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精修了一下,今天晚上争取早一点,呜呜呜。

第119章 看病

  张友士此时已经年过五旬,从十几岁开始行医,怎么着也有三十年的行医经验了。

  他看过的病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以说是经验十分丰富,啥样的人都见过了。

  故此,对于尤氏的不好意思,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是用着一贯的和蔼又专业的姿态,试图给尤氏一些安慰,让她迅速冷静下来。

  毕竟,这平安脉虽然简单,但是连续诊了好几个下来,也并不容易。

  特别是,这几位女眷都是身份高贵的管家女眷,哪怕只是简单的平安脉,其实也并不能简单对付。

  尤其张友士其实是个特别认真的人。

  在他看来,不管给谁诊脉,诊的是什么脉,那都得十分认真地对待,因为每一次对于病人来说,都是一个获得健康的机会。

  一句话,他是懂医者仁心的。

  而且,他也是一直这么坚持的。

  正是这几十年的坚持,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与众不同——反正一看就跟那些装模作样的庸医、或者拿腔作势的医生们不一样,让患者自然而然地就能够放松下来,配合他的诊治。

  就,真的是,十分厉害的大手了。

  尤氏果然也跟其他人一样,真的坐下来之后,也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医者父母心,你对着你爹妈的时候,肯定不会太过防备的。

  尤氏也是如此。

  张友士一边儿随意同她闲话,一边儿给她诊脉,成功让她放松了下来的同时,脉案也得了。

  不过,得是得了,张友士的表情却反倒是凝重了起来。

  这一下不单尤氏紧张起来,满屋子的女眷也都围了过来。

  贾母是一家子人的主心骨儿,故此她率先稳住情绪,对着张友士问道:“张先生,可是我这侄孙子媳妇,脉象有何不妥?”

  张友士捻须沉吟了片刻道:“这位奶奶的脉象,的确有些不对——然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知道,这位奶奶贵庚?”

  尤氏忙说了。

  张友士又沉吟了片刻道:“年纪不大,但这脉象上看,似乎有些血气不足之症——想来是奶奶幼时劳心过度,有些失了调养了。”

  贾母便道:“可不是么。我这个侄孙子媳妇自幼丧母,她又是长女,极其孝顺的,操持家里,里里外外都是一把手,可怜见儿的,那个时候也不过十岁上下,幸而过了三年孝期,老亲家又取了个继室,虽不是生母,但好歹是照应了她几年……”

  薛攀在旁边儿听着,这才弄明白了尤氏的身世。

  原来这位珍大嫂子还真的有些命运多舛,不到十岁就没了生母。自己在家要操持家务,照顾老父,还得守孝,过了三年老父又娶了继室,这便就是尤老娘。

  这尤老娘也是带着两个与前头丈夫生的女儿来的。便就是那两位十分出名的尤氏姐妹——尤二姐、尤三姐。

  因着那个时候,两个姑娘还小,便也就跟着尤氏的爹改姓了尤。

  当然这两姐妹也都是身为长姐的尤氏照顾,虽然不是亲生姐妹,最后相处下来,倒是跟亲姐妹也差不多了。

  尤老娘虽然软弱又没见识,还好贪些小便宜,但是在尤氏面前,也是不怎么够看的。

  只是这种重组家庭,到底说出来不怎么好听。尤氏的婚事就成了一个不小的难题。

  正所谓“高不成、低不就”,拖到了十九岁快二十岁了,也没有找到人家儿。

  这个时候恰逢贾珍的原配过世。一番寻找,便就将尤氏取过来做了继室。

  毕竟十九岁的年纪,虽然略显大了一点儿,但是也还是女子正好的年华,配上尤氏端庄秀美的外貌,更是十分加分,配已经二十五六岁,拖着一个六七岁前头原配留下的嫡长子的贾珍,就算说不上绰绰有余,也算是可堪良配了。

  只是没想到,如此年轻的尤氏,底子却是个有些不足的。

  若是从此好好调养便也罢了。偏偏贾珍那性子,可不是个省心的。

  贾蓉小时候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贾珍一贯是个花心薄幸的。刚刚娶了尤氏的时候,也新鲜了几日,但是他早就是在脂粉堆里迷了眼,看惯了各色美人儿的。对着尤氏这种端庄秀气的长相,时间稍微一长,就会感觉有些寡淡,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于是,尤氏嫁进来不过两三个月,就“失了宠”,跟死了的原配夫人一样被当成了花瓶供着。贾珍照旧在府里、府外寻欢作乐,根本不把尤氏放在眼里。

  听说原配夫人就是这么气病了,然后拖了几年没了的。

  这还是她运气不错,那两三个月里头就怀上了身孕,生下了贾蓉,好歹留了一点血脉。

  尤氏则连她都不如,她身子本就有些不足之症,又没有及时调养,两三个月的时间里,根本就没能成功怀孕,那之后,就更是没有机会了。

  因为贾珍根本就不来找她了。

  府里、府外,年轻貌美的丫头、妓子们多的是,何必要跟家里的黄脸婆浪费时间。

  当然,至于贾珍如此胡搞为何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的,这倒是个谜了——若是说他有什么隐疾不能生,那贾蓉又怎么解释。

  总不能几年前可以生,几年后就不行了吧?

  难道说是忽然就病变了?

  虽然也有这个可能,但果然还是有些太无稽之谈了点儿……

  现下说是尤氏需要调理一下,那贾珍若是也能来看看,就最好不过了。

  不过这个话,也只有贾母能说——正常来说,贾母说这个话其实也不太合适,毕竟她只是婶母,不是亲妈,管人家隔房侄子屋里的事儿,多少还是有些多管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