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掉马后我嫁了九千岁>第79章 

  颜怀隐慢慢的不再流泪了, 才罕见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错开目光,低声道:“去看看陈英吧。”

  江敛将他脸上的泪抹掉:“这个样子出去,外人看见了, 还说我在家欺负媳妇。”

  颜怀隐眼眸斜着看向他:“你还在乎这个?”

  “那太在乎了,”江敛伸手将他脸掰正,垂眸认真问道,“我欺负你了吗?”

  颜怀隐被他捏着脸, 他不好意思看江敛,低垂着眸含糊道:“尼寄几新中邀有数。”

  江敛被他逗笑了,他放开颜怀隐的脸,又摁了摁他泛红的眼皮,叹息道:“哭的我心都要碎了。”

  颜怀隐趁机从他身上起来,冷静地反驳:“床/上不是这么想的吧?”

  ——

  陈英这次老实了许多。

  颜怀隐设计让许志故意知道他要在北门抓陈英, 就已经放弃了从北门找到陈英的希望,鹤羽军压根没有跟在他们后面,而是被颜怀隐分成了三波, 堵在了朝华城剩余三门的外面。

  如他所想, 霍云平带着的那一支队伍在南丘门抓住了陈英。

  而连轻追上的那一个人根本不是陈英, 颜怀隐不认识这人, 推测这人是刘卿云随便找来糊弄他的。

  “看来是城中实在藏不住了,刘卿云才会冒险让陈英在那个时候走。”颜怀隐和江敛并肩朝关陈英的屋子走去,院子里新植了些梅树, 他们小心绕过去。

  他当时已经做好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准备,按照颜怀隐自己的做法, 如果他是刘卿云, 决计不可能还选择这个时候送人离开。

  “霍云平说送陈英离开的那人是和和尚, 人应该被她藏在了寺庙那一片, ”江敛接他的话,“东厂整个城都翻了过来,下一步本就要去翻寺庙。”

  江敛这么说着将他送到了门口,他伸手探了探颜怀隐侧颈,屋里还暖软的人,屋外走了几步,颈子已经是一片冰凉了。

  江敛看了眼他颈子周围的狐裘,很怀疑这玩意儿能不能锁住暖意。他听着颜怀隐说话,心中想的却是听闻最近城中奇巧阁弄来了一件水貂皮的大氅。

  眼见着冬天越来越冷,江敛在这个时候对这玩意儿起了心思,水貂皮太珍贵,奇巧阁名气大,这件大氅还未进朝华城,就被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了。

  买来倒没什么,横竖不过花银子用人脉罢了,江敛捏了捏颜怀隐脸颊,他只担心这水貂皮也和狐裘一样废物。

  没用只要看起来有用,江敛都要弄过来给颜怀隐试试,现在东西没弄来,只是起了心思,江敛不打算这个时候给颜怀隐说,他手指摁了摁颜怀隐眼尾:“进去吧,我先进宫了。”

  他们两个的说话声并没有遮掩,近了陈英屋子后,就被她听到了。

  她听到声音,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坐好。

  颜怀隐并没苛责她,十天来的吃食无一短缺,身上的伤口也都找大夫看了上了药,和她当时在颜怀隐府中受到的待遇一样,可就是没有看见过颜怀隐;

  唯一一次见面,是她那天被霍云平带回来交给颜怀隐复命时,当天见一面,紧接着就被送回府上这间她住的屋子里,直到现在才听到颜怀隐的声音。

  明明两人在一个府中,可颜怀隐似乎一点都不急,反倒是陈英越来越焦躁。

  她捉摸不透颜怀隐,她也揣测不出颜怀隐的喜怒,于是只能愈发谨慎。

  房间门被推开了。

  陈英端坐在床边,又挺了挺本就很直的腰。

  她率先开口,客气地跟颜怀隐打招呼:“颜先生好。”

  颜怀隐与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远不近,听她这么说,颔首笑道:“陈姑娘伤好些了?”

  态度甚至都和上一回一模一样,陈英放在膝上的手不动声色地攥紧衣裳:“好多了,多谢先生挂心。”

  她与颜怀隐对视,在回答的话声里不动神色的去观察颜怀隐的神色,颜怀隐将泛红的桃花面尽数遮在了面具之下,此时是素白一张脸,陈英并没有瞧出什么,心下愈发惴惴。

  颜怀隐像是没有看出来她的局促一般,他走了两步,坐到窗户下的桌子旁,笑着去看她:“陈姑娘前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陈英没有回答他这句话。

  “我过来是找陈姑娘商量着,一起做些事,”颜怀隐不在意陈英回答不回答他这个问题,他伸手碰了碰桌子上的茶壶,是热的,他开门见山地道,“这事做成,刘卿云死,做不成,换我们死。”

  他倒了杯茶,客气地推到了陈英身前,颜怀隐温声问道:“这笔买卖,陈姑娘做不做?”

  陈英看着茶杯中氲氤的热气,良久将视线从茶杯放到了颜怀隐脸上:“出人命的买卖,先生不说仔细些,就直接问我做不做,是想强买强卖?”

  颜怀隐也给自己倒了杯茶:“陈姑娘不是心中有怨气吗?我给姑娘找了个好台子,你到时站在上面,好好将心头的怨气说一遍就行。”

  陈英敏锐地道:“哪里的台子?”

  颜怀隐修长手指拿起茶壶,在桌子上倒了点茶水,他伸手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三个字。

  他笔锋行云流水,陈英看着那三个字,猛地睁大了眼。她呼吸急促起来,去瞧颜怀隐:“你疯了?!”

  颜怀隐将指尖残留的茶水在手帕上抹干净,笑问道:“姑娘敢不敢?”

  陈英稳住心神:“你不怕我把你也给说出来?”

  颜怀隐擦干净了手,他喉咙有些难受,就低头抿了口茶。

  没有江敛泡的好喝,这么漫无目的地想着,颜怀隐温声道:“我有什么供你说的呢?”

  陈英怔在了那里,她如果在那个时候将刘卿云的事情说出来,颜怀隐这事,好像真没什么可说的了。

  见她不说话,颜怀隐从袖子中掏出两张纸,放到了桌子上:“一张是刘卿云勾结突厥的证据,一张是刘卿云和西北旧部赵环来往的证据。”

  颜怀隐指尖点在纸上,目光微凝:“只这两点,就足够杀死刘卿云了。”

  陈英回过神来,颜怀隐话中的诱惑太大,她视线忍不住去看这两张纸,到最后就要伸手去拿。

  可那纸张被颜怀隐指尖摁着,没有要给她的意思。

  颜怀隐弯了弯眼:“这东西我好不容易弄来的,陈姑娘不会想白拿吧?”

  陈英聪明,她听明白了颜怀隐话中的意思。她在卿云身边这么多天,不会一点东西都没有知晓。

  现在关于刘卿云的每一点消息,对颜怀隐来说都至关重要。

  陈英收回了手,良久,她顿了顿,伸出了掌心:“我倒是有一个消息,但要确定我在说这个消息之前,我们是合作关系。”

  合作关系,就代表着双方平等,颜怀隐没有了关押她的权利。

  陈英在为自己谋求更多筹码。

  颜怀隐看着她伸过来的手,只看了几瞬,也就伸出了手。和她的掌心一触即分,颜怀隐笑意温和。

  “愿闻其详。”

  ——

  颜怀隐从陈英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又下起了小雪,他淋着雪,慢慢往自己屋子里走去,就被连轻拦在了半路。

  “腿还没好,跑这么快干什么?”颜怀隐缩了缩脑袋,去躲他掀起来的风。

  “不过一刀,早就好了,来找主子是有大事,”连轻给他行礼,“江洋公公刚刚来了一趟,说是九千岁让他转告您,皇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