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两人住一间房,睡一张床,出来玩反而避嫌起来,两人没睡同一间房不说,还没住同一层。

  林景华眼疾手快拉着行李霸占了陶年隔壁的房间,让杨则惟和沈祖轩睡三楼。

  晚上陶年在房间和陶老太视频通话。

  “年仔,你不在家啊。”陶老太发现背景似乎有些眼熟,但明显不是港岛的家。

  陶年将手机架在桌子上:“奶奶,我在首都。”

  陶老太也终于想起熟悉的背景墙,自从陶年毕业出来工作她也减少了飞往首都的次数,重新一提,她再次想起那段日子,苦的不是她,而是她的乖孙。

  如今见她的孙子的病情有所稳定,重返旧地,也许这就是程医生所说所有的一切都会慢慢平静归于日常生活。

  “想起来啦,那里的装修还是我一手布置的,你还说楼下玄关老气,不喜欢。”陶老太回忆往事,但却没提起陶年生病的那段日子。

  陶年笑笑:“现在看一点都不老气,他们说很好看。”

  “他们?”陶老太问,“你和朋友一起飞过去?”

  陶年折中想了个词:“商业合作方,我们出来团建。”

  话音刚落,陶年的房间被敲响,某位商业合作方不问直入,一进房间就看到陶年在视频通话,驾轻就熟和陶年坐在沙发上,礼貌问好。

  “嫲嫲,好久不见。”

  陶老太一时没有从商业合作方变成追求她乖孙的人转变过来,两者合一也不为过。

  “则惟,原来你也来玩了啊。”

  杨则惟听到陶老太这句话心知陶年并没有向她说明这次游玩的人员,他幽幽地看了陶年一眼,似乎在说他有这么不见的人吗。

  “……”陶年转移话题,“mudi睡了吗?”

  陶老太将镜头往下移,对着脚边:“一直都在呢,一听到你的声音来磨牙棒都不吃了,赶着过来找你。”

  游轮一别,加上工作事宜还有种种事情,陶年只是在电话上问候陶老太,好久都没有见过mudi,无论视频还是亲眼所见。

  杨则惟一看到矮脚狗耷拉着舌头,咧着嘴,歪着头懵懂的模样,想起在游轮被它咬了一口,天使的外表,恶魔的内心。

  “mudi。”陶年朝屏幕喊了它一声。

  陶年说话的语气和平时无异,但杨则惟还是听出了差别,尾音微微上扬,证明他的心情很好。

  见到这只矮脚狗有什么好高兴的,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陶老太在一旁说着“哥哥在首都,去看雪了,mudi长这么大是不是都还没有看过雪”。

  Mudi的两年狗生都在广市,在满30减15的广市,今天寒风刺骨,第二天太阳当头。

  等空闲下来,陶年有了带mudi去好好玩一下的想法。

  陶老太带着手机走进电梯,mudi一路跟着,镜头里出现了陶嘉升。

  “嘉升啊,过来和哥哥说句话。”

  穿着儿童睡衣的陶嘉生坐在房间的地毯上拼着乐高,一看到屏幕里的陶年发自内心地笑起来:“哥哥。”

  只有五岁的小孩哪里分得清善恶,教养的人是什么样的性格教出来的人就如何,两个亲生儿子的童年就证明他不适合做父亲。

  陶年的态度不冷不淡:“回来给你带礼物。”

  陶嘉升依旧欢呼,为即将收到礼物期待兴奋。

  时间不早,陶年说了一声准备挂断视频,后续里听到陶嘉升问陶老太可不可以和mudi一起睡觉,没听到奶奶的回答视频就挂断了。

  杨则惟捏着陶年的下巴:“还在想那只矮脚狗?”

  陶年看着他:“你在吃醋?”

  杨则惟嗤笑了一声:“我和一只狗吃醋?抬举它还是低估我。”

  那只矮脚狗能上床和陶年一起睡觉吗,能和抱着陶年吗?

  哦,杨则惟又想到矮脚狗撒娇让陶年抱在怀里的那一幕。

  “可能是我想多了。”陶年说。

  杨则惟听到陶年这么说,挑眉:“如果我说是呢,你想怎么做?”

  陶年并没有任何想法,只是难得听到杨则惟嘴里说了句真话。

  “你是人,mudi是宠物,没有可比性。”

  陶年随口说了句安慰的话,起身朝窗户走去想着把窗帘拉上准备睡觉。

  刚走到床边就被杨则惟压到床里,带着明显的醋味问:“你喜欢mudi还是喜欢我。”

  杨则惟和mudi争宠有迹可循,陶年的屏保是mudi,刚到港岛到傍山餐厅那晚,陶年顾着看着mudi没搭理的杨则惟,在游轮的时候,mudi把杨则惟的皮鞋当做磨牙棒。

  陶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在杨则惟眼里这是犹豫,他还比不上一只狗了?

  身为合作方的杨则惟逾越,冰冷的唇在陶年耳侧似有似无的摩挲,惹得陶年浑身颤栗。

  狗脾气。

  陶年抖了一下:“mudi比你听话多了。”

  锁骨被重重咬了一口,陶年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脚踢向比mudi还像狗的某人。

  杨则惟彻底压在陶年的身上,落下的吻如繁星点点。

  翌日,陶年起晚了,身边已经没人,床单透着凉意,杨则惟似乎天刚亮就起床了。

  陶年刚从床上起身,就听到门外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木门被划拉,带着呼吸急促,一吸一吸的诡异声。

  门缝下的阴影左右移动,停了不到一秒又开始发出急促的呼吸声。

  陶年越靠近门越否认自己心里的想法,应该不是。

  一打开门,柯基像个小鸭子一样趴在门外,看到陶年兴奋不已,脚滑了好几次没起得来,一起来就围着陶年腿边转,用它那只小手扒拉着陶年的裤脚。

  陶年喊了一声mudi,它更兴奋了,好几次站起来翻了个大跟斗。

  昨晚还在视频里的mudi,今天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实物。

  陶年带着mudi下楼,坐在客厅里喝咖啡的林景华一见一人一狗就打趣:“哟,这不是我那坐私人飞机来的尊贵威尔士柯基犬mudi吗,终于等到您的主人起床啦。”

  陶年用眼神询问是怎么一回事。

  林景华说:“昨晚阿惟问阿轩的私人飞机是否空着,他需要到广市接个人,阿轩把飞机借他了,他一大早就去机场接人,我还以为是哪位贵宾,原来连人都不是,是一只狗。”

  杨则惟和沈祖轩都不在家,出门了。

  “他们呢?”陶年问。

  林景华摇头:“不知道,两人出门不知道去哪了,先吃早餐吧。”

  昨晚还在和mudi争风吃醋的人,今早就把狗接过来了,杨则惟的心思难以猜透。

  等到陶年吃完早餐,杨则惟和沈祖轩才回来。

  沈祖轩一回来就要把林景华带走,林景华磨磨蹭蹭,选帽子选了大半天,还是被沈祖轩随手拿了顶黑色毛绒帽戴头上,压着走。

  林景华骂骂咧咧说着这顶帽子太幼稚了,不配他的风格。

  门关上,吵闹的声音消失了,瞬间安静了不少。

  陶年和mudi一起坐在沙发上,杨则惟走过来发现自己的位置被人霸占了,在港岛人人都要看杨先生的眼色,如今在这里,一只狗看不懂杨先生眼里的杀气。

  陶年刚想把mudi抱到腿上就被杨则惟开口阻止:“别抱它,我坐这里。”

  杨则惟坐在了mudi身边,这一幕像温馨的一家三口,恩爱夫夫中间坐着个可爱小孩。

  如果那位可爱小孩嘴上没有发出轰鸣声的话。

  杨则惟垂着眸冷冷地盯着mudi看:“我去接你回来,你还凶我。”

  Mudi察觉到杨则惟身上带着危险性,把头埋到了陶年怀里,用那双大眼睛瞥着他。

  陶年揉着mudi的狗头安慰着,对杨则惟说:“别凶它。”

  杨则惟:……

  陶年看出了杨则惟的委屈,侧身亲了一下他的侧脸:“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惊喜。”

  杨则惟勾着嘴角,垂着眸炫耀地看着矮脚狗。

  一人一狗注定不能和睦相处。

  外出时,陶年为mudi穿上了杨则惟准备的宠物衣服,一家三口故地重游。

  杨则惟担任司机,陶年坐在副驾驶,不懂事的儿子攀着车门试图把头伸出窗外。

  陶年没打算到学校里逛,车子还是停在了门口外的停车场里。

  “学校不能带宠物吧。”陶年问。

  杨则惟说:“确实不能,不过可以让人帮忙看一下。”

  陶年不放心,所以还是没进学校。

  杨则惟接过陶年手上的牵引绳,左手牵着陶年的手放进口袋,看到学校门牌想起一件事。

  “大二上学期期末那会,我有事要回港岛,从家里送你到学校,舍不得你压着你在车门上亲,那时我好像看到你父亲了,就在斜对面。”

  杨则惟当时还不认识陶明宗,还是分手过后回港之后才知道那是陶年的父亲。

  陶年不太在乎地说:“他为了完成奶奶交给他的任务,每个月都飞来首都看我,有时候见都没一面就飞回去了。”

  杨则惟捏着陶年的手:“讹了他一千多万还是少了。”

  陶年睨他一眼:“你还想拿我几瓶酒。”

  杨则惟忍俊不禁:“一瓶就够了。”

  一瓶就足以让他们产生不可分离的联系。

  两人牵着狗一路往前走,mudi好奇地左闻闻右闻闻。

  冬天的傍晚没有夕阳,有爱人陪伴。

  路过公园门口,有人在摆摊卖冰糖葫芦,陶年好久没吃了。

  杨则惟付钱给陶年买了一串。

  陶年吃了两颗觉得甜腻就递给杨则惟,杨则惟包圆之后把棍子扔进垃圾桶。

  两人一狗走进公园感受冬日肖寒,陶年的手被温暖包裹着,感受不到一丝寒意。

  Mudi停在了路边的花坛里,到处闻。

  杨则惟跟着它的步伐停下:“明天去我那边,好不好。”

  陶年没说话,对杨则惟的提议并不感到意外,昨晚没做完全程他就知道今日有这个提议。

  杨则惟见陶年不回答增加了筹码,“我给mudi准备了房间。”

  杨先生大人有大量不同矮脚狗计较,肚大能容纳一只狗。

  陶年侧头问:“你不打算继续追了吗?”

  天上开始飘雪花,mudi好奇地仰着头朝天看,雪花落在它的鼻子上,它伸出舌头舔去冰凉。

  杨则惟抬手抚去陶年鼻尖上的雪花,满眼柔情。

  “追到天荒地老,一辈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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