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前狗仔就在报道过杨老太爷知道杨则惟和霍晓悦的绯闻,甚至还在公众面前说出到时候两人结婚请喝喜酒。

  就是这句话让大众默认了杨则惟和霍晓悦的恋情。

  这段时间杨则惟和霍晓悦似乎神貌离合,两人再也没有一起出现在大众面前。

  今天杨则惟没有带女伴出席,而是携手合作伙伴出席发布会,人人见状感慨一声落花无意,流水无情。

  下一秒,杨老太爷带着霍晓悦出席,原来不是貌神离合,而是好事将近,杨老太爷带着孙媳妇朝杨则惟走去。

  陶年如在傍山餐厅一样,往后退把杨则惟身边的位置让给其他人。

  杨则惟抬手按住了陶年的背,阻止他离开的动作,从经过的服务员托盘上拿了一杯香槟塞到陶年手里。

  陶年被强制性留在身边会客。

  杨则惟平静的眼神扫过迎面而来的两个人身上,霍晓悦则无奈地对他摇了摇头。

  二房的杨则宁带着老婆跟在杨老太爷身后,又是一个不请自来的宾客。

  杨则惟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今晚杨家这么人齐,林景华和沈祖轩对视了一眼,熟练地“疏散”周边的宾客,避免某人发癫伤及无辜。

  杨老太爷看着杨则惟和身边的男人拿着酒杯面向他,不知为何心忽然有点慌,好似……好似在向他敬酒。

  需要两人敬酒的场合少之又少。

  杨老太爷以为自己太久没有出来,被吵杂的环境扰乱了心神。

  杨老太爷带着霍晓悦站在长孙面前:“衰仔,今晚这个场合不带女伴不合适,带着晓悦去向各位前辈敬酒。”

  杨则惟不为所动:“我是项目的总负责人,不需要向任何人敬酒,而是他们来向我敬酒,阿爷,长途跋涉来这里辛苦了,我叫人送你去休息室休息。”

  人刚到就让人休息,很有孝心。

  陶年沉默地在一旁观赏杨家的相处方式。

  杨老太爷拄了拄拐杖:“混账东西,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我几时教过你只眼望上天,真以为自己拿下这个项目巴巴闭。①”

  人老了真是不记事,小时候杨老太爷同杨则惟讲过一句话。

  泰弘在港岛,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你是我的长孙,到时候出去,人人都会叫你一声杨大少,你可以选择看到的人,在底层的人不用搭理。

  “我觉得好巴闭,放眼整个港岛,你觉得除了我可以担起这个重任,还有谁。”杨则惟顿了下,认真地询问,“你个仔?还是你其他孙?”

  整个杨家只有杨则惟能担起大任,也只有他身上有当年杨老太爷叱咤商场的风范。

  不然杨老太爷不会从小就把杨则惟带在身边养,他也养过杨则宁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二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杨则宁始终比不上杨则惟,杨老太爷把杨则宁归还二房。

  同样三房他的小儿子杨昌茂也是,没有经商头脑,唯有放养。

  这里只有陶年一个外人,他忽然听到这种家族秘史,淡定地抿了一口酒。

  杨则惟看了他一眼,若无旁人地提醒:“别喝多了。”

  杨老太爷本身力不从心,被杨则惟这么一打岔,他才正视这位年轻人。

  陶年意识到自己顾着看热闹好似还没有问好:“你好,杨老先生,我是陶年。”

  杨老太爷上下打量着陶年,意味不明地说:“后生可畏。”

  有不少人想借此在杨老太爷面前混眼熟,但被林景华一行人阻止了脚步,又不能不给这群少爷一个面子,嘴在应,眼神一直往杨家人里瞟。

  杨则惟看了一眼霍晓悦,后者立即上前扶着杨老太爷:“爷爷,我扶你去那边坐一下,客人越来越多了。”

  杨老太爷摆了摆手:“不用管我这个老头子,你去帮阿惟。”

  杨则惟在外还是给足了面子,亲自扶老太爷休息。

  杨老太爷一走,霍晓悦立即跟陶年解释:“我是无辜的,在上车之前我根本不知道目的地是发布会,杨则惟又没有给我发邀请函。”

  之前霍二叔带着杨老太爷到霍氏见她,理由不清楚,她还是澄清了她和杨则惟之间的关系。

  霍二叔恨铁不成钢地看她。

  今日霍二叔忽然和她说今天是一位老前辈生日,邀请他们一起到场,霍晓悦认真地准备礼服,直至上车她还不知道目的地是发布会。

  下车时,杨老太爷在前面车辆落地,她才知道原来这一切是二叔和杨老太爷的手笔。

  如果她没有猜错,杨老太爷是要借这次发布会正式坐实她和杨则惟的关系。

  她不知道杨则惟在杨老太爷面前发了什么疯,让老太爷非她当这个孙媳妇不可。

  好好的一个大小姐差点就被逼发疯,陶年拿过一杯果汁递给她,安抚:“霍小姐,欢迎你的到来,这一身出自意大利约翰先生之手的高定,浅粉色很适合你,颈上的细长钻石项链,衬得你的天鹅颈更漂亮。”

  霍晓悦含笑接过陶年手上的果汁:“你比杨则惟说话好听,杨则惟已经说了杨老太爷,你让他可别说我了,我真是无辜的。”

  说完,她远离了的杨家家族无硝烟的战场。

  杨则惟在休息室继续尽孝心,一时半刻出不来。

  林景华走过来打听了两句,陶年说是杨先生的家事,我也不清楚。

  林景华十分了解杨则,笑着同陶年说:“你信不信,现在阿惟在休息室继续气老太爷,不用五分钟就有人送救心丹进去。”

  陶年没有留意五分钟之后的事,因为他遇到熟人了,陆志烨姗姗来迟,没有第一时间找林景华他们,而是来和陶年寒暄。

  陆志烨邀请陶年到外面的花园。

  “好久不见。”陆志烨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其实陶年和陆志烨并不熟,在轮船的三天两夜,其中杨则惟占了他一天半,剩下的时间在mudi身上,其余时间他和梁振文,林景华两人闲聊。

  他对陆志烨的印象是杨则惟的少爷团中某个少爷。

  不过他从林景华那处听回来,陆志烨是商会议员中的一员,上一次在项目会议中打过一次招呼。

  “陆先生,好久不见。”陶年礼貌回复。

  没有任何寒暄,陆志烨直接进入主题,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绒布礼盒,当着陶年的面打开。

  “之前出海游玩,下船到商场闲逛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很适合你的领带夹,那时错过送礼的机会,幸好还有机会。”

  陶年忽然不太懂对方的社交方式,二话不说就送礼物。

  礼盒里领带夹的样式很简约,细长的银色圆柱长条,上面镶嵌了一颗深蓝色宝石。

  礼物不算贵重,但领带夹其实有些私密,属于私人物品,不适合纳入第一次见面送礼的范畴。

  陶年婉拒:“抱歉,陆先生,这份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陆志烨倒也没有硬送,收起来:“我想到你不会收下,这里不是合适的场合,时机也不合适,明天晚上有时间,我想邀你共进晚餐。”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约陶年的晚餐时间,不重要不相关的人休想浪费他的时间。

  而且对方又不像是杨则惟,厚着脸皮说自己欠他人情,死缠烂打达成目的。

  “抱歉,最近我的私人时间都放到工作上了。”

  陆志烨眼里表露出遗憾,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被拒绝了。

  他依旧不死心:“那有时间我们再约。”

  陶年不擅长社交,但也知道一天晚上不能再三拒绝,未免太不给人面子。

  “好的,有时候再约。”

  话音刚落,服务员朝陶年走来:“陶先生打扰了,这边有位客人出了一点问题,请你过去处理一下。”

  陶年向陆志烨点了点头表示有事离开,让他自便,随后他跟着服务员离开。

  出了问题的客人不在宴会厅,在地下酒窖,陶年停下了脚步。

  “哪位客人?”

  服务员心虚不止,眼睛不敢看陶年:“是杨先生。”

  宴会主人不知何时变成了客人,不安好心藏在地下酒窖。

  陶年沉静地对服务员说:“你先回去,如果有人找杨先生和我,你同他们说我们有事处理,叫林少爷和沈少爷暂时主持大局。”

  杨则惟不会无缘无故叫他来酒窖,今日杨则惟心情不错,恨不得带着他到处炫耀。

  服务员离去,陶年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确认无人才走进酒窖。

  陶年刚打开门,空气中弥漫着不正常的葡萄酒味道,过于浓郁,像是碎了几瓶葡萄酒。

  陶年虚掩上门,长长的酒窖摆满了各种酒,酒窖需要温度和亮度的精准控制,暖黄色的灯不算太亮,陶年顺着酒味朝里走去。

  不出所料,里面被打碎了一瓶葡萄酒,深红色的葡萄酒撒了一地,像案发现场。

  而作案人则是倚着石墙一声不吭,没有反抗,对此供认不讳。

  石墙边上没有灯光,陶年勉强看到一个轮廓,他打心底里觉得杨则惟不对劲,像那天晚上想带他殉情一般。

  “领带夹好看吗?”

  沙哑低沉的声音,是恶魔从地狱探出魔爪,试图霸占这副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