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 冷冷的扫了眼孜孜,淡淡道:“你不一张嘴成天叭叭叭的, 没人当你是哑巴。这么久不见, 我原本以为你得了教训长了记性,却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的聒噪。”

  孜孜:“……”

  孜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她道:“瞧殿下您这话说得, 倒是叫我听不明白了……”

  我摆手, 打断孜孜,说道:“听不听得明白无妨。反正你自己选吧,是想我给你把现在这具皮囊直接打烂, 还是先对着这儿的诸位仙友, 声情并茂的讲述一下您的故事?”

  孜孜:“……”

  孜孜看着我,冷笑道:“讲故事?好啊。你说啊!不如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拿块儿留影石, 一五一十,仔仔细细的说一说, 当初的血祭坛,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我看向孜孜, 感慨的说:“我原以为你只是蠢。”

  “真的。”我诚恳道:“只是我实在没想到, 你居然能有这么蠢!”

  “教科书式的反派啊……不打自招。”

  我指着“孜孜”,看向周围围着的一圈儿仙者,慢悠悠道:“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位——老白骨精了, 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夺美人的舍, 披少女的皮。前段时间, 啊, 也不算很久吧, 大概一年以前,她在凡间抓了一群壮男,想要炼化了当补品,恰巧颜阙上仙路过,出手破了她的血祭阵法,于是,这魔女便一直怀恨在心,动辄口出污蔑之言——”

  “重明!”

  “孜孜”听着我的话,气的牙都痒了,咯吱咯吱的磨。她一字一句道:“你和颜阙真不愧是一对奸夫淫……夫,都是一样的阴险狡诈,满口皆是谎话连篇!”

  我摊手,将重点模糊的心安理得。我道:“你说我谎话连篇,那行,你倒是说一说,我刚才所说的话,究竟哪一句是谎话?”

  “你现下披着的这张皮,难道不是夺的他人的舍?”

  “你在人间之时,又难道不曾囚禁无辜凡人,以烈性药物令他们不断泻出元阳,直至衰竭,以供你炼药服食?”

  “你可曾布下血祭坛?可曾将我作为祭品,逼迫我上血祭坛?”

  我上前一步,走近“孜孜”,抬起一只手过头顶,正义凛然道:“我重明敢在此对天立誓,如果我刚才所说的,有一句假话,便叫我神形俱灭,永无轮回!——怎么样啊?流朱大人,您若是不服,也大可以同样发誓。人在做,天在看。如果问心无愧,就别怕轮回报应!”

  流朱:!

  流朱被我抢先一番话说得气滞又气急,想反驳吧,偏偏我发了誓,她想反驳也立不住脚,这样一想,只觉得胸口都发痛了。她攥紧了拳,深吸一口气,缓了一缓,强作平静的冷笑,说道:“这话说来好笑,你春秋笔法将自己摘得干净,又心虚怕人不信,于是着急慌忙的抢在我前头,要立下毒誓来自证清白,可事实真相究竟为何,你我心里分明清清楚楚,我不似你心虚,又何必要立誓!”

  我不等她继续说下去,便直接道:“巧舌如簧,到如今还要狡辩。你不敢发誓,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承认了也没多丢人。反正,你看在场的这些人,有哪一个是信你的?”

  流朱:“……”

  流朱环视四周,果然见到周围众仙者在不知何时,已经默契的都往后退开了两步,各个眼中都带着恐惧、嫌恶、鄙夷等种种的神色,并且……还把她包围成了一个圈儿?

  这样的包围圈是会令人非常不适的。流朱立刻就警惕了起来,她皱眉看向我,说道:“你想要做什么?”

  “……什么叫我想要做什么?”

  我被流朱问的有点无辜,——毕竟这个包围圈又不是我指使的,完完全全都是那些仙者的自发行为。

  不过……

  我道:“虽然我原本也没想干什么,但是你既然问了,我也不好让你太失望,你说是不是?”

  “说实话,就目前为止,我还真没打算好,到底要对你做什么。”我摸着下巴,装模作样的想了一想,说:“这样吧,既然你如此恳切,我也不好太辜负你。……不如就先捆起来吧。若是老实呢,就把你带出去,送回你原本该在的地方,等天界的人决断。若是不老实——”

  我“呵呵”微笑,诚恳的看着流朱,说道:“若是不老实,那便将你丢去喂颜如!想来,任你再会夺舍操纵之法,颜如也能将你吸得干净。何况——身在此间,连术法都不能够正常使用,更遑论是金蝉脱壳呢?”

  流朱:“……”

  流朱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衣摆,整个人都好像在轻微的颤抖。我猜测,大概率是被我气的。

  流朱死死地盯着我,说:“原先是我瞎了眼,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你是如此的阴毒狠辣?”

  我:“……”

  我被流朱骂的无语,忍不住吐槽道:“这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形容?”

  “哎,算了。”我还是很会安慰自己,自娱自乐的。我道:“你看,你也说了,你瞎了眼,是吧?既然眼神不好,那看不清楚人也很正常嘛!”

  “当初看不清,现在自然也不会看清。”

  我顿住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默默的在心里补充了一句:眼睛瞎,心也混。……难怪总在被人利用。

  我对流朱道:“看在你我是老相识的份上,我也不对你动粗,只把你捆了了事。只是——”

  我故意看向榆阳,说道:“只是在下身边没有带绳索之类的装备,不知在场有哪一位仙友,愿意现下先将这魔女给捆了,加以看管起来呢?”

  榆阳:“……”

  榆阳被我死亡凝视。

  我知道,这一回,榆阳是全无要出头的意思,但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光明正大,意有所指的凝视他,以至于其他人也觉得好奇,一起向他投去目光,到最后,他就算是不想上,也不得不上了。

  于是,无奈之下,榆阳只得硬着头皮向前一步,先开口说两句冠冕堂皇的话。他首选“示弱”这一良方,恳切道:“是在下疏忽了,竟然叫这样心狠手辣的魔头潜藏在身边如此之久,也没有能够发现,实在是……”

  我:“……”

  我真情实感的被榆阳的说辞给恶心到了。

  不过,无需我开口。我受不了榆阳的说辞,自然也有旁人同样受不了。只是不晓得,榆阳有没有预估到,这一回,打断他说话,开口嘲讽的,竟然是一直立在他身边的萝生。

  萝生低低讽笑了一声,低头玩着手指,唇角微钩,凉凉说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榆阳:“……”

  萝生真不愧是个刻薄的嘴炮王者 ,榆阳被她一句话说的脸色都青了。他低声沉痛的对萝生道:“我已知错,愧悔难当,你何必还要说这样的话呢?”

  萝生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亦或者是习惯了榆阳的路数。是以,听了榆阳说的话之后,她竟是面无表情,分外淡定。只道:“我说的是那魔女。莫非,你觉得替她不平,有什么异议?”

  榆阳:“……”

  榆阳说不出话来,被包围的流朱却是看着这一幕觉得好笑,再加上她现在也无须有什么顾忌了,想笑,索性也就笑了。——还笑得挺大声。

  榆阳:“……”

  榆阳也不知道是说不过萝生,还是不欲与萝生在大庭广众之下争辩,总之,随着萝生说了几句略带酸意的刻薄话撒完气后,这件事情便也算到此为止了。——多多少少的瞧着,他们两人,竟还算是有那么些许风度。

  而后,便见榆阳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条捆仙绳。

  自然,捆仙绳在这空间之中,其实也与普通绳索无甚差别,只是,不晓得是因为我方才说流朱擅长夺舍,所以,终究还是用能够束缚元神的捆仙绳比较保险,让人觉得更加放心一些,还是……仅仅只是榆阳在记恨流朱方才那叫他丢人的一声笑,所以,才故意在那么多的选择里面,挑选了效果最为生猛的一款捆仙锁呢?

  作者有话说:

  总感觉自己是群戏苦手,这章写的我好艰难。

  有一种自己好惨的赶脚,昨天中午酒席,晚上酒席,跑了一天,今天一大清早出发去浙江,虽然很幸运的没有堵车,但是又是跑了一天,然后,我大约是因为水土不服,腹泻了……总之就很虚脱。

  别看我现在短小,相信我,我回去之后努力更新QAQ

  会把这几天的份补回来?

  (尽量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