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春日囚徒>第41章 41

  【“不要招惹阿厘”】

  梧桐叶铺满街道,艾佛浓像飞一样地跳下台阶。落叶在他脚下四散纷飞,又荡悠悠飘落。

  他刚下课,要去机场接孟厘春。十月了,离他们分别即将满两个月,那个该死的许小蛮总算“断奶”了。

  机场接到人,艾佛浓一句话没让孟厘春说,冲过去捧住他的脸就吻。

  “回家,还是去酒店。”亲吻间隙,孟厘春摩挲着艾佛浓的嘴唇说话。

  “我天天看着你的照片自慰。”艾佛浓一字一顿地强调,意思当然是就近去酒店,“我会操翻你的。”他眼神堪称浓情蜜意,眼圈却慢慢红了。热恋期被迫分开几十天,真是快把他委屈坏了,只能隔着屏幕遥远地想念一个人,亲不到、摸不着,满腔爱意无处宣泄。

  这天晚上的第一次性爱持续了很久,诚如艾佛浓所言,他是真的奔着把人操翻去的,干得蛮横又用力,套都给磨破了,只剩一个环挂在肉棒根上,其余破破烂烂的部分则随着进出的动作,垂荡在孟厘春体外“啪啪”拍着屁股。

  隔着一层橡胶和真刀实枪的感觉到底不一样,艾佛浓是第一次体验到肉贴着肉的刺激,不管孟厘春怎么催促也不肯出去。

  “不要赶我出去。”

  他说得太可怜了,好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在乞求。

  “我给你摸腹肌!”他语气好着急,一边更快速地进出小穴,一边强行把孟厘春的手拉到腰间。

  “小A不行,射外面!”

  但来不及了。

  孟厘春预感很准,当肉棒上的青筋开始跳动,当艾佛浓下意识把腰挺得更深,下一秒,一股温凉的浊流喷射进穴道。

  艾佛浓放松腰摆,把自己沉沉压到孟厘春身上,讨好似的蹭蹭他脸颊,“我会给你弄干净的。”

  “下次不许了。”孟厘春拿来床头柜上的纸巾擦拭,精液随着他坐起的动作挤出穴口,混合着润滑剂被刮下厚厚一层。

  艾佛浓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语气低低说,我很想你。

  “怎么委屈了?”孟厘春敏锐察觉到对方忽然消沉的情绪,“因为不让你射进来?”

  艾佛浓摇头,他其实在吃醋,“我知道我不该跟许小蛮比,可我真的很妒忌他能得到你这么多爱。你放下一切陪了他快两个月,而我只能隔着屏幕想念你。”

  “小蛮第一次离家那么远,我怕他不适应。”

  艾佛浓没有理由阻止一个哥哥对弟弟的关心,但又架不住心里落寞,“你是个好哥哥。”

  “那我就不是你的好男朋友了?”孟厘春扭过头,和艾佛浓脸贴脸,“我给你们的爱都是独一无二的。”

  “那你爱我更多,还是爱他更多?”

  “你们不是放在天平上处于对立面的两个人。我爱他,并不代表就不爱你。”

  “那你有多爱我?”分开一段时间,艾佛浓好像多了点不安全感,以前就不会这样问。

  孟厘春搂着他的脑袋按入怀中,“你自己来感受。”

  脸颊贴着胸膛,耳朵听见心跳。艾佛浓闭上眼睛,温热的皮肤如绸缎丝滑,让他心猿意马。

  “小蛮从小就是个脆弱敏感的孩子,我不忍心看他哭还无动于衷。”

  其实还有些话不方便对艾佛浓说,小蛮的脆弱敏感源于小时说话不利索,他那时候都三岁了,还只能发出一些单音节的词,因此遭了两位父亲厌弃。

  三岁之前,许小蛮一直跟着保姆生活,孟厘春与他交集不多。孟琅从不让兄弟俩有过多接触,他不愿儿子因心软和过高的道德感,逼迫自己接受这个婚外情产物。

  但同住一屋檐下,完全不碰面是不可能的。

  一日,许小蛮的皮球滚进哥哥房间,保姆不在身边,他不敢擅自进去拿,这间房是爸爸给他划的禁区。他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扒在门边看,忽然感觉身体一轻,视线也陡然从低变高,挣扎两下后就被搂入一个温暖干燥的怀抱。

  等保姆找来时,那对同父异母的兄弟正坐一块看书,小蛮靠在哥哥怀里,眼睛一会盯绘本,一会抬头看着哥哥的脸傻笑。

  自那之后,兄弟俩的关系日渐亲密,可孟琅知道后,却狠狠把小儿子训斥一通,吓得小蛮缩回保姆怀里,小小圆圆的身体直哆嗦。

  “既然不爱他,又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孟厘春从保姆那接过小孩,渐渐小蛮不抖了,肉肉的胳膊圈住哥哥脖子无声啜泣,“造成今日局面的不是他,您何必将气撒在一个孩子身上,更不必为了在我和妈妈面前表示懊悔故意疏远他,他做了什么要承担大人们犯的错?”

  11岁的孟厘春在孟琅眼里还是个孩子,突然有了这样成熟独立的思考让他好不惊讶。离婚再婚的事,大抵还是对他产生了影响,过去,少年谈论最多的是未来和理想,现在却开始用成人的思维,思考爱与责任,成长来得这样突然,让孟琅措不及防,如果可以,他希望儿子慢点长大,再跟他多撒撒娇。

  孟琅听出儿子话里的怨怼,愧疚之心顿生,“我怕他打扰你......也怕你心里多想,阿厘,无论我有多少个孩子,最爱的还是你。”

  孟厘春错开父亲炽热的眼神,“你爱我,是为了抵消自己犯错之后的愧疚感吗?”

  孟琅身形微晃,眼泪“唰”得下来。

  “你果然怪我。”

  “不能吗?”

  轻轻三个字,砸得孟琅耳膜震响,他慌乱解释,“并非我主观上要出轨,是信息素......阿厘,你不能为此怪我。”

  孟厘春扭过身,捏着小蛮的衣角默默不言。

  “阿厘!”孟琅说话时,双手会不自觉挥舞,以此来强调每一字、每一句的正确性,“等你分化后就明白了,信息素是一个多么可怖的东西!它会操纵着你的思想,做出违背本心的事,没有一个alpha或omega能逃脱它的掌控!”

  他掰过孟厘春的肩膀,激动狰狞的表情吓哭了许小蛮,但此时没人顾得上他,保姆更是插不进他们中间。

  “人如何能对抗本性?我又是如此渺小一个人。其他人对我有误解我不管,我只求你们的谅解。”孟琅情绪全面崩溃,他受不了来自至亲之人的指责。过去三年,孟厘春从未对他的婚姻发表过意见,原以为是不在意,没想到埋冤都藏在心里。

  孟厘春抱着孩子步步后退,孟琅红通双眼步步紧逼,那瞪圆的双目里满是血丝,被泪水冲刷得越来越红。

  “不要走,”孟琅将儿子紧紧抱住,许小蛮夹在中间喘不过来气,“不要讨厌爸爸,我只有你了,连你都怪我,我可怎么办好?”他声音颤抖,一遍遍地强调:“等你长大就知道了,我真的是逼不得已的......”

  可孟厘春注定无法验证父亲话里的真伪,因为几年后他分化成了beta,而彼时他也已懒得辨别往年的恩怨到底谁是谁非。

  “算了,我不妒忌了。”艾佛浓枕在孟厘春赤裸的腿上说:

  “想通得这么快?”

  “能和你相爱已经很幸运了,我怎么好再奢求太多。”

  孟厘春捏着他鼻子笑,“怎么这样可怜兮兮,你是故意的。”

  “有一部分是故意的,剩下的全是真心。”艾佛浓伸出手指发誓,“像和你谈恋爱这件事,我小时候根本想也不敢想。”

  孟厘春疑惑,“小时候?”

  艾佛浓露出怀念神色,说话颇有深意,“小时候我对你印象很深。”

  四目相望,孟厘春忽而笑道:“原来你记得。”

  艾佛浓一愣,“原来你也记得!”他欣喜若狂,弹跳坐起,用力抓着孟厘春的腕骨像小孩子一样摇来晃去。

  “这又不是一件小事,怎么会说忘就忘?”

  “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根本不像认识我的样子。”

  可第一次见面,孟厘春是替弟弟来道歉的,贸贸然提起往事,说不定会让对方觉得他在胁恩图报。

  艾佛浓猛摇头,扑上去重新把人压在身下,“你提了我才开心,我想要你记得我!”

  孟厘春看他傻笑,也跟着笑起来。

  “我原先想你忘了也好,那时候我土不啦叽的,简直狼狈。”

  孟厘春十分配合地捂住眼睛,“啊,那我忘了。”

  笑声从艾佛浓喉间低低地发出,他拨开孟厘春的双手,情不自禁地吻住那对微微颤动的睫毛,“但若你记得,我只会更高兴,我很高兴能跟你拥有同一段回忆。”

  那是一段颇为温馨的回忆,也是艾佛浓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时至今日他仍记得那个冰冷潮湿的下午,孟厘春掌心间的温度、衣服上的香气,以及低头说话时温柔的下颌线。

  “往后有关你的事我都会好好记得。”孟厘春这样郑重地承诺,艾佛浓眼一热差点又要掉泪。

  “那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我们在主宅的大厅坐了一下午,你搂着我,就像这样,”艾佛浓把自己依偎进孟厘春怀里,“我就像这样紧紧靠着你,把你衣服都弄湿、弄臭了,原本你好香好香的。”

  孟厘春记得,“你还问我大厅里为什么还要开那么多灯,明明是白天,光线也不暗。”

  所有回忆都对上了,他真的什么都记得。艾佛浓激动得咬紧牙根,寻着对方的嘴唇胡乱地吻,“那你还记得是在哪遇见我的吗?”

  这有点难倒孟厘春了,“忘了是植物园还是公园,那天我本来时要去采集树叶做标本的。”

  见到艾佛浓的时候,他就一个人躺在树荫下,孟厘春还以为他中暑了,一摸身上那么湿,就猜可能是落水,“谁救你上来的,怎么当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一个好心的过路人,前不久才知道是邻居家的孩子。”

  “那真要好好感谢他了。”孟厘春一动身子,发觉腿根处有硬邦邦的东西戳着,对此他很淡定,总归是已经习惯对方的勃起速度了。

  “嗯。”艾佛浓挺了挺腰,熟门熟路把性器喂进湿软的小穴,他咬着孟厘春的嘴唇含含糊糊道:“我会想办法还他恩情的。”

  他们很快又翻滚在一起。短短一夜,几次高潮,两人在余韵里耳鬓厮磨,均觉意犹未尽。一夜过去得那样快,明明在分开的日子里夜晚是那么漫长难熬......

  回到光州,孟厘春应好友邀请入职了一家玩具公司——多芙泰。公司成立于上世纪,是国内最大的玩具制造商之一,每个人的童年或多或少都有一件多芙泰的玩具,它们陪伴一代代人成长,又成为一代代人回忆里一抹温暖的存在。

  上班第一天,孟厘春带了只洋娃娃回来,这是美勒泰畅销了快半个世纪的玩具。红头发的少女名叫达妮,造型被设计成冒险家的模样,穿着轻便的登山装,肌肉适中、皮肤偏棕,脸上有淡淡的雀斑,她是所有孩童“勇敢”的启蒙,拥有的衍生ip数不胜数。而孟厘春手上这一只是已经绝版的初代,价值不菲,是公司高层为欢迎他加入特意送的礼物。

  他将玩具精心包装好,驱车来到艾佛浓学校。快到学校的时候路突然堵起来,车窗降下,秋风徐徐灌入,孟厘春抬起袖子闻了闻,来时抽了支烟,这会烟味已经淡了。

  在车辆的缓慢移动中,艾佛浓的电话终于打通了。

  “在哪?”话音刚落,孟厘春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艾佛浓,他双手提满重物,另一个年轻人帮他把手机扶在耳边。

  “学校。你下班了?”

  孟厘春将车停在路边鸣笛示意,不远处的两个年轻人一起看过来,艾佛浓笑容瞬间扬起,扭头和乔满玉道别。

  “我好高兴你能来接我!”艾佛浓钻进副驾驶,迫不及待要向孟厘春索吻。

  “小心点,别压坏了。”孟厘春抽出他身后的礼物盒,还好只压扁了一个角。

  “给我的?”

  “不是。”

  “就是给我的!”艾佛浓笃定道,“我要现在就要拆。”他故意背过身去拆礼物盒,动作窸窸窣窣,像只在打洞的小仓鼠。

  “的确不是给你的,”孟厘春话语一停顿,“是送给五岁小A的儿童节礼物。”

  窸窣的声音停止,背对着他的艾佛浓缓缓将整个礼物盒收入怀中,头深深埋下,孟厘春拿手指刮他的背,“不要哭,我是想让你高兴的。”

  果然艾佛浓转过头来眼圈湿漉漉的,“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记得。”

  他说过自己小时候玩具少,那时小孩圈里最流行达妮娃娃,他因为家里没钱,只能巴巴看着人家玩,还因此被伙伴排挤。那时产生的遗憾,是哪怕后来回到玛赛家过上衣食富足的生活,拥有数不胜数的高档玩具也无法释然的。

  “你喜欢吗?”

  艾佛浓吻他唇角,“喜欢你。”

  分娩之期将近,乔满玉的肚子隆起格外明显,他窥见车内两人亲昵的互动,内心酸涩惋惜。

  “小乔。”

  乔满玉打个冷颤,许绍引靠在一辆车边看他,手指间的烟即将燃尽了,他应该站那有一会了。

  司机过来帮乔满玉提行李,里头装的大多是往年的奖杯和证书,退社之后,部门全部收拾出来让他领回去。艾佛浓看他东西多,主动帮忙提到校门口。

  “不要试图招惹阿厘。”在乔满玉低头走到跟前时,许绍引淡声警告,“我随时可以停了你父亲的治疗费用。”

  乔满玉像被人捏住了命门,脸色瞬间煞白,“可我什么也没做!”他试图为自己辩解。

  “你最好是。”许绍引给保镖一个眼神,人立刻被押入车内。上车前,他回头看向那辆熟的车,但只捕捉到它远去的车影。

  乔满玉面如死灰缩在汽车角落,一动不动,只有在许绍引靠近时才会做出害怕的反应。

  “你今天没去产检?”

  乔满玉低头,“学校有事......”

  “不要任性,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

  乔满玉抱着肚子又缩紧了一些身体,轻轻应声。

  “医生说孕期要保持好心情,开心点小乔。”许绍引浑然不觉是自己的存在给了乔满玉压迫感,他目光落到饱满的孕肚上,眼神难得露出几分柔软,“你说我们的孩子会长得像谁?”

  乔满玉神色松动,恢复了点血色,可紧接着就听许绍引微笑喃喃,“是我,还是阿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