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今天迫害傻白甜男主了吗>第67章 .疼吗叭叭叭叭叭叭叭

  第二天容桑醒来的时候,江归晚已经去处理事务了。她全身跟飘了似的,十分无力地爬了起来,整个人跟被人吸了精气似的。

  她脚下虚浮地走到梳妆镜前,铜镜着倒映出她眼下淡淡的黑青色,一看是就没休息好。

  可窗外已经是晌午了,睡了这么久怎么会休息不好?

  却舒不用休息倒是没关系,打几个时辰坐就好了,可她现在是容桑。

  抛去别的不说,她见江归晚第一眼至少有一个印象是对的——这人是个吃人还要嚼骨头的妖精。

  进来两个侍女很快帮她洗漱完,又端上来两碟江归晚早晨新鲜做的糕点,等她吃完后,给她找的大夫才在人的带领下走进房间来。

  那大夫是个看着颇为年轻的女子,模样十四五岁,是个魔医,也不知江归晚跟她说了什么,她连正眼都不敢看容桑,说话的时候手都在抖。

  是她现在脸色已经难看到吓人了吗?

  容桑屏退了所有的侍女,拉着魔医到了里面的小间,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桌子。

  她让魔医坐,摆出一个柔和的笑:“你别紧张。”

  女魔医不敢抬头,身后一道不知何处射来的目光盯紧了她,吓得她顿时话都说不利索了:“夫,夫人放心,我,我不紧张,张。”

  容桑:“……”

  知道自己劝说没用,她也不安慰人了,停顿了一会儿,道:“我这几日里总是没精神,明明觉也睡够了,却总是疲惫得很。”

  “嗯嗯。”那道目光如芒在背,女魔医飞快点头,将随身带着的包里早已准备好的药丸拿了出来,按尊主要求她的那样说道:“夫人先试试这些丹药吧,这些丹药安神助眠,一定能帮助到您的!”

  说完她像是一秒都在这儿待不下去了,抓起布包转身便想离开。

  她是能吃人吗?

  容桑起身拦住了她,堵在门口,没拿上桌上的丹药反而是接着道:“等等,我这几天喉咙也有些不舒服,可能是闻多了你们魔尊身上的脂粉香,你也给我拿些药吧。”

  女魔修感觉背后那道紧盯着她的目光明显移开了一下,又很快移了回来。

  她被堵在原地踌躇着,不敢私自做决定。

  良久,一直到她出了满头冷汗,不明视线的主人才像有些心虚似的,开口声音不似之前冰冷:“给她吧。”

  女魔医得了允许,几乎是要跪在地上了。她控制住自己的腿软,又颤着手从布袋里拿出了另一个瓷瓶,递给了容桑。

  “夫人还有事吗?”女魔医小声询问,这种一举一动都在魔尊监视下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容桑看了看她因汗水打湿的发鬓,揉了揉她的肩膀帮她放松,笑道:“没事了,别怕。你很难受吧,快回去吧。”

  别怕什么?

  女魔修已经来不及思考了,得到容桑可以离开的准许她几乎是冲着跑出了房间,一溜烟儿人就不见了。

  容桑想她拿的东西都很正常,江归晚应该不会责怪那名魔医,便也没再管,握紧手中瓷瓶,顺带捎上桌上那瓶一起出去了。

  晚上江归晚过来的时候,容桑已经睡下了,白日里她与那名女魔医的对话他都听见了,他手指微动,坐到了床边。

  他也注意到了容桑眼圈下一层淡淡的青色,伸出食指碰了碰,忍不住怀疑起是不是自己真的用的香太多了。

  院子外面被他用厚重的魔气围住,能阻碍修士的灵感,妨碍他们辨别方向,还会一定程度上抑制修士修为,他用这些将容桑困在这里。

  可他好像忘了,这样的环境下呆久了再厉害的仙人待久了也是会不舒服的。

  他视线又不自觉地落到了她的唇上,目光灼热。容桑睡梦中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惺忪着睡眼往里面挪了几分,嘟囔开口:“你回来啦。”

  给他腾出一个位置后,她又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我等你好久了,快睡觉吧。”

  也不知这句话戳到了江归晚哪个点,他抓住容桑的手顺着她的拉扯躺到了床上,把人捞到怀里时,一颗心像是被填得满满当当。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挥袖时袖中飞出一阵青烟,青烟消散后空气中的甜腻香味儿顿时少了一半。

  还是慢慢来吧。

  *

  接下来的几日里,容桑的精神相比之前好了不知一点半点。

  她没怎么吃那名女魔医给她用来助眠的药,反倒是将那瓶抑制嗅觉的药丸吃了个七七|八八。只是那药的作用比她想象的还要好,吃下去后,她几乎不怎么能闻到江归晚身上散发出来的与他魔尊形象完全不搭的甜腻香味儿了。

  不知精神好了,连修为都一起恢复了几分,往日里她被那些魔气蒙蔽了灵感分不清方向,如今也能看出一两分钟不对来了。

  她猜的没错,江归晚身上那香果然有问题。

  只是为什么他要对自己用这种香,是刻意,还是真的如他所说是别的女子蹭上去的?

  “娘亲这几日怎么总是盯着院子外面发呆?”阿蝉短小的手臂里抱着个与他人差不多高的风筝,他把风筝放到一旁的石桌,又爬到容桑身上,坐在她膝盖上抱住她的手臂晃来晃去:“娘亲跟阿蝉去放风筝好不好,阿蝉不想娘亲再看外面了,想让娘亲多看看我。”

  看得出来阿蝉被江归晚养得很好,虽然年纪不大,爬到容桑腿上来的时候却差点把她人压垮。

  她收回视线,捏了捏他白净圆润的脸蛋,把他抱住站了起来,盯着他刚刚放上去的风筝思索了一小会儿,才拿起来笑着点了点头:“好,娘亲带阿蝉去放风筝。我们把整个院子都试一遍,看哪里的风筝飞得最高最远好不好呀?”

  “好!”阿蝉抱住她的脖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稚嫩嗓音脆生生的,跟带了蜜似的,“阿蝉都听娘亲的!”

  今天的风很大,容桑蹲在一边,看着与风筝线奋力搏斗的阿蝉,抬手拿帕子擦了擦他鼻尖的汗。

  “娘亲能不能问问,阿蝉为什么要叫自己阿蝉呀?”

  “不是阿蝉自己取的喔,”阿蝉紧紧地风筝线尽头的手柄,小脸因用力皱到了一起,“是爹爹给我取的。”

  江归晚?

  可他不是说阿蝉本来就叫这个名字吗?

  容桑有些好奇:“那爹爹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要给你取这个名字?”

  “爹爹说,”阿蝉歪头,像是认真思考了起来,“爹爹说,我叫阿蝉的话,未来会有一个很爱我的娘亲。”

  “爹爹没有骗我,我现在真的有娘亲了!”他侧头,黑亮如珍珠的瞳孔一动不动地盯着容桑,咧嘴笑出了两颗虎牙:“我很喜欢娘亲,娘亲能不能留下来,一直陪阿蝉玩儿?”

  容桑一时回答不上来,拒绝的话说不出口,骗人的话阿蝉又会难过。

  “不过……”阿蝉眼中的光彩又很快暗淡下来,他将风筝线甩手递给一旁的侍女,钻进了容桑怀里,抱住她声音低低的,“不过阿蝉有娘亲了,爹爹的娘亲却永远回不来了。”

  “有段时间我偷听到爹爹的爹爹告诉爹爹,他有方法救活爹爹的娘亲,但是要用什么东西做交换,爹爹拒绝了。我问爹爹他的娘亲会不会回,爹爹说不会了。他还说那个老头不是他的爹爹,他是个混蛋,就是他害死了爹爹的娘亲,爹爹很讨厌他。”

  阿蝉毕竟不是平常的凡人小孩,对这些事情的共情程度比一般的小孩都要强。

  容桑快被他满嘴的“爹爹”弄得不认识这两个字了,她感受到阿蝉的难过,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思绪却忍不住有些放空。

  江归晚的娘亲是被魔尊害死的吗?可如果是这样的话,江归晚又怎么会为了他跑去九宫日掩藏这么久,魔尊又怎么会将自己的位置让给江归晚?

  等等。

  江归晚好像是将魔尊这个位置从自己父亲那里抢来的。

  她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可是阿蝉被安抚好了便又很快重新充满了活力,拽着风筝被拉着跑了几步后她便想不起来了。

  阿蝉放了一下午风筝,吃完晚饭都不要容桑哄就睡着了。时间还早,她突发奇想,想给江归晚煮碗面。

  于是江归晚回来,还没入门便闻到了一股糊味儿,几名侍女围在厨房门口,似是想阻止些什么,但又没一个敢上前。

  “你们在做什么。”他在院落门口用一种不太大声却能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问道:“都围在这儿干嘛。”

  那些侍女都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只剩下一个胆大的敢凑上来回答:“回尊主,是夫人。夫人她,她在给您煮面……”

  只是煮的过程不太顺利,所以听动静像是在炸厨房。

  煮面。

  江归晚脸色霎时间变得十分精彩:他师尊这样的人……下过厨房吗?

  “是她主动要求的?”他仍是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那名侍女脸色也不比江归晚好到了哪儿去:“夫人说要亲自给您做些吃的,不要我们帮忙。”

  她们忧心了一晚上容桑的安慰,生怕她一个没注意出了什么意外,尊上回来生气就将她们绑了杀了。

  什么丢出去喂鱼,这么漂亮的说辞,恐怕也只有里面那位姑娘信了。

  江归晚听完挥手让那些人下去,自己循着烧糊的味道进了厨房找起了容桑的身影:“桑桑?”

  厨房里到处都是烟雾,味道冲鼻,容桑许是太沉迷自己的事情了,没有听到江归晚这一声。

  她又在角落里翻出一包面粉来,面粉被她兑了水成了面坨,然后又被她搓成了大小不一粗细不均的面条,刚丢进煮开的水里煮,就被头顶突然出现的声音下了一大跳。

  “桑桑。”江归晚看着那些粗得也不知要煮多久才能煮熟的“面条”,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面条不是这么做的。”

  他的师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种手腕粗的面条也亏她能下得去手放进水里。

  容桑被吓完,自己也知道做得是在太差,没有反驳他:“那该怎么做?”

  说完又觉得丢脸似的,急忙解释:“这是我第一次揉面。”她指了指锅中,没有什么底气,“做,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这几乎是明示江归晚不能嫌弃她了。

  行吧。

  江归晚即将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他净了手,掀起袖子,走到了剩下半袋还没遭容桑毒手的面粉前。

  “你要干什么?”容桑冲过来挡在他的面前,“我想自己给你做,你不准动手。”

  她白净的小脸上因长时间待在厨房而沾上了几点面粉,雪白的面粉跟清灵阙上的积雪似的,却又什么不同——清灵阙上的雪花是属于不近人情的却舒仙人的,而这些胡乱飞舞的面粉,是属于沾满了烟火气的桑桑的。

  他倏地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鼻尖。

  “你!”容桑红了整张脸,急忙推开他:“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同意你帮忙!”

  “我不是帮忙。”江归晚长手十分轻易地越过她拿到了她身后那袋面粉,“我是给你打下手。我来揉面,你来煮,不也还是你给我做的吗。”

  容桑琢磨起他的话来,这样好像也没错。

  见她还在犹豫,江归晚拿过一个碗,将水兑进了面粉里:“不然凭桑桑揉的面,只怕夜深了我也吃不到。”

  这个理由倒是充分,容桑点了点头没再管他,倒了锅中那些面坨后就专心致志地看起了江归晚揉面。

  江归晚揉面的动作很漂亮,她看得入神,霎时脑中一阵白光闪过,她反应过来,手握成拳捶了江归晚腰侧一下:“你刚是不是在嘲笑我!嘲笑我面条揉得太粗了!”

  半晌没等到他的回答,容桑抬头,只见江归晚双眼含笑摇了摇头,薄薄的两片红唇勾起,放到人间便能颠倒众生,与她想象中勾魂夺魄的妖精长得一模一样!

  她有些看呆了,忍不住想,江归晚平时给她做糕点的时候,也这般好看吗?

  没多久江归晚就揉好了面,还贴心地将面拉成了细条放进了锅里,到最后面被夹出来放在碗里,容桑整个过程不过拿筷子轻轻拌动了几下面条。

  实在是太没参与感。

  容桑看了眼江归晚,见他还敢对自己笑,立即气得又捶了他后背一下。

  不过还好,汤还是她自己煮的。

  她越过江归晚来到自己小火慢炖的鸡汤面前,揭开砂锅盖,动作不太熟练地舀了两勺鸡汤放到碗里。

  一碗面好了之后,容桑端着碗,将江归晚拉进房里坐下,递过筷子,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江归晚就在这样的目光下吃了一口面,面很筋道,是他揉的,汤有些苦,是容桑煮的。

  这汤苦得又几分不一般,江归晚看了明明是鸡汤却过分清亮的汤底一眼,旁边容桑目光如炬,他最终仍是怕她不高兴,坚强地咽了下去。

  “怎么样?”容桑问他,“你怎么脸色很难看的样子,是我做得太难喝了吗,我放了点药材,可能有点苦。”

  “是有点苦,但是桑桑做得很甜。”

  容桑:“……”

  说了跟没说一样。

  她伸手拉住他的手,怪不好意思:“要是实在难喝就别喝了吧,让她们做点别的能吃的,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做东西。”

  “桑桑做的东西就能吃。”江归晚抽回手,又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我觉得很好。”

  他眼睛亮晶晶的:“这是桑桑第一次给我做的东西,我很高兴。我会吃完的。”

  容桑于是松了手,在一旁给他倒了一杯水,无声地看起了他来。

  反正他又不是什么脆弱的凡人,吃不坏身子。

  “疼吗?”

  她出声的时候,初秋淡淡的桂花香顺着窗缝吹进房里,江归晚抬头,看见容桑的头发飘扬起来,恬静得像是他做了一场旖旎的梦。

  他失了神般:“什么。”

  “手背上的伤。”容桑伸出指尖,温热的手心盖住他手背上岩浆留下的伤疤。

  这个伤疤与他这个人格格不入,就像是一幅绝世无双的名画上留下了一点刮痕。

  疼。

  江归晚抬眼,张了张唇,可一对上容桑带了些心疼的双眼,他那些话便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师尊也会心疼吗?如果会心疼,那当初为什么要那么狠心把他推下去呢?

  他真的很想问问,可容桑突然用两只手握住了他那只受伤的手,拉过去,隔着她的手背在那个伤疤上方印下一吻。

  不疼了。

  江归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笑着看她:“不疼了。”

  容桑溺在他的眼里,愣神的间隙心里一阵酥麻的感觉泛开来,心上像蒙了层纱,她忽地察觉到,她已经十分自然地接受江归晚的靠近许久了。

  这香难道还有这种作用吗?

  容桑不安起来,可她刚来便被魔气堵住了灵息,钝了灵识,这香若是除了让她没精神以外还有别的作用,按理说不会对她有影响才对。

  难不成真的……

  江归晚见她突然不说话,以为她做了许久的面累了,很快洗漱完便陪她上了榻,让她早些休息。

  容桑被自己的想法惊得睡不着,她躺在江归晚怀里,一直等到了半夜。

  “江归晚?”恢复许多的灵识告诉她时辰到了,她挪开江归晚搭在她腰间的手,手撑起身喊了他一声。

  没有回应。

  她将那名女魔医开的安神助眠的药全都放进去了那汤里,好几天的量,又用修为催化了一下,那医修给的丹药好,溶进汤里没有太苦,才将骗了过去。

  但也支撑不了太久。

  确认江归晚睡深了,她换了衣裳,又轻手轻脚走到门边,离开时停了下来,凝视了一会儿床上的人,随即没有半点犹豫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