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格对这种事不上心,少年时出于好奇和左手约会了一次,觉得并不像同学传的那样“神乎其神”,短暂过后索然无味,关键还得再冲一遍澡,麻烦!

  所以他觉得有工夫瞎整不如多睡几分钟,加上性格懒散,偏安一隅,鲜少产生“应激反应”,除了睡觉和咸鱼竟再没有事能提起兴趣,久而久之心思寡淡。

  淡了十几年,直到遇见维克托。

  啊,你在笑对吧,对吧!

  我老实本分守身如玉,第一次没忍住肿么了!不是很正常吗!

  维克托其实也不关注这些,架不住好友莫雷天天拿八卦当饭吃,谁因为能力卓越成为“三院最想约会的雄虫”,谁换了三只恋虫都不满足,谁前几天被滋润得红光满面等等。

  综合过往所闻,雄虫通常以持久为荣,短暂似乎……不太好。

  面对恼羞成怒喘粗气的休格,维克托绷直嘴角说什么都觉得不合适,无计可施之下含糊了一声:“嗯。”

  这声意味不明的鼻音可把纯情小雄虫气炸了,简直羞愤欲死,稚嫩面庞红得像熟透的番茄,挂着晨露和清新芳香,鲜嫩可口。

  映在维克托眼中,既陌生,又莫名吸引虫。

  若略去那抹不甘的怒火,盈盈黑眸噙着泪光,又大又圆的眼睛单纯得像一只小鹿,生活在法外之地还能保有如此纯净的心灵,休在家想必颇受宠爱,要不然双亲也不会供他到辉耀读书。

  想着维克托游弋在休格小脸上的目光,情不自禁被光泽水润的红唇吸引。

  同样第一次而且还是强制方,维克托心虚得不敢跟休格对视,生怕再从对方眼中读出厌恶。

  他眼睫低垂,小心翼翼地吻上休格的唇。

  细密吮吻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被休格悉数感知,轻微波澜透过唇直入心底,引发强烈震颤。

  南国士兵的围堵不会令维克托畏惧,变异兽群不会让他退缩,冷静严谨是他的代名词,眼光高如休格也不得不承认维克托是一位杰出的战士,无论临场应变还是单兵能力都非常出色。

  究竟什么事才能让这样一位出色军虫微微颤抖,恐怕只有休格知道,奈何休格被吻住说不出来,心里急得不行。

  快放开,我有话说。休格奋力咬了一口想让维克托停下,结果吻倒是停了,好室友转而开始压榨自己。

  压榨前维克托压下心底的悲痛,声音暗哑的对彻底“厌恶”自己,甚至“拒绝”亲吻的休格说:“觉醒期束缚领域很危险,放松。”

  放松会出大事知道吗,别闹了快停下。休格脸色红中带黑,他从没觉得跟好室友沟通如此困难。

  真是太固执了!

  “塞……我……”我是塞珀斯,你先别动,别动!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维克托不给说话时间,休格快急疯了,血压一路飙升。

  但很快他就不急了,因为感官刺激掀起的巨大漩涡彻底将他吞噬。

  精神松懈那一霎,束缚在领域内早已按捺不住的精神力喷涌而出,气势磅礴,甚至让周遭空气都为之凝结。

  随着觉醒的精神力失去控制,忍耐到达极限,休格黑曜石般的眼眸似有火焰在跃动。

  幽深高贵的色泽难以用语言描述,像地狱永不熄灭的业火,仅一眼便令虫心生颤栗,不自觉想要退避,不敢冒犯威严。

  维克托撤去屏障,任由休格的精神力涌入领域,下一秒他的身体忽然激烈地颤抖起来,原本轻轻按压休格的手猛然收紧,白皙的手腕立即被攥出红痕,险些栽在休格身上。

  “呃啊——!”精神冲击不同于外伤,外伤造成的疼痛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因为精神冲击直接侵袭大脑,一丁点儿疼痛都会被无限放大,何况是灼烧般的剧痛。

  维克托脸色骤变忍不住惨呼出声,旋即死死咬住嘴唇,即使这样也无法抑制自唇缝露出的申吟。

  山洞内火光跳跃,冷汗浸湿的脊背在暖光下显出诱虫光泽,身材修长匀称,绷紧的肩背肌肉隐约能看到微微凸起的蝴蝶骨,脊椎下陷的洼窝带着优美弧度向下延伸。

  为什么……

  颤抖的双臂几乎撑不住身体,维克托没结合过,不代表他没常识,普通觉醒吞噬虫纹源的确会带来精神震荡,但不该出现灼烧疼痛,只有二次觉醒才会附加属性。

  休怎么……为什么第一次就二次觉醒……他试图集中精神思考原因,可头实在太疼了,疼得无法思考。

  放开领域禁制后休格和维克托的情况恰好相反,沉眠多年一朝解放的精神力如出嗅到肉香的猛兽,一朝出笼就扎进维克托的领域大快朵颐。

  每吞噬一口虫纹源,精神力回馈给休格的是激荡灵魂的舒爽,发自灵魂的愉悦,纯黑色能量在眼瞳内不断翻涌。

  维克托能清晰感觉到休格的精神力张开血盆大口,一口一口疯狂撕扯自己,不消片刻,大滴汗珠顺着额头下巴等地方滴在休格身上,维克托近乎被疼痛折磨到意识涣散,连呼吸都成为奢侈,慢慢停止了动作。

  “呼呼……唔——”

  咬死的唇迫于缺氧刚放开一丝缝隙,难以压抑的痛楚低吟立即流露,在狭小封闭的山洞内格外清晰。

  突然一只微凉的手抚上肩头,维克托一僵。

  “让你……不……听话……”疼得难受吧。

  绵软细弱的声音飘进维克托耳朵,休格吸了吸鼻子,总算说出一句完整话,随后勾住脖子把虫拉下来,捧住脸加深亲吻。

  汗珠划过唇间留下咸涩味道,一如维克托凄然的心。

  “休……”维克托唤着休格的名字,嗓音哽咽。

  吞噬掉精神源暂时稳住领域,休就要走了,他是在跟我告别吗。

  冷峻五官显露出极不相称的哀伤和不舍,像一只知道即将被遗弃的小动物,可怜巴巴,休格承认自己心软了,盘算许久的“报复”念头顷刻烟消云散,他温柔替好室友拂去额角汗水:“离开前……先把,事情做完……”

  恋虫来硬的,休格难受,恋虫一动不动,休格更难受。

  太难了!

  休格噙着无奈笑意,在维克托脸颊落下一连串亲吻。

  他本不该觉醒,是两次精神入侵硬生生绞碎了领域的保护壳,而兴奋草又火上浇油,精神力在它的刺激下彻底苏醒,冲破遍布裂痕的保护壳在……咳,在维克托领域内作威作福。

  按照以往规律,首次觉醒和二次觉醒中间应该有数月缓冲期,这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可由于兴奋草从中作梗,缓冲期莫名消失,休格被迫一步跨到二次觉醒。

  身体无法适应突兀变化启动紧急措施,所以才会出现昏厥,无力等症状。

  现在吸收了精神源,领域得到补充,先前自动切断连接的精神领域和身体逐步同调,缓慢恢复知觉,可这并不证明休格安全了,塞珀斯由于精神力的特殊性,觉醒期至少三天,还得在有稳定剂的情况下。

  重拾身体控制权,休格简单环视四周,荒郊野外算了吧,需要补充的精神力实在太多,榨干维克托也不可能度过觉醒期,还是趁领域稳定,尽快返回哨站比较好,万一时间赶不及……

  微黯转瞬即逝,休格藏得很好,没有被维克托发现。

  “维克托。”

  休格的声音唤醒了出神儿的维克托,后者肩膀一缩,脑袋垂得更低了,咬着嘴唇不吱声。

  “你以为不说话就完了?”休格被好室友无言抵抗装鸵鸟的举动气乐了。

  尽管休格的声音听不出愤怒,维克托仍然不敢抬头,闷声问:“不然呢……”语气黯然神伤。

  “呵呵。”休格攒足力气揽住维克托一个侧翻,两虫位置瞬间调转,“算账!”

  他咬牙切齿,话音未落猛然逼近。

  休格吞噬精神源时维克托被剧痛侵袭,硬挺着没栽倒已经不错了,别指望有多大动作,如今换成休格掌握,感觉肯定不一样。

  强烈深入感令维克托难以自制,柔韧的腰高高拱起如拉满的弓弦,头颅后仰,下颌与颈部形成无比诱虫的曲线。

  这次休格没有忍耐,吻住消想了很久的喉结,细腻的亲吻如同最亲昵抚摸,一点一点安抚不安的维克托。

  “休,不……唔呜——”维克托不说话还好,一开口休格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咬住喉结强制消音,不准他废话,同时心里解恨的想:

  不什么不,刚才我说“不”的时候你干嘛来着?现在见势不妙想反悔?晚了!早告诉过你,我发脾气很凶的。

  休格黑色的眼眸愈加深邃,溢出危险的颜色。

  “别急。”软糯好听的声音自带暗哑,有一股餍足的迷虫慵懒,以及隐含在慵懒中的厉色。

  维克托耳朵一热,睫毛轻颤,敛下的灰眸闪过几丝苦涩,休果然讨厌我了,他啊——!

  不知是不是觉醒期的锅,休格感觉自己脾气非常不好,尤其面对不听话的维克托。

  好室友眼神涣散不仅因为失去精神源,还有领域损伤,以前真的是太惯着他了,肆无忌惮,不计后果什么都敢做,幸亏自己勉强控制住没有让自家精神力吞噬太多,否则维克托怕是要因为精神力枯竭死在这里!

  休格越想越生气,禁不住又咬了他脖子一口。

  维克托宁愿休格再吞噬一次精神源,承受精神力撕扯的疼痛远比有口难言的感觉好得多,可是休格不给他任何喘息时间,维克托像离开水的鱼,双唇微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手徒劳地抵住休格肩膀。

  推,推不开;抓,舍不得。维克托没忘记休格肩膀有伤,止血凝胶仅是应急措施。

  “停下……”蜂拥而至的欢心和愉悦席卷了维克托的意识,冷淡声线染上温度后像羽毛扫过耳畔,惹得休格不顾其带有明显泣音的尾调,只想听他的声音,让他唤自己的名字。

  “你不听我的,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休格反问。

  维克托无言以对,难堪地别过脸,暖黄的火光在皮肤镀上一层柔和光晕,星辰般的银灰发丝遮住了眉眼,露出高挺的鼻梁和柔软双唇。

  休格再次俯身,当四片唇瓣触碰的刹那,空闲的左手立即捞住维克托的后脑,暧昧浅吻缓慢加深,休格轻巧地撬开齿缝,吮吻他柔软的舌尖。

  没多久维克托紧绷的身体软下来,休格抓准机会一举将剔透璀璨的钻石撞碎。

  亲手打破自己喜欢的东西,让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这种满足感是其他任何事都无法比拟的,非要形容的话,小雄虫会说:比一天睡二十个小时还要满足!

  钻石破碎的瞬间维克托下意识咬紧嘴唇却被休格阻拦,高亢悦耳的呜咽自唇齿流出,在山洞内折返,渐歇。

  维克托失神的模样实在太勾虫,紧绷的触感差点儿让休格把持不住强行索要,但一想起维克托的精神领域因自己受伤,以后少不了头疼,休格的心就软了。

  他揽起维克托珍惜地抱在怀里,缱绻地吻着他的肩膀,维克托昏昏沉沉靠在休格身上,脸贴在对方耳侧,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泪差点儿控制不住落下来。

  结束了,休要走了……

  “劈啪”熊熊燃烧的木柴蹦出一粒火星,拖拽着亮红色尾光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

  休格将烘至半干的衣物替维克托穿好,系到胸前纽扣时,指尖亲密地拂过空空如也的左胸。

  失去精神源,虫纹自然消失,只有摄取了精神源的雄虫有资格重新描绘。

  线条分明的锁骨下,即将由代表自己的精神力描摹出全新虫纹,皮肤被黑色一衬想必更加莹白如玉。

  一想到黑色虫纹印在好室友皮肤上的样子,休格脑中“轰”一声,浑身血液比觉醒时还要沸腾,耳朵火辣辣发烫。

  他慌忙扼住各种不可描述的幻想画面,闭着眼系上纽扣,仓皇间差点儿弄错位。

  待衣服彻底掩盖皮肤,错乱心跳才慢慢恢复正常,小雄虫偷摸瞄了眼维克托,见对方还在昏睡不禁松了口气。

  领域暂时稳定,是时候离开了。

  休格舍不得唤醒好室友,打算背着他赶路,可刚抓住维克托手臂想把虫拽到背上,维克托便醒了。

  维克托一睁眼便发现休格反蹲在身旁,涣散的灰眸骤然一凝,旋即低下眼:“我能走。”

  好不容易降至正常频率的心跳再次升高,维克托余温犹存的沙哑声线撩得休格后颈发紧,忙不迭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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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三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