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东,今晚作业别写太晚,影响睡眠。”

  不等程殊反应过来,梁慎言丢下一句话,进房间门一关,没给他一点回嘴机会。

  程殊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盯着梁慎言房门看了会,憋闷和不爽窜上心头,瞪一眼窗帘后面的人影,也进了房间。

  奇了怪了,别人结婚他不高兴,难道哭丧着脸吗?

  什么毛病,阴阳怪气的。

  程殊坐椅子上,翻开作业看了眼,一行字都读不进去,不时转头看下隔断。

  那边静悄悄,一点声都听不到。

  想起刚才梁慎言的表情,程殊皱起眉,拿起书往桌面拍了下。

  烦死人了。

  他才刚趴下,隔断忽然传来“咚咚”两声,一下挺直背坐起来,看向那块板。

  屏息等了会儿,没再有动静,他又趴了回去。

  从这晚过后,他俩谁也没再搭理谁,吃饭就敲门、敲桌子,原本刚近一点的关系,愣是给打回原形。

  甚至比第一次见面还僵。

  至少那会儿还说话,现在是一句话都不说。

  僵持状态持续了一个多星期,程殊早出晚归,到家除了吃饭就在房间写作业、玩手机。

  梁慎言本来就话不多,这下更一天都听不到点声。

  偶尔去拿下快递,笔记本、烧水壶、音响、床垫枕头,房间塞得满满当当。

  家里就三人,他们俩互不理睬,剩下的程三顺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趁着打了个通宵麻将回来,吃早饭的时候问程殊怎么回事。

  程殊今天开始放假,生物钟还很准,大早上起来煮了粥。听完埋头喝粥说:“没怎么回事。你赶紧吃你的,吃完我好洗碗,作业写不完了要。”

  “才放第一天,怎么写不完?”程三顺听出他不想说,没再问,“今晚我得去你建国叔那儿帮忙,明天正酒你别忘了。”

  “知道。”程殊应了声,“算了,你洗吧,我吃好了。”

  程三顺抬起头,看着程殊回房间,啧啧两声,“你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啊?你这兔崽子,没规——”

  没等他说完,就见梁慎言房间的门开了,走了过来。

  “小梁,起这么早啊?”

  梁慎言早起有点低血糖,精神不怎么好,点头说了句“早上好”,就自己进厨房去盛粥,出来时避开了刚才程殊坐的地方。

  程三顺琢磨了下,擦擦嘴问:“明天街上有喜事,大家都过去吃席,要不你也一起?凑个热闹沾沾喜气,再说家里也没人做饭。”

  梁慎言听完,喝粥动作停了下来。

  余光往旁边房间扫去,看见窗帘缝隙后面的程殊正在转笔玩,说:“好啊。”

第14章

  乡镇上结婚办喜事,还不像城里那样都在酒楼、饭店里办,大部分都是在自家请酒。

  席面没酒店的好看,但却一点不含糊。

  正酒的前两天就已经开始备菜,要先去街上采买,至少得两头猪才够,蔬果、瓜子那些更别说。

  主人家的亲戚和邻居都会自发去帮忙,基本都是些招待客人、帮忙上上菜的事。

  主要的活都是一条龙负责,从做菜到洗碗再到桌椅板凳,全包了。

  下午两点多,程殊在房间里趴着玩手机,贪吃蛇快要破纪录,房间门被推开,手一抖点错,直接结束了游戏。

  程三顺站门口,像模像样地换了件衣服,“晚上我不回来了啊,半夜要去接亲,你明天带着小梁早点过去吃饭。”

  “小梁小梁,人家什么时候和你这么熟了。”程殊心里还烦,说了一句,“知道了,你快去吧,少喝点别给人家添麻烦。”

  “你小子,还管起我来了。”程三顺“嘿”了声,往后仰头,看隔壁房间,“那天不还跟我说人挺好的吗?真弄不明白你们年轻人。”

  程殊语塞,挥了下手赶人走,免得又念叨。

  程三顺才懒得管,就是没事干问两句。不用程殊赶,自己也走了,出院子时候还哼上歌了。

  他一走,家里又安静下来。

  另外两人在自己房间待了一下午,还是谁也不理谁。

  程殊一觉醒来,拿起手机一看时间,快七点钟,外面的天都要黑了。午觉睡太久,人都是懵的。

  穿鞋走到门口,一开门,门外站着梁慎言,举着手打算敲门。

  好几天没说话的两人,突然这么近距离打了个照面,谁都没反应过来,一片安静。

  程殊脑子还发懵,愣了愣,视线看向梁慎言拎着的袋子,“你去买吃的了?我还说等我睡醒了做。”

  梁慎言抬眼看程殊,过了会儿说:“去拿快递时候遇上你爸,办酒那家主人给装的,说我们在家自己热了吃。”

  “这样啊,那你放着,我去洗把脸来热。”程殊伸了个懒腰,松松垮垮的短袖领口正了点。

  梁慎言视线别开了一些,说:“好,那我先拿厨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