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楚淮对傅知越极少有这么警觉的时候。

  警觉到让傅知越有些狼狈。

  傅知越罢了手,半空中转了个方向,将送来的饭推到温楚淮面前。

  “你把饭吃了,我所里还有点事,先走了。”

  傅知越匆匆离开。

  带上诊室的门,傅知越靠在门边的墙上,后脑抵着墙壁,在穿透头骨的冰凉中勉强获得一丝清明。

  他抬起那只差点就碰到温楚淮衣领的手,掌纹清晰,细光闪动,是不知何时出的薄汗。

  喉咙里干渴得像是抽走了全身的水分。

  面对温楚淮,他永远沸腾着滔天的欲望。

  尤其是在工作中的温楚淮,穿上那身白大褂,是高居九天的仙。

  可他知道这人跌落云端之后有多诱人。

  他沾上泥泞,一片雪白中染上红梅……

  傅知越只想把人拉过来,压在身下,听那双薄唇抑制不住泄露出破碎的喘息……

  “艹……”

  傅知越晃了晃被浴火烧得有些昏沉的头,夺路而逃。

  外面还是阴沉沉的天气,乌云低得触手可及,壮大了内心阴湿角落里滋长的见不得人的渴望。

  高泽阳来到拳击场,就看到傅知越正在场上打拳。

  偌大的场地空落落的,四周的射灯聚焦在场中央的拳击台上,其他地方都是昏暗的。

  平日里穿着人模狗样的白衬衫被脱了扔在地上,傅知越上半身是赤裸的,穿上衣服看着儒雅的身材,实际上脱了衣服肌肉贲张。

  教练拿着护板站在傅知越对面,严阵以待,被傅知越一拳一拳逼到了边边的位置。

  整个拳击场都回荡着沉闷的拳声。

  “傅知越,上班时间!”高泽阳咋舌,“你丫不在律所待着,是破产转行来打黑拳了?!”

  傅知越终于停手,还是备战的姿势,虎视眈眈冲高泽阳一挥手,“上来。”

  “老子才不要。”高泽阳看那拳击教练明显松了一口气,“你丫又抽什么风?老子刚下了班回来,才不要跟你这加班。”

  高泽阳话音刚落,傅知越咬开了拳击手套,一把把高泽阳揪上台。

  “哎?!哎?!”另一副拳击手套砸进他怀里,高泽阳接了个满怀,叫苦不迭,“哎,你这属于袭警我跟你讲!你小子……哎呦卧槽!”

  他话都没说完,傅知越一拳就抡了过来。

  高泽阳无法,只能闭上嘴,全力应对。

  上学的时候傅知越的体能就是一等一的好,丫从小学的还是绝境逃生的那些玩意儿,温楚淮还是个医生,更是把傅知越的身体养的跟头牛一样。

  哪怕是后来从事了警察的那些同学,也少有能和傅知越打个平手的。

  如今也不例外。

  最后高泽阳人都麻了,一个以身饲虎直接圈住傅知越,“行行行行行,老子刚值了个夜班,你这胜之不武。”

  傅知越挣开他,“滚蛋,老子对男人过敏。”

  高泽阳:“……”

  你他妈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但好歹傅知越这只疯狗算是控制住了,没再继续。

  高泽阳摘了拳击手套,挂在拳击场围起来的绳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白了傅知越一眼,“行了,说说吧,温楚淮又怎么你了?让你这个点在这发疯?”

  傅知越凤眼一眯,“凭什么你就觉得是温楚淮?!老子就不能是因为别的事来这?!”

  高泽阳嗤笑,一副看破并坚决要说破的欠扁,“除了温楚淮,你什么时候被别人这么牵着鼻子走过?”

  “……”

  “让我猜猜,你上次在酒吧里碰见温楚淮,温楚淮打了你一巴掌,”高泽阳摸着下巴,毫不留情地帮傅知越回忆着一些不太愉快的过往,“总不会是因为这件事,你过去这么多天了才想起来生气吧?!”

  “……”

  “我靠我猜对了?!”高泽阳啧啧,“傅知越你的反射弧能绕地球八圈!”

  傅知越的反应言简意赅,“去你大爷。”

  高泽阳:“……”

  妈的这年头好人真难做。

  “艹,你自己说!”高泽阳踢起一只拳击手套,接住,转手就砸在傅知越身上,“你丫今天发什么神经?!”

  “我签顾问合同了。”

  “啊?”高泽阳一时没跟上傅知越急转的脑回路。

  “跟温楚淮的医院,签的法律顾问合同。”

  “哦……”高泽阳这才反应过来,“那、那不是挺好的嘛,以后你们也有共同话题可以聊了。”

  “但是他说,我是医院的法律顾问,他是医院的医生,有任何事让我跟医院联系,跟他个人无关。”

  “……”

  “明明这个合同是他让我签的!这个价格也是他定的!换成别人这个价格我直接就让人出门左转不送了,但是他这个价格我一分钱都不往上加,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傅知越发狠扯下拳击手套,掼在拳击台外,发出一声闷响,“他不知道我是因为谁签的合同吗?!他凭什么置身事外?!与他无关?那谁和他有关?!”

  “不是,你等会啊,我捋捋。”高泽阳觉得自己的cpu有点不够烧,“温医生,来找你签合同,价格低,你签了,他又说跟他无关?”

  “……”

  “嘶——不对吧?!”

  高泽阳挠头。

  他实在很难想象,温楚淮能对傅知越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是医院的律师,我是医院的医生,有任何事你直接和医院联系,与我无关”?

  温楚淮舍得?!

  高泽阳怀疑地给了傅知越一拳,“你踏马是不是有什么混账事没说?”

  傅知越被打了,却没还手,心虚地别开眼。

  刚刚分散的欲火却再次卷土重来。

  他又想到了办公室里的淫靡不堪。

  高泽阳只看傅知越的表情就知道这狗又没干好事,“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傅知越别别扭扭把那些事说了。

  隐下了那些春光潋滟的细节。

  听到最后高泽阳瞠目结舌。

  “哇哦,傅知越。”

  “你丫真不是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