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个月,杨则惟再次登上了娱乐新闻报刊,重戴王冠。

  【杨先生深夜送花接密友下班,兜风看维港夜景,齐返爱巢。】

  狗仔拍照主打一个氛围感,在雨中,杨则惟撑着伞捧着惹人眼红的红玫瑰,走向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

  照片清楚拍到杨则惟,却只留下了密友的背影,让人猜测。

  林景华是娱乐报刊的忠实粉丝,见到杨则惟的名字出现第一时间点开,快快乐乐地吃瓜。

  然而当他见到头条名称还有照片时,五雷轰顶,林景华一眼就认出了太子爷那位密友是谁,不是,密友是这样用的吗?

  送红玫瑰还有请求原谅的意思?不是应该背着藤条负荆请罪么。

  林景华并没有将新闻发到群里,而是第一时间谴责娱乐新闻报刊的狗仔。

  不过太子爷送红玫瑰请求原谅好似多少有些效果,在林景华再次邀请下,陶年终于答应出席他们的聚会。

  林景华第一时间向陶年示好,在他身边黏糊糊地说自己是无辜的,被阿惟和阿轩骗了,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两人还有两幅面目,现在彻底看清了。

  陶年原谅了林景华,举杯向他敬酒。

  沈祖轩在一旁看着没有阻止,扫了一眼杨则惟,为陶年夹菜,男主外男主内,夫管严似的。

  林景华又开始说八卦了:“你们知道我前几日在娱乐报刊看到什么了么,哈哈哈,说出来你们都不信,狗仔竟然报道阿惟同年仔夜游维港,共返爱巢,他们是不是没新闻可以报道,还共返爱巢,一个住中环,一个住傍山别墅,返哪个爱巢。”

  梁振文也看到了,应和着:“就是,狗仔真是胡说八道,惹到我们算他们踢到铁板,玷污他们这么纯洁的友情,得治治这些狗仔。”

  沈祖轩开口问:“你们很纯洁?”

  林景华瞪着沈祖轩,用眼睛骂人,这两人才和好,你别拱火。

  杨则惟很认真地说:“很纯洁,不过不是友情,是爱情,我在追求年仔。”

  “啊!”

  “哈!”

  林景华和梁振文异口同声,尤为默契。

  “你在开什么玩笑?”林景华连手上的酒都不要了,质问杨则惟,“你别搞,方文不是已经解决了么,陶年已经安全了。”

  杨则惟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开玩笑。”

  就是没有见过才开口质问,林景华一直都知道杨则惟和沈祖轩是什么样的人,自小一起长大能不了解么。

  他像护鸡仔一样护着陶年:“你别强抢民男啊,年仔是我朋友。”

  信息载量过于重大,梁振文终于消化了一系列的消息,杨则惟钟意陶年,在追求陶年,四舍五入他要饮喜酒。

  杨则惟起身把林景华扔到沈祖轩身边:“你别挨着他的腿,他腿疼。”

  林景华立即超雄,猛地站起身:“你他么还敢打他!家暴男没出息,你信不信我把你逮进去喝几壶茶。”

  他还安慰陶年:“年仔你别怕啊,有我在,我舅舅是警察,到时候你去验伤,判他个几年不成问题。”

  “……”

  梁振文在听到杨则惟打人的时候不淡定了,想从杨则惟手里把陶年抢走,但自己好像也打不过杨则惟,咽下口水挺起胸脯对峙杨则惟:“杨先生,强扭的瓜不甜,陶年怎么说也是陶氏继承人,到时候出了问题不是上经济新闻这么简单,你也不希望杨则惟三个字出现在法治新闻吧。”

  “……”杨则惟无话可说,若无旁人俯身在陶年耳边说话:“你是不是该说句话,不然我就要被逮捕了,到时候我们见面要隔着块玻璃。”

  就在陶年刚想说话的时候,林景华抬手阻止了他:“等一下,我先录个音,你所说的话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陶年看着怼到他面前的手机录音,轻咳了一下移开眼神:“半个月前我们复合了,但因为方文事件我们之间产生了矛盾,暂时分开,现在杨则惟重新追求我。”

  林景华感觉自己听不懂话,半个月前复合又是什么玩意。

  复合的意思是分手后又重新在一起,所以两人是什么时候在一起过。

  连沈祖轩都迷茫了,怀疑陶年用错了词:“复合?”

  陶年和杨则惟对视了一眼,杨则惟说:“我们八年前分手了。”

  “啊!”

  林景华的脑子被堵住了,梁振文直接宕机,唯有沈祖轩在尝试串联整件事。

  包厢里幸好没有其他人,但凡其他人听到他们这些对话,都会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出现问题。

  林景华在心里算了一下八年前是什么时候:“你二十三岁就和陶年在一起了?”

  杨则惟纠正:“他当时大一十九,我二十,在一起三年。”

  林景华傻眼了,绞尽脑汁想到杨则惟到首都交换过,就这两年真给他遇到一生挚爱了。

  “给我打个急救电话,我脑子有点晕,可能要脑血栓。”他顿了下,“不,可能要心梗。”

  沈祖轩淡定地给林景华递了一支烟:“两位,所以你们一开始在装什么不认识,左一句右一句杨先生,陶先生,三分熟的牛排都比你们要熟。”

  陶年说了一声抱歉。

  杨则惟补充:“我的问题,我还没有没有哄好人。”

  沈祖轩丝毫不嘴软:“以你那有病的伎俩,骗了人家父亲一千几万,能哄好才怪。”

  好好的坦白局变成吐槽大会,几个人一起讨伐情侣俩。

  林景华抽完一支烟差不多已经缓过来了,在场还有人比他大受打击,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振文啊,说句话啊,别是被吓傻了吧。”

  梁振文后知后觉,原来这几年他一直在骂粉肠,扑街的人是杨则惟,是八年前加剧陶年病情的始作俑者。

  他被点醒了一样拍案而起:“我反对。”

  他不喝这杯喜酒了。

  林景华从来都没有见过梁振文这么勇敢的模样,仿佛一束金光照着,整个人顿时变得伟岸起来。

  杨则惟好似不意外,平静地问:“振文,你是年仔的朋友,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

  简直就是在威胁,不过梁振文没有听出来,他一心为陶年的幸福而奋斗。

  “你……”卡住了,他和杨则惟相识了这么多天,对方是什么为人他知道,作为好友没话说,但八年前杨则惟让陶年陷入痛苦中,好友受了什么苦他清清楚楚。

  “年仔,你出来和我聊一聊。”梁振文转移目标了。

  梁振文离开包厢之前看到杨则惟放开陶年的手,原来这两人的手一直在腿上牵着。

  两人离开了包厢,林景华指着杨则惟说:“你真是一点都不地道,藏着掖着,没当我们是朋友。”

  杨则惟拿起陶年位置前的酒杯抿了一口:“到时候第一时间给你们发喜帖。”

  林景华又开始骂骂咧咧。

  沈祖轩发表重要讲话:“我不会再帮你打掩护了,是生是死看你的造化。”

  林景华眼睛发亮转头问他:“你要去你外婆那散散心吗?”

  沈祖轩的外婆远在匈牙利,他要去了,就没有人再管他喝酒抽烟。

  沈祖轩意简言骇:“不。”

  林景华失望不已。

  梁振文带着陶年走进隔壁空保险,这种事不能在外面说,被有心人听到了可就大事了。

  “你怎么没和我说你之前处过的人是杨则惟。”梁振文直接进入主题,不浪费口舌。

  陶年说:“八年前分开之后觉得没必要,来港之后你一直想搭上泰弘,避免不了和杨则惟来往,我不能耽误你的事业。”

  梁振文觉得自己那时真嘴欠,十句有八句就说要搭上太子爷的船:“那你也不能委屈自己啊,当年你们分开把你弄成那个样子,我说过要整死他。”

  现在实力差距太大,好像没这个机会。

  “我没有委屈自己,当年我的病情加重是因为我们分开,是我主动说要分手的,如果不分开,我的病情可能比分开的时候还要严重。我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他。”陶年顿了顿说,“复合的原因不是他强迫我,是我余情未了,我没忘记过他。”

  梁振文听到陶年这么说,动了动嘴皮欲言又止。

  “那他怎么又在追求你。”

  “是他的问题,他利用三安堂的事引我入局,借此和我交往。”陶年说得决绝,“我让他重新追我一次,不带任何阴谋诡计。”

  梁振文:……

  好复杂啊,怎么和他的爱情故事截然不同,难道聪明人的爱情就比他们寻常来得曲折。

  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幸好他老婆不嫌弃他蠢。

  心还没有完全放下,梁振文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我怎么办,我说了反对,该不会以后收不到你们两个结婚请帖了吧。”

  八字都没有一撇,陶年跟不上梁振文的脑洞。

  “不会。”

  陶年和梁振文说完话回到包厢,梁振文选了个远离杨则惟的位置。

  直到结束,席上一片和谐,没有再发生意外。

  大家一起离开餐厅,其余的三个人目睹了杨先生和密友共返爱巢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