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斯巴达小祖宗>第六十六章

  阿尔忒弥斯冲下山坳时,雅辛托斯正在听负责训练女兵的军官介绍:“……成果非常喜人。我也没有想到,这一批女兵中有这么多能够通过考核。事实上,考虑到女人在战场上的天生劣势——比如被俘虏后可能遭受到的羞辱,我们给女兵定的通过标准比男兵还高。”

  “这很好——”雅辛托斯刚颔首,对面山坡就冲下两人。

  阿尔忒弥斯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拽着乌纳陛下一起闯进士兵队列:“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好好的训练突然被打断,军官本想发火,嘴刚张就看到乌纳陛下:“……就,正常训练啊?”这位硬汉有些摸不着头脑,谨慎地扫视了一圈受训女兵,迟疑请教,“哪里有问题?”

  刚刚乌纳陛下也是这么说的,但是,阿尔忒弥斯冷笑:“正常训练就是鞭打女人?我可没听过这种训练方式。”

  “……”军官的表情逐渐变成“这女的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

  原本以为乌纳陛下来是想知道训练,但听完这个跟乌纳陛下一同前来的女人不知所谓的指责,军官脸色一黑,刚张嘴想说点什么,刚刚还叫得跟要死了一样的女兵们纷纷扬起头:

  “嘿!谢谢你的关心,但注意言辞,在训练场上,我们就是士兵,不是女人。”

  “你没听说过?不会吧,你是外邦人?即便是边民或者黑劳士出生的斯巴达人也该知道,斯巴达入伍训练里有一项耐痛特训。”

  “哦,棒极了。你们就继续跟这个不知所谓的人聊天吧。我反正要继续训练了,春末的时候,我还要在阿尔忒弥斯祭坛前,完美地通过耐痛试炼呢!”

  阿尔忒弥斯:“……”

  啥??

  谁的祭坛前?

  通过什么??

  雅辛托斯颇觉有趣地看着阿尔忒弥斯的表情变得惊悚,干咳一声,抬手遮住唇边恶趣味的笑,将阿尔忒弥斯提溜出训练队列:“你来这里做什么?”

  阿尔忒弥斯试图挽回自己摇摇欲坠的三观:“他们在说什么试炼?哈哈!应该是比试之类的吧?”

  “比试?算吧。”雅辛托斯微笑着看阿尔忒弥斯惶恐的表情,“在接受最终试炼,成为正式的士兵前,每一年受训者都要在阿尔忒弥斯祭坛前接受耐痛训练。被鞭打的受训者不能出声、求饶,否则就算失败。当然,是训练就会有竞争欲。虽然耐痛训练并不是一项比赛,但在接受训练前,总会有一些受训者会在私下里设赌局,比谁能坚持得更久,是最能受阿尔忒弥斯青睐的男人。”

  “……”阿尔忒弥斯三观的崩裂几乎能从她脸上看出来。

  青睐个毛毛球!她在人类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为什么要在她的祭坛前做这种事啊!?!

  她顽强地坚持住了,站在原地木着脸道:“那也不该……”

  她想说“那也不该训练女兵”,犹豫一下后换了种委婉的说法:“那也不该让这些女孩子们穿得这么少、接受这种训练。这应该是你们训练的第一批女兵吧,在这之前我可没听说过斯巴达女兵的传闻。难道城邦里的男人们都同意?这不会对她们的婚嫁有影响吗?”

  斯巴达在阿尔忒弥斯眼中就是一个乏味的、冰冷的集体军营,所以在此之前,她从未降临过这片土地。

  雅典之类的城邦,她倒是经常去。

  那里有繁荣的港湾,异邦的商人带来各种有趣的小玩意儿,占满市集的角落。

  但这些经济繁荣、文化鼎盛的城邦,无一例外都对女性格外不当一回事。

  她曾经在雅典待过一顿时间,那里的女人不被允许出门,最自由的活动场所也不过是自家屋顶。

  即便是富有人家,女人也只能和奴隶们一同居住在宅邸的二层,一起做纺织之类的劳动。

  男人们就在一层之隔的一楼举行社交酒会,请来好友、诗人,甚至美艳的交际花,女主人即便知道自己的丈夫正在自己脚下搂着别的女人花天酒地,也不被允许下楼,进入社交酒会的场所。

  因为那里是男人的地盘。

  “这有什么的,”雅辛托斯无所谓地把玩了一下腰间的刀鞘,“我们斯巴达和别的城邦又不一样。”

  即便现在暂时还没有女政治家、女士兵出现,但斯巴达对待女人的态度,一向比其他城邦要尊重的多。

  她们能随心所欲的出门,也不必包裹得严严实实,哪怕哪天心血来潮想裸.着出去逛一圈,也没有男人会对此作出任何限制。

  至于接受入伍训练?斯巴达女孩本来从小就要接受各种训练,跑步、标枪……在此之前还有女孩直接和同龄的男孩们一起参加士兵训练的,只是最后没有成为士兵罢了。

  雅辛托斯耸耸肩:“其他城邦的择偶标准,我不予以评价。反正在我们斯巴达,越强壮健康的母亲才能生出越强壮健康的孩子。你知道议事厅通过训练女兵的提案之后,公民大会里有多少人还没离开广场就在嘀咕要为孩子准备聘礼、好参与竞争吗?”

  训练女兵的提案通过得比平权还顺利,毕竟很多斯巴达女性都像吕忒斯王后一样,在嫁人后会对丈夫的决策做出影响。

  包括元老院里现存的元老们,妻子都是贵族出身、有一定政治素养的女性,偶尔她们甚至会对丈夫的政见提出意见。

  雅典之类的城邦为此还嘲讽过,斯巴达是“女人统治的城邦”。

  鞭打声重新开始,绝大多数女兵已经习惯这种疼痛,忍不住叫出声的到底是少数。

  但皮鞭挥在人身上,造成的皮开肉绽的效果,依旧让阿尔忒弥斯触目惊心,禁不住道:“那也不必一定得经过这种训练?我对鞭打这种野蛮的行为可没有任何兴趣,你们完全不需要为了取悦我,在祭坛前表演这些。”

  “?”雅辛托斯失笑,“你是不是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鞭打训练的根本目的,是为了保证士兵未来在战场上受重伤时,仍然能够继续战斗。”

  能比敌人多坚持一秒,都有可能为自己争取回一条命。

  雅辛托斯望向那些受训女兵,顿了一下后道:“战场上的敌人可不会捅穿你之后,体贴地询问你痛不痛。他们也不会心疼你是男是女,恰恰相反,是女人才更惨。敌人会如何对待女战俘,你敢想吗?所以,面对这些女兵,训练、考核才会更严苛。”

  阿尔忒弥斯垂下的手不自觉地握了握拳头:“那为什么还要训练女兵?”

  她想,维持以前的生活不好吗?听起来女人们在斯巴达的生活条件很不错。

  为什么不珍惜现有的安逸呢?

  为什么要做这样冒险的决定,难道不知道这条路注定布满疼痛和伤痕,将面对诸多或许无法对抗的敌人或危险,而换来的结局,极有可能不是胜利的荣耀,而是被羞辱、被折磨、被杀害……

  “……”雅辛托斯扫了眼阿尔忒弥斯,对方的表情似乎陷入挣扎。

  问的明明是女兵的问题,但阿尔忒弥斯的神情,却像是藏在女兵的问题后,在试图寻求某个更深地、隐蔽在心的问题的答案。

  乌纳陛下已经自个儿晃荡着,快要越过小山丘不见了,雅辛托斯站在原地顿了一会,才举步,带着阿尔忒弥斯跟上父亲的步伐。

  他斟酌片刻,尽量让自己回答更加完美,希望能多少给阿尔忒弥斯内心潜藏的挣扎提供一点启发:“你知道,这些女兵在接受训练前,都签下了一份契约。”

  “女兵们在契约中保证,如果她们选择踏上战场,那一定是出于渴求胜利、出于自愿。军队则在契约中保证,上战场前,他们会负责给女兵提供一种毒药,一旦不幸被俘虏,这种毒药能够帮助她们在顷刻间丧失生命,尸体浮现出难看的青紫色斑,最大程度上保证她们的尊严。”

  雅辛托斯顿了顿,慢慢道:“我说这个,不是想渲染战场的残酷。而是想说——”

  “你看。即便她们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但她们仍然选择了签约。”

  “能够站在这里,接受训练的女兵,都是经过反复申请、层层筛选,才得以入伍。每一轮的训练结束后,负责训练她们的军官都会再次确认,她们没有退伍的打算。”

  “但她们一直坚持到了今天。如你所见。”

  其实当初通过提案,雅辛托斯的确给了女兵一个男兵所没有的优待。

  所有入伍的男兵是不允许退伍的,一旦退伍将招致极其严厉的惩罚,但女兵却没有退伍的限制。

  这也算是一种无形的筛选。

  考虑到这是斯巴达第一批女兵、以及女兵们在战场上可能会面临的选择,雅辛托斯希望最终踏上战场的女兵,都是一往无前、毫无退缩打算的。

  她们必须夺回胜利,失败不仅会让斯巴达军队的名望损毁,也会让希腊各城邦更加笃定一点——女人不适合、也不配上战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不仅在为自己、为斯巴达的荣耀战斗,也是在为希腊的女人们战斗。

  雅辛托斯难得正儿八经地鼓励:“我父亲曾跟我说——没什么事是做不到的,只看你有没有为守护重要之物变强的信念。”

  “……”

  阿尔忒弥斯突然陷入一段漫长的沉默。

  雅辛托斯觉得自己已经竭尽全力了,闭上嘴继续走了一截,才听到背后有吸鼻子的声音。

  他奇怪地回过头去,发觉阿尔忒弥斯的眼泪不知何时再次决堤:“?你们是泪包姐弟吗?”

  雅辛托斯有点好笑,考虑周到地把自己的红披风拢了拢,温柔提醒:“别把眼泪鼻涕沾我披风上。你懂。”

  “……”阿尔忒弥斯伸到一半的手僵在空中,随后气恼地捣回眼睛上,一边揉一边带着点发泄的情绪道,“你懂个屁!你说的简单,倒是讲讲我该怎么对抗宙斯?他是我的父神,从生下来那一刻起,就注定我比他弱!”

  雅辛托斯耸耸肩:“我对你们神明的实力不太了解,但我记得,宙斯好像也是推翻了他的父亲克洛诺斯才成为现在的神王?他的父亲克罗诺斯好像也是推翻了自己的父亲乌拉诺斯才成为第二代神王?”

  阿尔忒弥斯一愣:“……”

  一滴眼泪从她小麦色的脸颊坠落,她的神色变得有些怔怔。

  好像……是这样。

  是这样的。

  她顿了顿,在心里用更加笃定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突然自干涸已久的心田中汩汩涌出,阿尔忒弥斯才停下没几秒的眼泪再次从眼眶中流出,比先前还要汹涌,但那些咸湿的水珠在脸庞上滚落,她却只感觉到了温暖——和希望。

  希望。

  一种她登上奥林匹斯山后,就逐渐遗失的东西。

  还有另一种珍宝,伴随着这失而复得的情绪一道在心田扎根、滋生。

  是她生而为神无数载不曾拥有、如今从人类身上学会的——信念。

  阿尔忒弥斯的脸颊被泪水打湿,嘴角却在上扬,她忍不住张开手臂,想要拥抱面前这个此刻在她眼里光辉灿烂得像烈焰鎏金般的年轻国王。

  她心脏噗噗跳动,分不清是因为刚立下了“推翻宙斯”这个冒险的决定,还是出于这些年对友人的愧疚终于获得了着落的如释重负。

  ——然后她就被雅辛托斯满脸嫌恶地抵开了。

  雅辛托斯挑剔地睨着阿尔忒弥斯乱七八糟的脸:“离我的披风远一点——还有,你到处闲逛是不是逛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回去配种了?想偷懒?”

  阿尔忒弥斯:“……”

  她缓缓收敛了表情,抬手擦擦眼泪。

  眼泪是没有用处的,雅辛托斯他没有心!

  ·

  打从有了新目标后,阿尔忒弥斯花在配种上的时间就减少许多,好在她手头上只剩下矮脚马的培育没有完成,时间并不怎么紧。

  而且,她的神力开始回来了。

  某天晚上测验小马驹的夜视能力时,阿尔忒弥斯的指尖突然亮起辉光,不但把小马驹吓得不清,她自己也吓个半死。

  什么记录也顾不上做了,阿尔忒弥斯第一时间重回房间,谨慎地反复推测,自己的神力恢复雅辛托斯会不会有所感受?这是不是雅辛托斯安排好的?就……看她这段时间表现好,准备宽容地把神格还给她了?

  阿尔忒弥斯激动得一整个晚上都没睡着觉,第二天顶着黑眼圈跑到雅辛托斯面前猛刷存在感,一会殷勤地端茶倒水,一会询问要不要捏肩捏背,直到被刚跑完生意、回到斯巴达的阿卡阴沉着脸扔回后院。

  “……说实话,我觉得阿卡好像对我有意见。”

  某天检测完小马驹的身体情况后,阿尔忒弥斯对难得有空来乌纳陛下院落探望的雅辛托斯小声抱怨。

  “每次他看我的眼神,就跟恨不得我能神形俱毁似的,毫不夸张!”阿尔忒弥斯打了个哆嗦,“我都跟他道过好多次歉了,真的,以前是我糊涂,现在我不是想重新来过吗?我给他院里送了吃的、送了穿的——那些肉都是从我亲自一点点养大、又精心挑选过的好肉兽身上取的,最精髓的部分,衣裳也是我跟人学了以后,一针一线自己做的,丑是丑了点吧,一份心意啊!……我感觉他是不会原谅我了。”

  阿尔忒弥斯有点沮丧。

  她搓了搓手指,指腹处眨眼间探出细如牛毛的微光小刺,伴随着手掌翻覆,又消隐无形。

  这是前段时间她请教雅辛托斯“有没有搞死宙斯的好办法”获得的建议,算是一点对如何灵活应用神力的小思考。

  根据阿尔忒弥斯的描述,很多神明其实对自己的神力相当依赖,很少去思考战斗的技巧,大多都是手一招,神力冲就完事。

  这就给偷袭留下很大的机会,尤其是阿尔忒弥斯在众神眼中,还是跟他们站在一边的,阿尔忒弥斯想趁着跟他们握手、拍拍肩膀的机会动点手脚,简直是轻而易举。

  但像这样的牛毛小针,肯定无法让神明重伤,甚至可能连某些人的皮肤都扎不破。

  所以这段时间阿尔忒弥斯就在努力训练,如何凝聚神力,让小刺具有足够的锋锐度,能够刺穿比石头还坚硬的神明皮肤;并且在扎进皮肤后,小刺要第一时间一路沿着血脉,钻入神格所在的胸膛,就像当初阿尔忒弥斯被金丝夺走神格时一样,用神力把对方的神格封锁住……

  就是很可惜,眼前没有一个真实的神明能够供她练习。

  阿尔忒弥斯幽幽地叹了口气,哀愁地道:“也不知道阿波罗那小兔崽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雅辛托斯正忙着把艾芝送来的公务堆放到父亲的桌上。

  谁能想到他都已经躲到父亲的院落了,这些该死的公务还能追过来,兄长最近是不是偷懒了啊!

  雅辛托斯同样哀怨地叹了口气,根本没听阿尔忒弥斯都在耳朵边叨叨什么。

  乌纳陛下一看近卫捧着公务进门,就第一时间溜去帕尔农山了,仿佛预料到自己的不孝子会压榨老父亲的可能性。

  雅辛托斯犯愁地看了会堆积如山的公务,目光缓缓落在阿尔忒弥斯身上。

  阿尔忒弥斯还在毫无危机感地和雅辛托斯叭叭:“你有没有听我在讲话?阿波罗去哪了,你知道吗?”

  “……”雅辛托斯缓缓勾起一个微笑,稳如老狗地放下自己刚拿起的笔杆子,“应该是去找恢复达芙妮的办法了吧?我记得他离开前有说过。”

  “噢,”阿尔忒弥斯叉起腰,思量了一下,“那可怜的小姑娘因为阿波罗这小兔崽子变成一棵月桂树,阿波罗能想到恢复她,倒是件好事。但这也不是丢下亲姐姐的理由!等阿波罗回来了,我非得好好教育教育他,鞭策他跟我一块儿变强。”

  阿尔忒弥斯美滋滋地勾唇一笑,颇觉解气。

  她想的是惩罚坑姐的弟弟当训练木偶,但雅辛托斯想的却是:“阿尔。”

  雅辛托斯微笑着谆谆善诱:“你知道,为了推翻宙斯,要变强的不仅仅是战斗的实力。宙斯毕竟是神王,之前也曾有过人想联合起来推翻他吧?为什么最后失败了呢?因为宙斯懂得博弈,懂得如何挑唆人心。这是学习格斗学不来的。”

  雅辛托斯缓缓将愣头愣脑的阿尔忒弥斯摁坐在书桌前,语气温柔如水地说:“来,我现在就教你如何应对这种心理博弈。”

  阿尔忒弥斯隐约有种“我好像在被诳”的直觉,但刚张口,要站起来,就被雅辛托斯不容拒绝地再次摁坐回去。

  雅辛托斯义正言辞地指责:“难道你想退缩?还是说,你在推翻宙斯后,想继续当一个不负责任、撒手不管的神王?嗯?”

  阿尔忒弥斯:“……”

  她两眼有点发直,直勾勾地瞪着眼前堆得比她头还高的公务。

  雅辛托斯在她耳边的低语宛如深渊中的恶魔之音:“不要害怕,我不会全让你批的。最多就是那些简单的、无聊的、重复性的小事情……来,拿起手边的笔,对……我教你,这种事,有了第一次,以后就容易了……”

  两个月后。

  阿尔忒弥斯站在修葺一新的斯巴达阿波罗神殿前,两眼空洞地保持微笑,听旁边的大祭司激动感慨:“……修葺的事务相当繁琐乏味,没想到雅辛托斯陛下能在繁忙的公务间,那么快地跟进、批复我们这边的修葺进度和统筹公文,我还以为会拖延很久呢!”

  “哎呀……其实,当初阿波罗殿下现身,说了神爱洁白大理石的神谕后,我们神殿就有心想要重新改建了。现在这样通体纯白的神殿,想必阿波罗殿下看到以后,一定会心生欢喜,更多地降临在我们眼前吧!”

  “……”阿尔忒弥斯微笑颔首,心里想的却是:降个屁,我算知道为什么阿波罗那小子一直不来斯巴达见我了……呵呵,阿波罗如果还会再来斯巴达,我把头摘下来给宙斯当球踢。

  大祭司又满脸期待地道:“其实,我们这边的阿尔忒弥斯神殿也准备重新进行修葺,不知道以后有没有荣幸,让阿尔忒弥斯殿下也在我们斯巴达降临呢?”

  阿尔忒弥斯:“呵呵,一定会的。”

  会个屁。

  等神格完全恢复,我能离这儿有多远就有多远,再他妈靠近斯巴达就算我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