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余藻和贺饮开宠物咖的朋友接上线。

  双方都算第一次合作创业,销售方案和余藻联名的手作糕点大赚一笔,加上余藻账号带来的盈利, 余藻正式和公司提了辞职。

  只是孟煦洲和孟潮东的兄弟就瞒不住了。

  某天黄琴得知了余藻婚闹的真相, 特地把还在宠物咖做蛋糕的余藻叫了回来, 还让孟煦洲也一起过来。

  孟煦洲最近工作集中在宙心,公司品牌部门和投诉方周旋到底, 终于有了眉目。

  余藻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还在开会, 等结束后回过去, 余藻已经到舅舅家了。

  蛋糕店关门, 大家都坐在一起,气氛凝重得很。

  余民奇还在反复看孟煦洲在酒吧揍孟潮东的消息。

  也不知道谁发给他的,即便余民奇听不见, 也有配套的字幕。

  边上人的话也有人声识别, 很容易得出余藻结婚的对象并不是他之前谈了很多年的男朋友。

  原本黄琴只是在电话里叮嘱余藻,没想到这事瞒不住,丈夫还是知道了。

  男人饭都吃不下, 看微信和余藻一样置顶的孟煦洲的账号,难过得一眼就看得出。

  余羽航一句话都不敢说,妹妹和他妈坐在一起,还在确认余藻的婚闹消息。

  余藻匆匆过来的时候余羽航迅速起身,喊了声哥。

  室内的老式钟表走着, 余藻路上一直在看余羽航发的消息,走过去先看了看长辈的脸色。

  舅舅低着头还在看手机,舅妈也在给余藻使眼色, 余藻就坐到了余民奇身边。

  余羽航说他爸是从他妈手机看到视频的,等于知道了余藻的男朋友和结婚的大船哥不是一个人, 但又是兄弟关系。

  总结就是怕余藻又被欺负了。

  余藻当初选择瞒着就是怕舅舅多想。

  在余藻眼里舅舅一直是小时候带他玩的舅舅,爱操心。

  余藻摔一跤先哭的还是舅舅。

  他不太像哥哥,也不太像舅舅,但他就这么包揽了余藻,比余藻的亲生爸爸靠谱多了。

  余羽航唉声叹气,看余藻和自己爸爸打手语,其中不乏孟煦洲的代号。

  黄琴问余羽航:“孟大船呢?”

  妹妹余羽歆坐在边上憋笑很辛苦。

  最近宙心家居上了好几次热搜,辟谣也很及时,反而提升了知名度,来订蛋糕的熟客都会问一嘴,例如这种大老板和你们吃饭都是在哪里吃的问题。

  A市的豪门太遥远,小老百姓基本接触不到。

  余羽歆对豪门的印象都被孟潮东摧毁,如果不是余藻喜欢,他们也不会赞成余藻这段备受瞩目的婚姻。

  还在和舅舅交流的余藻也听见了。

  他自认表情管理不错,没想到还是笑出了声,转头喊了声余羽航的名字。

  余羽航不懂:“怎么了?手语不也是船吗?”

  黄琴身体恢复得不错,但也没从前那么精神了,对余藻说:“我当初就问过你,你还骗我。”

  贺饮的朋友们投资也很可观,余藻认为这样的合作也可以锻炼他的能力,打算再做一段时间。

  他晚上在家也投入后期的职业规划,孟煦洲比他还忙,回来两个人躺在一起睡觉都顾不上做点别的。

  黄琴也是从余羽航那得知他辞职了:“你真是从小到大什么都不说,辞职不会是同事欺负你吧?”

  在黄琴眼里余藻无论多大还是当年的可怜小孩,她也矛盾,舅妈像个后妈,又怕太亏待余藻。

  余藻性格不像余羽航藏不住事,还不定还瞒了别的。

  黄琴最怕这个结婚对象也对他不好,又是有权有势的,余藻驾驭不住,又被欺负。

  “没有的事,”余藻老老实实道歉,“当初选这份工作是因为底薪高,现在辞职也是因为手上有点钱了。”

  一个人过得好不好外部也看得出来。

  余羽航都说表哥最近开朗许多,黄琴也看得出来,又细细看了余藻好一会,“之前那个衰仔呢,没找你麻烦吧?”

  余羽歆忍笑更辛苦了,余羽航和他爸疯狂手语夸孟煦洲不错。

  比如他的实习,妹妹最近的国外合作机会,最重要的是余藻最近看起来太开心了,为了证明,他拿出手机给余民奇看余藻直播的回放。

  有些画面不需要配音,无声也看得出爱意。

  余藻这个月周末都在宠物咖,孟煦洲没事就去消费,坐在边上看玻璃窗里裱花的余藻看一天。

  宠物咖老板笑得嘴巴都合不上,就算不少人冲着帅哥来看,他也稳赚不赔。

  余藻:“他被家里看着,找不到我的。”

  辞去工作后余藻也换了手机卡,虽然要找个人很方便,至少不会有夜半的陌生消息了。

  黄琴又问:“那你搅黄了他的订婚,他们家人……”

  这个时候孟煦洲从后门进来,蛋糕店层高不高,他每次来给余羽歆一种神秘反派登场的感觉。

  反派脸的孟煦洲私下意外亲和,打招呼之后回复黄琴,“现在家里我说了算,不用担心。”

  孟煦洲没有过问余藻当年的跑车事故,也拿到了具体资料。

  这点生父也不知情,若是知道孟煦洲的打算恐怕又要来念叨亲兄弟一场了。

  孟煦洲无法忽略照片上的惨烈,还有余藻身上的伤痕。

  余藻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替身反而是最微不足道的言论。

  孟煦洲希望和余藻一起创造幸福。

  他都这么说了,黄琴也没什么好多问的了,收钱婚闹的是余藻,还要被舅妈审问。

  余羽航和孟煦洲换了位置,也像从什么重要场合来的男人西装外套放在一边,认真和余民奇沟通。

  从他和余藻第一次见面开始,手语缓慢,也不掩饰他对孟潮东的厌恶。

  余藻看得很认真,黄琴也不说他了,女儿抱着她说:“妈,小藻哥眼睛好亮。”

  女人看了也笑,余藻之前沉闷,一起吃饭也一声不吭,报喜不报忧成了他的天性,却因为一段闪婚忽然变了个人。

  黄琴偶尔也会点进余藻的直播,看他也会聊起从前,说妈妈,说小的时候,说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是最值得调侃的。

  这段被定义被豪门强取豪夺的闪婚最后以这样蜜糖的方式收尾,似乎是把十六岁和二十六重新续上,对他和孟煦洲来说都是初次热恋。

  孟煦洲和余民奇交流半天,似乎想起之前孟音霞那诡异的猴哥识读带来的效果,只是余民奇打字速度远不如孟煦洲七十多岁的外婆,最后还是放弃了。

  登门解救老婆闪婚风波的孟煦洲还兼职上门做饭。

  他和余藻在余家的厨房配合,余羽航在外面剥豆子,问黄琴:“妈你说小藻哥真的能开成连锁烘焙店吗?我听老爸说小姑以前有这样的想法。”

  不知道厨房里孟煦洲和余藻说了什么,青年洗菜甩水到结婚对象身上,高大的男人也不生气,还微微贴近。

  黄琴想起余藻逝去母亲的性格,母子俩某方面的执拗如出一辙,她点头,“能的。”

  “你表哥是决定了做什么事就要做一辈子的人。”

  大学选的专业是过渡,如果余藻真的要做,也会负责地继续工作。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确定了自己的目标。

  存钱买下妈妈的店铺,重新开业,可以的话做成连锁,开到妈妈当年学艺的城市去。

  余羽航想到余藻直播说的喜欢,心想喜欢好像也是。

  在厨房的余藻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舅舅会生气。”

  孟煦洲改刀切蘑菇,昂贵的手表摘下丢到一边,“你给我打那么多电话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余藻:“这不算大事?”

  孟煦洲:“是大事,太大事了,我终于有了正式的名分。”

  他之前还为这件事耿耿于怀,虽然被余民奇认为是一直和余藻恋爱的对象,也有微妙的不爽。

  如今全盘托出,他的爽都从暗到明,难以遮掩。

  余藻眯起眼看他,似乎有些怀疑,“我舅妈收到的视频是你发的吗?”

  孟煦洲:“当然不是。”

  他很无辜地低头,凑近看着余藻。

  余藻最近长了点肉,照镜子还抱怨,不知道他还是这样更好看。

  贺饮每次见面都要夸,又说孟煦洲不愧是还投资动物园的,一个个都圆了。

  余藻拿出手机看孟漫野发的消息,问:“为什么你们公司还有拍杂志的业务?”

  他们婚期将近,拍摄的结婚照好几组全是长辈喜欢的。

  最近孟煦洲的外公回国,孟音霞和孟漫野都去老家住了。

  孟荳和小鹅都被带走,家里只剩下两只孔雀。

  余藻偶尔觉得太安静了,下班后还要问孟煦洲是不是回去了,也去过孟煦洲公司。

  孟漫野的万野集团和孟煦洲主管的公司宙心在一个商圈,余藻经常上网看一个东西,后知后觉发现是孟煦洲家的。

  “你想听真话吗?”孟煦洲问。

  余藻:“先听假话。”

  孟煦洲:“假话是家居本就是要请模特拍杂志的,和杂志也有合作。”

  孟煦洲的野心很大,想走本土化的商场化家居,包括供餐和游玩。

  这样的方案经过几轮讨论,目前还没有落地。

  余藻:“真话呢?”

  孟煦洲:“我想和小藻多拍照片。”

  这个答案不算意料之外,余藻问:“为什么?你已经每天拍一张了。”

  很难想象孟煦洲居然是会每个月做相册的人,他还会选择每天的照片做成实体相册。

  余藻越是和他生活,就越发现生活的可能性。

  他直播的范围也从楼上的烘焙室扩大到整个家,卖了不少隐形家居的安利,连孟煦洲的相册本的也销售一口。贺饮没少说他这算给宙心带货,孟煦洲应该给他开工资,后来一向这两人的离婚协议,又改口说都是你的。

  孟煦洲:“不够我发。”

  除了必须带品牌的工作账号,孟煦洲几乎所有平台的账号都改成了空心鱼藻的船。

  后面还是个表情符号,余羽航喊他的大船哥已成为代称,连家里老头老太太都这么喊他,只剩下余藻会正儿八经喊他煦洲。

  余藻忆起他宛如轰炸的朋友圈,“这还不够?不怕合作方笑你?”

  不用贺饮转发,余藻都刷到不少类似A市某豪门继承人惧内的八卦,还有的明晃晃艾特他问你怎么看的。

  不就说的孟煦洲?

  余藻:“到底谁说你惧内。”

  他也没觉得自己是内,挤走孟煦洲开火炒菜,男人站在一边笑,“是有点惧内,怕小藻不同意。”

  余藻:“我不同意什……”

  他懂了。

  还在和老爸聊天的余羽航瞥见孟煦洲被推出来,以余藻的力气要推孟煦洲还是挺困难的,男人明显是和余藻闹着玩,转头看大家都看着他,忽然僵硬了。

  余藻也发现了,又迅速把孟煦洲拉了回去。

  余羽航:“结婚是这样的吗?”

  黄琴:“你工作都不稳定结什么婚。”

  余羽航:……

  孟煦洲:“这下好了,你家人也会觉得我惧内了。”

  不等余藻说话,孟煦洲说:“太光荣了。”

  余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