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 谢时深浑身僵住,听着这助兴的称呼,克制的欲望像火山爆发似的汹涌而出。

  谢时深捏着他的脸颊, 指尖微不可察地颤抖着,眼中暗藏的情/欲再难掩饰, 翻涌的情绪汹涌澎湃,落在鹿厌身上时化作强烈的占有欲。

  他哑着嗓子道:“再、说、一、遍。”

  鹿厌的胸膛急促起伏着,身前的里衣在挣扎中敞开, 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肤,他的脸颊和脖颈绯红, 圈在谢时深腰上的腿修长有力, 柔软的腿肉握在手中仿佛能掐出水来。

  他紧张望着谢时深,闻言要重复一遍时乌睫轻颤, 清澈的眼眸中藏着退缩和害怕,眼眶紧跟着发红,落在眼中叫人忍不住欺压而上,最后狠狠地折磨一番。

  他们对视少顷,鹿厌仍旧纠结着是否要重复一遍,殊不知谢时深的耐心快被消磨掉了。

  倘若不说,恐怕离不开这一方床榻,可他觉得谢时深现在过分可怕,担心说了之后便停不下来, 会被换着法子折腾。

  两人身子紧贴之处的变化过分明显,让鹿厌难以忽略, 却又无法忍受, 他的心跳在羞耻中越发加快,一颗心简直要从嗓子眼跳出。

  谢时深看出他的犹豫不决, 循循善诱道:“若你说了,我便放了你。”

  他的态度诚恳,看着不像假的,反正鹿厌是相信了。

  鹿厌感觉掐着脸颊的指尖用了些力道,他的眼睫颤动,饱满盈润的嘴唇微微张开,听话照着谢时深的要求去做。

  “好......唔!”

  话音未落,鹿厌的瞳孔瞬间放大,谢时深俯身堵着他的嘴唇,用力而疯狂地吮吸着,夺走他的呼吸,伸手禁锢他的细腰,将人从榻上抱起,紧贴着身子而坐,将他揉在怀里,略带粗粝的掌心游走在细腻光滑的皮肤上。

  抗议的闷哼从鹿厌的嘴角溢出,却始终没能阻止谢时深的躁动。

  他扣着鹿厌的脑袋不断索吻,掌心慢慢往下,彻底让这声轻哼变作酥麻的喘/息。

  鹿厌发红的眼尾挤出泪花,趁着呼吸的间隙含糊求饶,“世子,能不能......能不能放过我......”

  “不能。”谢时深回答得十分干脆,幽暗的眼眸覆着难消的情愫,让鹿厌无处可躲,“小鹿,是你惹的火。”

  鹿厌垂头看着他,神情委屈,哽咽道:“......怎么又是我?”

  谢时深仰头轻吻滚下的泪珠,喑哑的声音中带笑道:“是啊,怎么又是你呢。”

  他仰视着怀里人,温柔续道:“可能是我自控力太差了,下次我一定不会这般无理取闹。”

  鹿厌一愣,还有下次?

  那这次怎么办?

  只可惜他等不到答案,因为谢时深那双手根本不会放过他。

  ......

  日上三竿之际,明华居的厢房门终于被打开,谢时深身着一袭牙白常服走出,转身将房门关上,隔绝了屋内细微的沐浴声。

  他陪着哈秋在院子里撒欢,直到余光见一抹身影出现,转眼看去,发现是谢允漫急匆匆赶来。

  这两日谢允漫窝在府里看小说,饭菜都是刘管家派人送过去的,等她看完小说后,欲找杨承希探讨时,才发现人已不在府上,一番打听才得知京都出了大事。

  但她不敢随意相信旁人所言,索性亲自找大哥打听。

  兄妹两人浅谈片刻,谢时深虽未明言,却也默认了谢允漫所问之事。

  谢允漫压下心头的震惊,悄悄观察大哥的神情,怀疑此事和大哥脱不了干系,奈何不敢细问,只能试图在表面找到异样。

  未等她发现有何不妥,耳边听见开门声传来,兄妹两人循声看去,入眼瞧见鹿厌走出房门,额间的青丝还挂着水滴。

  “鹿哥!”谢允漫率先打招呼。

  不过身侧的谢时深比她提前抬脚,

  谢时深无视了她和哈秋,徐徐行至鹿厌面前,取出帕子贴心为鹿厌擦拭额边的湿发。

  谢允漫眯着眼打量他们亲昵的互动,尤其看到大哥温柔爱惜的动作时,委实觉得匪夷所思。

  她那位不近人情的大哥呢?

  鹿厌察觉到谢允漫的目光,连忙躲开谢时深帮自己打理的动作。

  “世子。”他声若蚊蝇喊道,“有人在。”

  他挡下谢时深帮自己整理衣领的举动,眼神带着几分哀求,看得可怜极了。

  谢时深默不作声打量他的神情,克制着想将人绑起来的冲动,视线缓缓朝下,落在他脖颈的痕迹上,手上的动作未停,理所当然说道:“我有点在乎被人家发现。”

  鹿厌疑惑道:“发现什么?”

  随着话音落下,谢时深冰冷的指腹触碰到鹿厌的颈侧,顿时让鹿厌想起被他吮吸的痕迹,蓦然间耳根一热,再也不阻拦他整理的动作。

  等谢允漫靠上前后,鹿厌已经被打理好了,耳朵通红站在谢时深身旁,别扭地挠了下脖颈,生怕衣领遮不住身上痕迹。

  谢允漫一副看穿所有的表情,意味深长说道:“看来是我打扰了二位的雅兴。”

  鹿厌慌张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就是赖床了。”

  不过他刚说完,谢时深便回答谢允漫的话说:“知道就好。”

  鹿厌:“......”

  谢允漫不满哼了声,“若非担心你们,我才不要进明华居,这里一股狗粮味。”

  话落,脚边的哈秋非常配合地吠了两声。

  鹿厌耳廓红晕直接攀上脸颊,他很想解释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实在说不出来,毕竟眼下无论说什么都像极狡辩。

  谢时深偏头看了眼他两只通红的耳朵,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随后朝谢允漫问道:“既然关心完了,那是不是该走了?”

  谢允漫一听这无情的逐客令,忍不住瞪他一眼,“见色忘妹的大哥!”

  谢时深对此并不反驳,毕竟言之有理。

  鹿厌见两人又要开始拌嘴,立即上前转移话题问:“小姐今日所谓何事来?”

  谢允漫顶嘴的话被打断,她转头对鹿厌一笑,言简意赅说了今日的来意。

  得知是来打听京中局势后,鹿厌诧异瞥了眼谢时深,未料他竟将太子之死随意告知,当真不怕吓着谢允漫吗?

  可是转念一想,谢允漫能这般云淡风轻相告,猜测谢时深只说了太子身亡一事,并未告诉她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鹿厌暗自松了口气,虽不知谢时深接下来的计划,但能谢允漫掌握多一些消息,平日她也会多留几个心眼。

  谢允漫突然说:“对了鹿哥,有一事忘记告诉你。”

  她先是警惕巡视四周,接着压低声说:“那日见你淋雨回来后,我与承哥去了驿站,得知你被鹿凯欺负,承哥便派人跟踪鹿凯,原本想寻机揍他一顿,结果发现鹿凯突然病倒,一直在家鹿家躲着不出门。”

  得知鹿凯病倒,鹿厌回想那日在驿站的交手,这人又没淋雨,怎的无缘无故病倒。

  正当他为此感到疑惑时,身旁忽地听见一声冷笑。

  鹿厌转眼看去,恰好捕捉到谢时深眼底的杀意,恍然间,他的脑海里闪过那晚抵达城外时,自己曾和谢时深说起被欺负一事。

  他不由怀疑鹿凯病倒和谢时深有关,又担心误会了谢时深惹人伤心,只好先向谢允漫打听,“你们何时发现鹿凯病的?”

  谢允漫思索道:“就你离京翌日,承哥派人去鹿家蹲他,才得知鹿凯卧病在床。”

  鹿厌倏地转头瞥向谢时深,一切了然于胸。

  谢允漫接着说道:“虽然我们不能揍他,但我们发现一事。”

  鹿厌将视线挪回,“何事?”

  谢允漫皱眉说:“鹿凯似乎跑到鹿常毅面前告状了。”

  鹿厌并不放在心上,毕竟这是鹿凯一惯的作风,他现在头疼的是谢时深竟暗中出手,只是为了给自己出气吗?

  他朝谢时深投去目光,只见谢时深面无表情,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谢时深看向鹿厌,语气淡淡道:“你这么好,他居然舍得欺负你。”

  “就是就是。”谢允漫下意识附和,但又发觉这番话有些怪异,大哥怎的一股茶味,她神情凝重盯着谢时深质问,“你不是我大哥,你到底是谁?”

  鹿厌道:“......他是世子。”

  谢允漫冷哼了声说:“茶里茶气的,怎么会是他。”

  鹿厌心想哪里茶了,明明和平日无异。

  甚至怀疑谢允漫是不是只顾着看小说,忘记了解自己的大哥了。

  谢时深不回答谢允漫的话,反而朝鹿厌问:“小鹿,我茶吗?”

  他们的视线瞬间集中在鹿厌身上,哈秋也是,尾巴摇得比谁都欢。

  鹿厌愁眉看着两兄妹,挠头问谢允漫:“世子他......茶吗?”

  谢允漫错愕指着谢时深道:“鹿哥,我哥的心机都挂脸上了,你怎么可以看不见?”

  鹿厌转眼认真打量一番,但并未发现异样,“或许世子只是想替我出口气而已,他能有什么错。”

  谢允漫:“......”

  劝不动了,毁灭吧。

  她阖眼不愿再去看鹿厌辩护的样子,同时也错失谢时深眼底转瞬即逝的满足。

  片刻后,谢允漫决定离开明华居,等杨承希回来后好好吐槽一番。

  谢时深见她欲离开,敛起唇边的笑意问道:“去哪?”

  谢允漫头也不回说:“回梧桐院等承哥。”

  “不必等了。”谢时深回道,“杨承希一时半会儿不会回谢家。”

  话落,谢允漫立即转身看来,与此同时,鹿厌也提心吊胆望着谢时深。

  谢时深道:“冬至前启程回风歧。”

  突如其来的安排令谢允漫难以接受,她神色着急问道:“为何这般突然?我记得自己也没做错事啊。”

  当然,鹿厌也想询问缘由,但他清楚此刻不是时机,谢时深既然能在此关节眼送人离京,想必接下来要面临之事颇险,谢允漫留下恐会受牵连。

  谢时深自不会细说其中缘故,心知面前两人为何犯愁,他无法将安排告诉谢允漫,只能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到谢允漫面前,沉声道:“你务必将此物完好无损带回去见爹娘,很快会有人将你护送回京。”

  鹿厌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玉佩,绞尽脑汁思考后才醒悟,此玉佩乃是谢时深出入军营之物,且方才谢时深所言的回京,难不成此次过后会有宫变?

  他不敢深思,余光飘落在谢时深的肩头,只觉得每想多一分,他便会多一分焦虑,意味着他们很快要划清界线。

  一旦谢时深成功,将来他们便无法像这般并肩,而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鹿厌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指尖嵌进掌心,试图用□□的疼痛驱赶心底密密麻麻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