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打破高冷人设>第59章

  作者有话说:

  燕子一般出生一个月左右就能独立生活了,小尾巴虽然很早就学会了飞行,却直到六月份都没学会自己觅食,每天过着饭来张口的生活,身材日渐圆润,甚至已经到了飞个两三米远就嫌累,每次自己出门,都要搭田思鹊的顺风车才能回家的地步。

  伊书鲤以为它要这样死皮赖脸地让田思鹊给它抓一辈子的虫子了,田思鹊也有些担忧它不能尽快独立的话,冬天会冻死在北方。到了期末,学习任务吃紧,田思鹊也终于狠下心来,不再给它捉虫,每到饭点便将它放在学校的花坛里,让它自行解决吃饭问题。

  起初小尾巴以为田思鹊要抛弃它了,总是蹦跳着紧跟在田思鹊身后,叽叽喳喳地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两三天后,小尾巴终于被逼得学会了自己捉虫,那之后身材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燕子应有的优美流线型,反而更黏田思鹊了。它变成了一只非常独特的候鸟,不需要田思鹊揣着它跑,自己在宿舍和姜萌家往返,后来甚至找到了教室和田思鹊工作的超市。

  期末最后的冲刺阶段,伊书鲤开始忧心起自己的物理来。整整一个学期,两本书的知识点他都一知半解的,更遑论做题了。月考和期中考试他还能靠运气和背公式糊弄一下混个六十左右,期末考试就没那么好混了,也不能混。

  伊书鲤查了下,有法医学专业的高校非常少,他要学这个专业,在读研之前都不能和田思鹊在同一个城市了,但为了他们的未来着想,伊书鲤也要考一所能和田思鹊的成绩水平匹配得上的、有法医专业的院校。

  他要考 C 大,而以他现在的成绩,想进 C 大也还是天方夜谭。

  伊书鲤平时的运气已经足够好了,成绩依旧比 C 大法医学的录取分数线低了三四十,待全部课程学完后,这个差距只会更大,而且他也不能总是依赖于自己的运气。

  他做了一个简单的规划,发现自己的物理要考到八十分以上才算稳。

  于是晚上回宿舍后,他便搬了自己的椅子,和田思鹊凑一桌,硬着头皮学物理。田思鹊看他学得无比烦躁,便翻着复习资料,把最基本的题型都誊抄出来让他试着做,他不太擅长讲题,就让伊书鲤把不会的题目空出来给他,他用铅笔把步骤写上去,再用便利贴把涉及的知识点和详尽的解题思路,相似题型的举一反三和难度进阶全部罗列出来留给伊书鲤。

  田思鹊的字很漂亮,连带着物理题目都变得眉清目秀了起来,再加上田思鹊自己也复习的很用功,伊书鲤不太好意思总打扰他,便耐下心来自己慢慢磨,渐渐地,先不说知识点掌握得如何,起码他看到物理题目不会觉得讨厌了。

  但该犯困的时候还是会犯困的。

  小尾巴特别喜欢田思鹊的颈窝,两人凑在一起刷题时,它就蹲在这个地方守着。伊书鲤做题做得头昏脑涨的,一抬头就看到小尾巴正贴着田思鹊的脖子睡得正香,气不打一处来,疯狂用笔戳它的肚子。

  “起开,你已经是只成熟的小燕子了你知道吗,不要天天黏在你妈身上,你是真的会找地方睡觉,我还没机会在这里躺过呢,你这个妈宝男!”

  小尾巴被伊书鲤戳醒了,十分不满,叽叽喳喳地和他吵架,时不时地扑腾两下,用翅膀和嘴和伊书鲤的笔打架。

  田思鹊被他俩吵得题干都读不进去了,他捏住小尾巴的嘴,又用棒棒糖把伊书鲤的嘴堵上,然后替小尾巴正名:“它是女孩子,不是妈宝男。”

  伊书鲤眨巴了两下眼睛,“哦” 了一声,有些委屈地把糖吐掉了:“你偏心它。”

  田思鹊有些费解:“我没有。”

  “你有。” 伊书鲤剥了糖纸,却没有直接把棒棒糖填进嘴里,而是拿舌头舔了两下,“同样是吵,刚刚你是整个用手把小尾巴包住了,却还在用糖堵我的嘴,咱俩都在一起了,你就不能换种方式吗?”

  田思鹊哽了一下,轻声问:“那,你想要,什么方式?”

  伊书鲤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像涂唇膏一样,将棒棒糖在自己的嘴唇上滚过一圈,然后整个人埋进田思鹊的怀里,仰着头眼睛亮闪闪地说:“我的嘴唇被糖黏住了,要鹊鹊亲亲才能好。”

  田思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不敢再看伊书鲤的眼睛,别过头去看着台灯:“你可以,自己舔掉。”

  “我不要,我不能吃糖。” 伊书鲤开始撒泼。

  田思鹊只得假装自己没听到,他的视线又转移到了练习册上,开始出声地念起了题干。

  伊书鲤觉得无趣,他坐直了身子,不再抱着田思鹊的腰,却依旧揽着他的肩膀,“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吃糖吗?”

  田思鹊念题的声音顿了顿,问:“为什么?”

  伊书鲤在田思鹊的脸上啄了一下:“因为鹊鹊太甜了,再多吃糖的话,对我的胃不好。”

  田思鹊的脸又烧起来了。

  习题册是看不下去了,只一会儿的功夫,在田思鹊的眼里,英文全都变成了乱码。他看了眼时间,腾地站了起来,拿起了搭在挂钩上的浴袍,“我去洗澡。”

  说完,他把小尾巴留在台灯边,直接转身进了浴室。

  伊书鲤看着浴室的灯亮了起来,有点不满。

  他觉得一直以来他和田思鹊谈恋爱好像都是他在努力,田思鹊一点都不主动,就想着两人第一次亲亲,能骗田思鹊主动亲他。

  伊书鲤查阅了大量小说,发现霸道总裁那套不好使,真猛一就该学茶艺,可无论他怎样明示暗示,田思鹊都油盐不进的,这让他很为难。

  小尾巴很记仇,它被台灯的光烤得睡不着,就来找伊书鲤的笔打架,伊书鲤回神后发现田思鹊给他整理的习题本被小尾巴划了好几道,就把气撒在了它的身上。

  “欺负你爸?” 伊书鲤拾起笔点了点小尾巴的脑袋,“知不知道为了给你接屎我用掉了多少餐巾纸?不知感恩,光记得你妈的好了,怎么就不知道做爸爸的小棉袄?”

  小尾巴很不服,小尾巴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敲它的头,它干脆扑棱着飞起来,用脚和伊书鲤的笔干起架来。

  田思鹊在浴室里就隐隐听见伊书鲤在和小尾巴吵架,他洗完澡刷完牙也冷静下来了,出浴室后发现他们正打得不可开交。

  他从背后揉了揉伊书鲤的头发,一把捉住小尾巴,带它回阳台的窝里,小尾巴被田思鹊捕获后瞬间安静如鸡,不时地砸吧着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和方才那个叫骂声大得隔着哗哗的水流都能听见的小泼妇判若两燕。

  把小尾巴安置好,田思鹊回来把他的台灯关了,才开始吹头发。

  那是他要准备睡觉的意思。伊书鲤见田思鹊不打算再刷题了,也打了个哈欠,准备洗澡上床。

  伊书鲤用的沐浴露是伊家最新研发出来的,米香味有很好的安神效果,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就困得睁不开眼了。

  室内空调的温度也刚好,伊书鲤没有吹头发,只是草草地用毛巾擦了两下,便准备上床睡觉。

  然而他刚要上梯子,就被田思鹊拦住了。

  田思鹊把他堵在柜子边,用手撑着墙,不让他走。

  伊书鲤对这个桥段无比熟悉,眼看着田思鹊的脸凑得越来越近,他觉得自己脸皮再厚也扛不住田思鹊滚烫的气息,便紧张地闭起了眼睛。

  然而想象中的吻却迟迟没有落下。

  片刻的沉寂后,田思鹊帮他擦掉了肩头未干的水,拽了拽他的袖子,“你不是说,羡慕小尾巴能在我的颈窝里睡觉吗?今晚你和我一起睡。”

  田思鹊每次紧张的时候,反而说话不怎么会停顿了。

  虽然不是要亲他,但这个请求也足够让伊书鲤心跳加速了,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田思鹊不自在地别过脸去,生怕他反悔,急忙推着田思鹊往他的床边走。

  伊书鲤内心激动,嘴上却说:“谁羡慕那个白眼狼了,少自作多情。”

  然而他刚走出去没几步,就被田思鹊一把截住腰,直接抱了起来。

  “不是,自作多情,” 田思鹊说,“我没在求你,是在通知你。”

  二人间上铺下桌的梯子也并没有多宽,往常伊书鲤一个人上都要扶着扶手的,田思鹊把他这么大个人整个抱在怀里,却爬的十分稳健,三两步便把他送上了床。近距离看着田思鹊滚动的喉结,闻着他身上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伊书鲤躺在田思鹊的床上,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压着,动弹不得,还有点喘不过气来。

  看着田思鹊在自己身边躺下,伊书鲤扬起脖子,开始扭捏起来:“我,我头发还没擦干,弄湿了你的床单会不会不太好啊。”

  “没事,” 田思鹊不假思索地回答,“你枕在我身上,我不怕水。”

  说完他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背对着伊书鲤咳了两声,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揽进怀里。

  伊书鲤十分自觉地将头枕在了田思鹊的颈窝里,他的动作很轻很乖巧,却又有点不太安分。他在田思鹊的怀里拱了半天,把田思鹊的浴袍都拱散了,皮肤贴着皮肤,听着两人的心跳紧挨着一起加速,频率逐渐同步乃至趋于重合,这才不再乱动了。

  怎么抱着睡可以,亲亲却不行啊。

  伊书鲤在心里不满地嘟囔着,嗅着田思鹊身上的气味咽了咽口水。他一闭上眼睛,田思鹊的心跳和呼吸声,胸口的起伏,身上的气味便迅速侵占了他对外界感知的全部内存。

  都怪田思鹊。

  本来他已经困到头一沾枕头就能睡了,现在虽然头昏昏沉沉的,却怎么都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