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隔着一些距离都能听见秦王的笑声。

  从宫内出来的人都能看见秦王心情分外愉悦的笑着揽着秦王妃的模样。

  而秦王妃的左右手各捏着一个花灯。

  上头分别绘着一对白、灰的兔子, 她也不要秦王帮着拿,提着花灯就高高兴兴的自己往前走着。

  走了几步的周记淮回头看了一眼。

  他的神色收敛的极好,旁人看不出来什么他在思索什么, 而刚刚他递花灯和秦王妃接过花灯的动作极其自然。

  离的不远的苏琳琅瞧着这一幕,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但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看周记淮停在原地看过来,苏琳琅将那些一闪而过的念头抛之脑后, 她浅笑着上前, :“周公子,我们走吧。”

  “好,”周记淮点了点头,他毫无异议的陪着苏琳琅一起往宫外停放马车的地方去。

  只是这一次周记淮没在说什么其他的话,两人一同沉默的到了苏府的马车旁。

  看苏琳琅上了车, 周记淮翻身上马, 随后御马护卫在旁侧。

  车队向着苏府不紧不慢的驶去。

  马车内,苏母悄悄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在车外御马而行,温柔俊朗却又因着近日勤奋习武显得更加英武的少年郎。

  当真是极好的婚配人选, 苏母光是看着周记淮都忍不住笑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刚刚在殿内, 怀康帝下旨赐婚的那一刻, 那些数不清的羡慕的目光密密麻麻的落了过来。

  恭候府里老夫人惦记着陆凤霜和苏琳琅的‘双殊之争’,苏府的人又何尝不是?

  明明都是各有神采, 玲珑剔透的女儿, 却非要被抬在一起争锋。

  勋贵一脉与文人一脉关系并不融洽,作为出头的梭子, 陆凤霜和苏琳琅也免不了承受风波。

  但好在, 小辈中争执了那些年的姻亲, 最终还是有了最完美的结果, 苏府一朝扬眉吐气。

  想到这,苏母轻轻关好了车窗,她含笑看向一旁的苏琳琅,:“琳琅啊,娘刚刚看着周公子也在宫中亲手摘了一盏花灯,怎么没见你提着?”

  闻言,苏琳琅轻轻的摇了摇头,:“娘,这不合规矩。”

  “真是糊涂!”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你说的这是哪门子胡话?”

  “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这,这分明就是小儿女之间的...”情趣。

  最后两个字苏母不好说出口。

  你看看哪个与心上人互有情愫的少年能忍住没去摘灯的?

  她恼怒的拍了拍一旁的小桌,气恼的小声埋怨道,:“就不该叫你听你祖父和你爹的那一套,看看他们将我的女儿教成什么样了?”

  “母亲,您消消气。”

  苏琳琅伸手打开马车内的桌柜,从里面取出茶具亲手给苏母倒了一杯茶,:“祖父和父亲教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看苏母还要说什么,苏琳琅笑着摇了摇头,:“母亲不必为我担忧,周...郎他待女儿很好。”

  “他是个内敛却不失锋锐的君子,往日里十分守礼,而女儿的规矩也是极好,无论琴棋书画,随意拿出哪个来,我们都能有共同的话题。”

  “志趣相投的人相处起来不会觉得难堪。”

  “更何况,秦王府里还有个十分不守规矩的秦王妃...她立身不正必定多生事端。”

  “这种时候女儿就更不能叫人拿捏住错处来。”

  “周郎他志向远大又深得圣上喜爱,心中自有万千沟壑。”

  “父亲说的很对,为了这个希望,他需要一个贤内助,这个时候我就更不能拖他的后腿。”

  “女儿和他还需要共同应对这位还怀着孕却来势汹汹的秦王妃...有共同的目标一起努力,焉知非福呢。”

  苏母看着苏琳琅,看着这个主意极正的女儿。

  苏琳琅生的美貌又极其聪慧,小时候就被老大人看重,亲自调教,养的苏琳琅在府里也是说一不二的性子。

  苏母轻轻的叹了口气,拍了拍苏琳琅的手,:“娘就是怕你吃亏,你嫁过去,是与他成婚过日子,不是学院里的学子参加科举...”

  “算了,娘就是一个内宅妇人,按着你父亲和祖父的意思,你自有主意就是了。”

  ......

  另一边,马车摇晃的时间不长,很快就到了秦王府门口。

  如寻常一般,秦王先下了马车,随后他伸手将陆燕芝抱着下了马车。

  下车后的陆燕芝笑眯眯的将手里的宫灯分了一个给秦王。

  秦王微愣后笑着伸手接了过来。

  于是,秦王夫妇两人牵着手,一人一边手里捏着一盏花灯,一起进了王府的大门。

  这场景可真够招摇的,便是王府内都有不少人偷偷的打量。

  那可是王爷,他们那腥风血雨里手起刀落的王爷诶,手里除了握过刀和笔,什么时候还握过其他的东西?

  如今却是这么风花雪月的温柔样。

  但再看看他身旁眉开眼笑的秦王夫人,好像是有些理解了。

  很快,两盏宫灯被悬在了荣正堂的后院正堂的门前。

  陆燕芝仰着头看着灯,在光影浮动里显得憨态可掬的玉兔,它好似在不停咀嚼着胡萝卜,对,嘴里没停下来就是白色的那只。

  她记得当时秦王可是一眼就瞧中了这只灯,随后摘了下来送了自己。

  恩...总感觉殿下在内涵人。

  陆燕芝伸手拉了拉身旁站着人的衣摆,:“殿下,你瞧它是不是一直在吃东西啊。”

  “没有啊,夫人是不是看错了,宫里的宫灯怎么会有这种图案?”

  听着她家殿下眼睛都不眨的矢口否认,陆燕芝眨巴眨巴眼睛,她仰着头,无语的眼神落在周重邛的身上,:“殿下,你是不是觉得您的夫人是个傻的?”

  “怎么会呢,夫人明明聪明伶俐,玉雪可爱...”周重邛看着陆燕芝的表情,说着说着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在夫人严厉谴责的眼神里,他伸手抱起陆燕芝走进了内室。

  屋内的丫鬟笑着一同退了出去,李公公也去了门口。

  秦王坐在那张躺椅上,陆燕芝倚着人坐着,她顺手捏住了秦王玉冠上垂下的玉带。

  不再穿着甲胄而是着常服的秦王殿下,如今很从容的戴着此前嫌弃琐碎的玉冠和各色配饰,发带的颜色更是不尽相同。

  这些东西瞧着不怎么惹眼,但用来吸引某些人来说正好,一引一个准。

  陆燕芝将发带缠在指上,她望了一眼悬在门前的宫灯,想起了在宫门口见到的周记淮和苏琳琅。

  女主永远都是那么气定神闲,天生就有大场面的气质,她和男主搭配起来,更是所向披靡。

  人永远都会自己没有拥有的东西念念不忘。

  陆燕芝将头靠在了周重邛的怀中,:“殿下,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和我日日都这么在一起很浪费时间?”

  周重邛闻言诧异的看向陆燕芝,:“夫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夫人不妨算算,每日卯时初,为夫都会去校场与淮儿习武。”

  “到辰时才能来和夫人用膳,之后就需要去书房或出府去处理庶务,夫人也要在院中处理府上的事。”

  “午时我才能回来用膳,夫人如今身子重,中午需要休息,直至申时初夫人起身时我又在府外,酉时用过晚膳,天很快就会黑...”

  “你看每日我与夫人相处的时刻能有多少?”

  “若是忙起来需要去郊外的大营更是一日都不得与夫人相见...”

  “我与夫人许的是白头偕老,虽然知道是朝朝暮暮,却忍不住还是想着每时每刻。”

  周重邛轻轻的拍了拍陆燕芝,:“夫人没有这么多时间陪我,就在心里多惦记着我一些。”

  怎么会有人这么会说话呢,陆燕芝一直觉得像秦王这样的人或许会默默的做,但都不会屑于对外人多解释一句。

  但实际是她无论什么说什么,周记淮都做到了该做的不会少做,有问必应。

  只有懦弱的人才需要虚张声势,而殿下永远这么直接,温柔又强大,却又坚定不移。

  陆燕芝最怕的也是这样的直球,滚烫又耀眼,这会让她该死的控制不住自己。

  眼泪像掉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周重邛伸手去接。

  你瞧瞧,他的夫人也永远这么直白,哭唧唧的夫人实在是...你说这样的夫人他怎么舍得让别人看见?

  陆燕芝羞恼她怎么老这么爱哭?

  一定是她因为伤过眼睛的原因!

  陆燕芝不愿意让周重邛看见自己没出息的哭鼻子的模样,她偏过头,将脑袋搭在了周重邛的肩膀上,:“殿下,让我靠靠。”

  周重邛没说什么,他直接抱着陆燕芝起身,一只胳膊抱着陆燕芝叫她坐着,一只手轻轻的拍着陆燕芝的后背。

  他稳稳地抱着人在内室慢慢的来回走着。

  在陆燕芝记忆中,只有小时候打完针嚎啕大哭的时候才被人这么哄过。

  她趴在周重邛的肩侧,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殿下,我不是小孩子了,哪里还要这么哄。”

  周重邛的停了下来,随后他用下巴轻轻的蹭了蹭陆燕芝一侧的乌发,轻轻说道,:“我的芝芝年纪还小呢,觉得难过了夫君哄一哄是应该的。”

  “呜呜呜。”闻言,陆燕芝哭的直接咬住了周重邛的肩侧,死命忍住奔涌的泪。

  秦王殿下就应该只用生的高高在上,清冷孤傲才是,为什么要长出一张专门戳着陆燕芝软肋的嘴呢?

  “殿下,呜呜呜,你真的是,不许再说话了,你再说下去,你可怜的夫人眼睛要肿成一条缝了。”

  “好好好。”周重邛失笑着摇摇头,他轻轻的拍着陆燕芝的背,抱着她在这屋里来回走。

  这种不是悲伤导致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陆燕芝很快止住了泪意,她擦了擦眼睛,问出了她原来就担心的问题。

  “殿下,今天中秋节上,您和长公主殿下起了争执,我又任性的告诉您无故不喜欢长乐世子,如今福宁郡主和长乐世子成婚,他们...”

  说到这的时候,陆燕芝都诡异的生出了自己是种红颜祸水之感。

  听着陆燕芝的话,周重邛眯了眯眼,他站在原地脑子里一霎时想了很多。

  还在恭候府的时候他的夫人就被针对。

  怀康帝的遇刺背后的黑影。

  在边关大量贩卖粮食、军备背后惊人的五石散。

  夫人身边的丫鬟被收买,中秋宴福宁郡主和长乐世子的赐婚,他的儿子与苏府的婚事...

  这桩桩件件,最早的可追溯到五年前的那场沉船案,最近的才是今日发生的,这些事情看似毫不相干,但隐约能察觉的到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些事情里其他的也就罢了,但谁会对一个当时还是庶女的夫人用上五石散呢?

  福宁浑身是破绽,但又在破绽中将一切不合理掩藏的很好。

  不能急,已经靠近了黑影,很快,他就能拽住那条老鼠尾巴了。

  “殿下,其实我还是很好养活的。”

  “只要不让我靠近他们就行,这样,您看,我们的婚事长公主也来了,一点也没闹事,这次福宁郡主的婚事...”

  若是只要活着,那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会很好养,因为他求的多,所以夫人才不好养啊。

  这么些时日,足够周重邛将陆燕芝琢磨的清清楚楚,性格使然。

  至于说费不费劲。

  笑话!

  难道和他娇滴滴的漂亮夫人在一起时不琢磨他的香香软软的小夫人,而是要费心去琢磨张三李四王麻子不成?

  只是言语上的效果不行,那就得换个法子来养了。

  陆燕芝还在说着话,就见周重邛突然抱着她躺在躺椅上,周重邛双手提着陆燕芝的腋下,将人提溜的面对面坐在了自己的腰腹处。

  坏了,这个姿势,周重邛努力吸住了腰腹,没叫自己出丑。

  陆燕芝懵懵的任由周重邛动作,:“殿下...”

  周重邛伸手擦了擦陆燕芝如芙蓉泣露的面庞,随后神色严肃的对陆燕芝说道,:“眼下,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拜托夫人。”

  看周重邛的脸上是少见的严肃,陆燕芝的脸色也变了,她顾不上其他,飞快的擦了擦眼睛后神色认真的看着周重邛说道,:“殿下,你说,我认认真真的听着呢。”

  看着陆燕芝的这一系列的动作和她认真到让人恨不得掐一掐的脸,周重邛拼命的吸住了腰腹,才没叫自己出丑。

  不行,今晚看来和淮儿习武的时间还要延长一个时辰,不然他成亲了就没机会了。

  陆燕芝看着周重邛深思的神色也不敢打扰,放轻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巴巴地盯着人。

  周重邛回过神,看着陆燕芝,用略带些愧疚的神色看着陆燕芝,:“也是为夫无能,竟只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倒连累夫人受累。”

  “殿下待我这么好,我一直想着自己能做什么帮上殿下的忙就好了,殿下别嫌我笨就好,我发誓一定认真做!”

  不行,不行,举起手指发誓的夫人太可爱了。

  周重邛垂下了眼睛,状似为难又愧疚的道,:“这些事会影响夫人的声誉。”

  “殿下,我不怕,这有什么,您告诉我是什么事就好。”

  “好,”周重邛忍不住抬眼看向陆燕芝,:“那夫人听我慢慢说。”

  “我的身世夫人也知晓,这样的身世配上我在边关驻守,手下有的数十万精兵,帝王的猜忌少不了...”

  陆燕芝紧张的点了点头,这个她懂,电视里和小说里看过了那么多,功高盖主的大将军总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幸有淮儿从中斡旋,他幼时就进了宫,在怀康帝身边长大,既是恩典也是质子。”

  “这些年,他一人独身在京中吃了不少苦,如今我们父子安稳无恙,他亦功不可没。”

  陆燕芝又点点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在这个人人都有七情六欲的真实世界里,当真以为能有什么好事是凭空得来的?

  没有这些铺垫,男主凭什么上位?

  本来只是玩笑之语的周重邛说着说着却不免也认真了起来,:“府上的世子位,我一直也是准备留给他的,夫人,我...”

  陆燕芝笑了笑,她拉住周重邛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腕间,然后伸手按住他的手不叫他抽离,:“不瞒殿下,我觊觎的从来都是殿下身边的那个位置。”

  “一个侯府的庶女,痴心妄想妄想一步登天,听着就像天方夜谭。”

  “但殿下允了我,亲手将我扶了上来。”

  “殿下又生的这般好,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很好,这辈子,无论到了什么境地,我都不会对不起殿下。”

  “若是殿下要在我们中间加个其他人,我当然不会寻死觅活的,也必定不会对不起殿下,我会吃好喝好,将自己养的好好的。”

  “但我与殿下永远都会有半米之隔,那时殿下就当拿进府了一件养眼的摆件,闲暇时打量几眼就好。”

  “夫人是在剜我的心,没了心的人,如何活在这世上?”

  “所以,”陆燕芝笑着握住了周重邛的手,:“只有这个位置是我的,其他的,该是谁的便是谁的。”

  陆燕芝捂着自己的肚子,:“我将他|她带到这个世上,会给他我所有的爱,但其他的,就得他自己争取了,若到时候,他生出了野望和不甘,那就是殿下该头疼的事了。”

  周重邛摸着陆燕芝的肚子,慢慢的笑了,他的夫人糊涂的可爱,却永远都在最要紧的地方踩在他心尖的位置。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燕芝索性也没掩饰好奇,她大大方方的问道,:“待大郎成婚后,殿下就会请旨册封世子吗?”

  “不会,”周重邛也没瞒陆燕芝,他摇了摇头,看着陆燕芝,:“不瞒夫人,我不会也不能主动请旨册封淮儿,这也是我要拜托夫人的事。”

  陆燕芝倾身看向周重邛,他慢慢的说道,:“我是武将,淮儿没有随我去边关,而是留在京中娶了苏尚书的女儿,我们的路不同了。”

  大半能听懂,陆燕芝点了点头。

  周重邛看着陆燕芝,:“接下来,夫人与新媳的关系也不能太好。”

  “秦王府和苏府的位置太高了,关系不能融洽,争执发生的时候,淮儿必定是要倒向文人一脉背后的帝王的。”

  “而之后,我也需要自绝于京中其他派系,才能保住兵权。”

  之前看小说的时候,原著里怀康帝留给陆燕芝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制衡。

  她眨着眼,和周重邛确认,:“平衡?”

  “哈哈哈,我就说夫人大智若愚,咳咳咳,聪明伶俐。”

  陆燕芝就差翻个白眼了,:“殿下明知道我不聪明,眼下殿下就差将道理掰碎了揉进我的脑袋里,殿下还能夸出来,真是...”

  “这些弯弯绕,叫你可怜的没什么脑子的夫人大概了解一些就是了,殿下直说我能做什么,让我能和殿下并肩作战。”

  看着陆燕芝无所畏惧,目中生光坚定的模样,周重邛到了嘴边那些蜻蜓点水般的敷衍皮毛没有说出来。

  他看着陆燕芝,问她:“我会为了夫人失了智,那些风言恶语会戳着夫人的脊梁骨,如刀割斧砍,如影随形。”

  “我不怕。”

  “若是败了,夫人会随秦王府一起被高高的钉在耻辱柱上,我们这些伸手去争的人是罪有应得,只有夫人是背着那些莫须有的污名死都不会解脱。”

  “您的夫人从不管身后事,也不会回头看,她只看眼前。”

  说完,陆燕芝看着周重邛的眼睛,突然问了一句废话,:”非争不可吗?”

  周重邛默了片刻,他没有回避陆燕芝的眼睛,:“退无可退,夫人的夫君是个疑心甚重的人,他不会将性命寄托在他人缥缈的慈悲上。”

  “非争不可。”

  陆燕芝笑着伸手揉了揉周重邛的头,:“那殿下还在犹豫什么?”

  “也好,是不该抛下夫人。”

  周重邛揽着陆燕芝的腰,任由她摸着自己的头,;“若是成了,这世间富贵夫人尽皆取用就是,若是败了,那就葬在一处。”

  从始至终,周重邛都没有将她剥离,也没有说出万一事有不测,就让她向谁献媚乞命的话。

  这才像话么,陆燕芝满意的点了点头,:“叫我秀外慧中,才艺出众搏得美名确实困难,但叫我做一个‘作精’能有什么难的?”

  “殿下,您就瞧好吧。”

  作者有话说:

  统一战线,搞事,啊。

  我放存稿箱忘记设置时间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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