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仙锁是样实用且常用的法器, 按理来说,是每个人乾坤袋里都会备着那么几根, 以作不时之需的。但是, 我说我没有,也不能真有人来翻我的乾坤袋。

  大约是因为捆仙锁实在是太实用,受众面积又广, 价格也便宜, 因此,居然开发出了不少的种类,甚至还有特别定制款……当然, 特别定制款什么的, 一听就很贵,寻常也不会有人去买。最大众的捆仙锁其实就是施加了禁制灵力符文的绳索,仙魔妖鬼通用, 根据禁制级别的不同,价格也不同。据我所知, 最便宜的捆仙锁, 是两块下品灵石, 人界的修士都能随意买, 着实是十分的亲民。

  流朱被榆阳的捆仙锁捆着,绑在了柴房里。榆阳既然已经被迫做了出头鸟,也就无所谓是否继续出头了, 索性当了看守流朱的第一班。

  我先前描述流朱在人间干得那些事情,听来有些惊世骇俗, ——至少, 在这群天界的仙家子弟看来, 是足够惊世骇俗了。因此, 一想到流朱的养生小秘方,男仙们便觉得裆下发凉,都不大愿意去看守她,而女仙们则是单纯想一想都觉得恶心,更不愿意与她离得近,甚至有些自视清高的,连与流朱在一个屋里都觉得自己遭受到了污染。我觉得,这其实大可不必,若当真是精细到一个屋子,那这里谁还没和流朱踏过同一块地皮?再仔细一些,便是现在,大家也都还同她呼吸着同一片空气。

  榆阳皮笑肉不笑的夸我的理论,说:“殿下的目光通透。”

  我搬了一张板凳在柴房里坐下,说:“只是说说而已。其实真要论起来,我也嫌弃她。”

  榆阳:“……”

  被堵住嘴的流朱:“……”

  “不过,这样也好。”我让榆阳也搬张板凳坐下,要不然,我们俩一站一坐,说话忒累,还得抬头。

  我说:“凡是看守人,最怕的就是换班多。换来换去,人都能给换没了。就我们两个轮班,一切清清楚楚。不是我的责任,就是你的责任。”

  榆阳:“……”

  榆阳选择坐在板凳上沉默。

  我托着下巴,看着他,说:“你,不对劲啊。”

  榆阳:?

  榆阳终于忍不住皱眉。他道:“我知道殿下厌恶我,但是,还请殿下不要凭空臆测。在下做事,还是有一份底线的,既然择主而侍,便不会两面三刀。如今在下身在天界,若是早知这魔女身份,是绝不会,绝不会……”

  榆阳说着,大约也觉得自己广撒网的行为不太道德,难以直接宣之于口,纠结了片刻,终于还是以一甩袖袍作为了结尾。

  我听着榆阳隐含怒意的一番剖白,忍不住换了一只手托下巴。我悠悠道:“欸,榆阳仙君不要紧张嘛。我也不曾说你什么。况且,在下自己都是地界之人,又哪里来的立场去管天界的事情?你侍一主也好,两个三个也罢,就算你是个玩无间道的,也与本宫没有关系。说来,我也只是好奇,你的乾坤袋里,究竟藏了多少品种的捆仙锁?”

  榆阳:“……”

  “拘禁人元神的玩意儿,阴毒啊……花了不少灵石吧?”

  榆阳:“……”

  榆阳不太想要回答我这个问题,于是故意暧昧道:“有一些人,会喜欢被束缚的感觉。”

  “是吗?”我不置可否,“有时候,身体的束缚确实不失为一种情趣,但捆到元神,未免就有些过头了吧?就像,我想,大约很少会有人,喜欢在床上用上束魂锁之类的玩意儿吧?”

  榆阳:“……”

  束魂锁与捆仙锁大同小异,只不过,捆仙锁捆的是有形,束魂锁束的是魂体与元神,无形亦可禁锢。当然,束魂锁与捆仙锁的价格也不是一个档位,且束缚魂体,太过阴毒,一向为人鄙弃,是以,束魂锁不似捆仙锁那样大众,而是十分的罕见。但不管怎么说,附加了元神控制禁制的捆仙锁,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勉强起到一些束魂锁的作用,——只是不至于像束魂锁一样,动辄被唾骂成邪魔歪道。

  可以说,是很投机取巧了。

  榆阳暗暗观察着我的神色,终于,还是道:“若是殿下中意……哦不,这样的玩意儿,留在在下身边,总是容易叫人非议,不若交给殿下,是上交是销毁,都由殿下说了算,如何?”

  我点点头,能白嫖到一条如此高阶的捆仙锁,自然是对榆阳十分的满意。于是,我道:“这样也好——”

  我话音未落,便听柴房的门“吱吖”一声被推开,萝生冷面盯着我同榆阳,斥道:“这世上的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心思皆是如此龌龊!”

  我:“……”

  榆阳:“……”

  我疑心萝生是误会了什么。要不然,我想要搞一条高阶捆仙锁,备着万一将来哪一天,我控制不住自己了,也好给自己捆一捆,稍微冷静冷静,……如此这般大义凛然,具有牺牲精神的事情,究竟是龌龊在了哪里?

  平常我被误解的事情也挺多,虽然不可能事事分辨,但能辩,总还是要辩一辩的。只是,我往萝生的身后一看,顿时别说是辩解的心思了,人都刷的一下从板凳上边站起来了!我看着从萝生身后走出来的携芳和锦绣,整个人都要不好了。我道:“你们两个怎么进来了!原本在这里面就出不去,现在倒好……就算是一个一个的送,你们这也送的太主动,太勤快了吧!”

  携芳:“……”

  携芳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直接道:“你还训我?是我自己想进来的吗!我的个天啊,重明,算我求你,这种级别的猪队友,以后你自己带着成不成?成不成!”

  我:“……”

  我默默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大约是有过被锦绣坑的经历,所以现在心态居然莫名的佛了。我摆摆手,安慰携芳道:“算了。反正这秘境,外头的壳子严严实实,打又打不破,白白候着也是焦心,顶不上什么用,进来了倒没准还能有一线生机……再不济,在这里头呆上两三个月,等到秘境打开,我们这么多人出不去,天界总会安排人来探查,没准儿,里面还要比外头安全清净一些。”

  “嘁。”虽然知道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但携芳还是忍不住呛我。她道:“你倒是惯着她,会给她找理由。知道的晓得你是没办法,不知道的还当你一个人寂寞,或是一种口味的尝腻了,打算换一款改改心情呢!长点脑子吧小明!若是这秘境果真如此玄妙,天界的人找不到我们的人,又联系不到我们的玉佩,一样是会判定我们死亡的!”

  我说:“这倒未必。你要相信自己,相信那么多人的分量没有那么轻,再不济,”我指向被绑着的流朱,说道:“再不济,你也得相信她。”

  “好歹,她也算是天星塔重要的在逃犯,还逃到了青霄学宫。”我问携芳道:“你扪心自问,这样一直在追查的事情,天帝他们当真会一点都不知道?现在逃犯们都被圈在这一处封闭的空间了,我不敢说,这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内,但所谓瓮中捉鳖,目的却是已经达到了。毕竟,连我一个外人都知道,按照天星塔的行事作风,不论如何,但凡逃出去的人,只要有可能,都是必须抓回去的。何况,这还不是个普通的逃犯。”

  “说的倒也是。”携芳缓步走到了流朱面前,问她:“你还记得我吗?先前在天星塔,咱两也算是有一面之缘。”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携芳感到不解:“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一心一意的折腾事情,若是自己折腾也就罢了,还要连累母亲。活到了这样大的岁数,竟是连天理人伦都活忘了,你就没有半分愧意吗?”

  流朱听携芳说着,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瞪她,似乎有话要说。携芳想了想,终究还是拿开了堵住流朱嘴巴的布团,却没想到,流朱一重获言语自由,先冲着携芳呸了一口。

  携芳:“……”

  好气啊还是堵回去吧。

  流朱趁着携芳还没真给她把布团堵回去,先一步开口,眼中满是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嘲讽。她道:“你说天理人伦?你问我有没有半分愧意?可笑!”

  “你说我连累母亲,可那女人当初抛弃我离开魔界的时候,可有想过我是她的女儿?生而不养,现在倒来惺惺作态,我又凭什么非要认她,为了满足她自己的内疚,就要与她做出一副母慈女孝的模样来!”

  流朱道:“你们天界,最爱说什么礼仪规矩,规章法则定了那么厚厚的一本,可实际上呢?多脏多臭你们自己心里没点数吗?面上却还要冠冕堂皇的遮着,唯恐别人说话。要我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所谓上行下效,你们有一个借着兄弟师生之名同人暧昧不清的君上,还有个玩惯了美人计,又巴巴上赶着与妖族自荐枕席的上仙……若是天界当真清净,一重天生香街那样的地方,又是从何而来?你们只当蒙了一层遮羞布,别人就都不知道天界私底下烂成了什么样儿?煌煌九天,多少仙官大族,你自己摸着良心说,有几个不曾去过生香街?这便是所谓的‘天理’么!”

  “住口!”携芳飞快地重新堵住了流朱的嘴,斥道:“这世上阴阳黑白,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论述,哪里轮得到你一个视人性命如草芥的魔女胡言乱语!”

  眼看着携芳已经气得脸都红了,颇有要动手打人的架势,我赶紧拦住她,劝道:“有些人心里脏,眼睛便也脏,看见的东西,也全都是脏的。一日如此,一世都是如此。你和她讲道理,白费口舌而已。为此气到自己,实在是不值得。”

  携芳甩开我,仍恼怒道:“心里脏不脏,是她的事情,说话污蔑我老师,便是我的事情!你倒是看得开,听她如此羞辱颜阙上仙,竟是半点也无动于衷吗?”

  我道:“不是无动于衷,而是现在气了也什么都做不了。再气再气,气的是自己,她总归仍旧是再那儿捆着。何况,野狗虚张声势的叫两声,又能叫上多久呢?”

  携芳:“……”

  携芳莫名被我说动了,缓缓的道:“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我说:“是吧。想明白了就好,来,自己搬张板凳坐下。你来了也好,原本是我和榆阳两个人轮班,现在你来了,成了三个人,还能多歇歇。”

  携芳:“……”

  携芳用力的把板凳往地上一惯,瞪我说:“我就这点意义?”

  我说:“那倒也不是,你在还能唠个嗑,挺好的。”

  锦绣见携芳已经搬板凳坐下了,吵架也告一段落,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那我……”

  我指了指柴房的大门,说:“你随意。”

  “想做什么做什么。如果实在是闲得发慌,就给自己找点活干,我看外面的灵谷都长到路上了,你要是真无聊,去把路面清一清也好。”

  作者有话说:

  我终于回来了。

  好累啊哭辽QAQ

  和你们小声哔哔一下我这几天的历程~

  是十月二号去的,十月一号你们懂得,大家都喜欢挑那天办酒席。

  然后不用多说十月二号在车上奔波了一天,晚上开始腹泻(哭),我怀疑是水土不服,其他倒是没啥问题。

  十月三号倒是没有频繁腹泻,但是排便依旧不成型(说这个会不会有点恶心QAQ)……

  然后三号去爬了山,当天没感觉咋样,睡一觉起来全身酸痛,小腿站起来坐下去都打颤。

  三号下午我们住的农家乐的老板开车带我们去了旁边临安的山里采野果(大约是我老爹和他聊得很好的原因。)哎那个野果我们也没见过,老板说叫“八月炸”,反正,很甜很好吃!

  原本定的是四号下午回来,但是,我爹同学女儿结婚,所以,我们今天又起了个大早,急匆匆赶了回去,到了婚礼现场之后,居然还刚好坐在音响旁边,真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下午回家睡了一觉,爬起来腿好像抖得更厉害了QAQ。。。

  赶脚采野果这一段可以作为灵感源泉,没准以后哪篇文会出现这一段呢?

  哦对了,我晚上给自己点了杯奶茶,然后……我再也不想喝coco热的焦糖茶拿铁了。

  甜到我想要哭泣。

  最心痛的是马上要上班了。不过,你们放心!我就算爬也会爬回家更新的!不然良心不安啊【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