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剑尊他为何抢亲[重生]>第102章 大劫当前   晚上我想吃暖锅。

  一道玄影静静地站在通往观花殿的台阶下, 他答应了萧倚鹤,由他去做选择。但等了许久,殿中没有丝毫动静, 他不由皱起眉头,才踱至殿前,突然“轰——”的一声!

  薛玄微瞳孔倏然睁大。

  万丈金芒自殿内迸出,如遮天蔽日的璀璨流霞,缓缓笼罩着大殿深处的一道清秀身影, 四溢的灵光渐渐地被他抬手收拢,只这一瞬间,令薛玄微错觉他身姿都仿佛抽长了几分。

  薛玄微望着沐浴在金芒当中的身影, 愣了片刻,唤道:“……师兄。”

  最后一线灵光自朝惜之胸膛钻出,朝惜之双膝一软,向下倒去, 被他一掌接住,轻轻放在了躺椅上。而后才回头看去,他依旧是宋遥的模样, 只是褪去了几许青涩, 周身气场沉稳, 灵力浩瀚。

  ——那是曾经属于萧倚鹤的灵元尽数回归。

  观花峰上突然的灵光大作,也惊动了此时正在太初大殿中议事的诸位长老, 众人同时向外望去,那流霞般的虹光虽闪瞬即逝,但其中蕴含的磅礴灵力却让众人不住惊骇。

  “……怎么回事!”

  “观花峰的方向,难道是朝惜之有所突破?”

  “朝惜之一向不问修行,只醉心花草琴艺, 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突破至此……不过方才议事前,我倒是远远瞥见宗主御剑而去的背影,或许是——”

  被薛玄微强行叫来商议,此时坐在角落拿白巾擦拭箭锋的南荣麒突然想到什么,面色一变,嚯地将羽箭插回箭囊。

  “南荣门主,你这是……”

  南荣麒阔步离开大殿,一步跨上乌有剑,登风而去。

  这几日薛玄微和倚鹤孟不离焦的,薛玄微几乎寸步不离,今日却突然赶往观花峰……定是倚鹤醒了,他俩肯定是在一起的!

  到达观花峰时,那种熟悉的灵韵仍淡淡萦绕在山间。此处的囚牢结界本就是他与薛玄微共同设下,自然拦不住他,南荣麒纵剑而下,一头扎入了结界当中,直奔殿前。

  “薛玄微,怎么回事,这灵力难道是……”

  他一抬头,望着好像是“宋遥”,又好像哪里变了的年轻人,一时讷言:“……倚鹤?”

  萧倚鹤起身行至殿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望着远处山峦一翻手,南荣麒腰际的乌有剑嗖鸣而去,嗡一声落在萧倚鹤掌心。

  他以指震开剑上灵光,挽剑一挥!

  太久没有体会过灵脉通畅的感觉,这一试剑便用力过猛,阵阵剑意如波涛荡开,涌向四面八方。掀起山间万叶涛声,哗啦啦响成一片。

  殿前几株花被剑风斩下,萧倚鹤忙敛了灵力,哎呀一声,试图捡起花苞接回断茎上。发现断花难续后,才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薛玄微目下一凝,才想上前去,身侧就卷起一道风。

  南荣麒一把扑了上去:“倚鹤!你醒了,你都好了?灵力也回来了?”

  萧倚鹤被他恶狗扑食似的抱了个踉跄,猝不及防往后一跌,径直栽倒在花丛里,压塌了一片绿意,他扶着腰一阵龇牙咧嘴,嚷嚷道:“南荣麒,别乱蹭,你还小么?”

  南荣麒撇了下嘴,抱怨道:“还不是你家的看门狗,连扶云峰大门都不让我进就算了,还让我天天蹲在太初大殿替他听那群长老念叨……难道我还能吃了你吗?”

  萧倚鹤闻言瞥一眼薛玄微,又笑道:“你再抱着我,他就要吃了你啦!”

  “……见色忘义。”南荣麒哼了一声,往旁边一滚,站了起来。

  萧倚鹤坐在一片花丛里,发丝衣领中夹了几片碎叶,他也不急着起身,而是就地将两臂一展,朝花丛外一袭墨袍,俊美无俦的仙长扬了扬手……要抱。

  薛玄微眉眼渐渐柔和,屈膝半蹲下身,把萧倚鹤结结实实地抱了个满怀:“有哪里不舒服吗?”

  萧倚鹤被他拽起,从容地在他怀里贪恋了一会,道:“有啊。”薛玄微一颗心提起,才要问,就听他贴在耳旁小声说:“灵力暴涨,害我心里热意难以排遣,想晚上跟师弟肆意挥霍一下。”

  “……”薛玄微耳缘不知是燥的还是臊的,微微红了几分,放在他腰间的手轻轻地蜷了起来。

  萧倚鹤在他耳垂舔了一口,看他浑身一僵,这就笑嘻嘻站直身子,把乌有剑抛还给南荣麒——就在这时,殿内叮当哗啦一顿乱响,像是谁打翻了东西。

  萧倚鹤脸色微变,拔腿向外走去,还没走出几步,背后扑通跌出一个人影,一道略显焦急的声音响起,带着虚喘:“倚鹤!”

  “……”

  他头晕不减,扶着桌沿缓了片刻,但在跨出殿门时仍然被脚下门槛绊了一脚。眼看要狼狈栽下,萧倚鹤身形一闪,刹那掠至他身边,攥住小臂将他一把提起。

  “朝惜之”眼睛红红的,他手抬至半空,萧倚鹤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朝惜之顿时一滞,总泛着柔情的双眸里藏着一点失落。

  这具身躯几乎没什么仙缘,能够入道修行,靠的就是萧倚鹤那半颗灵元,如今灵元被取走,他本该昏睡一段时日休养生息的,此时强行起身,身体极为虚弱,连声音都低若蚊鸣:“是倚鹤吗,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

  “是我。”萧倚鹤也没有料到他会醒得如此快,扶持他的手微微松开,但见他摇摇晃晃,又只能将他攥住,“你我皆死过一次。你在这具身体里七十年,可曾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什么?可曾看到人间繁华盛景,看到百姓安居乐业,看到弟子们勤勤恳恳,也看到……玄微这些年对他的真情实意。”

  “倘若这七十年能让您懂得一点点的情,请您不要为难躯壳里的那个魂魄。”

  朝惜之,或者说那半暂时控制了朝惜之识海的残魂,闻言转头望去,一抹似曾相识但已变得高大俊美的身影伫立在原处,他紧紧咬着下唇,沉默了几息。

  他听着,胸腔深处却萦绕着淡淡愁涩,一时分不清是来自自己的,还是来自朝惜之。

  师徒重逢,萧倚鹤却找不到更多的话题,曾经少时依偎在师尊膝头小眠的画面今日仍能忆起,但仿佛蒙上了朦胧的烟纱,不那么真切了。

  “你活着……活着就好。”良久,师尊垂下眼睛,喃喃道,“我会想办法与他剥离的。”

  “嗯。”萧倚鹤也不知该说什么,“他身体很弱,在我回来前,你不要乱走。”他想起什么,“内室中是你……是朝惜之最心爱的徒儿。”

  “徒儿”两个字令他一愣,师尊笑了笑,“好。”

  萧倚鹤看了他两眼,最终转头离去。

  朝惜之望着他们远去,化作一点缈影,他回到内室,看到昏睡在榻间的朝闻道。床边摆着一只铜盆,他借着朝惜之的记忆,蹑手蹑脚地捞起水中软巾,拧得半干,坐在床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朝闻道额头的虚汗。

  几人走出观花峰,刚至太初大殿前,便听弟子匆匆来报:“山门下又来了上百修士,说要为民请命……”

  南荣麒咬牙切齿道:“他们这哪是请命,分明是来逼死!你们回去休息,我去会会他们!”

  他捉了剑要走,被萧倚鹤拽住:“他们想要的是我,你去有什么用?”

  南荣麒:“可是……”

  “解剑一用。”萧倚鹤摸向他腰际,摘了乌有剑挂在自己身上,“我如今修为,他们还能奈我如何?好阿麒,我去去就回。”

  ·

  与此同时,太初山下。

  百家齐聚在此已有数日,先时还来势汹汹,到了今日更多的则是疲惫惊惶。空蝉山的惨烈传得沸沸扬扬,据说遍地是残肢断骸,而路凌风兄弟被救回追月山庄时也是浑身浴血,至今尚未苏醒。

  太初门中高阶弟子们大多分散在人间四处,清理四溢作乱的怨灵尸潮。剩下的弟子们则奉命守山,严阵以待,以防他们强闯入山。

  这两日守值的恰好有一位是之前照顾过“小宋遥”的师兄,此时站在山门外听众人编排了一天的宋遥和薛宗主,不禁厌烦道:“我们师兄们尚在各地拼杀,他们却在这里享清宁?这是什么道理?”

  “别说了,已经够乱的了,小心被这些人听见。”

  “听见就听见,他们如此胆小怕事,还修什么道,不如赶紧褪了道袍,下山当个山野村夫吧!”

  他声音不小,离得近的几家早已纳入耳中,他们此前在万法会上就痛失了几名精英弟子,这几日因为薛玄微封山不出,那魔头控制着尸潮屡屡侵扰几家山门,害得他们伤亡惨重。

  一个薛玄微给他们脸色看也就罢了,区区的守山弟子竟也能出言不逊。

  几人本就心如火燥,闻言立时扬声喝道:“你们太初剑宗龟缩山中,薛玄微带头当缩头乌龟,藏匿魔头同党,难道就是君子之举了?!今日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替天下百姓,向太初剑宗讨要一个说法!”

  太初弟子冷笑:“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宋师弟是魔头同党了?我们宋师弟生得如花似月的,不像你们一个个歪瓜裂枣,更像魔头同党。”

  “你们太初剑宗就如此教养,竟出口成脏!”

  弟子翻了个白眼:“你们什么德行,我就什么教养,难道我还之乎者也给一群流氓地痞听?”

  “你,你骂谁地痞流-氓——”

  那太初弟子将剑一横,驱赶得几人倒退了几丈:“谁上赶着应声我骂谁。”

  那几人气得直抚胸口。

  眼看着要动起手来,一道清影翩翩然踏云而至,来人借风势旋下飞剑,落到山门前。与他随后而至的,还有已经数日未曾露面的薛玄微。

  自万法会回来,就传言薛玄微与那魔头同党关系甚密,早前还有人见他们两个同进同出,举止亲昵。

  众人见到薛宗主来了,自然而然便看向了这前头肩披狐裘的年轻修士,这就是他们声讨了几天的同党“宋遥”。众人正要出声,却见这白衣修士微一抬手,同时上百道符咒自他袖口涌出,以迅雷之势拍向了诸人眉心。

  “啪-啪-啪”响声连绵不绝,一时间熙熙攘攘鸡窝般的山门,一个个跟被人锯了嘴似的,顶着额头上被拍出的红痕,瞪着萧倚鹤看。

  萧倚鹤挥手从门内召来一张大椅,往他们面前掷下,撩了雪白衣摆往上一坐,笑盈盈地环视了一圈:“刚才谁骂我家薛宗主是缩头乌龟,胆小如鼠的。是你?”他转头,“还是你?”

  众人被封了嘴,一个个挺尸似的僵立着。

  “怎么,没了嘴就蔫了。”萧倚鹤支颐道,“啊,你们原来都是鸭子成精么,一个个聒聒聒的,只长了张嘴?怎么,来我太初,是准备借此风水宝地,修聒噪大道飞升?”

  “……”太初弟子们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诸家憋得满脸通红,偏生他这符咒邪门得很,怎么也挣不脱。

  萧倚鹤看他们快要将自己气死,这才行行好解开了禁言,这符咒才撕下一半,他们便又炸了锅似的沸腾起来,左一句右一句也不过是诘难责问,气势确实十足得很。

  “薛宗主!据我们所知,宋遥此人天生疾弱,本是要与追月山庄结亲续命的。怎可能短短几月便有如此修为——薛宗主,此人恐怕早已被萧凉同党夺舍!”

  “薛宗主难道要因一己之私,置天下安危于不顾吗!”

  薛玄微沉默地伫在大椅侧后,他并非不愿说话,而是来时便与萧倚鹤有所约定,不便张口。

  萧倚鹤听得耳朵生茧,待底下领头的正慷慨激昂,他将手边剑鞘一拍,乌有剑应声飞出,悬停在那人面前。对方被惊得一顿,继而质问道:“你、你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不成?”

  “哪有。”萧倚鹤心平气和地朝他一笑,“是看你们群情激昂,为民请命之心实在是令我感动。你们如此情真意切,我自然也不便隐瞒——我坦白,我可没有被什么同党夺舍,实不相瞒,我就是如假包换的萧倚鹤本人呢!”

  薛玄微:“……”

  “好啊,大家听听,他自己都承——”那人突然舌头一滞,赫然瞪大眼睛,见鬼似的回头盯着他,“你说什么……”

  萧倚鹤懒懒散散地倚着,把下巴往毛领子里埋了埋:“我说我就是萧倚鹤。外面为非作歹的那个,虽不能称得上是我的同党,但也确实与我有些干系——他之所以讨要我,是想要我的魂魄,好叫他转生做人。”

  他微微抬眼:“我说得够明白了么?”

  “你、你……”

  “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我都和盘托出了,你们不信啊?”萧倚鹤沉吟了一会,指尖敲在扶手上,哒哒两声,嘴唇翕动了几下念罢一道咒,“——生门,开。”

  “轰!”

  一道阵盘从天而降,硕大一个“生”字似烙下的佛印,于众人头顶凌空穿过,刹那间山间清风徐来,片片碎雪仿佛化作了久旱甘露,浸润到众人肩头掌心,竟将大家连日声讨的疲劳一扫而空。

  竟是天地生元阵,他当真是萧倚鹤!

  众人反而更加惊惧,为首的几个半张着嘴说不出话,一个“萧”字黏在嘴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萧倚鹤饶有兴趣地观察他们的反应:“这回信了吧?”

  “唉。你们齐聚在此,不就是为了叫我舍己为民吗?”他叹息一声,起身站起,握住悬停于半空的乌有剑,走到之前叫嚣得最响亮的几人面前,把剑往前一递,“来,动手。”

  那人往后一退。

  萧倚鹤皱了皱眉,环视了一圈,突然看见了一位熟人,便径直穿进人群:“哎呀,这不是谭观主吗,我记得……武定港的一万八千失魂百姓,是你求我解决的罢?路长虹殁了,你倒是越活越年轻了!”

  他将剑递过去,客客气气地道:“那你来。”

  剑柄捅到谭观主胸-前,他咽了声唾沫,也倒退半步把头闷下。

  萧倚鹤见他如此,又欢快地在人群中寻找下一位老朋友,立刻蹬蹬蹬跑了过去,两手捧着剑:“哟,桑宫主!几十年没见,您也越发美艳了!源江两郡可是您请我去的呢,我没记错的话,两座城,失魂者总计两万三千人。咱们老朋友啦……要不今天您亲自动手?”

  众人低声嘀咕:“源江两郡?道统之乱里两城被灭,一个活口也没留的那个?”

  “萧倚鹤死的时候,不是属她骂得最凶吗?怎么源江两郡竟然是她‘请’萧倚鹤去的……失魂者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事本来都是各家道史里写的,你问我我问谁,那时候我都还没从娘胎里生出来呢!”

  桑宫主冷汗如瀑,侧开身子避过萧倚鹤的视线。

  萧倚鹤失望地摇了摇头,翘首一看,又霍地眼睛发亮,高声叫道:“丁门主——!别来无恙啊!”

  “……”丁门主冷不丁打了个寒噤,长吸一口气,只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

  萧倚鹤一回头,蓦地抓住一个正往人群里藏的矮小身影,笑眯眯道:“韩道长,躲什么呀!当年你请我出山的时候,可是送了一副楹联,上书‘舍小我而利公,行大道而忘我’,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今日有缘再会,您就替黎民百姓再行一次大道吧?”

  说着把乌有剑往他手里塞去。

  “不不不……”韩道长被烫了似的,哆哆嗦嗦地往回抽手。

  萧倚鹤在人群里东揪西抓,不多会,本来挤挤攘攘的山门前一下子松落了许多,他踱到哪,哪里就霍然空出一大片。他捧着把长剑四处请人动手,反倒逼得众人连连后退,面露赧色。

  这奇异的场景,不像是来慷慨就死,倒像是招呼老友一块去逛街喝茶一般。

  只有尚年轻的修士们不知所以,好奇地四下打听。

  可知晓内情的人又如何能与他们剖析此事——难道告诉后人,七十年前,他们明知解决失魂者的办法只能将他们镇杀,却假装不知。是萧倚鹤背着屠城骂名,一肩担住了数万人命,才得以使玄门百家继续光风霁月,做他们不染污瑕的高人雅士。

  百姓痛骂屠城魔头的时候,他们没有出声;不明真相的小宗小门要追杀萧倚鹤讨问公道的时候,他们亦保持了沉默。

  等到事情发酵到后来,群情激奋,已经不是他们所能轻易左右的了,众人心中各有想法,相互之间又有牵扯,谁也不愿意做第一个撕破假象的人。

  就这样不约而同地对内情保持缄默,最后半推半就地召起屠魔大会。

  到了这个地步,为了给所有人一个交代,萧倚鹤也不得不被捉拿归山。但他们不是推举了南荣麒与薛玄微吗,只要将萧倚鹤活着带回来,哪怕是永生囚禁,也……也不能算作他们绝情。

  可谁能算到,他们只是让两人活捉“魔头”,薛玄微竟然痛下狠手,在试剑崖上将萧倚鹤一剑穿心……

  事已至此,只能将错就错,难道这时候再叫他们为已经魂飞魄散的萧倚鹤平反?

  ……

  众人一阵失神,萧倚鹤抚剑高问:“这么多人来声张正义,为民请命,结果就这胆量,一个敢动手的都没有吗?”他瞧着一个个栽低下去的脑袋,恍然,“你们今日咄咄逼人而来,事到临头却又不愿意动手……啊,我懂了。”

  薛玄微蹙眉。

  萧倚鹤突然将手一翻,锋锐剑刃指向了自己。

  剑锋灵光耀耀,似一把烈火在燃烧:“是指望我能舍己为公,引剑自裁啊……好叫你们继续白捡我一颗头颅,指不染血地前去讨伐魔头。等到百年之后,后人翻开道史,又是好一笔浓墨重彩!”

  众人哗然,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薛玄微霍然大惊:“萧倚鹤!”

  他纵身而下,唯恐慢却一步,那剑就见了血。

  然而他才落至萧倚鹤身边,却见他突然笑了。

  乌有剑光华骤敛,萧倚鹤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挑眉嗤笑道:“你们想得挺美!我才不。”他一把握住了薛玄微的手,十指紧扣,“走了,让他们继续在这里嚎,反正三天之后谁也活不了,不如及时行乐——师弟,晚上我想吃暖锅。”

  薛玄微被他突然转变的话锋怔住,愣了好一会,才反将他拥住:“好,过会去山中捉几只兔子。”

  “还要雪里红,你们山里有没有?”

  “叫南荣麒去后山挖挖看……”

  大劫当前,刀悬头上,两人商量着暖锅里的菜色,竟就这样走了。

  谁也没想到竟是这个结果,喧喧嚷嚷而来,尴尴尬尬而散,一下子都没回过神来。

  等想起再追的时候,守山弟子已经横眉铁目地将结界一扫,讥讽道:“诸位,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罢,可别亏待了自己——毕竟三天以后还有没有命吃,可就说不好了。”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