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瓶邪同人)年轮>第40章 雨林

  票定好了我们很快就准备出发,我把家里能用的能带走的装备都翻了出来,上面灰都积了好厚一层。另外一些带不上飞机的就直接寄到当地,我还绕了好几层关系联系了一下那边道上的一些人。虽然还不知道是不是要下地,但有备无患,家伙多备点总是好的。

  挂上电话我觉得嘴巴都快说干了,看看装备又看看发烫的手机,没想到这些东西和当年的势力还会有用得上的一天。

  出发那天胖子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啰里吧嗦,他按我们出去的时间把药都分好了,应急的日服的写得清清楚楚,一次拆一包直接吃,甚至还塞了一大包口罩。闷油瓶的伤药他也整理好了,虽然闷油瓶的背伤已经基本快好了。

  我连应了好几声他才作罢,跟个老母鸡似的送我们两个出了门。我回头看了看他觉得好笑,又想到这好像的确是我跟闷油瓶第一次当着他的面,两个人单独去探一个地方,他这样也是正常的。

  快走到村口时我又想起了什么,拉着闷油瓶去了村里那个理发店。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和这个老板娘正式打照面,脸上习惯性堆起了笑,把道上那套拿了出来,就差再握个手递根烟。那老板娘的确是个大方的,现在也不忙,她很自然地擦了一把手就和我们招呼:“两位是胖老板的朋友吧,常听他说起你们。”

  我停顿了一下,收起了那种客套劲儿,说我姓吴,又来回和她聊了几句后,我绕到了正题上。胖子虽然就是脚崴了,但生活上还是有很多不方便,我想麻烦这老板娘有空去照顾他一下。

  这个要求我自己都觉得唐突,但我就是在试探她。我觉得她和胖子双方都是有意思的,但胖子一直拒绝走出去,我和闷油瓶现在都不在,反而是个绝佳的机会。

  那女人愣了愣,第一句话就是:“伤得不严重吧?”

  我听她这么说,一下就门清儿了,知道有戏。那女人反应了过来,似乎也是觉得自己有点唐突了,咳了一声,但也没直接拒绝,只说有空会去看一下,胖子也很照顾她们母女。

  我走出了村子,只觉得神清气爽,还和闷油瓶说没准能喝到胖子的喜酒。他倒是没多说什么,好像一直在想什么事情。我看他这样知道他已经进入状态了,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态。

  这一趟说白了还是我执意要跟着。在雨村住了这么久,打得激烈一点的居然就是山上的黄鼠狼,我觉得我的身手和警惕性已经被安逸的生活弱化了,这一趟出去可能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调整过来,但我至少要做到不拖他的后腿。

  那个地方在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附近,怒江下游,靠西部中缅边境,坐标直接定在了一个深山老林里。我们在最近的机场降落,取了东西租了一辆车直奔目的地。边境地带多混乱,我提前打点过,家伙还算拿得顺利,只是那孙子太黑了,我跟胖子那点生意本儿一下子就去了大半。

  闷油瓶没有驾照,为了避免中途生出事端,一路上还是我开车。我看着不远处茂密的树林和层层叠叠的山峦,在盘山公路上盘旋而上,突然就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和我第一次去山东时很像,虽然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自己了。

  我本想一路开夜车撑到目的地,闷油瓶没让,我们半路还是找了个小旅馆住。这里已经驶离了市区,周围一片深山环绕着,晚上温差有点大。我一下车就冻得打了个抖,把车一停就想往旅馆里面冲。

  闷油瓶拉住了我,我见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往我身上套,刚想说不用,他又直接一个口罩围到了我脸上,然后提起我们两人的行李大步走进了旅馆。

  我心里一热,几步追上了他。第二天天一亮我们又继续开车直奔目的地,小旅馆的条件并不好,但我休息得还可以,大概是因为闷油瓶一直在旁边。

  我们的车在附近一个镇子上停了下来,精简了一下装备,这边夏天并不热,晚上反而温差会大,衣服我们全部都套上了。闷油瓶把重的那个背包背在了他身上,我们朝着山里的目的地走去。

  这附近只有一个傣族寨子,最后的补给地也只能是在那里。我之前查过资料,知道哪里可以住宿,一路找了过去。看闷油瓶在整理装备确定需要补充什么东西,我也不管这事了,转头去和管住宿的人聊天,很随意似的聊起了那片山林。

  我自己叼着戒烟棒,但出来一路打点身上也带着烟,此时聊着又递了几支烟给他。那人问我们是不是驴友,我笑了笑也没答,他当我默认了,又神神秘秘地和我说,那片林子里还真有东西,有龙。

  我适时地摆出了有点惊讶的表情,他继续说了一堆神神叨叨的东西。我听着感觉意义不大,就一边应着一边去看外面山的走向,外面山脉绵延,由西向东成为侧势。龙脉这东西很难判断,我学了这么多年也不能说一眼就能看明白,况且当前所处的位置地势不高,也看不太真切。

  我突然又想起了陈皮阿四,论判断龙脉这老头数一的厉害,但他已经永远留在了云顶天宫里面。

  那人见我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又给我推荐他们的土特产。云南现在正是吃菌子的时候,他还推荐我们去吃他们家的菌子火锅。我摆摆手拒绝了,现在就怕节外生枝,当地人吃野生菌都经常出事,吃出了毛病别说进山,只能在医院看小人玩了。

  我和闷油瓶准备第二天就进去,当天晚上我吃药的时候顺口问他要不要找个向导。他思考了一下,说不用,我想也是,这次的坐标准确,我还带了一个卫星定位仪。现在很多人看风水还用所谓的高科技去算,不带向导倒也能省了很多麻烦。

  我又去看闷油瓶背上的伤,虽然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我这几天还是坚持给他换药,此时再看已经结痂了。

  我看着他背上狰狞的伤口,一时间有些沉默。这些年不说他,我身上也到处是疤,他最开始发现时还皱了皱眉,虽然我觉得没什么可在意的。但这个情况如今换在他身上,我看着新添的两处还是很不是滋味。

  闷油瓶看我一眼,拉开我的手把衣服放了下去,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道:“明天跟紧我。”

  第二天我们直接朝着目的地就去了,我看着卫星地图,距离倒不是特别远,大概有个几十公里的样子,靠我们正常走路的话大概也就大半天,只是不知道这途中的地形和突发状况会不会影响行进速度。

  我出来之后为了少咳嗽,能戴着口罩就戴着口罩,但走了一阵还是忍不住扯了下去。虽说这边夏无酷暑,但走进枝叶繁茂的雨林,那种闷热的感觉还是迎面而来,越往里走枝叶越是繁茂,最后只能偶尔看到几束阳光从缝隙里透下来。

  前段时间似乎是刚下过雨,走得越深,路也显得更加的潮湿泥泞,一脚踩到水坑里面,里面全部都是蠕动着的蚂蟥。我和闷油瓶都穿着防水的冲锋衣和登山靴,裤腿也全部扎紧了,倒不是特别担心,但也不敢久留。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我开始喘气。我已经有快一年没有做过负重徒步了,再加上肺的原因,现在只觉得喉咙里一阵的翻滚。但我也没有吭声,就紧紧跟在闷油瓶背后。我觉得他为了照顾我速度已经放得很慢了,走一截还会停下来休息。

  越往里走,那种粘稠闷热的感觉就越发浓重起来,各种虫子也多了起来。按理说我的血是防虫子的,但状况极其不稳定,现在再热再走得一头汗,我也没敢把衣领拉下去一点。

  闷油瓶这时又停下来休息,我看了看卫星定位仪,路已经走了快大半了,时间也快到了中午。

  我见他点起了无烟炉烧水,从兜里掏出一些薄荷片丢到了水里,好喝的时候提提神。现在戒烟除了叼戒烟棒,就是嚼薄荷片,再加上咳血嘴里老是有血气,这薄荷片反而变成了常备的。

  我一边啃干粮一边和他确定接下来的路,看地势倒没太大变化,只是目的地那边的地形非常奇怪,就好像是山林中间凭空塌了一个坑,周围都是一片光秃秃的。

  住宿那边的人也说不太清楚这中间是个什么样子,只说好像很多年前有个村子在那里,但这一带的路太难走了,再加上地方太偏没什么人来,哪怕是当地人也没几个太深入进去的。

  我低着头看地图,突然感觉闷油瓶的手伸向了我的头。我条件反射地也跟着去摸,摸到了一手的虫子,看来是当时只顾着闷头走,也没注意到。

  这也就是一些树上的小甲壳虫,没什么危险,我没在意,伸手就拍了下去。闷油瓶看着我拍掉,突然抬手拔出了刀。我眉头一跳,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他就在手上划了一道口子。

  我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刚想说话,他手就抹了过来,见我还在想动,皱了皱眉锢住了我的肩膀:“别动。”

  他在我的耳朵后面,脖子和手腕之类露出来的地方都抹了血,见我还盯着他看,只淡淡道:“后面的毒虫还会更多。”

  他的血抹在我的脖子上,有些温热。我看了他半晌,很长地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拿了酒精和绷带给他把手缠上。

  休整了一阵我们继续上路,接下来的行程很枯燥,但好在没有什么危险,而且闷油瓶的血比我的山寨血顶用多了,后半程我甚至都没再受到虫子的骚扰。

  当显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们已经持续走了一整天,看天色没多久大概就会天黑了。我感觉自己的胸腔喘气都在震动,赶紧喝了一口水压了下去,同时也觉得身体开始恢复记忆,接下来可以撑下去。

  路线到这里显示到了头,周围的地势开始往下倾倒,又走了一截突然就觉得脚踩上了一块实地。这个实地不是说坚硬的泥地,而是那种石板路的质感。我脚下蹭了一下,把烂叶刨到了一边,居然看到露出了一片水泥地面。

  在一片深山老林中突然看到现代化的东西,这感觉着实让人有些匪夷所思,这时我看到前面的闷油瓶已经停住了,赶忙走到他身边,一眼望过去我也愣了。

  这片山林此时已经走到了头,面前的景象一片开阔,我们正站在一个建筑顶端的边缘。这居然是一个废弃的水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