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除了忍也没有别的方法了。虽说父亲曾出面替他撑腰,终究曾跟他闹得这么不愉快过,他难道还能总哭哭啼啼地跑回娘家吗?

  何况母亲早就再三警告过他楚子乾并非良配,他现在只能向全家证明自己在太子府过得很好,才能争这口气。

  所以不管是向楚子乾告状,还是向江震雄告状,都不是长久之计。

  至于什么才是长久之计?现在的江应南已经不知道了。从他嫁进太子府的那一刻,就不知道未来到底在哪里。

  “阿南,孤就知道你向来最懂事。”楚子乾说罢,再次拥过江应南去吻他的唇。

  这一次,江应南没有反抗。事实上他的身体也早习惯了男人,憋着不让楚子乾碰他自己也难受。

  而这次楚子乾却做得有点不专心。因为他在一边思考要怎么向楚连墨反击。

  他拿家眷做文章是吗?好,他那一屋子的家眷,自己就不信一点问题都没有!

  之后楚子乾就派人去打听楚连墨内宅中的消息。

  他打听到,有个叫殷媚的最爱挑事,但现在正在禁足。

  那就等殷媚禁足结束吧。

  接下来的十多天倒是过得风平浪静。

  楚天麟的伤势渐渐好转,楚子乾打人的技术不错,看起来恐怖,但其实过了几天楚天麟就恢复了活蹦乱跳。

  楚连墨就叫他跟着楚云轩一起去学堂。

  对此楚天麟有些郁闷。他以前就喜欢逃学,被楚威德发现了就要骂他一顿,还以为这两个月没人管他了,谁知还是要念书。

  每天下午的时候,楚云轩跟着齐萧筠练武功。

  之前慕容鹰只教了齐萧筠短短不到一个月,他就发现齐萧筠已经基本算是出师了,加上他回去当侍卫,就没再继续这种教习。

  而现在,齐萧筠自己成了个合格的师父。

  楚连墨也懒得单独给楚天麟制定时间表,就让他跟着楚云轩一起行动。

  楚天麟这才发现,原来齐萧筠的武功那么好,使剑还能带起花瓣,漂亮极了。

  于是他不自觉地就学得认真了几分。

  齐萧筠对楚云轩的教学方式很温和耐心,因为他很想帮楚云轩渐渐调整自卑羞怯的性子。但他对楚天麟就没那么好脾气了,就和其他教武功的师父一样,拿了把戒尺,随时都能抽上去。

  但齐萧筠很快就发现,楚天麟大约是因为生性活泼好动的缘故,练武天赋其实比楚云轩高很多。

  而且他还真心夸赞道:“周叔叔,你好厉害啊!”

  这下齐萧筠也不舍得过于严厉了,毕竟吧,人都喜欢听好话。

  “周叔叔,四皇叔是今年狩猎的魁首,是不是武功也很好呀?我有个问题,你俩哪个武功更好?”这段时间在瑞王府的日子过得美滋滋,以至于楚天麟逐渐恢复了开朗的性情,不想再夹起尾巴做人了。

  “我怎么能和殿下比呢。”

  听到楚天麟的问题,齐萧筠嘴上谦虚着,心头却在想,可惜从来没机会认真地和楚连墨较个高下。是质子也好,侍妾也好;狩猎也好,武功也好,以他的身份根本就不敢胜过楚连墨。

  “四皇叔那么厉害?那我能不能叫他也教教我武功?”

  齐萧筠苦笑了一下,“你还是少招惹他吧。”

  他很清楚楚连墨只是碍于楚云轩的请求心不甘情不愿地收留楚天麟一段时间,实际上他对楚威德的儿子依旧很讨厌。

  何况这段时间,楚连墨表面上心情不错,有时候却显得怪怪的。

  比如就在昨天晚上,他拉着齐萧筠在院子里陪他喝酒,还看着天上的星星喃喃道:“听说死去的人都会在天上看着我们,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阿筠看到今天楚威德的下场,会高兴吗?”

  “殿下……”齐萧筠心头有些酸涩,忍不住轻轻说了句,“我就在这里啊。”

  “你不是他。”楚连墨醉眼朦胧地看着齐萧筠,眼圈泛红,然后又抱起整个酒坛灌了自己一大口

  “殿下,你别再喝了。”齐萧筠想去抢夺楚连墨手上的酒坛,“喝酒太多会伤身……”

  “别管本王!”楚连墨却狠狠撩开了他的手,“你滚开!”

  在他们的争夺间,楚连墨一个抱不稳,酒坛“啪”的一声摔碎在了齐萧筠的脚边。

  “阿筠!你有没有受伤?!”楚连墨立刻又紧张起来。

  “……我没事,没砸到。”

  齐萧筠对楚连墨的喜怒无常有些莫名其妙,不想再管他,“来人,送殿下回房休息。”

  “不要别人……要你……”楚连墨醉醺醺地从背后抱住齐萧筠,“阿筠,我只要你……”

  齐萧筠叹了口气,说服自己:刚才那些都是醉鬼行为,自己不能计较。

  于是,他终究只好亲自把楚连墨扶回了房间。

  “阿筠……阿筠……”楚连墨口中还一直喃喃地叫着。

  这个“阿筠”,怎么听都不是在叫周筠。

  齐萧筠心头起了些异样的感觉——最初他觉得他在楚连墨心中应该没多少分量,后来欣慰于楚连墨是真心视他为知己。可是现在他越来越觉得奇怪了。仿佛楚连墨并不仅仅是把他当作朋友。

  这个问题,齐萧筠不敢再深想下去。

  他当天只是喂楚连墨喝了醒酒汤,在其安静陷入沉睡之后就偷偷离开了房间。

  “为什么不能招惹他啊?”楚天麟的声音打断了齐萧筠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