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足无措起来,怎么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都能被拉下水?

  年娇很快垂下目光,想起上回被罚跪的经历,手指绕着杯沿,不由自主地转了转,仿佛膝盖都生了痛意。

  罚跪不可怕,可怕的是上药,年娇哆嗦了一下,如果老板再来一回,她就要上嘴咬他了。

  低着头的年侧福晋,再一次成了众人的焦点,九福晋与十福晋对视一眼,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正与荣妃说话的三福晋叹了一声,心道怪可怜的。

  十四福晋强笑着开口:“回太后的话,我正与八嫂说笑呢,都是谣言。您也知道,这谣言空穴来风,十个有九个为假……”

  八福晋似笑非笑道:“说不定只这个为真呢?”

  十四福晋:“……”

  福晋闭了闭眼,强忍着心头的怒意,心道老八福晋是与她犯冲不成。

  她正欲开口,李侧福晋率先忍不了了。

  呵呵,还独宠,谁不知道王爷一不高兴了就甩脸子,整整五天对着年氏不闻不问。这事还没过去多久呢,瞧瞧,如今年氏压力大成什么样了,能吃一头牛的胡话都说出来了!

  李氏恭恭敬敬地起身,下拜:“谣言是真是假,我们府上皆是亲眼得见。妾身与年氏同为雍亲王侧福晋,而今斗胆开口,年氏远远当不起‘独宠’二字。”

  一语出,众人皆惊。

  福晋随之起身,把年娇挡在身后:“独宠实为无稽之谈。十四弟妹说笑而已,远远当不起八弟妹的猜测,事关女儿家的声名,还望八弟妹能够嘴下留情!”

  八福晋如何也没有料到这般场面,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一个嫡福晋,一个侧福晋,同为竞争对手,竟都愿意出面为年氏说话——

  怎么如今倒都成了她的错了?!

  什么嘴下留情,要知道传谣的可是十四福晋。八福晋气了个倒仰,当即想让太后为她做主。

  就在这时,在殿外看够热闹的皇上抬起脚步,并太子、一众皇阿哥走了进来。

  慈宁宫猛然安静了。

  等此起彼伏请安声落下,太子转过身,笑眯眯地对四爷道:“老四啊老四,也不知道你是得罪了什么人?年家也是可怜,年羹尧于四川政绩斐然,没想到妹妹的名声却不大好了。”

  太子语气揶揄,含义却是意味深长,八爷面色骤变,十四爷的神色也跟着变了。

  四爷忍住扭头看年娇的冲动,眼里浮现阴冷。

  他一笑,按捺住心底丛生的杀意,拱起手道:“都是弟弟之过。”

第20章 第二次翻车?

  四爷说完这话便不再言,眼眸垂了垂,面色十分平静。

  可叫众人看来,他不辩解,才是最好的辩解,八爷脑中浮起四个大字,弄巧成拙!

  他与站在远处的八福晋对上视线,心一沉,却是再无可奈何。

  好好的端午佳节,竟然又出了事端,被牵连到的又是雍亲王府的年侧福晋——见皇上不发话,皇阿哥们神色各异,心里头翻江倒海。

  三爷朝四爷投去怜悯的目光,老四,真倒霉。

  至于独宠不独宠的,真要计较起来,谁还没有个偏好了?年氏那样的美人,不宠才是怪事,三爷不痛不痒地附和太子:“太子爷所言十分在理,四弟也是无妄之灾。”

  五爷犹豫一瞬,替四爷说了句实在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七爷生来跛腿,这样的场合向来是看热闹的存在,他脚一挪,往八爷身后藏了藏,动作灵活得不得了。

  九爷十爷面面相觑,一同看向自家福晋,心道这事不会还有她俩的掺和吧?

  因着这一份心虚,他们紧闭嘴巴不说话,那厢,十三爷已然扬声道:“年羹尧是我大清的能臣,如此造谣他的妹子,怕是会让能臣寒心。”

  十四爷神色讪讪,一语不发。

  德妃看在眼里,嘴唇蓦然变得苍白。

  连其下还小的弟弟们都投来目光,四哥可是十四哥的同胞兄长,而今四哥被攻讦,十四哥都不帮着说话么?

  殊不知十四爷是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咬着牙,暗中把十四福晋骂得狗血淋头。你八卦就八卦吧,藏心底会不会?偏偏还要说出来,现在倒好,把他架在了火上烤!

  十四福晋急得都快哭了,皇上终于开口:“谣言猛于虎。”

  一句话,将方才的事端定性为谣言,康熙环视一圈,又道:“朕看老四可不是别人。”

  这个“别人”,指代的是谁?

  八福晋的脸青白交加,八爷刚刚病愈的身躯一晃。

  四爷坦然受了。

  十四爷松了口气,紧接着不是滋味起来,为汗阿玛话间对四哥的信任。他撇开视线,生怕眼中的不甘暴露,四爷余光看着他,一颗心慢慢冷了。

  老八,八福晋。

  至于十四,四爷眼底闪过寒光,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他爱怎么走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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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娇先是有李侧福晋辩解,又有福晋护在身后,这场风波声势浩大,却没有真正袭到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