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语:“我是有枪,我刑警不配枪吗?我警官证就在棉袄的内兜里,你要不要拿出来看看。”

  “警察会来嫖/娼?”对方明显不信,可却也翻了翻他的口袋,拿到其中证件犹豫了一会儿,又将其丢在了地上,“做的再真,也不是真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是来查案的,周志忠被害案件。”贺瑱如今真的是百口莫辩。

  小警察冷笑一声:“没听过什么周志忠案件,别跟我胡扯!”

  说罢,他又气地捏紧了贺瑱的手铐一下。

  顿时金属便紧紧地箍在贺瑱那本就没二两肉的手腕上,卡的骨头生疼,皮都磨破了一点。

  小桃还想为他说话,可一个小姐的话,又有谁会信?

  贺瑱冷笑一声:“秦诺平常就是这么教你们的?他可真是厉害啊!”

  小警察明显没想到贺瑱知道他们老大的名字,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旁人,似乎心底有些动摇。

  可瞧见旁人漠视的目光后,他又下定决心,仍是固执己见,将贺瑱和陆何都一同塞入了他们的警车,准备带回去严加审问,再拘留十五日。

  贺瑱当真无可奈何,他连警官证都被随手扔在那个足疗店里了,他还能说什么,只能见了秦诺骂他一顿自己解解气。

  他还是第一次坐在审讯室另外一个角度,这事儿倒也新奇。

  抓他来的小警察就坐在对面,冷脸问询着:“姓名?”

  贺瑱没什么好气地说:“贺瑱。”

  “年龄?”

  “二十八。”

  “工作?”

  “沣潭市刑侦支队队长。”贺瑱说完,抬眼瞥了一下小警察脸上凝重的表情,又觉得好笑。

  小警察立马跟他拍桌子:“严肃点,别跟我这开玩笑!”

  贺瑱无奈地泄了一口气:“你要是不信,你大可以直接去内部调查一下我的身份。再不行就问你们老大秦诺,还不信的话……警局方局长,沣潭市前某位姓贺的大领导,你都可以问问。”

  小警察明显慌了神,特别是有人进来和他耳语了一番。

  等他折返的时候,先把贺瑱的手铐开了,又继续如强弩之末般教训着:“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可从头都在说我是警察,你甚至看了我的警官证,还把其随手扔了,只说是假的。”贺瑱活动了一下手腕,被拷了半天还有点疼。

  他的手腕一片青紫,皮肤上还有少许的溃烂,打眼一瞧就知道是手铐磨出来的。

  小警察彻底没话:“对不起……对不起贺队长,是我唐突了。您没事吧?”

  贺瑱晃悠了下肩膀,摇摇头:“把我警官证找回来就没事。”

  小警察唯唯诺诺地送他出去,他又看见陆何也被毕恭毕敬地请了出来。拐过弯,他就看见目光中尽是担忧之色的宋知意正在门口等着他。

  宋知意一眼就看见他想要藏起来的手腕了,目光阴冷地扫过在场众人。即便是问的话轻柔,可所有人都不寒而栗:“这怎么弄的?谁弄的?”

  贺瑱又把手腕往回藏了藏:“我自己弄得,不小心捏紧了手铐,卡的,没什么事。走吧,咱们回队里去,我有点新线索了。”

  可宋知意的脚步不动,如同焊在地上一般,贺瑱推都推不动。

  宋知意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终归落在了一直低着头的小警察身上,他终于动了身,却不是往外行去。

  这回贺瑱却是一把拉住了他,手上也使了劲儿:“我好不容易破皮的地方结了痂,你不想我再因为拉你而伤口裂开吧?”

  宋知意脚步定下,终是看着贺瑱那有些骇人的伤口,而长舒了口气,转头向着门口而去。只是一直垂着头走在贺瑱前面的他,似乎隐隐传来几声懊悔的叹息,可到底还是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陆何也不敢说话,尽量让自己变成车后座的一个隐形人。

  贺瑱一上车就开始演上了:“哎哟,知意,我有点疼,你能不能早点带我回去上药啊!”

  宋知意看着他的伤口,满目解释难过与心疼:“我就应该跟你们一起去。”

  贺瑱却并不在意:“那你跟我们一起去了,不就是三个人都被抓了吗?连个来接我们的人都没有了。哎呀行了,这跟你没关系,是那个小警察太执拗了。不过也别跟他一般计较,这事儿估计也得给他吓死,我到时候跟秦诺说一声就行了。”

  “嗯。”宋知意从鼻腔中哼出一声来,可他还是没原谅自己,“我没有保护好你。”

  贺瑱却是眸若星子,笑意璀璨得如钻石:“知道了,你最关心我了,你最好了。”

  陆何在后座上实在听不下去这些黏黏糊糊的话了,怎么感觉他俩之间的暧昧情愫,比之自己与温苗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他轻咳了一声,还是忍不住将自己这个隐形人的身份披露出来。

  贺瑱这才想起来陆何也在车上,连忙正襟危坐,没叫任何人看见他发红发烫的耳尖脸颊。

  这会儿都静下心来,他才觉得自己的手腕真的胀痛,破皮的地方也红肿着发烫。他想要小心翼翼地碰一下,试图缓解一下,却被宋知意呵斥:“别碰。”

  “开车还能看见我的动作?”贺瑱挑了挑眉,揶揄地试探着,可却也顺从地听了宋知意的话。

  宋知意没再理会他,只是又在他尝试着用触碰伤口来试探自己的时候,轻咳了一声。

  贺瑱看得出来。宋知意很生气。

  他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脸上也绷着,好看的眉眼更是深深地皱出一个川字。指尖紧紧地握在方向盘上,就连一向开得极稳的车,如今也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急躁。

  可贺瑱却不明白。

  宋知意到底在生什么气,气自己没保护好他?可他不是已经说了不在意了。

  还是说气那个小警察办事太莽撞,根本就将人一杆子打死,才将他害成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