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当偏执狂学乖后>第48章 

  江倾没有在医院待太久, 第二天贺知渡就醒来了,那时他正在门外通电话,护士要比他先发现一些, 发现过后立刻通知了他, 但江倾犹豫了片刻,并没有进去, 而是选择离开。

  他和贺知渡之间,像是忽然积攒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 他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但那却是很难改变的一种东西, 在于贺知渡,更在于他。

  或许活的这二十多年,他都习惯这样生活,很难真正做到深刻的剖析自己,也不敢于这样做, 所以事情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或许该给自己一段时间, 好好的去想一想。

  原定年后飞出国外,也提前了, 恰好赶在了除夕的前一天。

  自从生日那天过去后,日子仿佛按下了减速键,每一天都被拉得无限长, 可回头看才发现, 原来才过去不到一周罢了。

  录制地点在赤道附近的一座小岛上, 这里终年炎热, 一年没有没有四季, 只有夏天。

  太阳永不会落下, 就像这儿生活的人们, 看着永远明朗。

  这里确实是个适合旅游散心的好地方。

  虽然初衷并不是为了旅游而来。

  因为原定初五就要开始拍摄,导演组要先他一步前来,准备拍摄所要用到的场地和内容。

  听说江倾过来了,立刻派人到了机场接他,带他进入提前定好的酒店,江倾没有推拒,一并接受了他们的安排。

  来接他的是个男生,看着年纪不大,看上去很外向。

  见来的人只有江倾一人,于是问道:“江老师,您一个人过来的吗?”

  “嗯。”

  江倾没说太多,只是疲惫的应了声,最近作息太乱,事又发生得太多,现在他只想好好休息,什么话都不想说。

  那男生大概也看出来了,没再多问些什么,带着江倾赶到了剧组订的酒店,还和他说,明天是除夕,节目组安排了聚餐,希望他能够来参加。

  江倾应下,把行李放好,关上了房门。

  真正的到酒店的时候,他反而不困了,躺在床上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时间和空间像是混合在了一起,他想得太多,头都开始隐隐作痛。

  最后想的是,不知道贺知渡现在怎样了,他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应该很疼吧,醒来那刻发现自己走了,他会想些什么。

  ……一想这些就有些停不下来,满脑子都变成了贺知渡的身影。

  江倾以为自己足够洒脱,其实不然。

  明明认识也不算太久,但贺知渡早就深深的扎根进了他的生活,无所不在。

  大概是因为太累,江倾躺了一会还是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色渐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门外有人轻轻敲门,动作很规律,并不算吵。

  江倾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来,走到门口开了门。

  门外是来的时候接他的那个男生,那人一开门便道:“江老师,这边不方便点外卖,现在大家在一起吃饭,您要一起过去吗?”

  江倾看到了他手里的打包盒,摇头:“我吃这个就好。”

  “好的,”男生把打包盒递给他,又道,“酒店顶楼从早上八点开始,一直到晚上12点,都会提供点餐服务,您如果饿了,可以去顶楼点餐。”

  “好,谢谢。”

  男生又递过一张名片:“这个是我的电话,有什么需要的,立刻联系我就好。”

  江倾点头,接过名片看了眼。

  简安。

  才23岁。

  还挺年轻。

  贺知渡也是23岁,也很年轻。

  年纪轻轻就跟了他,还被他这样对待,挺不容易的。

  江倾想到这些忽然笑了声,接着又叹了口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关上门后,他把打包盒随意放在桌上,去洗漱间洗了个澡,换了身合适的睡衣,也没急着吃饭,而是窝在沙发上摆弄手机。

  说起来,他现在这个手机还是临时买的,除了给小周打了通电话,还没弄其他的功能。

  现在有时间了,他连上了酒店的wifi,把基础软件全下了回来。

  刚登陆微信,就看到好多条他并没有看到,但是已经回复了的生日祝福和新年祝福。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回复肯定全是贺知渡回的,不然他也不可能消失这么久都不被人发现。

  转念一想,他在贺知渡面前好像从没有遮掩过任何秘密,手机密码、门锁密码、甚至连银行卡密码,贺知渡都全知道。

  虽然还有贺知渡时时监控他的原因在内。

  江倾点开贺知渡的对话框,在输入栏顿了顿,忽然有些兴致缺缺,关了手机扔到了床上,打开盒饭,随意吃了几口,又陷入了无聊。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江倾有意调整作息,虽然晚上睡不太着,但第二天还是起了个大早。

  他换了套衣服,然后去了顶楼吃早饭,在电梯里的时候,就遇到了个熟人。

  周遇,一个演员,以前合作过。

  周遇一见他,就惊讶道:“江哥,昨天他们说你来的时候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江倾点头:“在国内无聊,提前过来熟悉一下环境,就当度个假。”

  “我也是,我特别容易水土不服,到一个新环境总要那么一周熟悉一下,这不初五就开拍了嘛,到那时候我要还病着,说不过去啊。”周遇笑了笑,“再说,我在家也是被催婚,有时候七大姑八大姨都会来我家,带着自家闺女,和观猴儿一样看我,你说那能好受吗?”

  江倾很少有这种困扰,只是笑了笑,并未作答。

  电梯叮的一声,提示到达了顶楼。

  周遇继续道:“除了你我之外,程姐也过来了,她好像是家人就在这边,晚上应该会过来喝酒吧。”

  “不在家吃团年饭么?”

  “夜场呀,吃完晚饭还有一轮呢。”周遇道,“晚上多吃点饭,节目组的这些人个个都是酒场一把好手,贼拉会喝,不多吃点垫垫肚子,还真消受不来,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谢谢提醒。”

  到了夜晚,小岛破天荒的下了场雨。

  晚上是在小岛的一座著名的饭店吃的饭,桌上聚了许多人,节目组过来的人都在,算是外地的一顿团年饭。

  江倾也没再宅着,和大家一起团了个年。

  饭店离酒店的位置不远,吃过饭后大家就一起走了回去,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有人说了一句:“那个也是节目组请的人吗?好帅。”

  江倾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贺知渡,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赶过来的,身上随意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天空下着小雨,他连伞都没有打一把,就站在附近的长椅上看着这边。

  他穿着随意,也没提行李箱,一头金发更像是外国友人,很难让人忽视。

  江倾顿了顿,说:“你们先走吧,我过去一趟。”

  周遇问:“你认识?”

  江倾点头:“来找我的。”

  众人没再说什么,先一步回了酒店,只是回去的过程中,总是不忍往回看。

  江倾朝他走过去,把伞撑过他的头顶,看向他的眼睛,低声说:“疯子。”

  贺知渡并未介怀,而是弯了弯眼角,笑着说:“哥哥,除夕快乐。”

  江倾没答,也懒得想太多,只是说:“走吧。”

  他带着贺知渡回到酒店,从行李箱里找出一身衣服,然后推着他去了浴室,一言不合就掀开他的衣服,去看他的伤口。

  正常人受了这种伤,少说也得卧床十天才能动弹。

  贺知渡真是疯子。

  江倾看着微微渗血的伤口,又骂了一声,抬头时恰好对上对上意味深长的目光,他也没避讳,直言道:“自己来还是我动手?”

  贺知渡笑了声:“哥哥来。”

  “我不是医生,下手没轻重,而且我现在心情一般,下手会更没轻重,你确定要我来?”

  “医者不自医。”

  贺知渡说。

  江倾叹了口气,从房间里找出医药箱,给贺知渡重新包扎伤口。尽管他嘴上说下手没轻重,但实际很温柔,包扎的时候小心翼翼,处理得很得当。

  处理好伤口后,又叫酒店送了些保鲜薄膜来,把伤口整个包住,一丝缝隙都没有留。

  做这些的时候,贺知渡一直看着他笑,没有动手动脚,也没有说一句疼,任由他摆弄。

  做完,他才道:“我有些后悔了。”

  江倾抬眼看他。

  “哥哥嘴硬心软,我就应该早一点受伤,这样你就不会生我气,也不会气自己了。”

  “那你想错了。”江倾说,“我心硬着呢,现在对你做的一切都只是愧疚,毕竟伤口是我造成的,如果你有个好歹,那就是我的错。”

  贺知渡想了想,摸了摸伤口,垂眸道:“你知道这个缝了多少针吗?”

  缝了八针。

  江倾很清楚。

  贺知渡又看向他,轻轻咬了下嘴唇,表情几乎算的上是无辜:“可疼了。”

  江倾顿了一下,别扭的移开目光,站起身才道:“洗澡吧。”

  他承认他就是嘴硬心软,吃软不吃硬,偏偏贺知渡还非常了解他,真的装起无辜的时候,让人没办法拒绝。

  贺知渡在身后得逞的笑了声,然后才开始洗澡。

  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房间空荡荡的一片,他转了好几圈,才对上从门外走进来的江倾。

  江倾手里端着一份饺子,走过来面无表情的放在桌子上,说:“吃吧。”

  贺知渡没说太多,坐到桌前乖乖的把饺子吃完,吃完后才说:“晚上要出去吗?”

  “嗯。”江倾说,“酒局。”

  “那……我能一起去吗?”

  “我不带你你就不会去?”

  贺知渡又笑了起来,他这一笑,弄得江倾有些心浮气躁,总觉得这人来这是锻炼他的意志力的。

  他有些烦躁的揉了把头发,看了眼时间,躺到了床上,说:“我补个觉,9点再叫我。”

  “我……”

  江倾当机立断打断了他的话:“不能。”

  现在就已经有点心浮气躁了,要真睡一起,肯定该做的都会做了,那他这几天的抵抗就完全失败了。

  不能,不可以,绝对不行。

  酒店给他订的房间是个大套间,一共有两个卧室,江倾想到这个便嘱咐道:“你要是困了就去睡另一个房间,如果敢靠近我,就滚出去。”

  “不靠近你。”贺知渡说,“坐这可以吗?”

  江倾没答,哼了一声闭上了眼。

  不知是吃太饱,还是因为贺知渡在他身边,这次他一闭上眼就睡了过去,一直到被叫醒,他都没有做梦,睡的很舒坦。

  叫醒他的不是贺知渡,而是电话的铃声,江倾迷茫的从床头摸过手机,接通电话才醒来。

  电话是周遇打来的,问他什么时候过去,位置已经订好了。

  江倾回了句马上,就挂断了电话。

  刚9点过,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屋内也没有开灯,只留了一盏落地窗前的小台灯,看过去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到贺知渡消瘦的剪影。

  落地窗外是稀疏的灯火,并不算通明,把房间都衬得很宁静。

  贺知渡听见了他的通话声,起身走了过来,把手改在他的眼睛上,打开了房间的灯。

  灯光是由暗变亮,江倾透着指缝看过去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很刺眼,一直到他适应了灯光,贺知渡才把手给挪开。

  江倾想说什么,但是并没有说出口,只是觉得今夜好像看什么都要更柔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