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则惟同黄龙“合谋”,陶年和方文“交好”,而杨则惟可以和陶年“反目成仇”。

  在杨则惟的计划中,他将陶年放在了自己的背后,用庞大的身躯遮挡任何危险,让陶年置身事外,好好地去做他的项目。

  陶年将自己放在与杨则惟并排的位置,共同分担危险,共同解决问题,他不想再见到杨则惟受伤。

  “我相信你。”陶年上手抚摸杨则惟闭上的双眼,轻声道,“一直都相信你。”

  杨则惟像是得到了重大承诺,比签订任何合同更加重要。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艘船在海上飘荡了八年,终于又重新抵达那个让他梦牵魂绕的港口,这一次他将永远停在港口,终止启航。

  其实,对杨则惟来说,他只看得到这一个港口。

  杨则惟用额头抵着陶年,声音很轻很轻,比羽毛轻,比尘埃虚无,似乎碰不着摸不着:“你要不要听我的话。”

  陶年顿了下,犹豫着说:“那你不听我的话?”

  他们两人性格都是强势的,在校园恋爱时期因为没有外界因素,也没有共同工作过,在感情上的强势初具模型,两人互相听对方的话。

  如今时隔多年,成长后,性格倒是没怎么变,谁都想到主导者。

  陶年意识到自己这个姿势不适合和人谈判,反而有点像调情。

  杨则惟倒挺喜欢这个姿势,用指腹颇具意味地按住陶年的唇珠。

  “我们都想让对方听自己的话,是不是该提供计划的成功比,危险性占比,还有暴露计划后的全身而退的方案。”

  真的如同在谈判桌上,向对方出示更为严谨的方案数据,还有多个备案,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

  陶年垂眸想得很认真:“我会提供详细的计划方案,明早向你汇报,同样我希望你可以向我出示你的方案。”

  陶先生效率很高,今晚通宵不睡觉都要把计划书做出来。

  杨先生身体大不如前,每天都要食补,熬最晚的夜,吃最贵的药材,互相抵消,没任何作用。

  “这不公平,你可以通宵,我不可以通宵,你做的方案比我更早。”

  陶年眼里有一丝迷茫,似乎不知道对方口中的不公平如何得出来。

  杨则惟的手捏住了陶年的后颈,鼻息相闻:“通宵做方案不健康,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办法可以说服我听你的话,很听很听你的话。”

  声音循循渐进,无比温柔,似引诱:“你好好想一想。”

  陶年真的不喜欢用这个姿势谈判,居高临下,可以直视杨则惟眼中的欲望,后者毫无保留地全部袒露。

  放在后颈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他,时而用力,扯着头发像个暴徒,时而无比温柔,故作安抚。

  杨则惟等了许久,陶年仍然像个懵懂小孩一样望着他。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

  “还没有想到吗?”杨则惟声音变得喑哑,“你很聪明的。”

  杨则惟的食指没入陶年的腰带里,用力一勾,陶年的腹部更贴近杨则惟。

  感受到无比的热情,心头一跳。

  陶年彷佛得到一个指引,俯身而下,微启双唇,探出柔软的舌尖舔过杨则惟的喉结。

  车辆继续向陶年的家行驶,行入了一个单行道里,七拐八拐后,车辆正常汇入车流,只不过后排少了两个人。

  几分钟后,一辆陌生的车辆从路口驶出。

  大门口的安保得到指示,让这辆从来没有登记的车辆畅通无阻地抵达某价值数亿的地库中。

  没有司机,没有保镖,陶年亲自开车,某位杨先生身体虚弱,无法开车。

  地库里还有很多辆杨则惟没开几次的车,甚至还有几辆买了回来除了上牌就没开出去过。

  陶年开的这辆就是,空间很大的大家伙,没有人知道这是杨则惟的车。

  陶年刚解开安全带,就被人从驾驶位抱到副驾驶座,依旧面对面地坐着,杨则惟很喜欢这个姿势。

  副驾驶位往后推,足以容纳两个成年男人。

  杨则惟休息了一路,精神很充足,体力非常好,完全不见之前说自己没有体力开车的虚弱。

  陶年知道他是装的,演技很差劲,很多破绽,不过陶年还是如他愿。

  杨则惟玩着陶年胸前的领带,一本正经,脸上还很遗憾地说:“忘记拿关师傅给我的食补,怎么办?”

  陶年见到脸上没多大遗憾,仿佛没了食补,今晚还可以吃其他东西。

  陶年回答他:“我拿了关阿姨给我准备的糖水,你吃我的糖水。”

  杨则惟嫌糖水不够甜,目光毫不掩饰盯着陶年:“不吃,一点都不甜。”

  陶年知道杨则惟喜甜,吃糖水不够甜都要倒炼奶,奶茶要全糖,不过也可以吃苦,脸色不变一口气喝下一瓶凉茶。

  吃得甜也可以吃得苦。

  杨则惟刚刚说还没吃晚饭,说陶年说:“那给你放点炼奶。”

  陶年的表情比杨则惟更正经,仿佛两人真的是在讨论今晚的宵夜。

  杨则惟无奈地问:“是你想吃关阿姨的糖水是吧。”

  陶年乖乖地点头。

  杨则惟拒绝不了这么乖的一张脸,不做点别的事情可惜了。

  杨则惟直勾勾看着人,陶年熟练地解开杨则惟的领带,开始吻他。

  车库开了一盏小灯,车辆已经熄火,里面的空气不足,陶年觉得自己要窒息而亡。

  浅尝辄止,杨则惟松开了陶年。

  陶年微喘着气,将领带蒙上了杨则惟的眼睛,手一点都不稳,领带结系得松松垮垮。

  杨则惟靠着车背,双眼看不见丝毫不慌张,腿上的人下去了。

  他的手准确地握住了陶年的脖子,重重一按,陶年带着轻微的窒息感,咬开了杨则惟的拉链。

  悍马彪悍,如蛰伏在车库里大型野兽伺机而动,那盏灯如同被它看上的猎物,发着微弱却温柔的亮光,一碰,还有点热。

  陶年额头冒着薄汗,被杨则惟重新抱到腿上,杨则惟神情餍足,用嘴碰了碰陶年的侧脸,淡淡地低吟着:“bb。”

  陶年嘴酸说不了一点话,眸里一片水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压在椅子上。

  腰带如愿被解开,金属扣解开的声音已经不再是这个世界最美妙的声音。

  最终陶年的手插入杨则惟的头发,在一阵失神中扯掉了杨则惟双眼下的领带。

  杨则惟用外套裹住陶年,将他抱下车,陶年手里还拽着那条领带,像不舍得放手一样。

  关阿姨的糖水保温盒被遗忘在车里,无人关心。

  陶年身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他嘴巴小,接不住,脸上,头发,衬衫,领带,到处都是。

  进门后陶年就没让杨则惟抱他,问浴室在哪里。

  杨则惟牵着人一起走进浴室,在浴缸给陶年放洗澡水,滴下几滴香薰精油,又准备好沐浴露,洗发水,之后离开浴室关上门。

  陶年独自一人站在浴室里,凝了门口几秒,然后才脱衣服。

  因为工作繁忙,每日从睡眠,用餐中压榨时间,晚上泡澡已经成为一种奢侈。

  热水渗入皮肤每一个毛孔,陶年靠着浴缸,舒坦地伸展四肢,闭上眼睛用心享受。

  不多时,浴室门再次被打开,别墅里没有其他人,进来的是谁,不言而喻。

  陶年没有睁开眼睛,四周的声响令他极为敏感。

  衣料摩擦的声音,他在解开衬衫纽扣,衬衫被扔到一边,裤子被扔到一边,最后他走进了浴缸里。

  浴缸里的水因承受多一个人,满到溢出来了。

  陶年被人抓着了小腿,刚睁开眼睛,后背再也不是坚硬的浴缸,而是温热的胸膛。

  杨则惟打了洗发水帮陶年洗头,指腹轻轻揉搓头皮,将头上的黏腻洗干净。

  陶年心安理得享受杨则惟的服务,洗完头,洗脸,再用沐浴露冲洗身子。

  杨则惟手下的陶年就像一个任人摆弄的娃娃,一动不动,十指相扣洗手。

  用力温热的大手没入水中,泛起涟漪。

  不知道是水凉还是泡澡泡得久,浴缸里诡异的存在冰火两重天。

  明明不久之前才释放完,陶年打了个激灵,装作看不到。

  杨则惟将陶年转过来,命令道:“帮我洗头。”

  陶年手上的动作很敷衍,他就从来没伺候过人,只有面前的人伺候他。

  陶年的手一顿,面前的人若无其事,嘴里噙着笑意。

  陶年脚趾蜷缩,忍无可忍踢了杨则惟一脚,浴缸里的水又溢出来了一些。

  费了一番功夫,两人在浴室里冲洗干净,陶年率先披着杨则惟准备的睡袍出来。

  床头柜上放着几瓶不知名用品和几盒不知名的东西,大大方方,预示着今晚即将发生令人愉悦的一件事。

  陶年刚刚走进来的时候明明看到床头柜上什么都没有。

  杨则惟从浴室出来,顺着陶年的眼神看向床头柜,从背后抱住了陶年,在邀功似的:“喜欢什么味道,水蜜桃好不好?”

  杨则惟知道陶年喜欢吃杨枝甘露,又问:“还是芒果?”

  其实夜宵也可以很多口味。

  一黑一白的睡袍被层叠地扔在地上。

  夜真的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