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掉马后我嫁了九千岁>第74章 

  “娘娘, 当心天寒,再罩件夹袄吧。”连芳扶着萧如碧从塌上起身,温言劝道。

  “不用了, ”萧如碧扶着她的手下了塌,去看窗外的天色:“江洋在外面,说是什么事要现在去了么?”

  连芳答道:“说是九千岁请娘娘到皇上寝宫中去......”

  她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 紧接着停下了脚步,去看萧如碧。

  “他说,”连芳的声音低了下去,可眼中却润着泪光,“皇上和周贵妃去游湖时掉湖里了,此时正昏迷不醒, 所以要娘娘过去!”

  她这话说出口,萧如碧当即顿在了那里,她死死地盯着连芳, 良久后才颤着声音道:“连芳, 你, 你再说一遍。”

  她长长的指甲陷进连芳掌心里, 连芳掌心传来刺痛疼,眼中却有隐秘的笑意,她一字一句的, 又将刚才的话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承德帝掉湖里了,此时正昏迷不醒。

  “好!好!好!”萧如碧好畅快, 连说了三个好字, “你去菩萨那里上柱香, 谢谢苍天有眼, 咱们这就赶过去。”

  连芳听了她的话,点了三炷香,等萧如碧收拾了好后,送到了她手上。

  萧如碧接了香,没有直接点在菩萨身前的香炉里,而是拿着它,先对香坛旁边的一个木盒子拜了拜。

  她情绪已经平复下来,看着盒子的模样显得柔软。

  拜完后,她将三炷香插进了香炉里,香离了手,香气还袅袅地绕着她的指尖。萧如碧挥手赶走了香气,再转身,又是那个八面玲珑的皇后娘娘。

  “连芳,”她搭上连芳的手,“走吧。”

  承德帝寝宫依旧是兵荒马乱,萧如碧到时,正巧碰上了齐瓒从宫道那边走来。

  他匆匆而来,宫门前看到萧如碧时,也愣了一下,随即低头行礼:“母后。”

  萧如碧看见齐瓒,就知道了江敛喊她来的用意。

  承德帝生死未卜,他昏迷的那一刻,萧如碧和齐瓒就被分为了两个阵营,皇权的对立面中,那点稀薄到不能再稀薄的母子情分,比今日的日光都要薄。

  萧如碧遥遥站着,静了片刻,对齐瓒道:“一起进去吧。”

  齐瓒像是往常一般请安那样:“是。”

  ——

  霍云平来到颜怀隐府上的时候,下了寒雨,幸而他祖母嘱咐他带了伞,等到了地方,前面衣襟一点都没有湿。

  他进了颜怀隐屋子,颜怀隐看了他一眼,也称赞道:“你打伞的本事倒厉害,外面刮风这么厉害,衣裳竟然没湿。”

  霍云平顿了顿,转了身:“主子,这个风他是从后面刮过来的。”

  颜怀隐抬眸一看,就看见他后背全军覆没,都湿完了。

  颜怀隐被他这样弄笑了,道:“让连轻带着你去换件衣裳再过来。”

  “无妨,我里面穿得厚,”霍云平转过身来,“主子叫我来什么事?”

  颜怀隐坐在案后,放下了手中的纸,没有委婉,开门见山道:“我要你去统计鹤羽军如今的人数和住处。”

  他这句话出口,霍云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静了片刻,他猛地跪了下去。霍云平额头抵着地,撑着地的指尖颤着,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楚,似千钧重:“属下领命。”

  颜怀隐看着他,声音温和:“起来坐那说。”

  这件事做起来就代表以后步步都要行在刀尖上,颜怀隐要交代的东西很多,两人聊起来忘了时间,等江敛回来时,颜怀隐才恍然发现已过申时了。

  江敛一身雨雪交加的寒气,霍云平见过他画像,此时见他推门进来,想了想,就要起身行礼,被江敛制止住了:“不用。”

  外面雨雪太大,江敛衣裳肩头湿了大半,他直接绕到案后,只拿干净的手捏了捏颜怀隐脸颊:“我先去换件衣裳。”

  他没有避着什么,霍云平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猛地想起刚刚来得路上连轻给自己说得那些话。

  意识到这些,霍云平将目光投向颜怀隐,想着是不是要回避一下,就见颜怀隐如常地转过脸来,对他继续交代。

  “朝华城外郊游的庄子再往西二十里,是一片树林和围绕着的山,我将□□图纸给你,你拿着先悄悄造一批出来,”颜怀隐已经习惯了江敛对他时不时的小动作,继续对霍云平道,“那里流匪盛行,近些年来朝华城疏于管理,鹤羽军去了,先悄悄剿匪,再伪装成流匪。流匪剩下的物资可用,平日里的操练也在那里。”

  霍云平一一记下,他还想再问什么,江敛已经从里屋出来了。

  他换了一身常服,坐在了颜怀隐身边。

  面前的案子上,还有着颜怀隐没吃完的饭,他说是请霍云平用午膳,但两人都知道他们不是专门来吃饭的,要说的事太多,中午便在这里随便用了一点。

  颜怀隐的饭他只吃了一点,还剩下许多,江敛坐下后,直接端起来他剩下的那半碗米饭,无声地吃了起来。

  颜怀隐转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问了一句:“中午没吃饭?”

  江敛点了点头,捏了捏他的手:“你们聊,不用管我。”

  颜怀隐嗯了一声,果然就不再理他,继续对霍云平道:“每一步都做好记录,万不可出差错,到时候这些记录给我看。”

  霍云平看着他们自然的交谈,有些恍惚。

  他不知道世间的夫妻相处起来是不是都这样,只是在这一刹那确定了他主子的身边,以后都要有一个江敛了。

  颜怀隐见他没反应,叫了一声他名字,从怔愣中回了神,霍云平称是:“主子,要不要让许先生跟着?他于这一道擅长。”

  “先不带他,”颜怀隐沉吟道,“先稳定下来再说。”

  他又嘱咐道:“这事也不要在他跟前透露。”

  他们聊着,江敛就在一旁吃饭,他吃饭安静,但胃口大,颜怀隐剩下的半碗米饭被他几口就吃完了,两盘菜也都入了肚子。

  还有半蛊汤,江敛要拿起来喝,手还没伸过去,颜怀隐就将手边的热茶塞到了他手中:“汤凉了,喝这个。”

  江敛就放下了汤,去喝颜怀隐茶杯里的茶。

  颜怀隐给了他茶后,还要再给霍云平说什么,却突然顿了一下。

  有只手落在了他腿上。

  他微微侧头,去看身旁的人,就见江敛一只手端着茶,垂着眸神色淡淡,可另一只手却垂在案后,放在了颜怀隐大腿上。

  大腿内侧吻/咬的痕迹还未下去,江敛摁了摁,颜怀隐下意识地颤了一下。

  霍云平还在对面,颜怀隐只能将手伸下去,想去捉江敛的手腕,却反被握住了手,动弹不得。

  “不早了,就到这里吧。”颜怀隐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江敛的指尖挠着他手心,颜怀隐不动声色地对霍云平道,“你先回去吧。”

  霍云平起身称是  :“主子若有事,随时递信到我府上。”

  他出去后,颜怀隐泄了力气,他任手被江敛握着,侧眸看他:“该剁了。”

  却没料到他握着的那只手直接抄了他膝弯,江敛俯身抱起他,放在了自己怀里。

  他扣着颜怀隐的手,以一个极为紧密的姿势将颜怀隐摁在了他怀中。他没有说话,一时屋子里只有衣裳摩挲的声音。

  江敛的下巴搁在颜怀隐颈窝,嗅到他身上熟悉的香气,才觉得神魄有些归位。

  颜怀隐察觉出他的不寻常,柔顺地窝在他怀里,胳膊伸过绕到他后背上,一下下地拍着,温声问道:“怎么了?”

  “颜怀隐。”江敛叫他,很轻的语气,像是呢喃。

  颜怀隐对他用无限的耐心答道:“我在呀。”

  江敛得了他的回答,就不说话了,颜怀隐也不追问,就这么被他抱着,姿态像江敛永远可以依靠他。

  不知过了多久,江敛才低声道:“齐宣昌游湖掉湖里了。”

  他扣着颜怀隐的腰:“消息被压了下来,现在只有我们和刘卿云知道。”

  江敛细细地将宫中的消息讲给了颜怀隐。

  颜怀隐静静听着他讲,等他说完后,嗯了一声,接着就将手摊在江敛眼前,认真问道:“我的药呢?”

  江敛本以为他会问承德帝的事,听到他问药反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颜怀隐口中的药是什么。

  他从袖子中掏出药来,颜怀隐就自觉低下头,将颈子送到他手边:“这里上一点。”

  江敛用指尖挑了一点药,在两指间将药捂热了,才放轻力度去覆在他侧颈被吮/吸出来的痕迹上。他昨夜太放肆,那痕迹经过一天一夜,衬着莹白肤色,更显得青紫。

  他涂着药,听颜怀隐问他:“真不打算给我说说么?”

  江敛涂药的手顿了一下,他还没说话,就见颜怀隐笑着问他:“叫我猜猜。”

  “回家这么晚,是不是去哪里偷欢了?”他坐在江敛腿上,此时从他怀里直起身子来,垂下头笑着去看他,极漂亮的眸中是潋滟的光,“叫我闻闻你身上有没有其他人的味道。”

  他这是玩笑话,江敛看着他,又想起了刘卿云那句威胁。

  承德帝昏死,未来几乎能预见的动荡至极的局势,都没有让他如听到刘卿云那句话时那般慌乱,血液像是在那一瞬间冻住了,江敛暴怒下差点控制不住当场杀了刘卿云的心。

  他不能再一次失去颜怀隐,哪怕是在旁人言语的威胁中。

  他不能再没有颜怀隐了,这条烂命,从前靠思念他活下去,此时是靠触碰他,占有他才有了生气。

  他这么喜欢触碰他,是只有碰到他看到他,江敛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江敛看着颜怀隐,看着他含着笑的眼,看着他颈子上遗留的痕迹,看着他鲜活的在自己怀中。

  上药的手绕道到后颈上,江敛摁着他到了自己怀中,让他毫无缝隙地与自己相贴,低声道:“只和你偷欢。”

  “好爱你,”他这么说着,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有些哑,“颜怀隐,我好爱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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