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也只是面容失落地望向他:“不是不喜欢我了, 还来做什么?”

  这幅态度与他平时太过相悖,巨大的落差一时让孟策舟有些复杂, 沉了沉脸:“不是委屈?我派人重新调查了游轮的事情。”

  林景年表情松动。

  孟策舟咧嘴。

  因心头窝火而表情狰狞:“你没有被排除。”

  林景年深吸一口气, 别过脸头。

  他快步走到床头柜蹲在, 打开第一层抽屉, 翻出夹层里的录音笔,拿着这个冲到孟策舟面前,一把甩在他身上。

  “证据。”

  “啪嗒”一声脆响, 录音笔摔在地毯触动开关,立马窸窸窣窣传来孟沁的哀泣。

  “那天……落水……是我干的……”

  “凭什么!是他害的……爸妈离婚……”

  “对不起……”

  “……”

  说的是那天孟沁生日,孟策舟溺水的事情。

  一切只怪时间太巧,田覃死后,孟坤和宋怜平心静气相处了几年, 偏偏在刚生下孟策舟时生了嫌隙。

  当时年幼的孟沁不懂这些, 只知道弟弟刚出生,爸爸妈妈就闹成了仇人, 再加孟老爷子思想封建,重男轻女的念头根深蒂固。种种不平等下, 孟沁对孟策舟的恨意已经到达了临界点。

  只是这次孟坤和宋怜早就离婚了的事情,彻底爆发了她压抑多年的情绪。

  “那枚胸针是谁捡到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落在了后院,因为是我救的你,我没有接到任何指示,去后院纯粹是因为小说写过你会溺水。”

  林景年镇定的解释了这些,便立刻迫不及待地望向他。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原因,孟策舟站在光线最强烈的中心点,五官落了一层浓浓的阴影,嶙峋的线条勾勒得轮廓极为锋利。

  他就像一座线条分明的冰雕,隐隐散着寒气。

  孟策舟越是沉默,林景年的心就跟着更坠一层。

  林景年攥手,颤声:“你……还是不信我。”

  半晌。

  孟策舟抬脚踩在地面还在回播的录音笔,轻轻一碾,录音笔立刻碎成小块。

  最终什么都没说,下到楼下,命人填上那块坑就走了。

  黑色宾利在街道扬长而去,留下一阵簌簌风声。

  月光煞白如雪,落了地面一层。林景年站在窗边,目光被寒风吹得像是浅浅覆上一层冰,随着豪车的离开而更加凛冽。

  -

  林景年跑了。

  在小年夜除夕跑的。

  那天晚上烟花满天,巨大的火光与烟花炸响掩护了林景年逃跑的动静。

  其实外墙有个躲懒的看守发现林景年了,只是当时孟策舟下过命令,他们不敢伤人,林景年便直接拿出块被磨锋利的碎片抵着大动脉,看守怕他真动手不敢靠近,只能看着人跌跌撞撞从雪地里逃跑。

  那天孟策舟还在开会商议处理商家,闻言立刻风风火火地赶来。

  但只来得及看到现场留下一长串带血的脚印。

  江眠大病初愈,闻言也撑着过来了,他看着积雪里那一长串氧化后褐色的血滴。

  “哪来的血……你们动手了?”

  哪个看守的人被高毅拎着领子抓来,闻言连忙摆手:“我我我我我没动他啊,他当时表情冷的可吓人了,手心都被手里的碎片割烂了也不松手,我害怕他真刺穿脖子……”

  “碎片,什么碎片!是刀吗?他哪来的这些东西?”江眠焦急地上前一步,嘴里吸了冷风忍不住咳嗽。

  看守低头,高毅立马踢了他一脚:“江总监问你话呢!别在这叽叽歪歪的。”

  “啊、我、我说,那看着不像是刀片,倒像一块被摔碎的什么东西被磨了,反正很锋利。孟总,您千万别罚我啊,我就是偷个懒不小心撞见的,而且他当时一副不走就死给我看的样子,我也怕伤到他……”

  看守被提着领子,弱弱求情。

  这会大家都没说话,纷纷转头看向孟策舟。

  除夕夜的寒风吹翻衣领,紧紧贴在他因愤怒而呼吸紊乱的胸膛。

  他目光锐利,穿过寒风化作一把冰刀,狠狠地落在那串杂乱的脚印上。

  林景年离开的时候,应该没来得及多穿几件衣服,才会被冻得身体失温,流了这么多血也没发现。

  他表情冷硬,转身大步朝楼上走,一刻也不停地走到林景年的那间屋子,抬脚踹开了门锁,飞速在屋内转了一圈。

  果不其然,在窗台一侧,有摸过东西的痕迹。

  只是今天风太大,上面只有一层浅淡的白.粉残留以及一抹不小心蹭伤的血印,脚下,还有被撕开的创口贴膜。

  这上面的血,应该是林景年打磨时不小心划伤的手,院子外面,是被锐器划伤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