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亲子分】Bésame>第15章

  弗朗西斯看上去被吓到了。“这多可怕啊!你说你只会爱上⼀个⼈,⽽如果那个⼈不爱你, 你唯⼀的机会不就没有了?”

  “这确实不公平,不是吗。但你又能如何呢?”

  “你能做的就是⽤⼀整周时间为他们痛哭—暴饮暴⾷,和陌⽣⼈共享肮脏、下流又绝妙的性爱—然后永远忘记他们。”

  基尔伯特在安东尼奥⾯前摇晃着他的酒杯。“不,你要做的就是散播会跟着他们⼀辈⼦的谣

  ⾔,所以这个⼩混蛋就不会忘记他惹了不该惹的⼈。”

  安东尼奥转转眼睛。“我不是在说爱某个⼈就是期待他们有所回应。我是在说爱某个⼈就是爱他们的本真模样。你爱他们是因为他们说话的样⼦、微笑的样⼦、抗争的样⼦,是因为他们说的话和相信的东西,因为他们所做和所表现的⼀切,那些奇妙、恼⼈、美好、⽆奈、愚蠢、可爱或尴尬的东西。因为他们是世界上唯⼀能让你终于认识到,⼈类是可以多么的完美

  ⽽复杂的⼈。就算他们不爱我,什么也不会改变,因为我爱他们不是因为有所回报,⽽是因为别⽆选择。”

  “安东尼奥。”基尔伯特摇摇头,⽆奈地叹⼜⽓。“你是个愚蠢又夸张的混蛋。”

  安东尼奥向他抛去⼀个野性的笑容。“但是得了吧。像我这么说,有谁能⼀直拒绝我呢。” To be continued...

  作者注:

  *Bonne chance - (French) - Good luck Cuidate - (Spanish) - Be careful

  Viel Spass - (German) - Have fun

  **Mi corazón - Literally, 'my heart'. A term of endearment, like 'my love.'

  *Bonne chance - (法语) - 好运Cuidate - (西语) - ⼩⼼

  Viel Spass - (德语) - 尽兴

  **Mi corazón - 字⾯来讲,是“我的⼼”。⼀种表⽰亲昵的称呼,意思像是“我的爱”。

第4章

  作者注:

  迅速澄清⼀下时间线。这章发⽣在1943年秋天,就是“Auf Wiedersehen, Sweetheart”中的事件开始前的⼏个⽉。从这⼀章开始不会再有章节之间巨⼤的时间差。

  1943年秋意⼤利

  ·

  安东尼奥在做梦。他⼀定是在做梦。没有⼈会相信这么奇妙,这么美丽,他⼀直向往、渴望、渴求的东西,可以就在他的眼前,就在他的臂膀⾥。

  像是回到了多年前⼩酒馆对⾯的出租屋。那狭⼩,寂静,静⽌的世界;只有⼀个⼈存在。罗维诺——可爱,复杂,惊艳,让⼈沮丧,又完美的罗维诺。罗维诺,把⼿搭在安东尼奥的臂膀上,轻柔、稳定的⼿,有着不确定的⼒度,他的⽬光深沉,他的呼吸急促。安东尼奥想要他。安东尼奥为他燃烧。罪恶的⽪肤触感,发丝的⾹⽓,臀部的贴近和眼中的深渊。可是不对,这不对,罗维诺⽆法理解;他太美了,太温暖太柔软太令⼈窒息,极其明亮又⿊暗又迷

  ⼈,⽽安东尼奥不确定他是不是强⼤到能抵抗……

  可这已经不是四年前了。因为当罗维诺透过他深⾊、浓密的睫⽑,抬头望向安东尼奥,他不再是那个耀眼午后的⼗五岁的可爱男孩,他涨红的脸仍然是同样的英俊,同样的复杂,同样的让⼈⽆奈,还是那个同样让安东尼奥渴望的完美少年。但这⼀次,当罗维诺呻吟,安东尼奥没有推开他。因为如果这是⼀个梦,那么他便可以投降可以释放,去他的后果。如果这不是梦……哦,如果这不是……

  就这样,安东尼奥投降了。他将罗维诺拉近,环住他紧实的臀部,将它贴向⾃⼰的。罗维诺的头向后仰,他的呻吟是⼀个词。“安东尼奥……”安东尼奥不可能在做梦,因为这太真实 了,这太完美了。他感到罗维诺的每⼀⼨触感都像是电流,他已迷失于这加速、膨胀、灼烧的渴望……罗维诺的头发,罗维诺的嘴唇,他的⽪肤,他的呼吸,他的⼿,他的脖颈,他的深深的、深深的眼睛……

  但是安东尼奥像往常⼀般醒来。飞快的⼼跳和急促的呼吸,抽搐的释放和汗⽔浸湿的床单。他失望地呻吟着,又⼀次,这只是⼀个梦。他四肢伸展着躺在狭⼩的床上,⼿脚慵懒放松; 最后⼏丝刺痛的快感渐渐从他发热的⽪肤上消散。他眨着模糊的双眼,起伏的胸膛慢慢呼吸均匀,晨间阳光透过窗帘照亮了单调、灰暗的出租屋。

  安东尼奥⽤⼿拂过他没洗过的、被汗⽔浸透的头发,瞥到缠绕在⼤腿间的湿床单,笑意不由

  ⾃主地从胸中升腾起。所有⼈都会觉得他就像是个⼗⼏岁的男孩。他咯咯笑着,跳到地上, 快步到窗前拉开窗帘,开⼼地微笑着凝视这个⾦⾊的意⼤利早晨。今天是美丽的⼀天。因为今天,安东尼奥要向南去。⽽南⽅意味着⼀件事。

  罗维诺。

  ·

  罗维诺靠坐在花园的墙边,⼼不在焉地拨弄着他的吉他,⼩声哼着歌,枯黄的秋叶⾬点般旋舞⽽下,⾦⾊闪烁。费⾥西安诺早早就去了市场,罗维诺不知道罗马爷爷去了哪⾥。爷爷在这个季节总是⽆⽐阴沉,有时候⼀次就消失⼏⼩时——也就是在⼏年前罗维诺才知道这是母亲和奶奶去世的季节。所以现在罗维诺坐在花园⾥,⼀个⼈——他早已习惯的——孤独⼀

  ⼈。陪伴他的只是他的思绪、他的恐惧和他的回忆。它们全部最终不可避免地,指向同⼀种迷恋。

  离罗维诺说出那个谎⾔已经⼀年;那个虚假,⼼碎,翻天覆地的,抛向安东尼奥的谎⾔。这

  ⼀年⾥,村中有了更多的德国⼈,更多的抵抗反击,更多的炸弹、处决和怀疑。这⼀年⾥罗维诺将⾃⼰投⼊抵抗运动,做到了他能被允许的最⼤程度;最⼤可能地跟随罗马爷爷,热⼼地参与每⼀次会议,尽全⼒地试着关⼼照顾费⾥西安诺。这⼀年⾥安东尼奥来了又去,在镇

  ⼦⾥待⼏天,住在⼩酒馆对⾯的房间⾥,停留的时间⾜以传递情报或安排⼀次爆炸或攻击。停留的时间⾜以让罗维诺的⼼撕裂,⾜以再次让忧伤升腾到表⾯。但是,罗维诺固执地告诉

  ⾃⼰同⼀件事。他现在感受到的微⼩痛苦,简直不值⼀提,如果他屈服了,或是给⾃⼰与罗马爷爷的关系带来⿇烦,这样的痛苦才是⽆可⽐拟的。假如安东尼奥在明天死去,这仍会让罗维诺崩溃,但如果他允许⾃⼰去爱他,去明⽩他们也许能有什么样的未来,去感受到他注定要失去的⼀切,这样导致的摧毁才是⽆限的。不。现在这样的痛苦更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