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些的时候, 周记淮就从苏府辞别回了王府。

  待回了临渊堂,就见张南和吴默都静静的候在院内,他的父亲坐在院中悠闲地赏着月。

  周记淮上前一步, 拱手施礼,:“父亲。”

  仰着头的周重邛收回了看向明月的目光, 他随意伸手摆了摆,:“坐。”

  看秦王父子坐在院中, 院内的其他人都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待李公公亲自送了茶之后, 院门就被关上了。

  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直到这会儿才觉得安静了下来。

  周记淮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伸手给周重邛倒了一杯茶。

  接过茶,周重邛看着人,:“如今董公的身子愈发不济, 你们的婚事会很快。”

  周记淮点了点头, :“苏老大人也是这个意思。”

  “好,那明日一早,王府上就会开始准备你迎亲的事情。”

  “内务和宗府的人也会过来...”说着, 周重邛摇摇头, :“瞧我都忘了, 我在猎场待的那段时日,也多是淮儿你出面和他们打的交道。”

  “你一贯行事妥帖, 自是不会出错。”

  说到这, 周重邛顿了顿,他看着周记淮, :“还有一事。”

  周记淮抬头看了一眼周重邛, 这应该才是他父亲今晚来的目的。

  他毫无异色的点点头, :“父亲您只管说就是了。”

  “你如今最与皇兄亲近。”

  看周记淮想要说什么, 周重邛摆摆手认真的道,:“皇兄费尽心血养育了你这么多年,这是应该的。”

  “我当年将你送进京中,早就该想到这一幕。”

  “反倒是我,突然的回了京,要你夹在我们兄弟二人之间左右为难,哪个都轻不得重不得。”

  周重邛说的恳切,不过是短短的几句话,竟叫周记淮垂着眼,遮住了眼里的湿意。

  这些时日也不是没有人戳着周记淮的脊梁骨,说他为攀附皇恩枉顾生父的事情。

  嘲笑他不得秦王喜欢,明明秦王膝下仅有他一个儿子,却不肯将世子之位给他。

  当初秦王在猎场受伤时,怀康帝不顾一切封了京。

  周记淮能理解这种做法。

  但他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赶到猎场,去见他伤重垂危的父亲这件事也确实是真的。

  他进宫求药,却被得知秦王已经醒来后的怀康帝不动声色的将他留在了宫内。

  当时还是定国公的父亲被册封为秦王,他却没有等来册封世子的旨意。

  这是他父亲的荣耀,他身披霞光,周记淮也如有荣焉。

  周记淮也有自己的骄傲,他咬牙吃了那么的苦,他做了这京中独一无二的周公子,他的未来、封妻荫子的事他可以自己去拼。

  但难免会时时自问,是他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吗?所以父亲才不肯把这个位置给他?

  这个问题,他问不出口,也没人会给他答案。

  手下的人拼命的为他打抱不平,周记淮自己也动摇过。

  后来,他的父亲娶了王妃,新入府的王妃‘心机深沉,不择手段’还怀着孕。

  京中有与周记淮良言相劝的,也有拍着手乐的看笑话的。

  他们都等着看秦王府的热闹,等着看他周记淮面目狰狞和王妃斗的头破血流的模样。

  周重邛看向低着头的周记淮,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但他的嘴上却没有安慰人,反倒说的更直接,:“往后,你还得更用心,甚至是更为难、吃更多的苦头。”

  “同样,不管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记得对皇兄孝顺,就像皇兄遇险时为父可以不顾一切豁出性命去保护他一样。”

  周重邛的话甚少说的这样的重。

  周记淮抬头看向周重邛,“父亲,是不是有些急?”

  “事情耽搁不起了。”

  周重邛坐回了位置,他伸手将那杯清茶一饮而尽,:“最迟入冬,为父就要赶往边关。”

  “冬日和初春的时候战事最胶着,战场上瞬息万变,我不敢有丝毫的分心。”

  “但眼前王妃还怀有身孕,她的性子你也知道...”

  周重邛摇了摇头,对周记淮坦言道,:“我没法子不偏心记挂她。”

  这话说的诚恳却也肉麻,也难为他父亲能这么顺溜的说出来。

  周记淮笑了起来,他看着周重邛,问道,:“父亲直言说偏心,就不怕我会嫉妒吗?”

  “那你会吗?”

  周记淮抬头看了眼明月,再回头看了看周重邛,他也坦然的轻轻摇了摇头,:“不会。”

  “那就是了,等你以后娶了夫人就知道个中滋味了。”

  说完,周重邛笑着起身往外走,:“走,同我去校场。”

  周记淮:.......他一点也不想累的什么都想不了,一回来倒头就睡。

  “父亲,今日就不必了吧。”

  “哈哈哈,少废话,等你成婚了不就没机会了?”

  “快跟我走。”

  周记淮苦着脸跟上了。

  看来成亲还有一件好事 ,最起码娶了夫人之后,就不用被父亲大晚上的赶到校场去操练。

  ......

  中秋节过后的第二日是个好天气,碧蓝的天上连云彩都显得更为轻盈。

  一大早,昌平公主和苏琳琅就一同去了长公主府。

  她们两人是长公主府的常客,便是不需要拜帖,门子都认识这两位贵人。

  往日福宁郡主都会亲自来门口迎接,或是遣贴身的丫鬟笑盈盈的过来候着。

  但今日却不见一人,最后过来的是长公主身边的老嬷嬷。

  她将二人迎进了府。

  长公主是长辈,平日昌平公主与苏琳琅来公主府时,都会先去拜会长公主。

  但今日,听见她们二人提出要先去拜会长公主殿下时,曾嬷嬷躬着身,面露难色的道,:“真是不巧。”

  “昨日殿下吹了些风,竟不想惹起了素日头疼的旧疾,如今好不容易喝了药才睡下。”

  昌平公主闻言,道,:“可有请御医过来看看。”

  “殿下说这都是老毛病了,用的也是惯用的大夫...”

  往日都是长公主给人气受,昨日倒是少见的受了好大的委屈,以长公主的脾性,这会儿不给其他人脸面很正常。

  “既如此,那我们就去看看福宁吧。”

  曾嬷嬷陪着笑脸,亲自送了两人去了长荣居。

  在院门口迎人的是个面生的丫鬟,福宁郡主身边的芷胭不见踪影。

  很安静。

  这是二人进入长荣居的第一感觉。

  与往日的嬉闹笑声全然不同,院内的每个人都似木头桩子一样了无生气。

  苏琳琅上前敲了敲屋门,:“福宁,福宁你在屋里吗?”

  没有应声,但门却被打开了。

  这场景,苏琳琅与昌平公主对视了一眼,昌平公主摸了摸胳膊,只觉得上头凉飕飕的。

  苏琳琅率先走了进去,她一边走,一边说着,:“福宁,我和昌平过来看你了。”

  屋里没有什么其他诡异的东西,帘子也没放下,日光照进来,倒是显得很亮堂。

  跟在后面走进去的昌平公主见状松了口气。

  进了里间,她看着书桌旁的福宁郡主,略带嗔怒道,:“福宁,你好歹说句话啊,不声不响的倒吓人一跳。”

  一边说两人一边往里走,就见福宁郡主脸上带着面纱。

  苏琳琅看了她一眼,又问,:“好端端的,怎么在屋里还戴着面纱?”

  见福宁郡主头也不抬的不停的一直写着什么。

  两人遂不再问,待走近一看,却看见桌上、书桌旁的地上厚厚的散落了一地的宣纸。

  定晴一看,上头是密密麻麻的人名。

  陆燕芝、苏琳琅、周记淮...长乐世子。

  白纸黑色,密密麻麻,全是人名,简直看的人心头发毛。

  昌平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

  苏琳琅看着福宁郡主此刻还在写她的名字,越写越快,笔锋几乎要戳穿纸张飞跃出来。

  她抿了抿唇,认真的看向福宁郡主,:“福宁,我们之间有什么事,你直说就是,不必如此。”

  “是啊,我们就在这,你别写了说说话。”看着怪吓人的。

  “我能有什么事情?我在修身养性啊,怎么,我不打人,不骂人,不撒泼,你们就这么不习惯吗?”

  福宁郡主抬起脸,她的眼睛肿着,眼里全是血丝,眼底下也全是青黑。

  她笑嘻嘻的说着阴阳怪气的话。

  昌平公主素日也是被众星拱月捧着的人,此刻她有些恼怒,:“福宁,看看你如今是什么样子?”

  这句话不知怎么惹恼了福宁郡主,她将手里的笔掷了出去,:“这没你说话的份!”

  从来没有谁敢这么对昌平公主无理,她霎时气的脸颊通红。

  可不待她说什么,就听见福宁冲着苏琳琅去了,: “我还没恭喜你呢,恭喜你啊苏大小姐,得偿所愿嫁得如意郎君。”

  到底是多年的情分,思及福宁郡主的婚事,昌平公主心软了。

  她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温言道,:“福宁,这件事和琳琅又没有干系。”

  “昨晚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还没来得及问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长乐世子的婚事...”

  “闭嘴吧你,蠢货!”

  笑嘻嘻的福宁郡主突然就翻脸了,她伸手指着苏琳琅,看向昌平公主道,:“你到现在还向着她说话,昌平,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你就不怕将来落的和我一样的下场吗?”

  苏琳琅挡在了昌平公主的身前,她义正严词的道,:“福宁,我知道生气,或许还有对我的迁怒。”

  “但我敢说我苏琳琅一向都以诚待你,从未有过半分利用之心。”

  说着,苏琳琅举起了手,:“福宁,我对天发誓,这件事与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半点关系。”

  “和你没有关系,哈哈,和你没有关系。”

  福宁郡主笑着发疯一般将写满了苏琳琅的名字的宣纸撕得粉碎,:“那恭候府的庶女与我有什么关系?”

  “她生的是丑是美,和谁像不像也和我没有关系是不是?”

  “可你一句话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皱皱眉,抬抬眼,我偏偏就和她结了仇,落的如今的这步田地。”

  “琳琅啊琳琅,你当真是清清白白的一个玲珑人!”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你更聪明的人了!”

  说着,福宁郡主咬着牙阴森森的盯着苏琳琅,:“是我眼瞎,是我猪油蒙了心,如今落到这一步是我技不如人,我活该,我福宁认了!”

  “但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好过的。”

  “苏琳琅,你最好睡觉的时候都睁着一只眼。”

  福宁郡主说话的声音不小,听见的人也不少,此刻,在场众人的心里都浮现出一个念头。

  极度刺激下的福宁郡主已经疯了。

  ‘疯了’的福宁郡主根本就没法沟通,她说的话又那样难听,三人不欢而散。

  出了公主府,在回去的路上,苏琳琅对昌平公主道,:“昌平,我素日为人如何,你也是亲眼所见,这事确实...”

  “琳琅,我知道,这事与你没有关系,但福宁如今心里也不好受,你多担待。”

  说着,昌平公主抚了抚额,:“这几日发生的事确实太多了,我想先回去了,琳琅你也回去吧。”

  左右的宫人扶着昌平公主上了车。

  苏琳琅站在原地看着昌平公主的马车往宫中去。

  这是第一次,她一个人被丢下了。

  很显然,不管福宁郡主是不是在刺激下发疯,是不是胡言乱语,都已经在其他人的心上划开了一条深深地裂痕。

  长荣居内,轰走昌平公主和苏琳琅的福宁郡主,这次发疯没有大吵大闹的将屋内的东西砸烂。

  她只是将写好名字的宣纸一张张的用剪子搅烂,又一把把的丢进了火盆里。

  一簇簇的火光印在福宁郡主的眼底。

  待烧完,她整了整衣衫,她高喝道,:“来人啊!”

  宫人迅速进了屋,:“郡主。”

  “将所有人都给我叫到院中,一会儿都跟着我去长乐伯府。”

  四个宫女,六个嬷嬷,还有数十个侍卫,这就是福宁郡主如今出行的护卫。

  第一次,福宁郡主因一时不察被恭候府的那个卑贱的庶女压倒欺负。

  第二次,为着隐秘她身边没有带其他的人,结果她又被朝二那个烂人踩着脸的欺负!

  事不过三,她不会再给其他人欺负她的机会。

  要什么阴谋诡计,她就要光明正大的去打上门!

  被这动静惊动的曾嬷嬷匆匆赶来,在门口留住了福宁郡主。

  她吃惊地看着福宁郡主和她身后乌泱泱的队伍,有些紧张地道,:“郡主,您这是要去哪?”

  说着,她凑近了些,:“殿下为您的事忧心许久,昨晚昏迷了一夜,今早醒来就一直头疼,好不容易才睡下...”

  福宁郡主神色正常,大大方方的道,:“嬷嬷放心,我就是心里不舒服,想去好好的发泄一下。”

  “这样啊,”曾嬷嬷看福宁神色正常平平静静的说着话就也笑着点着头。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她茫然地看向福宁郡主,疑心自己刚刚听错了,:“郡主,您刚刚是说?”

  福宁郡主说着话,竟然还笑了出来,:“嬷嬷没听错,我就是去长乐伯府出气的。”

  “嬷嬷你也知道我福宁一向最是心高气傲,朝二就是个烂人,嫁给他这件事在我心里过不去。”

  “但我怎么想的也改变不了我们即将成婚的事实。”

  “正好,我和他怎么闹,那都是我们夫妻之间的情趣,无伤大雅,就算是圣上也不会多说什么。”

  “可如果,你一旦让我忍着,我不敢保证自己会作出什么事来。”

  “与其让我憋在府上发疯,不如让我出去叫别人发疯,让我自己高高兴兴的,嬷嬷你说呢?”

  我知道郡主说的这是歪理,但嬷嬷我竟然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曾嬷嬷的嘴巴张张合合,一时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最后,她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福宁郡主领着一堆的人扬长而去。

  曾嬷嬷闭着眼睛,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老天爷诶,这叫什么事啊。

  看福宁郡主这浩浩荡荡,一幅去找茬的架势,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

  不远不近跟着的,酒楼推开窗观望的,茶馆里捧着杯子追着出来看的...

  待到了长乐伯府门口,福宁郡主扬了扬下巴,:“去叫门。”

  长乐伯的门打开了,还没等开门的仆从问话,长公主府的护卫就直接推开了人。

  “诶,诶,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扑过来拦人的仆役直接被侍卫用刀鞘抽翻在地,:“瞎了你的狗眼了,福宁郡主你也敢拦?”

  大门敞开,福宁郡主大摇大摆的踏进长乐伯府,:“去,将我那未来夫婿请来!”

  闻讯而来的长乐伯和长乐世子赶到庭院。

  “福宁,你这是要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福宁郡主也不说话,她扬了扬手,身后的丫鬟婆子上前将长乐伯爷团团围住了。

  在欺负人这件事上,福宁郡主显然是极其有心得和天赋的。

  她不会对长乐伯爷动手,好歹是她的长辈,被其他人揪住不放也麻烦,但她只对长乐世子动手,说怕天去她也不怕!

  看着长乐伯府内涌过来的仆役,福宁郡主环顾四周,放着狠话。

  “我是福宁郡主,想必你们也是听说过我的。”

  “我迟早是要嫁到府上来做世子夫人的。”

  “今日,老伯爷会安然无恙,剩下的,是我和世子之间的情趣!”

  “如果谁不长眼,要过来打扰我和世子的情趣。”

  “我就划烂他的脸,打断他的手脚,让他一辈子爬在京中要饭!”

  “我福宁说到做到!”

  说完,她一扬手,侍卫将长乐世子抓了起来。

  府内,所有的人都被福宁郡主镇住了,福宁郡主确实是要嫁进府,看这架势,到时候,还不是随意拿捏处置他们?

  胆怯的仆从在外犹豫,真正有用的一众人焦急的在内院等着长乐世子的指示。

  看着大敞的门和外头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人,再看看几乎聚满了整个庭院的人,长乐世子紧紧握着的拳头松开了。

  他如今在所有人的眼里都只是个不起眼的纨绔子弟,还不到时间,他不能为了今日的事前功尽弃。

  “啪——”

  福宁郡主拿着刀鞘狠狠的打在长乐世子的脸上。

  长乐世子被打的头偏了过去,嘴角溢出了一丝血。

  只能听见动静的长乐伯急的不行,他推搡着人,但那些宫人及嬷嬷根本不管他碰哪,甚至有的张开手抱住了他。

  长乐伯满头大汗的高喊,:“郡主,你大人有大量,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万事好商量。”

  福宁郡主根本就不理睬上窜下跳的长乐伯,她用刀鞘挑着长乐世子的下巴,语气张狂的道,:“来啊,朝二,你这狗东西在动我一下试试看啊。”

  长乐世子舔了舔唇,忽的笑了,:“这是找着胆量过来报仇来了,福宁,你也就只能欺负欺负我们这种弱者了。”

  福宁脸色沉了,她挥动着手里的刀鞘,狠狠又给长乐世子一下子。

  长乐世子倒也没讨饶,只管用讥讽的眼神看着福宁郡主。

  真是刺眼啊,福宁郡主紧了紧手里的刀鞘,忽的,她也笑了。

  她看向长乐世子,笑嘻嘻的说道,:“朝二,你说的没错,你就是弱者,你就是个垃圾,我也就只能欺负欺负你这种人。”

  “没错,大家都知道我最讨厌的人是她。”

  “但她如今攀上高枝了,我得罪不起她,只能在背后鬼鬼祟祟的出手,结果还要被你这样的烂人欺负。”

  “我为什么不去秦王府撒泼?”

  “因为我不敢啊,秦王真的会杀人,就像今天,我若是带着这些人去闯秦王府,只怕这些废物还没踏上台阶就被人砍死在那了。”

  “可你们长乐伯府,诶,怎么样,我说进就进,连一个拦我的人都没有。”

  福宁郡主快乐的仰着头哈哈的笑着,她看着长乐世子笑不出来的表情觉得自己更开心了。

  “这京中的男子这么多,就像周公子,我为什么不去欺负他?”

  “没错,还是因为我不敢,有的人你只是靠近他,都会觉得自惭形秽。”

  “更何况,皇舅还那么喜欢他。”

  说着,福宁郡主用刀鞘戳着长乐世子的心口,:“同样是皇室血脉,同样是宗亲,别的人光明磊落光芒耀眼。”

  “而你,周朝泷,你凄凄惨惨,鬼鬼祟祟的像个臭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

  “周朝泷啊周朝泷。”

  “你弱,所以你活该被我欺负,你今日落的这个下场也是你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福宁郡主看着阴着脸择人欲噬的长乐世子,笑哈哈的用刀鞘轻佻的拍着长乐世子的脸。

  长乐世子不敢的,在这么光明正大的情况下,他什么也不敢露出来。

  不过是只老鼠也想欺负她福宁?

  昨日的耻辱,她今日加倍奉还!

  作者有话说:

  你们以为福宁郡主会被PUA成功?

  太天真了,她是谁,是无风都要起浪的性子。

  福宁郡主:我会错,我怎么会错?

  与其自苦,不如发疯大家一起苦,谁也别想好过!!!

  我会你们见识一下人设崩塌的后果!

  知道大家想她下线,但她稍微有那么点重要,有些剧情和伏笔离不开她,但可她又这么疯,这么狂,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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