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恶虎娶相公>第105章 芙蓉帐暖度元宵

  张恶虎就坐在床上,看得兴高采烈,不住招手道:“小白蛇,快快到我身边来!”

  孟翠桥双颊晕红,低声道:“不来……”抱着箜篌站起,在房中央翩翩而舞。

  白映阳和叶鹰透过缝隙,看见他长身立于房中央,一袭白纱如雪般铺散在地,腰软如蛇,顾盼间梨花带泪,真真是白卯奴从书中走出来般!

  张恶虎越看越觉得胸中有一团火在燃烧,叫道:“小白蛇,快过来!”

  孟翠桥微微一笑,自桌面端起一把酒壶,去给他斟酒,仍唱道:“琉璃盅内珍珠滴,烹龙炰凤玉脂泣。罗帏绣幕生香风,击起琵鼓吹龙笛。当筳尽劝醉扶归,皓齿歌兮细腰舞。正是青春白日暮,桃花乱落如……”

  张恶虎气喘如牛,如何等得到他唱完,扑过去拦腰抱住,伸手掐他脖子。

  孟翠桥泣道:“妾不曾害相公,相公如何狠心,要妾死……”唱罢格一声笑了。

  张恶虎心脏砰砰狂跳,全身如同火烧,照着他的脸一阵狂亲。

  孟翠桥摸到他胸膛道:“我的手现下就放在你胸口,你怕不怕我挖你心肝儿?”

  张恶虎大声道:“不怕!”把他按倒桌上,将衣裳尽数撕烂。

  白映阳料到他们二人久别重逢,必有一番云雨,但张恶虎对此等事向来懵懵懂懂,多半仍需孟翠桥加以引导,方才可行,哪知张恶虎此刻竟如鬼魅附体,无师自通,倒大出他意料。

  叶鹰惊道:“大少夫人是……男的?”

  白映阳竟尔忘了他在旁,忙按住叶鹰嘴,顺手把窗掩上。

  叶鹰奇道:“大少夫人是男的?”

  白映阳心想他既已见到孟翠桥身子,也没法隐瞒,便道:“你瞧见便罢,切莫说与旁人知晓。”

  叶鹰不可置信道:“大少夫人是男的……竟比女子还美!”

  白映阳笑道:“他天生貌美,有甚稀奇?”

  叶鹰沉吟半晌,说道:“我原以为只有女子扮成男子俊美无双,没想到男子扮成女子也能国色天香……我还是第一次见男扮女装扮得这么美的。”

  白映阳道:“这么说你见过女扮男装了。”

  叶鹰道:“正是。”

  白映阳道:“是谁女扮男装?”

  叶鹰道:“祝英台……”

  白映阳啐他一口。

  叶鹰思忖:“这些人啊,一颗心思古怪得紧,不是女扮男装,就是男扮女装,偏生扮起来比男人还像男人,比女人还像女人,莫非他们是投错胎么?”越想越觉有趣,忍不住嘿嘿笑。

  白映阳道:“你笑什么?”

  叶鹰道:“我笑……我笑……啊……我笑大少爷娶了个男子。”

  白映阳瞪眼道:“娶便娶了,又有甚好笑?”

  二人站在窗外,但听房内动静连连,面面相觑好一会儿,白映阳实在按捺不住,又悄悄拉开窗扇往里看。

  叶鹰见他居然偷看人敦伦,笑道:“二少爷,你有这种嗜好,我可是今日方知。”

  白映阳脸上一红道:“都是男的,看一下打什么紧。”

  叶鹰搭他肩膀笑道:“咱们自己来一回,难道不比偷看更有趣么?”

  白映阳方才在厨房被叶鹰折腾时出了状况,并未得趣,如今看张、孟二人缠绵,他便是再冷感也不免心痒,便道:“这回到屋里去,我可不想在厨房,脏兮兮的。”

  叶鹰大喜过望,笑道:“都听你的!”见他仍在偷看,拉道:“别看了别看了,大少夫人会扮白卯奴逗大少爷开心,我也扮给你看。”

  白映阳道:“你会跳舞么?”

  叶鹰讪讪道:“我不会跳舞……不过我可以舞刀给你看。”

  白映阳笑道:“舞刀弄枪有甚趣味?我不爱看。”

  叶鹰道:“鸳鸯连环刀的招式很美,我舞慢些,看起来就像一支舞蹈。”

  白映阳道:“我看老虎舞了几万回啦,你还能比他舞得更好看?”

  叶鹰笑嘻嘻道:“我脱光了舞,肯定比他好看。”

  白映阳目瞪口呆,心道:“这小子真不害臊!”

  叶鹰将他打横抱起,兴冲冲往房间跑,边走嘴里还唱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白映阳笑道:“你是甚君王?”

  叶鹰作仰天长笑状道:“待会叫你看看本王的能耐!”

  今夜“雨花苑”中春色盎然,荒唐的家伙们颠鸾倒凤,翻腾整整一宿!

  等到天蒙蒙亮时,白映阳方才苏醒,忽而想到昨夜给孟翠桥的鸡汤忘记炖了,看窗外云端已渐发白,连忙起身往厨房去。

  才进厨房,迎面飘来一阵酒菜香气,但见孟翠桥穿着张恶虎的寝衣,围着围裙,在厨房中正烧菜,脸上容光焕发,满是春风,看到他来,笑吟吟问好。

  白映阳道:“你怎么起得这样早?”

  孟翠桥笑道:“我给老虎做早饭。”

  白映阳见桌上、灶台、地面摆满大大小小的锅碗碟盘,上面均是各色山珍海味、玉食珍馐,少说也有四、五十道菜,他忍不住暗暗好笑:“昨晚老虎临幸了他,他开心得很啊。”眼见四下无人,走近他身边道:“小桥儿,我有一句话想对你说。”

  孟翠桥笑道:“你说。”

  白映阳张张口,犹豫良久,却是一个字也没说。

  孟翠桥一颗心只记挂着张恶虎,见他古古怪怪,也没心思猜他要说什么,笑道:“你想好再跟我说吧。”取过托盘,把碗碟放上去,往返数次,方把所有菜肴都送到张恶虎房中,又朝白映阳招手道:“你也一块吃吧。”

  白映阳看他出了厨房,回头见昨夜自己准备的鸡汤材料放在锅里,已经炖上了,想来是孟翠桥早上起来见到,顺便加水炖。

  他当即去往张恶虎房间,见张恶虎正舒舒服服地斜躺在罗汉椅上,手脚全不动弹,由孟翠桥一筷子、一勺子喂他吃喝,笑道:“老虎,你可真享受得紧。”

  张恶虎喜笑颜开,跳起来一把将他抱入怀道:“小白羊,我好喜欢!”

  白映阳笑道:“你这糊里糊涂的傻老虎,昨夜竟开窍了。”

  此刻的张恶虎再不可能听不懂他的言语,笑道:“咦,你怎知道?”

  白映阳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偷看,便道:“你们那么大声,雨花苑外都听得见啦。”

  张恶虎笑嘻嘻道:“昨夜我喝了鸡汤后,全身发热,好似着火般,只想与小桥儿亲近些,之后不知怎地,竟然……嘿嘿嘿……自己就会了!”

  白映阳暗笑道:“我虽放了许多补品,也不至到着火程度,嘿嘿,定是这傻老虎见到小桥儿,开心得狠了,激动之下无师自通。”笑着打趣道:“恭喜恭喜,恭喜你终于与娘子‘洞房花烛’啦。”

  孟翠桥自来风流,脸皮之厚那是赛过城墙的,可不知为何,一到张恶虎面前,立刻变得薄如蝉翼,听白映阳和张恶虎毫无顾忌地讨论昨夜之事,脸蛋羞得如同滴血。

  张恶虎道:“小白羊,你怎地不早跟我说清楚,害我以前还以为他是在打我屁股。”

  白映阳道:“那昨晚是谁打谁?”

  张恶虎得意洋洋道:“自然是我打他!”

  白映阳笑道:“以后他若再偷偷打你屁股,你也打还他。”

  张恶虎笑着看向孟翠桥道:“嘿嘿嘿,那是当然的!”

  孟翠桥又羞又急,顿足道:“你们别说啦!”

  张恶虎胃口极大,平时吃饭能吃十大碗,不过今朝孟翠桥煮的菜实在太多,一半没吃到他就撑得再吃不下了,眼看白映阳盛一碗芝花生麻汤圆递来,皱眉道:“你知我不吃甜食的!”

  白映阳笑道:“今日是上元节,又是情人节,小桥儿特地赶回与你相会,还煮了甜甜蜜蜜的汤圆,寓意你们今日团圆,你怎么也得吃些。”

  张恶虎也只得接过来吃,可他怕极甜食,吃得十分困难,新镶嵌的牙齿根部更是隐隐生痛!于是乎,干脆一个个当药丸吞,吞罢躺下休息,不多时就睡着了。

  白映阳帮着孟翠桥把吃剩的菜都端回厨房放好。

  孟翠桥道:“你说有一句话对我说,是什么?”

  白映阳微一迟疑,从左腕褪下一条金链子,交到他手中道:“这个给你。”

  孟翠桥一眼就认出,这条金链子是他送给张恶虎的长命金锁,不禁大皱眉头道:“这长命金锁怎会在你这儿?”

  白映阳垂着脑袋低声道:“你说呢?”把锅里炖好的鸡汤捧出来,飞快离去。

  孟翠桥叹了口气,他知张恶虎与白映阳感情甚笃,什么东西都交由他保管,可是长命金锁是自己送的定情信物,张恶虎竟也交给他,实在太不应该。

  他丢下碗筷,就要去质问张恶虎,没想到一进房门,却见白映阳坐在床上,与熟睡的张恶虎并排,一张脸蛋红扑扑蕴满笑容,嘴里还道:“鸡汤炖好了,你尝尝我调的味道如何。”

  孟翠桥见他在这,也不便询问,便道:“多谢啦,我才吃饱饭,待会再喝。”

  白映阳眼光在他脸上转了转,奇道:“你不想对我说什么吗?”

  孟翠桥道:“是你说有话对我说吧,我几时有话对你说?”

  白映阳通红的脸蛋瞬间转为苍白,陡然恼羞成怒,跳下地恶狠狠瞪他一眼,转身走了。

  孟翠桥心道:“古里古怪的。”不去理他,正替张恶虎将被子盖好,头顶猛地一片冰凉!回头一看,白映阳就站在他身后。

  原来白映阳适才假装离开,趁孟翠桥不备,拿起桌上一杯茶水往他头顶浇。

  水花溅到张恶虎脸上,他就醒了,见此情形,惊道:“小白羊,你怎地了?”

  白映阳不答话,把茶杯狠摔在地,这一摔力气大得很,杯子碎成数十片,他又啐了孟翠桥一口,这才头也不回地真正离开。

  孟翠桥瞪眼道:“这小鬼越来越任性,喜怒无常的,你怎么也不好好管教他?”

  张恶虎不明所以道:“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孟翠桥道:“我几时跟他吵架,刚刚在厨房还好端端的,一转头他就突然生气,还故意拿茶水浇我。”

  张恶虎拿帕子给他擦脸道:“他可能是自己心情不好……”瞥见桌上放着一盅热气腾腾的鸡汤,笑道:“你瞧,他昨晚说给你炖鸡汤,这不是特地送来么,他还是小孩儿,你别跟他计较,喝了鸡汤便作罢。”

  孟翠桥随和,本也没想着计较,听如此说,点了点头。

  怎料白映阳去而复返,劈手夺过鸡汤,朝他伸舌头道:“我拿去喂猪喂狗也不给你喝!”

  这下孟翠桥气得跳脚,正要捉住白映阳来好好教育一顿,哪知对方先飞起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把他踹得往后摔去。

  张恶虎就在身后,孟翠桥这一摔就摔到他身上,二人站立不稳,一起倒在床上,摔成个八脚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