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何也有些揪心,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张照片不曾放松,表情也逐渐凝重了起来。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对贺瑱承认了错误:“老大,我知道了,我下次一定以案件为先。”

  “行,我真没说你这个。”贺瑱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陆何无言以对,只得继续说:“那老大,我联系她一下,让她下午来支队问话。”

  “倒也还不用,毕竟现在尸检、痕检,还有很多检验结果都还没出来。再等等吧,不过你也千万什么都别和她透露。”贺瑱想了想,还是多嘱咐了一句。

  “不会的,不会的!”陆何立马发誓,“我这辈子不会做背叛支队和国家的事情,我既然穿着这身警服,我就定然要对我所做的一切都负责!”

  贺瑱看着他这幅义愤填膺的模样,忍俊不禁:“行了,别在这豪言壮阔了。下次如果再发生这种情况,直接去我办公室和我谈就行。”

  “Yes Sir!”陆何心情好了许多,又开始耍贫嘴,“没有下次!”

  贺瑱懒得搭理他,就让他把所有材料都送到办公室给自己看,而后就没再难为陆何。

  只他刚回到办公室,椅子还没坐热,宋知意便带着解剖报告敲响了他的房门。

  如今他都能根据敲门的声音与长短来断定是否是宋知意了,他稍作整理了一下桌子,就又应道:“进。”

  他给宋知意搬了个椅子,挪到自己的办公桌面前,靠着椅子往后倒去,准备舒舒服服地听宋知意给自己讲解。

  宋知意见他如此,并无多言,只是分享着报告与解剖过程中的照片,和他叙述:“周志忠的死亡时间,我初步断定为周六的凌晨两点到五点,其中有三个小时的误差。”

  “他被割下的下/体已经被确认为死后伤了,那时候括/约/肌也僵硬,所以将肛/门撑得裂开。但是他的下/体却存在勃/起状态,应为死时状态或痉挛所致。”

  “他……死时下/体勃/起?什么玩意儿?”贺瑱钻了钻自己的耳朵,只觉得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他到底死前在做什么啊?”

  如果真的是温苗,那……太恐怖了些。

  可又似乎又过分合理。

  贺瑱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将这些他的构想抛之脑后,又咧咧嘴说:“你继续,先说完。”

  “毒理检测结果表明周志忠并没有中毒,但是病理检测他的其余脏器无碍,可被剖出来的心脏却有病变。他当时是突发性心梗了,可是……”宋知意一顿,“却并不能确认挖开他胸腔的刀伤与心梗的先后。”

  贺瑱理了理这段话的意思:“也就是说,也许是凶手在刺下去的一瞬间,他因为恐惧害怕,所以突发性心梗?”

  “可以这么说。”宋知意颔首,“只是这样是否给你增添了难度?”

  贺瑱也不瞒着他:“确实有一些,这区别就是故意杀人罪和亵渎尸体罪两种不同的刑罚了,之间是有天差地别的。”

  “不过现在倒也不急,如果真的是心梗离世,中间还有段时间,还是可以以过失致人死亡罪起诉的。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先调查当时在场之人,究竟是谁最重要。”贺瑱又哗啦啦地翻了翻纸张,又问,“还有什么别的补充吗?”

  “还有一些,是周志忠此人有高危性病,他是淋病患者。”血检报告中几个临界值,无不证实了这个观点。

  “那你没事儿吧?”贺瑱急忙关心宋知意,上下左右地环顾了一圈,“是不是要去医院打什么阻断药?”

  “不用的。”宋知意镇定地说,“艾滋病才需要尽快去打阻断药,淋病需要在温暖潮湿的环境下才好传播,大多也是高危性/行为和生理接触。我们的防护措施很好,再者尸体已经暴露了两天,被传染的概率小之又小。”

  “没事就行。”好在那些手套、口罩,不仅是防护着证据不被污染,也依旧保护着自己不受到伤害。

  但是淋病这一事,就叫人有些唏嘘了。

  他或许得查查,温蕊到底是生了什么病离世的。

  毕竟淋病一事,的的确确也变相证明了周志忠并非一个表里如一的爱妻好男人。

  贺瑱将这重点记录在了笔记本上,又问:“对了,痕检那边的结果确定了吗?”

  宋知意勾唇浅笑:“他们也不是每次都会去找我的。”

  贺瑱一拍脑袋:“我又忘了,怪我。”

  他最近只觉得看见宋知意就开心,有些事情都在潜移默化中就被忽略。

  他转了转笔尖,没着急去催痕检的检验结果,反而给陆何发了条消息:来我办公室一趟。

  宋知意见得自己这边的事情已汇报完,又说:“那我先回去,如果有新的线索,我再及时跟进。我还是需要再做二次复检,和一些重点信息排查。”

  贺瑱在耳边用手挥得像个招财猫一样:“行,你先回吧,晚上也一起走,等我。”

  他琢磨了好几天,表白这件事虽是说着不急于一时,可贺瑱就是心里急。

  即便是宋知意平日里生人勿进,可他的好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见。他生怕去晚了一点,就会有人抢走了宋知意。

  他倒当真没想过自己若是表白被拒,以后和宋知意又该如何相处。他只想着当下想把自己放在心上第二重要的事情,先完成罢了。

  宋知意冲他点了点头,出门的时候还和气喘吁吁大步跑上楼的陆何擦肩而过。

  陆何喘了口气,问道:“怎么了老大?”

  贺瑱把宋知意拿过来的报告撂在陆何的面前:“死亡时间确认了,是周六凌晨的一点到三点。可以去核实确认一下有关涉案人员的时间了,特别是……温苗。”

  陆何轻轻地啊了一声,又说:“那不用确认苗苗的时间了,从周五晚上六点,到周六中午十二点,我们都一直在一起。我们在……”

  他面容上多了几分羞赧之色,害羞又纠结的模样溢于言表。

  贺瑱一打眼就看出来了,立马骂道:“你什么品种的禽兽啊,人家才十八岁,刚刚成年!”

  贺瑱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快要炸开了。他还没有过,陆何就已经进行了,更何况还是和年岁这么小的女孩子。

  实在过分!

  陆何支支吾吾的,似乎也不好意思说得太细节。

  贺瑱如今看他就觉得烦,但又只能沉下心继续问:“你确定?”

  “确定啊!”陆何不假思索,“我说谎能有什么好处,我毕竟是个警察。她那天晚上就是一直跟我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