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入医院开始,她就再也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这是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

  哥哥和Kenma都在她不清醒的时候离开了....她明明没有咽下药,为什么他们不出现了。

  踩上栏杆的那一秒,赤苇的声音传进,桐月站上了天台边缘。

  她想起来了,是因为那天她带了赤苇回家,从那天以后醒来就在这里。

  底下汇集规劝的人越来越多,人们都是满脸的焦急关切。

  好奇怪,大家现在都是那么的善意。

  可是她现在不需要。

  “能不能把哥哥、把Kenma还给我”她不知道要询问谁,又像是在问自己,“我感受不到他们两个了”

  就算是一辈子都做疯子,就算是没有人喜欢也没关系,我自始至终要的只有他们俩个。

  明明我一直都是一个很知足的人…

  过去我有一个嗜酒又崇尚暴力的父亲,他每每喝大就喜欢将火气洒在我们身上,母亲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在父亲喝酒外出的时间收拾了东西离开。

  她犹豫着要带哥哥走,哥哥却坚定地表明立场,“我只和绫在一起”

  于是女人说了句对不起提着箱子离开,父亲回家发现后更是震怒,像是他的权威遭到了挑衅。

  我被哥哥塞进了衣柜里,哥哥说无论如何都不能出来。

  我眼看着父亲将火气发在了哥哥身上。

  强忍的哥哥一言不发在父亲看来并不有趣,父亲将主意放在了我的身上,哥哥阻止不了父亲的想法,拉开衣柜门的刹那,哥哥试图抵抗推拒父亲想要护住我。

  可是幼童敌不过成年男性的力量,父亲拖着我进了另一个房间上锁,门外哥哥祈求的声音夹着作恶人的辱骂,我侧头看到了地上的一本童话书。

  书中的勇士会被公主召唤,他会打倒恶龙解救所有痛苦。

  绘图上的少年拥有金发,像是矜贵的猫咪执着剑,她在这时候想到的是Kenma更像是王子。

  等到折磨结束,门才被打开,冲进来的哥哥抱住我,我所能依靠的只有哥哥。父亲离开后锁了门,铁了心要把我们两个永远关在地下室。

  那段日子听到最多的就是唯一一本的童话书故事,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被上门催房租的房东发现,送往了医院。

  父亲受到了短暂的监禁,被儿童协会找上,那一个月和哥哥呆在医院是最安稳的日子,直到父亲把我们再次领回家。

  原以为的收敛并没有改变,我们依旧活在他的支配下,直到哥哥用出门赚钱来与父亲谈判,情况比以前虽然轻了许多,但偶尔喝大的男人难掩本性。

  让哥哥改变想法的是某日晚上父亲正眼看起了我,意味不明的说了句长这么大了,放在我脸上的触感粘腻又恶心,哥哥拉开了我。

  于是哥哥决定了动手。

  我早就明白的...五年前哥哥就已经被杀死了,存在的哥哥和Kenma都是幻觉。

  可是那又如何…

  “如果没有他们,我根本就不想再活下去”桐月往后退了一步,再一点就会完全坠落。

  黑夜里两方胶着,楼底下拉起警报,开始准备施救措施的充气垫,今晚并不安宁。

  慌乱的赤苇制止不了只能提高声音,“我这里有Kenma留下的录音”

  他们两配合完以后,研磨拿准了桐月苏醒后的场面留下的录音。

  这一句让她回神的停下,播放起的熟悉声音一如记忆里的温和,拥有独立意识的人格希望主人格能够活下。

  “…驱散了恶龙的童话结局都是幸福美满的,绫不要忘记了...”

  赤苇缓缓的拿着手机借近,哪料少女相当清醒的说,“要是再靠近,我现在就跳下去”

  这句话吓住了赤苇的脚步,她回头看向远处发亮的天空。

  “Keiji,你知道吗,我一直以来都没有自己选择过”

  无论是出生还是被哥哥保护的童年时间里,或者在五年前替自己做出反击的研磨,还有辗转在各种家庭里,在相处中被发现了DID(多重人格障碍),她已经看淡了许多冷暖。

  “我现在想自己选择一次”

  天台上风起刺骨的寒冷,不知不觉僵持下居然快要破晓,东方将白。

  她没有后文径直向后仰,耳边的风声忽得炸起,赤苇的喊声短促,迅速往前扑,下一秒却有人攥住了她的手腕牢牢拉住。

  “不是答应过哥哥要跑得吗?”

  黑尾出现在了桐月的面前,笑容一贯的对她无可奈何。

  她完全控制不住的难过,眼眶酸涩“可是我快要比哥哥你大了,哥哥再以后的样子我想象不出来...”

  “笨蛋”黑尾敲了敲桐月的额头,“那也不能就这样放弃啊”

  “我只是还想再见你们”

  黑尾心软的抱紧了哭泣的少女,轻声说“我们当然会见面,但不应该在现在,绫要看眼前”

  强烈的呼喊声拽回了桐月的理智,赤苇探出了大半个身体在平台外,他一只手紧紧拽着桐月的手腕,哀求似的恳切

  “别松手,不要松手”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他们都曾说过,哥哥说的是别出门,千万不要打开柜门。研磨说的是别睁眼,不要去看。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没有问出口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