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们是公安局的,请问是方时吗?”

  “邢天柔是你母亲,邢知周是你室友是吧?两人今天先后被刺,目前嫌疑人还在寻找,请跟我们走一趟做个笔录。”

  方时被带到了公安局,脑袋全程是空的。

  警察答什么他就说什么,很快根据回答内容结合现场的监控视频,警方很快锁定了嫌疑人,并且下发了逮捕令。

  ……

  医院。

  晚七点三十八分,邢天柔宣布抢救无效,死亡。

  晚九点整,邢知周下达病危通知书。

  医生出来给邢越递了病危文件,周兰当场晕厥,邢越颤抖着手,硬掐着大腿签上了字。

  医生转头要走,邢越急道:“医生,医生!我儿子他能活的!能活的吧!”

  “我们会尽力。”

  大门关闭,邢越瘫软在地上,嘴里不断重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

  方时从警局出来后,接到了医院的电话,邢天柔去世了。

  他紧紧攥着手机,呆在原地,双眼空洞的望着虚空中某一个点,没有聚焦。

  直到有人撞了他,说了一声对不起,他才回神。

  他脚步极快的往医院走,一路上嘴唇紧抿,没有表情,甚至连一滴泪也没有流。

  到了医院,看到了邢天柔的遗体,他才不得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他坐在地上,没有大悲,只是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眶中流出。

  “妈,妈……你……你醒醒。”

  “妈…妈,你怎么睡着了,你别不说话,我求你。”他揪着白色床单,头重重抵在床上,“我求你……不要不说话。”

  “不要不说话。”

  周遭一片安静,只有方时的哭声和自言自语。

  【邢知周是你的室友吧,两人先后被刺。】

  他脑海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身体像是蹿进一条电流一般,方时靠着最后一点希望,双手撑着膝盖起来,他跌跌撞撞的找到人询问邢知周的状况。

  那人说:“下病危了,还在手术。”

  方时跑到手术室门口,看到一箱一箱的血袋往手术室调的时候,他摔在了地上。

  邢越看到了他,强撑着精神走过来,“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仔仔和你妈都被刺了!是谁!警察怎么说的!是谁!”

  方时摇头……

  他猜到是谁,但是却没办法说出口。

  邢越早晚会知道是方天,是方天那个疯子!

  方时整个人情绪已经接近崩溃。

  他的生父杀了生母还有他最在意的人。

  最在意的邢知周。

  ……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方时狼狈的抱住头,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说:“对不起!叔叔!对不起!对不起!”

  “叔叔对不起!”

  邢越身子僵住,退后两步跌坐在椅子上,他将眼神从方时身上抽离,转而木木的看着手术室大门。

  “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不知道能不能出来……不知道能不能出来……”

  方时呆坐在地上很久,直到腿麻了才曲了曲脚,一瘸一拐的走到邢越旁边,坐在隔邢越一个空位的位置上。

  时间仿佛不动,是静止的。

  很慢很慢……

  手术中的亮灯突然灭了,邢越和方时同时站起,两人眼睁睁看着邢知周从手术室推了出来,顶上还挂着水。

  医生说:“要转去重症监护室,至于能不能醒来,还要看病患本人的求生意志。”

  意思能不能活,只能听天由命。

  邢越一瞬间感觉天都塌了,方时扶了他一把,他才堪堪站稳。

  “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求你了!求你了!”

  “家属,请不要激动,去楼下办理手续吧。”

  邢知周被推走了,转了个弯消失在拐角。

  邢越加紧脚步跟上,方时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想,如果邢知周不认识自己就好了。

  就算认识他,两人只是普通朋友就好了。

  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可是……他想不通,实在想不通,方天要恨应该是恨他和邢天柔才对。

  方天根本和邢知周没有接触,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要杀他……

  就因为邢知周是自己的朋友?

  就因为这个?

  他想报复,应该来找自己。

  ……

  公安局办事效率很高。

  凌晨1:30,查到了方天在镇京西郊的一处出租屋的消息。

  撞开门,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现场都是老刑警,知道这是什么味道当即警觉起来,拔出手枪。

  在最里面的卧室找到了坐在两具尸体边喝啤酒的方天。

  现场所有人无不错愕,刑侦队长举起枪道:“方天!把手举起来!”

  ……

  凌晨两点半分,方天被逮捕归案。

  法医留在现场勘查之后,将现场两具尸体带回了公安局。

  两具尸体,一具成年女尸,在三四十岁之间。

  另一具是幼年男童,估计两三岁的样子。

  死了大约有一个礼拜左右的样子。

  经调查分别是方天的妻子和儿子。

  方天对杀害他们的事情供认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