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聆没敢在梁泽房里逗留, 一来这里毕竟不是豪景,两人乱搞一气已经不妥当了,要是第二天被发现住同一个屋, 梁老爷子估计能直接进医院了;二来两人年轻气盛劲头正足, 他要真留下估计这一晚都别想睡了。

  客房里有自带的浴室, 官聆进去冲了个澡, 热水顺着肩背往下流,淌过腿根, 激起一阵刺刺的痛,官聆嘶了声,没好气的在心里将梁泽骂了上百遍。

  躺倒到床上才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他怕第二天早上醒得太晚,睡着之前摸过手机调了个七点钟的闹铃, 刚准备将手机放回去,微信提示音响了两声, 官聆点开看了一眼,刚刚还在心里骂,看到微信内容又止不住翘起唇角。

  梁泽:宝贝,晚安[飞吻]

  刚刚还乱骂一气的内心此刻跟吃了蜜似的甜, 仰躺在床上打字回复:[么么哒]

  官聆这边回完消息就睡了, 梁泽却没法睡,老头让他在中午之前上交一份初步企划案,他得连夜加个班。

  梁泽在衣柜里翻了件睡袍换上,拿着手机去了书房, 好在卫杰是个靠谱的, 资料和数据已经整理好发到他邮箱里了。

  从警局出来就已经过了零点了,两人到了裕园又是被谈话又是吃点心的, 最后还摸黑在房间里乱搞一气,早上闹钟响的时候官聆眼睛都睁不开,勉强睁开眼算了一下,昨晚自己也就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可裕园不是自己家,何况主人还是个要对他和梁泽棒大鸳鸯的主,官聆讨好还来不及,自然不可能赖床,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硬着头皮起床换上衣服下了楼。

  楼下吴婶正和帮佣们在准备早餐,看到官聆后吃了一惊,“小官助理起这么早?”

  官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心虚的道,“习惯了。”

  正说着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官聆下意识寻声望去,正好对上梁昌业慈祥中透着威严的眸子,他整个人一震,下意识躬着背低了低头,唤了声梁老先生。

  梁昌业居高临下的打量他,好半晌也没吭声,官聆被这如炬的视线烫得浑身不自在,但对方是梁泽的长辈、至亲,就算身上被戳俩窟窿他也得受着。

  梁昌业打量了一会儿,也不知看出些什么,抬步下楼,经过官聆的时候问,“昨晚睡得怎么样?”

  官聆心虚得想抹汗,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挺好的。”

  梁昌业淡淡的嗯了声,“你起得还挺早。”

  官聆含糊的嗯了声,又听梁昌业道,“年轻人就应该养成自律的习惯,早睡早起是根本。”

  官聆唯唯诺诺的应着是,梁昌业径直往玄关外走,官聆也不知道要不要跟上,犹豫着往楼上看去,他起床的时候给梁泽发了微信,这人是睡着了没看见吗?

  官聆站在原地犹豫了两秒,咬咬牙跟了上去。

  梁昌业听到身后跟来的脚步声,严肃的表情柔和了些许,恩赐般同官聆道,“既然起来了就陪我这个老头子打会儿拳吧。”

  官聆像个跟在太上皇身后的小太监,狗腿的应了声“好”。

  梁昌业打的还是太极,上回官聆来裕园的时候见过一次,老爷子虽已古稀,打拳的身姿却挺拔苍翠,拳风柔中带刚,一看就是练了数十年才有的风骨。

  官聆错他一步跟在后面依葫芦画瓢,画得很是胆战心惊,画了大约半小时,见老爷子只是打拳并没有开口要说什么的意思,官聆身上的紧张感才消退了不少。

  可梁昌业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最会抓的就是措手不及,趁着放松的间隙,梁昌业一边推掌一边问,“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猛然被提了问,刚刚消减的紧张感又尽数归了位,官聆学着梁昌业的动作推掌,“我父亲是个美术老师,几年前已经过世了,母亲改嫁重组了新的家庭。”

  “怎么没跟母亲一起生活?”梁昌业问。

  官聆咽了咽口水润湿因紧张而干哑的喉咙,“我爸留了一间店铺,我想替他守着。”

  梁昌业斜了他一眼,收了掌调息,十几秒后指了指银杏树底下的竹编方桌,官聆瞅了一眼,视线落到上面的毛巾上,立马会意,小跑着过去拿过来。

  梁昌业接过毛巾擦了擦额角的汗,点点头,不知是顺着他的话答还是意有所指,“挺孝顺。”

  官聆谦虚道,“应该的。”

  “你爸是美术老师那你岂不也是美术高才生?”

  官聆羞愧的摇摇头,“我没念过大学。”说罢迎上梁昌业惊诧的目光,似怕对方瞧不上自己,又怕对方拿这个来棒打鸳鸯,忙找补道,“不过我画画得还不错,您要不嫌弃,改天给您画一幅。”

  前半句梁昌业直接给他冠了个盲目自信的标签,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忍不住挑起眉毛,“你知道那些成名的画家往我这儿送画我都瞧不上眼吗?你一个连大学都没念过的浑小子,就说要给我画一幅?”

  这话确实有些唐突了,可有了梁泽送的那幅“一举夺魁”后,官聆还真就有这个自信。

  唯唯诺诺了一早上,他难得的勾起唇绽出一个自信的笑,“不试试怎么知道您喜不喜欢呢?”

  梁昌业对上他的视线,恭敬犹在,增添的两分自信倒是将整个人的气质平地拔高了些许,他颇为赞赏的弯了弯眼睛,“那我等着。”

  官聆本就打算用画投其所好的在梁老爷子跟前博些好感度,没想到还真就顺理成章了,他心下欢喜,不自觉的就在眉宇间染了几分笑,梁昌业瞅着,想起梁泽跟自己剖白时形容的那些词句,好像也没怎么夸大。

  “上次寿宴你也有来。”梁昌业转了话题,问。

  官聆点点头,“梁泽送您的画您让我拿去装裱了,只是装裱师父去了外地刚回来不久,这事儿一直搁置着。”

  梁昌业想问的也不是这个,摆摆手抬步往前踱去,官聆不紧不慢的跟上,听梁昌业陡然问,“那时你就跟梁泽好上了?”

  官聆没想到这老爷子问话竟如此直接,害他差点儿被口水呛了喉,一张脸也倏的烧了起来,想摇头否认,又想起梁泽说老爷子觉得两人在一块儿的时间太短,要日久见人心,便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

  那时他是以梁泽假男朋友的身份来的裕园,硬要往“好上”靠,也不是不行。

  “你喜欢他什么?”梁昌业明人不说暗话,问得很是直截了当。

  这个问题连梁泽都没有亲口问过他,官聆霎时一怔,不过这个问题也不需要他多作思考,旋即启唇回道,“他自信风趣,虽然有时候心思深沉常予人难堪,但相对的,他细腻入微,总能在不经意间给人温暖,我应该算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是他温暖了我,让我觉得生活除了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还需要用心去感知。”

  这个回答挺飘渺的,梁老爷子不甚满意,但又从他的只言片语间听出些与他认识的梁泽所完全不同的一面,比如细腻入微,温暖。在梁昌业看来,他这个孙子的脾性完全遗传了他,不算计别人就不错了,哪有什么温暖可言。

  梁昌业随手捻起一片半黄的银杏叶,他这个糟老头子是理解不了年轻人的情/爱世界,可听这个小朋友笑着讲这些时脸上流露出的温柔神情,他觉得挺舒心。

  那就够了。他想,小孩子才需要大人搀扶着走,成年人应该对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负责,包括他自己。

  梁泽熬夜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摸回卧室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日头高挂,他进浴室冲了个澡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拿着手机打算去客卧叫官聆的时候才发现手机上有条未读消息。

  七点一刻的时候官聆发来的,说他已经起床了。

  梁泽挑挑眉,直接翻出号码拨了过去,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梁泽问,“我起了,你人呢?”

  “楼下。”像是怕人听见,又像是怕打扰到谁,官聆声音压得很低。

  “那我现在下来。”梁泽说,话刚落地,对面直接挂断了。

  梁泽一脸懵逼的下楼,看到客厅外的露台上正下棋的两人时变成了二脸懵逼,他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吴婶听到响动过来问,“可算起了,饿了吧?想吃什么,中式西式都有。”

  梁泽直接忽略了吃的,指着客厅靠花园的露台问吴婶,“那儿坐着的两个是老头儿和官聆吗?”

  吴婶蹙着眉看他一眼,“你是不是近视了?我去蒸颗胡萝卜给你补补视力。”

  梁泽没应声,趿着拖鞋走向露台,阳光洒了一小片进来,落在棋盘一角,老爷子正好一个翻山炮吃了官聆的车。

  “下棋呢?”梁泽走到近前 ,故意挨着官聆坐下,视线在两人脸上逡巡片刻,没话找话的问。

  “知道几点了么?”梁昌业抬眼斜向他,“还真把自己当无业游民了?人小官七点就起了,再看看你。”

  梁泽眨眨眼,这什么情况?老头儿昨晚虽然被自己说服了,可态度还是有些强硬的呀,怎么睡一觉起来跟换了个人似的?

  他诧异的看向官聆,挤着眼睛问他怎么回事。

  当着老爷子的面暗送秋波?官聆垂下眸子假装没看见,一门心思杀棋。

  梁泽求助无门,懒着上半身躺进宽大的椅背里,“这不是您给限时了么,连夜给做了个方案,就搁书桌上,一会儿记得看。”

  梁昌业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去吃饭吧。”

  梁泽却赖着没走,厚着脸皮问,“您昨晚答应我的事,没忘吧?”

  梁昌业假装听不懂,“你昨晚说挺多的,你指哪一件?”

  官聆这件眼下看着挺和平,梁泽直接绕过,“周崇。”

  “一早就跟你卫叔叔打过招呼了,”梁昌业说,“正好给他年后晋升添砖加瓦。”

  周崇的案子照片和视频证据是铁锤了,就算周家找关系疏通,他们这边有卫叔叔坐阵,周家估计也翻不出花了,梁泽放下心来,吴婶正好招呼他吃早餐,他转脸让人把东西端到露台来,一边吃一边冲老爷子道,“周崇没戏唱了,跟赵家的合作也进行不下去了,那企划案您慢慢看,我这边先着手把团队组好。”

  梁泽就着早餐看这两人下了一上午的棋,肚里的早餐还没怎么消化,吴婶又张罗着叫他们吃午饭。

  梁泽和官聆在裕园用过午饭后就撤了,临走前老爷子倒没多说什么,只冲官聆说了句等你的画。

  两人没开车来,回去还是坐的卡晏,车驶出梁宅后梁泽好奇的问,“什么画?”

  官聆老老实实跟他说了早上的事,“知名画家都被拒,我是不是有点儿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梁泽揽着他的肩仰躺在靠背里,笑道,“老头儿就喜欢不知天高地厚的,你要不说这话他估计还瞧不上你。”

  “真的?”官聆不信的问了一句,问完瞪大眼,“你的意思是,他瞧上我了?”

  梁泽蹙着眉啧了声,“这话我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官聆说完也觉出不妥,忙换了个词,“你是说他对我还算满意?”

  “应该吧。”梁泽想起官聆昨晚说的“日久见人心”,故意高深莫测的道,“路漫漫其修远倒兮,小官同学,你可不能因为一点小小的成就就骄傲自满哟。”

  官聆自然不会,但却是打心眼儿里高兴,梁泽本来是想直接回豪景的,结果官聆太兴奋了,硬要回大学城,今天就要开始画。

  “当初送我的画你都没这么积极。”梁泽撑着桌子看官聆调色,不满的报怨,“而且到现在还是个半成品。”

  “那个不急。”官聆说,“先搞定你爷爷。”

  梁泽看他这么积极的想得到老头儿的认可,心里头高兴,嘴上却故意道,“不行,先画我的。”

  官聆一边挤颜料一边说,“素描保存时间太短了,等搞定了你爷爷,我再按着屏保画幅大的油画,可以挂墙上那种。”

  梁泽眼睛一亮,“真的?”

  官聆点头,“真的。”

  梁泽掏出手机,“那我得着手看房了。”

  官聆挤颜料的手一顿,疑惑道,“看房?”

  “不买房以后画往哪儿挂?”梁泽理所当然的道,“到时候你这二楼的卧室也改成画室吧,设成vip教学班,咱按阶梯收费。”

  官聆一边调色一边听梁泽絮絮叨叨着未来还不曾发生的事,心里满满当当的,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能跟这个人以这种关系、这样的方式坐在一起聊着属于他们的未来,仿佛做梦。

  本以为周崇的案子审理起来应该会很麻烦,不知是梁老爷子人脉比周家更为广阔还是卫杰他爸能力太强,周崇的案子不到一个月就出了结果,消息还是卫杰打电话来通知的。

  接到电话的时候梁泽正陪官聆去取那幅已经装裱好的“一举夺魁”,电话是梁泽接的,卫杰的声音透着围观群众的兴奋,“判了,你猜猜结果。”

  梁泽想也不想,“无期?”

  官聆听到这两个字,猛的扭过脸,梁泽伸手握住他的,安抚性的捏了捏,牵着他走到僻静处,直接将手机开了免提。

  卫杰的声音从喇叭处传过来,“你当周家人个个都是吃素的呢?还是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直说吧。”梁泽扫了眼官聆的脸色,蹙着眉催促,“别卖关子了。”

  “七年。”卫杰说,“尽力了,表现良好的话还有可能提前出来。”

  “才七年?”梁泽对这个结果不怎么满意。

  “对方一口咬定是过失杀人,”卫杰叹了口气,“请的律师相当牛掰,真的尽力了。”

  梁泽看向官聆,官聆只怔愣了几秒,随手冲手机那头的卫杰道,“谢谢你了,还有卫叔叔。”

  “哎呀不客气。”卫杰笑道,“改天请我好好喝一顿就行了。”

  官聆笑着应下了,临挂电话前又问了一句,“周锦航呢?”

  算起来周锦航是共犯,情节虽然较轻,但也不可能逃得了法律的制裁。

  “周锦航无罪释放。”卫杰说。

  这个结果比前一个更令人吃惊,官聆下意识问,“为什么?”

  “周家一共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儿,周崇进去了,周家人肯定得力保周锦航,”卫杰说,“应该是周崇把锅都背了,不然周锦航不可能摘得这么干净。”

  官聆紧拧着眉,对这个结果很不服气,又听卫杰叹了口气道,“不过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周家的烂摊子现在都压在他肩上,之前合作的各大项目是做不成了,周家声誉受损股价大跌,听说已经在进行B轮融资了,依我看可能救不回来了。”

  官聆不懂这些,追问道,“融资不成的话他会是什么结果?”

  “变卖,欠债。”卫杰说,“这个结果基本可以预见了。”

  这个结果跟官聆预想的不一样,他原本是想亲手将两人送进监狱,可如今看来,如果周锦航的结局真如卫杰所说,那对他个人而言倒是比蹲牢房更残酷。

  梁泽关掉免提跟卫杰唠了两句挂了线,转脸看向官聆,“你还好吧?”

  官聆回神,点点头,“挺开心的。”

  “真开心?”梁泽不大相信的问,“你都没笑。”

  “真开心。”官聆说,“可我也真的笑不出来。”

  梁泽捏捏他的指尖,“笑不出来咱就不笑。”

  官聆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道,“一会儿拿了画陪我去个地方吧。”

  梁泽没追问去哪里,只点了点头。

  A8驶进陵园路,在墓园北门减速停下,官聆捧着一束白玫瑰下车,冲驾驶座里的梁泽说,“你等我一会儿。”

  梁泽眼里盛着担忧,“不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官聆笑着摇摇头,“我想一个人跟他说说话。”

  梁泽便没再强求,“去吧,我在车里等你。”

  官聆犹记得上一次来这里,清晨的阳光很和煦,他穿着一身黑,手里捧着对比鲜明的白玫瑰,形单影只且孤立无援。而如今,他忍不住回头朝远处望了一眼,A8就停靠在路边,看不清车里的人,他却仿佛看到那人在朝他微笑。

  他将玫瑰花放到碑前,顺手抚了抚碑文,上面积了层灰,官聆的指腹从上面抚过,留下两道清晰的指印,待将碑上的灰都抚尽了,他才缓缓开口,“来得匆忙,忘记带酒了。”

  “我现在酒量大不如前了,也不敢随便乱喝。”官聆大大咧咧的席地而坐,边说边笑,“你在下面怎么样?有交到新朋友吗?可别再像以前那样傻了。”

  “我今天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官聆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的道,“姓周的人渣伏法了,虽然只有七年,但也算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至于周锦航……”他顿了两秒,咧着嘴笑了笑,“他现在应该巴不得坐牢的是他吧。”

  “不说那些不愉快的了,”官聆搓了搓脸,顺带抹了抹发红的眼眶,“说点儿高兴的吧,我谈恋爱了,对象又高又帅还巨有钱,可比你幸福多了。”他说罢抿紧唇,“他对我很好,从没有人像他这么对我好过,所以我也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爱他,这是我们约定好的,你羡慕吗?”

  官聆没忍住笑出了声,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指着碑上不苟言笑的照片说,“羡慕可以,但不许嫉妒。”

  “今天过来是跟你道别的,以后我可能都不会再来了。”官聆说,“我是个活人,我拥有新的身份新的生活和爱我的恋人,从今天开始,我将抛却过往,以全新的面貌生活下去。”他抿抿唇,微微前倾着身子,食指抚过黑白照片上的脸,轻声说,“放心吧,我会连带着你的那份一起幸福下去的。”

  *

  官聆拉开副驾的门,便见梁泽放低了倚背两手举着手机在玩儿小游戏,听到声响转过脸来,“完事儿了?”

  “嗯。”官聆点头,“走吧,回家。”

  梁泽收起手机调回坐椅,视线落到官聆脸上,眉头微蹙,食指微勾挑起对方的下巴,“都聊了些什么,怎么还聊哭了?”

  官聆眨眨眼,“高兴的事。”

  梁泽抬起另一只手,曲着食指抚过他沾着水雾的眼睫,“高兴的事怎么还哭?”

  “笨,”官聆抓住他的指尖,“这叫喜极而泣。”

  梁泽不知信没信,指背轻轻摩挲着他的颧骨,似命令的语气道,“以后高兴也不准哭。”

  官聆点头,“好。”

  “我不信,”梁泽收回手点点自己的面颊,“除非你亲我一口。”

  官聆扯着嘴角看着他,放下矜持,毫不犹豫的,撅着嘴将唇印在了梁泽的唇上。

  作者有话要说:

  历时三个月吧,正文就要在这里画上句号了,感谢陪着梁漂亮、官官一路走来的小天使们,鞠躬!

  《情敌》从开篇到结尾可能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也感谢大家的宽容和谅解,更感谢从开篇一直陪伴我走到终章的你们,说句不要脸的话,这个结尾我自己还是挺满意的(轻喷)。当然,接下来我也会继续努力,写出更好的故事呈现给大家,届时希望还能看到熟悉的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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