豫了一下说:“他的东西的确是真的,但很碎的一小块,用处不是特别大,很有可能是从一整块上面敲下来的。”

  我听他难得说了这么长一串,也明白了过来,他觉得转手给老柳头的人可能会有其他的线索。

  我心下是明白了,但也苦笑了一下。这几天我第一次主动联系了小花,问了医院那边有没有新的进展,得到的还是“没有有效治疗方案”的回复。在如今这个时代,现代医疗都束手无策,更别说靠着一小块麒麟竭能不能回天改命。

  当年在七星鲁王宫吞下去的那块,完全可以说是阴差阳错,我这辈子倒斗的运气估计也就用在那上面了,能再遇到第二块沉淀了这么久的基本等于不可能。

  闷油瓶看着我的神色,按了下我的肩膀。我还在想事情,也没注意到他已经在往村口走了。

  大概是见我没动,他突然语气很淡地叫了我一声:“吴先生。”

  我一听就回过了神,看到他很快扭头走了,好像刚才这么叫我的不是他一样,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差点又一句“张教授”怼了过去。妈的反了天了,这闷油瓶还会开我的玩笑了。

  回去之后我开始反复研究那个盒子,闷油瓶拍得认真,都很清晰,三百六十五度全部拍了一个遍。我把好久没戴过的眼镜掏出来戴上,坐在桌子前不断地拉大看,图描了好几张,也没搞得太明白上面画了什么。

  “总不能真是个眼镜吧,这人也是个近视眼?”我嘀嘀咕咕了一句,转头又问闷油瓶的看法。一侧头我发现他好像一直坐在那里盯着我看,觉得有点奇怪,问他怎么了。

  他这下回过了神,摇了摇头,但目光还是聚集在我的脸上。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眼镜摘了下来。这事情没有进展,我也暂时不去想了。

  事情出现转机是在晚上吃饭的时候,胖子呼哧呼哧地吃着饭,突然跟我说我们家的水瓢坏了,让我哪天去镇上看到了搞一个。

  我应了一声,收碗的时候顺便去看了看坏成什么样了。胖子搬来雨村后就开始崇尚纯天然,我们家洗碗都是用丝瓜瓤,水瓢也是胖子搞回来的,是一个葫芦水瓢。

  我看了一眼,突然心里就是一动,把碗一放回了屋。

  那个图我现在再去看,越看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这就是个葫芦。其实现在明白了马上就会觉得像葫芦,但这些图案刻得太杂乱了,交错在一起很影响人的最初判断。

  得了,不是个近视眼,难道是个葫芦娃?我想到,但玩笑话归玩笑话,我马上又开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有没有什么和这个有关。这一想我很快就想到了一件事,这个事发生的日子还不是很远。

  想到这里我觉得有些通透了,开始有意识地去组合上面的其他花纹,闷油瓶走进来的时候我都没理他。等我把上面的线条都整理好,我拿起了那张纸给他看。

  那是一个小篆的“崔”字。

  我笑了笑:“咱们和这穿山甲前辈还真是有缘。”

  事情到这份上算是有了进展,只是这神偷崔早就死得只剩一堆骨头渣了,哪怕这东西真是他经手的,现在也不知道能上哪儿问去。我支着头敲着架在耳朵上的眼镜腿,在心里掂量神偷崔那老婆和儿子能知道多少,想到这里心里马上又是一明。

  当时神偷崔那册子,我回去后还算是好好和我那些古籍放在了一起,后来一股脑全部运到了雨村。雨村太潮了我也没敢全部都摆出来,就一直密封放在箱子里,堆在房间衣柜的顶上。

  想到这里我精神一振,和闷油瓶简单明了地说清楚了,然后搭着凳子就要去拖顶上那个箱子。

  我还没踩上去,闷油瓶就直接把我拉到了一边,他把箱子拿下来后又叫我站远点,箱子上面积了很多的灰。

  我也没反驳他,就站远了一些看他一个接一个的把箱子搬下来。这段时间咳嗽还是没减,虽然咳血沫的状况少了一些,大概是我心里没这么压抑了,精神状态好了一点。

  等闷油瓶处理完了,我才跟着过去开始打开翻找。胖子路过的时候看到我们堆了一地的书,唬了一跳,我把这事和他说了一遍,然后让他也过来帮忙找,他是腿瘸了手又没断。

  三个人一齐上手,很快就把神偷崔那个册子翻了出来。我将其摊在桌子上开始一页一页地翻,翻到其中一页的时候,闷油瓶的手指压在了上面,我看过去发现上面画了一棵树。说是树,但这个画面非常杂乱,好像又有很多树藤缠在上面,背后上方画了一个硕大的长方形。

  “这是啥玩意儿?你家窗外有棵树?”胖子不明所以。

  闷油瓶说:“重点不是画的内容。”他两根奇长的手指点了点角落的一排小字,上面用小篆写了两个字:麒麟。然后后面接了一长串的数字。

  我看了一眼就反应过来那是一个坐标,记录下来后打开了电脑去查,是在云南西部的一个位置。胖子看着咧开了嘴:“得嘞,这看样子是得跑一趟了?”

  我没回答他,坐在那里手敲着桌子。不用多说,这个地方还是很有必要去跑一趟的,况且现在我们根本没有任何的头绪,哪怕这个坐标就定在隔壁大妈家的鸡棚,我也会去翻个底朝天。

  我道:“我和小哥去一趟,你在家待着。”

  我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闷油瓶的眉毛扬了一下,但他最终还是没说话,胖子倒是直接开了口:“凭啥,老子不干。”

  “就凭你瘸了。”我像是要踢他似的,脚伸到了他肿起来的地方,但到了跟前马上就刹住了,只做了个样子。胖子想了一下,然后就蔫了。这下斗,受了伤只要不影响跑,一切都还好说,但如果是脚伤了,有命都跑不动。况且就胖子这体重,难不成还要我们一路背着去。

  我看他自己也是明白的,又补了一句:“我还可以说是定时炸弹,没到点不会炸,能磕能碰。你现在完全就是一个手雷,出门还得揣着走,一丢不就炸了。”

  胖子被我气笑了:“你是定时炸弹,那小哥是什么?”

  我看了闷油瓶一眼,想了想:“他是人质,我得把他在裤腰带上栓严实了。”

  胖子最终还是听进去了劝,帮忙收拾了一会儿一地的狼藉,我就赶他回去休息,然后开始计划行程。

  闷油瓶倒是又安静了下来,本身订票计划行程这个事一直都是我在做,我也没在意,只是我在写东西的时候我又觉得他在盯着我看。

  被盯了一会,我有点不自在起来,放下笔转头去看他。他坐在那里突然开了口:“吴邪,我不会单独行动。”

  我笑了下,但也没回答,心里想这可不一定。我太了解他这个人了,他现在说不会走只是因为有些事情没到一个决绝的地步。如果有些事情对于他来说是必要的,也必须要他一个人去完成,他现在的话我马上可以当是放屁。

  我道:“反正这事小哥你也别想太多,我是为了自己心安,人质倒不会主动把定时炸弹绑身上。”

  这时我看到闷油瓶站了起来,走到了我旁边。我还坐在椅子上,他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暖色的灯光在他脸上打下一片很淡的阴影,我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一下。

  他说:“如果是为了活,人质可以把定时炸弹放在身边。”

  我一听他还在说人质和炸弹的这个事情,就觉得好笑:“你这不是自己活,是为了让别人活。你以为是董存瑞炸碉堡啊,舍生取义人质不就被炸死了。”

  他没回话,手撑到了我背后的靠背上,身体弯了一些,脸一下子就贴近了不少。我的话止住了,吞了下口水,觉得莫名有了一点压迫感,不由自主又往后缩了一下,但地方就这么点,也没位置能再挪了。

  他看着我的脸,突然淡淡地说了一句:“人质也可以选择让炸弹不爆炸。”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刚想补一句“你怎么知道炸弹不会中途爆炸,人质难道还是拆弹专家,就不怕同归于尽了”,他却没给我说话的机会,手突然伸了过来,把我的眼镜从鼻梁上往头顶推去,然后撑着椅子背俯下身亲了过来。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睫毛,突然有点含糊地问:“你是不是一早就在看了,因为好久没戴眼镜了看起来有点怪?”

  “不是。”他低低地回了一句,睁开了眼很专注地看着我的眼睛,然后似乎是还见我有余力说话,用了点力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