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华冷笑道:“你明知道你家是这种情况,却非要招惹我娘欺骗我娘。阿筠,”他看向齐萧筠道,“你说他有苦衷,这也能算苦衷吗?我倒要听你评评理。”

  “……”齐萧筠苦笑了一下,一时也难以评判这家务事。

  刘撼岳又满脸殷勤地看向纪华:“华儿,你以后就留在京城生活好不好?以爹的门路,随随便便都可以给你安排个太医职位。”

  纪华冷笑道:“我不稀罕。”

  “刘撼岳!”忽听门外一个凶悍的女人声音传来,紧急着,刘夫人一脚踹开了酒楼雅间的门,叉着腰大骂:

  “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和无关紧要的人吃饭喝酒!你知不知道咱俩的女儿都要被丈夫欺负死了!”

  “什么?”刘撼岳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是说敏儿吗?她怎么了?”

  自己的大女儿天天在府上冲着女婿耀武扬威,想来是不可能被欺负的,那就只剩身在太子府的刘敏了。虽然刘撼岳嫌这两个女儿都过于凶悍,但好歹还是自己的亲闺女,他也不免紧张起来。

  说到小女儿时,刘夫人也露出了柔情的一面,眼圈红了红,“刚才敏儿她哭哭啼啼地跑回家,脸上还有个红红的巴掌印!她说她被太子给打了!”

  旁观着这一幕的齐萧筠心中不自觉地飘过两个字:活该。

  “好端端的,太子怎会打她?!”

  刘撼岳心中不禁惊奇,两人成亲以来虽然说不上感情多好,但一直以来由于楚子乾的忍让也算是相安无事。

  “如今太子和江应南都和离了,按理说他们应该没什么矛盾了才对?”

  “你还说呢!”刘夫人怒道,“听说太子和那贱人和离后就再也没去过敏儿房里过夜!敏儿实在是气不过,跑去质问他,太子竟说都怪敏儿坏了他的姻缘,就打了她一巴掌!”

  齐萧筠听到这里心中暗叹:楚子乾要是早点对刘敏那么霸气不就好了吗,左右不过是个丞相之女,还横得过太子吗?非得失去了才来后悔。

  “既如此,”纪华忽然淡淡地插嘴道,“让刘敏和太子也和离不就好了吗?”

  齐萧筠闻言不禁一震——是啊!若真能如此,楚子乾和刘家就再也不是姻亲关系了,而且必然会结下大梁子。

  “你是个什么东西!”刘夫人用手指向纪华的鼻子咆哮道,“我家的事也有你插嘴的份儿!”

  “怎么?”纪华冷冷一笑,“那你们还能去太子府把楚子乾给打一顿不成?”

  “……”刘夫人一时有些语塞。

  刘撼岳本就想挽回和纪华之间的关系,同时又觉得他的建议其实还真不失为最好的解决方法,便立马也出言符合:“我觉得华儿说得对,我们这就去太子府和太子谈和离之事。”

  刘夫人沉思了片刻。她倒并不真的想让女儿和楚子乾和离,毕竟要论好姻缘,全楚国有谁能比得过太子呢?

  但是,如果去找楚子乾大吵大闹并非明智之举,要是就此吃下这哑巴亏又未免不甘,不如假意提出和离,让楚子乾来向刘家低声下气地道歉,并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欺辱刘敏,最好是能写个保证书。

  “好,我们现在就去。”

  刘夫人终于点了头,带着刘撼岳和一帮下人,气势汹汹地出现在了太子府。

  而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她向楚子乾提出和离之事时,楚子乾居然果断说了一句:“和离就和离。”

  “……!”刘夫人僵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她这种时候要是说反悔,面子往哪儿搁?

  楚子乾又冷冷开口道:“你家这刁蛮千金孤早就已经受够了,这日子横竖是过不下去了,不如各自解脱。”

  最近楚子乾的确觉得日子已经苦不堪言,令人忍无可忍。

  在朝堂上失了父皇的信赖,在内宅中要面对的是一个不仅不知道体谅自己、还整日吵吵嚷嚷的泼妇,生活实在没有丝毫乐趣可言。

  既如此,不如赌一把——

  赌自己弃了刘敏,还能让江应南回心转意。

  “那就请太子殿下写下和离书吧。”刘撼岳开口道。

  刘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谁许他这么自作主张的!

  “好,孤现在就写。”

  楚子乾说罢便转身去到书桌旁,唰唰几笔写下一份和离书。

  他想起上次也是这样跟江应南写和离书的。

  只是当时他每写下一个字都是心如刀绞,现在却只有一种终于解脱的感觉。

  “多谢殿下。”刘撼岳拿过和离书,转身走了。

  刘夫人没奈何,只好跟上了丈夫。

  当刘敏看到和离书时,大为震惊:“谁说我要和太子和离的?!我跑回娘家只是想气气他!”

  刘撼岳淡淡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和离之事为父自然也可替你做主。”

  “啊啊啊啊啊!”刘敏顿时发起疯来,开始噼里啪啦地去砸房中的花瓶等物,“你知不知道我是真心喜欢过太子的,所以才会那么恨江应南啊!没了江应南他只要哄哄我,我们不就能过好日子了吗?你气死我了,我不认你这个爹了!”

  刘夫人还在一旁煽风点火:“你爹最近就是因为个野种晕了头!”

  当天,刘府闹作了一团。

  而太子和太子妃和离的消息,也很快就在楚国传开了。

  当天下午,楚后把楚子乾叫了过去。

  “你是不是疯了!”楚后拿起一个茶杯就往楚子乾脸上扔。

  要换作平时,楚子乾是会躲开的。

  对于这种事他们母子之间已经很有默契了——身上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可以受伤,但身为太子的颜面必须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