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刚开始谈恋爱,可不想就这样死在床上。

  并且这个剂量太恐怖了,即使自己能苟活下来,陈驹也不敢想象,裴敬川一口气吃这么多的药,会是什么后果。

  无暇去思考裴敬川为什么要吃药。

  陈驹只觉得保命要紧。

  “别吃!”

  他光着脚,死死地扒着裴敬川的小臂,喘了好一会儿才严肃道:“否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至于,”裴敬川给杯子放下,用另只手揽住陈驹的腰,“你先歇会儿,我马上就好。”

  他俩刚才折腾太久,此时窗外电闪雷鸣,明明才是下午的时间,但光线昏黄黯淡,浓重的云层席卷着压迫而来,自然界的恐怖在这一刻暴露无疑,没有任何理由的,瓢泼着,咆哮着,将这座城市变得风雨飘摇。

  裴敬川刮了下陈驹的鼻子。

  活像主人在哄闹着出门的小狗。

  牵引绳没拿,鞋子没换,外面还在下雨,乖崽别着急——

  但这是要命的事,不是能不能着急的事。

  眼看裴敬川没有把药放下的意思,陈驹慌了,不管不顾地摇头:“我不做了!”

  “嗯?”

  裴敬川重新揽住对方的后腰,把他往自己身体这里拉近,刚才吃过葡萄,此时空气中还有那种酸甜的果香味儿,视线相接,眼眸里都带着笑。

  虽然很难为情,脸颊也因为羞耻而滚烫,但陈驹想得开,刚才自己和裴敬川都胡闹了,哪儿还有什么清纯,他是一个对自己很诚实的人,在最初的讶异过后,立刻宽容地接纳了对方的所作所为。

  虽然刚开始谈恋爱就这样,实在是有点……

  陈驹抬头,飞快地掠了裴敬川一眼。

  那张英俊的脸上,依然是淡淡的微笑,浓黑的眼睫还有些湿润,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留下的那些痕迹,他俩算得上互相折磨,一个配合不了总是往下跌,另一个则贪婪地想要吃更多,尤其是裴敬川高挺的鼻子,也没少在刚才的胡闹中磋磨他。

  他能感觉到,裴敬川同样没什么经验。

  所以更大的还是感官上的刺激。

  足够了。

  已经快受不了了。

  陈驹吞咽了下,试探着手往下:“我也不太会,你要是有不满意的,直接告诉我就好……”

  他被裴敬川按住了。

  陈驹一愣,呆呆地抬起头。

  “我已经满足了,”裴敬川拉起陈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不需要你再做什么的,谢谢你。”

  “可是……”

  陈驹张了张嘴,刚才裴敬川一直在服务自己,他压根就没有为对方做什么,何谈满足呢?

  裴敬川反手,给那把药片放在了桌上,散落开来。

  然后回过胳膊,给陈驹紧紧地抱在怀里。

  “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他一点点地吻着陈驹的耳垂,含住又放开,语气缱绻到不可思议。

  “陈驹什么都不用做,我就很喜欢了。”

  “做了也没关系,还是好喜欢。”

  “喜欢得要死了。”

  他一边说,一边顺着后背的凹陷往下摸去,这些年来,裴敬川惯于锻炼,北欧那里阳光不好阴雨连绵,他保持着良好的作息习惯,一年花费七位数在自己的身材管理上,所以才能在躺在沙发上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地托起陈驹,牢牢掌控彼此之间的节奏。

  握惯器械的手有了薄茧,在细腻微凉的肌肤上流连。

  其实这幅画面很不可思议。

  裴敬川浴衣的腰带都没被扯开呢,那游刃有余的模样,甚至能给浴衣穿出个衣冠楚楚的意味,他靠在桌子上,给赤着的陈驹完完全全地抱在怀里,陈驹赤着的脚踩在裴敬川的鞋子上,鼻尖正对着喉结,此时此刻,随着对方的轻声呢喃,喉结也在随之滚动。

  最后一句话是,我最爱……最爱的小狗。

  陈驹受不了,破罐子破摔地攀住裴敬川的肩,一口咬了上去。

  不行,这笔买卖不划算,他被人从里到外摸了个遍,却连人家的衣裳都没扒开。

  裴敬川伸手捏住陈驹的下巴,拇指顺着唇角頂进去,细细地摩挲微凉的齿间:“想满足我?”

  陈驹的呼吸很重,点了点头。

  按理说,第一次接吻的时候,裴敬川的架势都恨不得给自己吞进肚子里,刚又那么疯狂,成年人不搞猜来猜去那一套,坦诚地表述着本能的渴望。

  “好。”

  裴敬川的拇指划过陈驹的舌面:“受不了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陈驹的眼神尚未清明,只会点头。

  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