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也没有叫大儿子迁就小儿子的意思,只说:“额娘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四爷听见十四两个字,顿时冒出了一腔邪火。

  与他进宫便是给额娘请安不同,老十四真就像那没断奶的孩子,遇见困难找额娘,被他下了脸面,还是要找额娘。

  德妃住在深宫里,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她不能探听前朝的大小事,也不能帮着十四打仗立功,每每听到这些,不过平添担忧而已。

  四爷可以忍他第一回第二回,却不可能忍他无数回。他原本也不准备同额娘说,而今却改了主意——他尽量委婉的将十四爷做过的那些破事,都以客观冷静的角度叙述出来,只不过提及自己的时候,带了极大的主观。

  装样子谁不会,他府上就有一个使得炉火纯青的年侧福晋,相处这么久,他总要学上几分!

  德妃的脸先是铁青,慢慢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十四他——他干的这都是什么事?

  德妃嘴唇哆嗦着,从来没有对小儿子这么失望过。其他的也就罢了,皇上有意让年羹尧领兵,这样敏感的时候,他如何好意思叫四哥替他争取?

  四爷给她递上一盏茶,抿了抿唇道:“额娘。”

  德妃回过神来,蓦地眼角一酸。

  她从不知道这些。胤禛不是会抱怨的性子,万事都藏在心底,也因顾及这个,她不敢事无巨细地过问、关怀,何尝不是一种陌生。

  这盏茶像是安慰,若不是长子杵在跟前,德妃当即想要落泪。

  母子俩叙说着糟心的十四爷,好似打破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直到德妃赶他走了,四爷这才起身离开。

  满腔邪火通过十四发泄了大半,四爷沉着脸走在宫道上,恍然发现了一件事。

  该躲的兴许是年娇,凭什么要他避出圆明园?

  抱着他不痛快,就谁也别想痛快的心思,四爷扭头与苏培盛道:“查查最近老九和老十的府上有何喜事,挑件礼物送去。”

  至于老八,他早就和太子联手设了套,不怕他不上钩。

  四爷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回园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就算气疯的四爷依旧不愿意伤害娇娇,而是无辜的群众,比如八,九,十,十四(。

第45章

  九爷看着桌上的白玉石竹,像要把它盯出一朵花来。

  他掐了自己一把,喃喃道:“不是做梦……”

  还真是雍亲王府的礼。

  九福晋惊叹地在旁欣赏,闻言白了他一眼:“当然不是做梦。石竹寓意多好,这不是祝爷步步高升么?”

  他的生辰虽还没有到,但离那天也近了。九爷闻言感动了,难不成这是老四——不,四哥记得自己生辰的缘故,而今先送个礼预热预热?

  九爷恍然发现,这么多年来,他对四哥的误解有点深。

  前些日子他舍下脸面去找,结果老四跑到了圆明园,还对他爱理不理的,后来听说十四也吃了闭门羹,九爷就舒坦了,不去计较了。

  突然收到意料之外的礼物,九爷受宠若惊,继而唏嘘不已,没想到啊,雍亲王竟还是个傲娇的性格。

  老四的示好,他接住了!

  夫妻俩美滋滋地把玩礼物,不消片刻,就见老十咋咋呼呼地进来,瞧着很是高兴的模样:“九哥,九哥!让我瞧瞧四哥送了什么礼,这可真是太阳从天边出来了。”

  九爷立马把石竹藏好了,这家伙惯会顺手牵羊。

  他左顾右盼:“礼?什么礼?”

  十爷:“……”

  十爷憋出一句:“九哥,你不厚道。”

  厚道?厚道能当饭吃吗?九爷哼了一声:“想当年我就是对老八太过厚道,差点脱不了身……”

  见十爷惊悚地看着他,九爷霎时不自在了起来,九福晋笑道:“你九哥这是被额娘一通狠骂,洗心革面,准备重新做个人了。”

  九爷:“?”

  什么叫重新做个人??

  另一边,四爷也觉对年娇太过厚道了。

  他捏着佛珠,在圆明园的佛堂念了半天经文,半晌平静道:“以后梧桐书院来人,全都不见。”

  苏培盛鼓起勇气想劝,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有强烈的预感,若是这时候开口,少不了挨一顿板子。

  苏大总管也后悔起来,他就不该去寻什么日记,早知当做看不见就好。

  听说年侧福晋晌午时分送了汤过来,结果被拦在了门外——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他小心肝都在颤,怎么就闹到这个地步了?

  .

  年娇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

  像把抱大腿当做人生目标一样,她就算没有背诗的天赋,也艰难地一首一首啃了下来,即便受不住地抱怨,她还是坚持了很多年。

  ……尽管效果不怎么好。

  前所未有的危机横亘在眼前,年娇六神无主了许久,见送汤没用,便仔仔细细地去想其他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