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狗好似从阎罗地府走出的恶煞,带着可爱挂的mudi站在脸色阴沉的杨则惟旁边都宛如一只恶犬。

  杨则惟身上的威严与生俱来,霍启楠强撑地和他对视,身子颤了颤,晕死过去。

  林景华第一次见杨则惟发这么大的火,他和沈祖轩经常说他有病,那也只是因为对方心思难以捉摸,作为泰弘的负责人恩威并施正常不过。

  如今杨则惟浑身上下蕴含着怒气,气场毫不收敛,林景华都惊杨则惟一声令下将霍启楠扔到海里喂鲨鱼。

  不得不说,这个模样让林景华想起八年前从渔船上找到了快失联一个月的杨则惟。

  公海危险重重,一只小小的渔船如何生存,大铁罐上无数个弹孔,杨则惟手臂上遍布数条刀痕。

  林景华站在码头看着经历风雨渔船靠岸,随行的保镖奄奄一息被人用担架抬上来,而杨则惟身穿破烂腰间挂着行军刀,眼神冷漠。

  两人远远相望,林景华心头一震。

  这好像才是真正的杨则惟,不是泰弘太子爷。

  沈祖轩察觉林景华的情绪,开口让保镖将地上的霍启楠送到医护室,用不用抢救另说,今晚连夜将人送下船。

  霍晓悦只是看了自己弟弟一眼并没有跟过去,霍家和霍启楠,孰轻孰重她分得清。

  “抱歉杨先生,是霍家家教不严,霍启楠口不择言,日后我必定让他登门拜访亲自向陶先生道歉。”

  陶年本身就不是好脾气的人,霍启楠没有理由借故发威,着实让人生厌。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陶年对无缘无故对他产生恶意的人没有耐心。

  “不必了霍小姐,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令弟从今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霍晓悦深知陶年不接受道歉,这件事永远没完。

  至少在杨则惟这里是。

  霍晓悦的心沉了下,如今个个气在头上,不是说话的时机,只能上岸后再找机会。

  一直没说话的杨则惟开口:“霍启楠伤得重,船上人手不够,你是他的亲人,等会陪他下船进行详细检查,我也不希望霍家少爷有事。”

  杨则惟不管事,在聚会活动里随和得很,特别是在这艘船上,拖家带口,带小情儿,带男伴女伴,阿猫阿狗他都是视而不见,漠不关心。

  话虽然体贴,很难不听出来杨则惟这是在赶人下船。

  霍晓悦没有任何怨言,因为她的放任才导致这件事的发生,是霍家的过错。

  她朝陶年再次道歉离开了私人花园。

  事情结束,陶年弯腰将牵引绳扣上背带,带着mudi离开。

  杨则惟恢复平日的形象,温和地看着林景华:“你们慢慢玩,玩得开心。”

  一个两个离开,林景华都没有反应过来就散场了。

  “杨则惟当着我们的面把晓悦姐赶下船?”

  林景华只在公开场合见过两人一起,也从未见过两人私下相处,很明显这不是情侣之间的相处方式,话里话外都带着疏离的合作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

  听着出他语气中的震惊,沈祖轩也带着人离开这个不祥之地:“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他和霍晓悦有关系。”

  林景华从脑子里收罗了下,的确是,全都是娱记报道,一面之词。

  杨则惟和其他人的关系从来都不需要别人帮他宣告。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陶年刚到公共电梯就遇上刚结束晚餐的梁振文夫妇。

  梁振文一见到陶年就和他说刚刚有人在船上闹事,让他小心注意。

  这座游轮的安保设施是顶级的,加上少爷小姐们在船上,安保人员每时每刻都要提起十二分精神。

  有人闹事无非就是喝醉酒不知死活。

  梁振文以为陶年是在隔壁餐厅吃饭,进了电梯和他开始八卦:“听讲是霍家少爷霍启楠上来闹事,哦,你不知道霍启楠是谁吧,杨则惟的未来小舅子,孤身一人闯入杨则惟的私人花园,说杨则惟幽会,我看着杨则惟不像这样的人。”

  看着火都要烧到自己身上,陶年有必要开口化解这个误会,他不说,以后林景华都会在梁振文面前谈起这件事。

  “今晚我和杨则惟在私人花园谈公事。”

  梁振文脱口而出:“啊,今晚杨则惟的幽会对象是你!”

  楚仪在一旁碰了碰他:“你这是什么理解能力,人年仔都话谈事。”

  梁振文后知后觉,问道:“码头事宜?”

  四舍五入都算,陶年点了点头。

  梁振文开始骂人:“霍启楠痴线噶,是非不分,真以为地球围着他一个人转,想一出是一出。”

  他顿了下问:“他没伤人吧。”

  陶年说:“没伤人,mudi差点就被他踢伤。”

  梁振文闻言更生气,挽起袖子想去和霍启楠干架:“不是吧!什么玩意竟然敢踢我们mudi。他杨则惟不是出了名公正不阿吗,就这样任由他小舅子在船上胡作非为。”

  电梯开门的时候梁振文还在义愤填膺说着后半句话,杨则惟就站在外面。

  梁振文像是生吞了一个鸡蛋,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心里难受又很慌。

  Mudi见到杨则惟在外面,拉着陶年冲出电梯。

  梁振文怀疑自己晕电梯,脚有点软,还是楚仪扶着他走出电梯。

  杨则惟没有离开电梯走廊,很显然不是经过,是在等人。

  楚仪见杨则惟不走,开口询问:“杨先生,请问有什么事?”

  杨则惟说:“今晚顶层发生了一点小意外,希望没有打扰两位用餐。”

  梁振文夫妇愣了愣,顶层餐厅这么多客人,杨则惟特意在这里等他们说这件事?

  这事用得着杨则惟亲自来说吗。

  楚仪笑笑:“多谢杨先生关心,餐厅没有任何响动,餐厅服务员也贴心地向我们问候”

  杨则惟垂眸看了一眼在他脚边怎么拉都不走的mudi。

  楚仪说:“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们先回房间休息了。”

  梁振文全程没吭声,给了陶年一个眼神:“走吧,时间不早,我们回房间。”

  杨则惟这会才正眼看着梁振文:“我们还有其他事要谈。”

  梁振文神情微妙,他还不确定杨则惟有没有听到他在电梯里说的话。

  “那你们慢慢聊,年仔,有事打我电话。”

  在梁振文即将离开时,杨则惟再次开声:“希望梁先生不要听风就是雨,在这座船上我会保证每一个人的安全。”

  梁振文难得有勇气直视杨则惟:“我相信杨先生说到做到。”

  梁振文走过转弯角后原形毕露,扶着栏杆大喘气,忽然大笑了起来,对着楚仪说:“老婆,我正面刚杨则惟了,是不是好威风。”

  楚仪嫌弃“啧”了一声,难得没说什么打击的话。

  Mudi一开始不喜欢杨则惟,动物直觉对方没有向它发出友好信号,但也并没有恶意,它不招惹不确定有没有危险因素的人。

  经过霍启楠一事,mudi已经将杨则惟放在自己人的范畴里,陶年不让它打架,这人说不定可以陪它一同去战斗。

  陶年不知道杨则惟口中的其他事是什么事,明明他们已经没有可以再聊下去的话题。

  饭吃了,电话也从黑名单中拉出,还想让他做什么。

  杨则惟没有第一时间说事情:“我送你回房间。”

  两人的房间在隔壁,说起来也是同路。

  一路上,两人迎面撞上了不少在楼下狂欢过后,携手挽着伴侣回房间的少爷们。

  春宵一刻值千金,甚至有人猴急到压着人就在房门口深吻,湿哒哒的口水相融声,听得人口干舌燥。

  两人心如止水目不斜视直往前走,mudi想上前凑热闹被陶年扯回来。

  有人和杨则惟相熟,和他打招呼,瞧见他身旁的人,这一层都是房间,两人相伴去做什么,可想而知。

  他又瞧见男人手上牵着一只狗,没理由干那档子事还要带上狗,大名鼎鼎的杨先生不是这么随便的人,是他喝酒喝上头,心思龌龊了。

  此时大名鼎鼎不随便的杨先生堵在了陶年的房门口,用他那高大威猛的身躯挡住了门把手。

  就差临门一脚,一人一狗无法进入房间。

  Mudi不在乎,还没有到点睡觉,它又去杨则惟的房间闻门缝。

  陶年知道无路可逃,不得不“迎难而上”。

  “精神损失费已经结账,杨先生要我现在结算皮鞋的金额吗?”

  杨先生一向好说话:“不急。”

  他微微一笑:“还有一件事还有没有算账。”

  陶年眉头微锁,听见杨则惟说:“今晚我救了你的狗一命。”

  没有杨则惟,mudi未必会受伤,它虽长得胖,胜在灵活,霍启楠的那一脚mudi有机会可以避开。

  有机会说明不是百分百,因为有杨则惟的阻止,mudi才没有受伤。

  陶年油盐不进,不想同他有过多私下往来:“多谢杨先生,上岸之后我会诚心诚意送上答谢礼。”

  他不在乎再少一瓶酒。

  杨则惟分得清:“谁欠的谁来还。”

  Mudi一只狗要怎么还。

  这时候杨则惟又想起来欠他人情的是一只狗。

  “宠物不会还人情,不是还有主人吗。”杨则惟一副认真,“是吧,主人。”

  *

  这两天的天气算得上风平浪静,巨轮在海上漂泊,数人借着酒精的作用,丝毫没有感到起伏,这沉睡效果也有欢愉过后得到的满足。

  陶年不知道是因为这个房间还有另一个生物存在,还是因为没有吃药,平躺在床上亲身体验那飘荡起伏,在昏暗中灵魂脱离,整个房间伴随着时大时小的打呼声。

  陶年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万籁俱静,在陶年耳边忽然出现那句“晚安”。

  在门外,陶年没有给杨则惟准确地回复,杨则惟的步步紧逼,始终没有让陶年产生一丁点上船是一个错误决定的想法。

  杨则惟背靠房门,抬手拉着牵引绳用力一扯,陶年不受控制往前走了几步,两人相隔一指距离,脱离正常社交距离,暧昧又危险。

  陶年垂眸不去看杨则惟,他望着眼前白衬衫的纽扣越来越近。

  两人鼻息相融,杨则惟像个被强迫者,居于下方。

  空荡的长廊,两人之间在小小的门板前形成了密不透风的玻璃房,两人之间无法言说的微妙,一个逼近,一个无法后退。

  杨则惟偏头伏在陶年耳边,温柔且平和地说:“晚安。”

  陶年拽紧了牵引绳,动作细微不易察觉。

  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也没有任何越矩,杨则惟说到做到,遵守陶年定义的相亲对象界线。

  杨则惟离开,陶年面对一扇房门。

  药物会产生依赖导致上瘾,可对陶年来说,让他上瘾的不是药物,而是一切的不真实。

  上船前一天,程添来港对他进行面诊,陶年隐瞒了他出现幻觉的事情,过程进行得十分顺利。

  程添心理学研究生毕业,这些年来为了提升自己重新拾书本考取博士,他手上有不少案例接受数年医治,到了某些时段讳疾忌医,因为承受不住对药品的依赖还有所产生的副作用。

  程添不止一次说过陶年积极治疗,随着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少,稳定到一定时间,身体和情绪达到一个平衡,不说治愈,至少不会影响正常生活。

  陶年现在已经达到了这个平衡,程添在那天再次提起杨则惟的名字,对方十分平静向他坦白船上有杨则惟。

  程添一直以来都觉得导致陶年心理疾病病发的因素改变了,十年前是因为家庭原因,如今是因为杨则惟,当然,这只是他的不确定的猜测。

  “你没答应上船之前就知道杨则惟会出席?”

  陶年点头:“知道。”

  这个回答又否定了程添的猜测。

  程添又看了一下陶年的药瓶,正常的服用次数,没多也没少。

  就这样,这一次面诊如寻常一样结束。

  Mudi瞪了一下脚,打呼声随之停止,接踵而来的是哼唧声。

  陶年闭上双眼,在海浪声混着如同毒品会让人上瘾的声音中进入睡梦中。

  次日早上六点,mudi起得比陶年早,一只狗跳上床对主人进行morning call。

  陶年脸上擦过一片湿润,睁开眼后与狗鼻子相对,他平静将mudi推开,走进浴室洗漱。

  陶年洗漱完之后没有走出房门欣赏日出,一个人独自站在阳台上望着东方红日。

  狂欢过后没几个人能够早起,日出不比日落,只有早起勤勉的人才能欣赏。

  游轮静了一个上午,少爷小姐们个个睡到日上三竿,一起床就到餐厅里觅食。

  凌晨新鲜打捞的海鲜如今变成餐桌美食,林景华一坐下就使唤沈祖轩帮他拆蟹。

  昨晚他们刚吃了一半,林景华手上还拿着刚剥好的蟹钳,一听到霍启楠在顶层闹事,连蟹肉都来不及吃就上楼了,结束后,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

  霍启楠和霍晓悦连夜下船,抵达最近的靠岸码头,林景华听闻霍启楠肋骨都断了两条,杨则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收啊。

  林景华吃着吃着忽然往杨则惟下半身看去,眼神过于热烈,沈祖轩在他碗里扔下一只剥好的虾就拿起湿巾擦手。

  陆志烨笑着问:“景华,阿惟身上有金啊,看得这么入迷。”

  林景华若有所思地摇头:“我怀疑他那只脚是铁做的,哪有人一脚就将人的肋骨踢断。”

  杨则惟从小就被杨老太爷当成接班人培养,得天独厚的一份宠爱,随之而来的是危险重重,惹人眼红的豪门吸引财狼虎豹,接班人不能自保何来扛起整个家族。

  他们这些人里个个都会点防身功夫,但杨则惟不是,能打,会打,射击,贴身近斗,样样精通,前些年更是隔段时间就是实践。

  陆志烨问:“霍启楠的肋骨断了?”

  林景华点头,比了两根手指:“两条。”

  在座每个人脸上带着点唏嘘,并没有同情,谁会同情得罪杨则惟的人。

  他们不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但杨则惟出手一定是对方行为太过分,解决方法有很多,霍启楠偏偏选了条偏激又愚蠢的方法。

  霍启楠太把自己当回事,同样也把杨则惟不当一回事。

  午饭时间,陶年和梁振文一同进入餐厅,楚仪和梁洁琪还在睡,梁振文打算等会给她们叫餐上门。

  林景华一眼就见到陶年,一点都没客气将两人喊了过来。

  “我们这边有位置,一起啊。”

  梁振文恨不得和这个圈子有接触,拉着陶年就往空位置上坐。

  梁振文自从昨晚正面刚了杨则惟,就觉得杨则惟没什么好怕的,传闻不可信,杨先生多么平易近人。

  “杨先生,午好,昨晚休息得好吗?”

  杨则惟好似没睡好,懒洋洋抬眸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算是答应,然后自酌自饮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

  陶年和他们昨天见过,相处下来还算可以,而梁振文本身就活跃在林景华的圈子里,大家有所听闻,他的性子又是活脱,很快就和他们聊成一片。

  陆志烨隔着一个人坐在陶年的旁边,他起身和那人换了座位。

  “今天怎么不见mudi?”陆志烨给陶年倒茶。

  陶年抬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台上敲了三下。

  “放在宠物乐园,这里人太多怕它闯祸。”

  陶年这话若有所指,陆志烨想到昨天mudi闯下的祸,偏偏还是杨则惟。

  陆志烨为杨则惟说话:“阿惟不会同mudi计较,他为人很随和。”

  陶年不知道这些年杨则惟的性格变化这么大,连身边亲近的朋友觉得他随和,他暂时还不知道杨则惟身上哪里随和。

  陶年和陆志烨不熟,也没有理由对他说出反驳的话,唯有沉默作罢。

  旁边交流声太吵,陆志烨侧头靠近和陶年说话,陆志烨的眼睛时不时看一眼陶年。

  杨则惟越饮越觉得茶涩,放下茶杯没有再动。

  陶年没回应也没有扫了陆志烨的兴致:“昨晚你和阿惟在顶层谈公事,霍启楠无礼闯入,今早得知他断了两条肋骨。”

  这个消息比杨则惟性格随和来得更让人信服。

  “回港岛了?”陶年问。

  陆志烨想了想说:“应该还没有,伤得太重不方便挪动。”

  陶年想起昨晚杨则惟那一脚,是踢在胸口上。

  陆志烨见陶年不说话,以为他在担心,开口安抚:“不需要担心,昨晚你没有动手,要算也是杨家和霍家的事,mudi还是受害狗呢。”

  陆志烨面前的茶杯空了,陶年为他斟茶,对方给予叩茶礼。

  他放下茶壶,眼神自然地往对面看了一眼,饭菜还在继续上,位置上的碗筷还没有收拾,人不在座位上。

  新上一道清蒸东星斑,陆志烨刚开口让陶年试一下,陶年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

  海上没有信号是正常的,但船上有信号器,在船上与外界联系通畅,毫无阻力。

  陶年上船前交代好一切,他也相信关添杰的能力,非必要时候不会给他打电话。

  陶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备注的号码,他朝陆志烨说:“抱歉,我接个电话。”

  随后陶年起身走出餐厅,电话铃声还没有断。

  陶年走远了些,在夹层上接通了电话。

  杨则谁问:“出来了吗?”

  陶年没说话,杨则惟听到电话那边一片寂静知道陶年出来了。

  “昨晚睡得好吗?”

  这句话可以是正常客套,如梁振文问杨则惟一样,又可以是两人暧昧期的开口,更可以是没话找话,看人如何定义。

  夹层上来往的人多,陶年握着手机久久不说话路过的人多看了他一眼。

  “睡得很好,多谢关心。”陶年给予这条船的所有权人最大的尊重。

  杨则惟依着栏杆,心情很好:“我睡得不太好,昨晚你的狗是不是叫了。”

  昨晚mudi安安静静睡得像一头小猪,雷打不动,除了打呼哼唧声,除非房间里的墙比纸薄,声音传到隔壁。

  “并没有。”陶年不知道杨则惟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杨则惟“哦”了一声:“是我幻听了。”

  陶年想挂电话,下一秒杨则惟说:“我等会要下船了。”

  陶年的手一顿,没有按下挂断键。

  杨则惟似乎知道他的动作,轻笑了一声:“虽然船上很安全,还是希望你注意安全,安全抵港。”

  陶年迟迟不语,错失了说话的时机,同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杨则惟难得果断,听到陶年的回复是奢望,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两秒后便挂断了电话。

  陶年耳边传来滴滴声,天气燥热所导致的心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