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或者发烧,谁在乎,姜茶压根就没必要喝,裴敬川就是他的药。

  陈驹想好了,等到下周,就可以告诉爸爸妈妈,他和自己读书时就喜欢的男孩在一起了,幸运的是,对方也特别地喜欢他。

  多幸运呀。

  陈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火星子落入枯草,当然会呼啦啦地燎原。

  感受到……的时候,陈驹闷哼了一声。

  他迷迷糊糊地想,裴敬川的手怎么这么长啊,上学那会儿,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抓起一个篮球,一伸手就能盖住他的整张脸,而此刻,也缓慢而强势地寻觅着他的柔软。

  陈驹没做过功课,但也有所耳闻,知道这是必须的准备,没动,没挣扎,就这样乖乖地趴在裴敬川的肩膀上。

  护手霜是桃子味儿的,被人搁在水池子那,盖子也没拧好。

  裴敬川托着他,以防对方腿软往下滑,喷在耳畔的气息灼热:“能再加吗?”

  “……可以。”

  陈驹不想叫出声,就一口咬住裴敬川的肩,也好过自己发出难堪的声音。

  还是不适的,紧张,羞涩,裴敬川一直让他放松,他也的确随着对方的指令调整呼吸,心跳得很乱,甜腻的果香味儿萦绕在鼻尖,陈驹受不了,含糊地说:“好了。”

  可裴敬川不为所动。

  这不是妥帖细致的准备工作,是漫长而暧昧的折磨,陈驹抬起头,死死地抓住裴敬川的小臂,声音很哑:“可以了!”

  裴敬川看了他一眼,直接吻了过来。

  这次的吻很凶,手上的动作更凶。

  陈驹拧着身体往后躲,想跑,跑不开,拼命地拍打着裴敬川:“……不行!”

  可裴敬川牢牢地把控着他,任凭陈驹都要哭出声,也不为所动,强势地给人圈在怀里。

  陈驹眼前阵阵发黑。

  他一会儿抗拒一会儿迎合,裴敬川吻他,他就偏过脸不给人亲,可裴敬川真的退后了,他又张开嘴追过去。

  都疯了。

  在濒临崩溃的时候,陈驹一手攀着对方的肩,另只手本能地往……探去——

  浴室空间狭小,一点动静都能放得很大。

  裴敬川的身体,几不可见地顿了下。

  可随即就是更为凶猛地吻住陈驹。

  陈驹的眼睛瞪得很大。

  “慢……”

  呼吸被剥夺,陈驹好不容易偏头喘了几口气,又转过脸:“等等……呜!”

  裴敬川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直到陈驹尖叫着,瘫软在自己的怀里。

  “我再给你洗一遍,然后你躺床上等我。”

  裴敬川亲了亲他的脸颊,很温柔。

  “我去给你煮姜茶。”

  -

  陈驹睡着了。

  太累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猛然间遭遇这么强烈的刺激,当然接受不了。

  他昏昏沉沉的,似乎做了好几个梦。

  一会儿是上学那会儿,天空始终下着雨,裴敬川撑着校服给他遮雨,两人大笑着往教学楼跑,陈驹没看路,一头撞到了人。

  抬头一看,是长大一点的裴敬川。

  但是好陌生,坐在一件尖楼顶的咖啡厅里,不对,陈驹有点想不明白,自己不是撞到了人,怎么转眼间,被撞的人就在那里坐着喝咖啡呢,冰块在液体里浮动,裴敬川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是二十出头的样子,英俊到令人移不开眼。

  是陈驹没见过的模样。

  而下一秒,狂风裹挟着暴雨而来,天空降落起冰雹,都跟荔枝那么大小,打在身上并不痛,陈驹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想要找避雨的地方,一转身,裴敬川朝他打开大门。

  他文质彬彬地站在那里,背后似乎还有篝火在跳动,温暖如春。

  “进来吧。”

  陈驹拖着被雨打湿的身体,一步步朝屋里走去。

  “你在邀请我吗?”

  “对,因为我喜欢你。”

  陈驹立刻跑了起来,可是还没等手碰到对方,那具高大年轻的身体突然融化。

  像是冰川消融,春水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