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携芳在, 我就不必强迫自己和榆阳面面相觑了,再仔细一想, 萝生勉强也算是靠谱。于是, 经过简单的商量之后,看守流朱就变成了两人一班,这样, 安全系数也更高一些。

  携芳问我:“你觉得, 那小丫头真的会去清路面吗?”

  我想到锦绣,就不觉一阵心累。我摆摆手,道:“随她吧。这片空间之内, 总不过也就颜如石像那一处危险, 况且现在,那石像也已经给围起来,不让靠近了。只要她不出现在我眼前, 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携芳:“……”

  携芳说我:“那小丫头现在是越来越爱和你撒娇了, 你也不控制一下?”

  我托着下巴, 说:“谁知道她是真撒娇还是假撒娇, 随她去吧。我反正是不相信, 有人能够在短短几个月内改变这么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啧,早先她还被家族熏陶的那么敌视颜阙, 现在都张口就是要他给我生孩子了,……这也未免用力太猛。”

  携芳:“……”

  携芳无语一阵, 猜测道:“额。或许, 她这样说, 其实本意是, 她有那样的想法,所以在试探你的态度?”

  我:“……”

  我眨巴着眼睛看了看携芳,问:“何苦呢?”

  “真是的。”我叹一口气,说:“她何苦要这样害我?”

  “我又不是活腻了。再说……”

  我沉默了片刻,最终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道:“我不喜欢小孩子。”

  “我只要喜欢颜阙就可以了。颜阙也是。喜欢我就够了。”我下意识的抬手扯了扯领口,仿佛只有确认自己完好的穿着颜阙的里衣时,方才能够有安全感。我和携芳说:“只要是狐狸,就总有露出尾巴的一天。无需多管她,看着就可以了。若她有问题,该怎么办,只管正常交给你们去办。若她没有问题,到时候离开了青霄学宫,我和她也八竿子打不着一起,没准接下来,千千万万年,到死也不定能见上一面,说上一句话呢。”

  携芳:“……”

  携芳听我说话,听得忍不住感慨。她道:“你这个人,看着咋咋呼呼热热闹闹的好说话,怎么原来骨子里那么冷漠呢?”

  我不免为自己申辩上两句,说:“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怎么也能叫冷漠呢?照这样说,不冷漠又该是什么样子?若要我同她‘情深义重’的腻歪敷衍着,如此虚伪,岂不是令人不齿?”

  携芳:“……”

  携芳这回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我早说过,你这个人,自己有一套理论,与旁人想的都不同。”

  我感到不解,说:“旁人?那,旁人会怎么想?”

  携芳看我一眼,索性把话说明白了。她道:“你不点头接受,也没有严词拒绝,虽然表现的并不热切,却也不至于冷漠,反而有危险了,还时时护着,……这样很容易让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明白你那一种,因为不重要,所以无所谓的想法的。况且——”

  携芳说:“我不是说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也不是说只有男人是这样,但,你要知道,人总是有劣根性的。”

  “多多未必益善,但……”

  我接着携芳的话,说下去道:“但,人心终究不足。下一个未必比上一个好,却终究有不同于前一个的得趣之处。牡丹固然国色天香,芙蓉亦同样清丽不凡。若能同时拥有,自然好过两难抉择。是也非也?”

  携芳看着我,沉默不语。

  我无聊似得随手揉着片衣摆,说:“我也有劣性。……这世上,谁能当真没有?”

  “——只是不贪‘多’这一字罢了。”

  我忽然想起了在并不算多么遥远的从前,因为那个‘月儿’的缘故,当时颜阙难得的暴露出些许本性,气的厉害,我说索性打把锁,把我的钥匙给他,他说不如打两把,他的钥匙给我。

  说是忽然想起来,其实也没有多么的忽然。

  我一直都记着的,并且心心念念想要付诸于现实。

  只是终究不大舍得。

  舍不得把他有形的锁起来,就只好慢慢的将他无形的锁起来了。

  时间或许有些久,过程或许有些长。但终究有大功告成的一天。

  ——相互放任的相互驯养。

  …………

  第二天早上换班的时候,榆阳忽然冷不防问我:“除了颜如的主人之外,就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使它现出本相了吗?”

  我打了个哈欠,拍拍他的肩,说:“一宿没睡的人是我,怎么瞧着,你倒是比我还不清醒?”

  榆阳:“……”

  榆阳道:“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我们各自,好自为之。”

  我皱了皱眉,没有接话,只感觉自己急需补觉。

  许是这片空间的禁制的缘故,虽然大家仍旧都是仙身,不老不死,但饮食作息却是因为不能使用法力而愈加的接近凡人了,会饿也会困,熬上一宿,脸色便是显而易见的憔悴。

  这空间之内,虽然有屋舍,但全部加起来,也就三间房可以睡,现在十多个人,男男女女的,怎么分也不会够,于是改成了大通铺,男子多些,都住那打通的套间,女子少些,便住对面的卧室。

  我值了个夜,实在累的慌,在大通铺找到自己的位置,倒下来就要睡,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迷糊,耳中却隐约似听见有人在争吵,只是吵得是个什么,听不大清楚,我也无心去仔细听,合衣翻个身,便睡了过去,好睡倒是好睡,只是醒来的不太自然,乃是被一阵一阵的哭喊求救声惊醒的。

  我从床板上翻身坐起,人尚且睡得有些懵,脑子里却是清清楚楚的想着两个字——终于。

  我稍微理了理仪容,跑出房门,只见我们那一道的十几名仙者,全都被捆做了一个圈儿,流朱终于从柴房里边出来,此时正掐着携芳的脸,恨恨道:“小姑娘好嫩的皮肤,若不是此处空间之中,不能够使用灵力,我定要试试你的这副身体!你说,到时候,你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老师,会不会给你淌上几滴眼泪?”

  携芳不说话,冷不防偏头一口咬上了流朱的手指,被流朱反手扇了一耳光,但总算是没有再被继续掐脸。

  我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看向不远处桃树下,正痴迷的望着颜如雕像的“君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我问他:“你想要什么?”

  君仁道:“殿下何必明知故问呢?”

  我摇头,说:“不,你想要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若是你想要颜如,这样显而易见,也无甚好猜。只是人心不足,你好容易逃出天星塔,又混进青霄学宫,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将人都引到了此处空间之内,该不会仅仅只为了一块,不知道能用不能用的石头吧?”

  君仁微微笑了笑,说道:“殿下好聪明。你说的不错,此番青霄秘境之行,颜如于我而言,反倒是意外之喜。”

  君仁抬眼看向我,问道:“不知殿下可知,这天地间有一物,乃是混沌未开时便孕化的神器,其名曰,万相盘。”

  我:“……”

  我摇头,说:“不知道。”

  “是么?”君仁似乎很愉悦,他笑道:“为什么不承认呢?你分明就知道。颜阙告诉过你,对么?”

  “他是怎么和你说的,嗯?”

  听着“君仁”明显“我猜到了”的调侃语气,我莫名就是火不打一出来,直接没好气的道:“关你屁事。”

  “呵呵。”君仁感慨的喟叹了一声,说道:“虽然长得不怎么像,但是小朋友你的这个脾气,倒也同当年的……如出一辙。”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很好笑的东西,君仁整个人都活络了起来。他舒展了一下手臂,笑道:“你和颜阙……怎么说呢,真是,很好玩的搭配啊。”

  “两个代替品,最后居然凑到了一起。你知道吗?我每每看着你们两个在一道,都忍不住感慨,天意果真是令人难测。”

  “那是自然。”我道:“你这样的人,能测得到什么天意?颜阙他不是替代品,我也不是。我只认识颜阙,颜阙也只认识我。”

  “是吗?”君仁做出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高深莫测状,抬手一指颜如石像,说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你想见到他吗?这机会可是难得。沧海桑田,时移世易,待得如今,可不剩几个见过他的老不死了。”

  “哦。”我点点头,问:“那和我有关系吗?我本来也不认识他。从先不认识,此后也无需相识。”

  君仁摇摇头,叹息着看我,说道:“你心虚了。”

  “怎么,害怕我所说的,都是你所不能承受的真相?恐惧眼前所见,所拥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骗局?”君仁蛊惑我道:“重明,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所有你所经历的这一切,究竟该是什么模样吗?”

  我:“……”

  我摇头,感觉君仁谁的话实在可笑。

  “对不起,没有兴趣。”

  作者有话说:

  我爬回来了~

  等着,白天还有QAQ~

  我和你们说,我万万没想到,我心心念念期盼的那只小加菲崽崽还在吃奶,至少还得等半个月才能接回家,我舍友过完个国庆回来,已经捡了一只走丢的蓝猫~

  突然从无猫宿舍即将变成两猫宿舍,有点受宠若惊

  八过我赶脚,那只蓝猫是个戏精【噫】

  他特别喜欢在猫砂盆里面蹦迪,把猫砂弄得一地都是,然后!在你过去想训他的时候,躺倒在地装死→_→

  而且他好像一点也没有蓝猫该有的傲娇,谁都给撸,抱他也不跑,猫砂盆里蹦迪的时候简直哈士奇附体【嫌弃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