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闹市之中,但是闹中取静,并不觉得吵闹。反倒因着绿化和设计做得好,很有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最让人满意的是,这宅子位于市中心的位子,离着宫里头不远,离着贾府、王家等达官贵人家里虽然不近,但也不算太远。

  总之,是个四通八达、去哪儿都方便的地方。

  这还有啥说的。

  薛攀对这个地方十分满意,并且出于现世里对房子的执念,他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在自己家附近溜达了一回,一来二去的,顺便就把左邻右舍的空置宅子都给买了下来——就,有钱又有房,不买简直不可能。

  于是不知不觉就买了好几间,等到今年正式搬过来住了之后才发现,这一整条街都是他们家的了。

  就……

  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既然贾敏想来,那就来吧。

  不就是房子么,咱们家有的是。

  想到这里,薛攀笑着对贾敏道:“瞧瞧姑妈您这话说的,都是自家亲戚,何须如此客气?实不相瞒,这左近的房子好几间都没有住人,您看上哪间,我给您安排就是。”

  薛攀这话一说,贾敏立刻明白过劲儿来——好家伙,这小子年纪不大,胆识倒是不小,这感情是把整条街都买下来啦。土豪啊,还是活的。

  他们荣国府鼎盛的时期,买一条街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但是落在她二嫂王夫人那蠢妇手里二十年,现在的荣国府可完蛋了。不说买一条街了,买一套宅子的现银子还有没有,都不知道了。

  不过贾敏是聪明人,自然也不会随便瞎问,只笑着道:“那感情好,如实如此,咱们两家儿正好还能继续做邻居,一切照旧。”

  薛攀也笑笑,算是回应了贾敏的需求,两个人这才跟上前头几个人的脚步,笑着重新加入了聊天。

  既然说到了张友士神乎其技的医术,薛姨妈和宝钗便也顺便看了看平安脉。只是她们俩身体素来康健,原也不需要什么额外的方子,只把原先各自保养用的饮食方子接着用起来便罢。

  如此,闲聊喝茶,说话顽笑,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了大半,贾敏母子三人便就要回去了。

  贾敏同薛姨妈,小黛玉同宝钗,林家小弟同薛攀都是好得不行的关系,故此,说道要走,大家都很是不舍。

  林家小弟差点儿当场哭出来,小黛玉的眼圈儿也有些红了。还是薛攀和贾敏说,明儿就去荣国府看他们,他们俩的情绪这才略好些。

  薛姨妈和宝钗也有些感伤,俱都依依不舍地跟着薛攀一起送了她们出去,这才回家继续收拾东西。

  张友士也回房自去休息不提。

  次日一早起来,张友士便就早早地在花厅等候薛攀。薛攀忙洗漱了,梳洗罢,才到花厅去找张友士汇合,准备出门。

  既然他们要去,薛姨妈和宝钗也少不得要一起去。

  于是大家一起在花厅用过了早膳,一家子人加上一个张神医一起就浩浩荡荡直往荣国府去了。

  到了荣国府,照旧还是请安问礼的那一套。

  薛攀也不想多言,就请了张友士直接去给众人问诊。

  首先来的就是贾母。

  老太太年纪虽然很大,但是身体却很是健康,看着也没有老态龙钟的样子,一番诊断下来,自然是啥事儿都没有了。

  再来就是邢夫人。

  这位邢夫人年纪已经上了四十,反正没有啥大病,但是小毛病也不少。毕竟她的这个生活环境,怎么看都不算太好,所以说,能够保持住现在这种健康状态也就可以了。

  再来就是王夫人。

  这位姨妈看着慈眉善目,但其实心性最为要强,故此有些心火虚旺,得开些静心养神的药方调理。

  之后本来就该是尤氏。

  她算是跟薛攀平辈儿里头的年纪最大的,又是东府的管家太太,论理贾母、邢夫人、王夫人之后,就得数她了。

  但是这尤氏素来低调谦让,偏偏不肯先来,只教李纨和凤姐儿先看,倒是让大家都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过张友士也不在意,谁先来谁后来,他都无所谓。

  于是凤姐儿便做主叫李纨先看,理由也是现成的——“咱们都是一个人,那就教两个人的先看罢”。

  这么着,张友士反倒是先看了李纨。

  她这胎怀着倒是很稳,算算日子,也就是九月里的产期,此时已经是七月底,生产时间也很快就到了。

  不过她这已经是第二次生产,大家的紧张情绪去了不少不说,反倒还让人觉得这是个双喜临门的好兆头——因着贾珠就是今年八月去参加科举考试的乡试的,若是能中举,明年就能去参加殿试了。

  这么一来,所有人都是十分期待这两件事儿的,特别是自从李纨怀了这胎之后,贾珠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比先前更好,让人愈发觉得这孩子带来了好运气。

  张友士一番诊断之后,果然也给出了“母子俱好”的结论,又说,不必乱吃药,每日走动一番,不必太劳累,放宽了心,安心待产即可。

  这就是十分好的意思了。

  李纨欢天喜地地谢过了张友士,然后便就跟尤氏一起,推了凤姐儿上去。

  凤姐儿假意谦让一回,这才坐了,静待张友士诊脉。

  张友士诊了片刻,就有了结论。因道:“二奶奶,必定是极其爽利能干的性子,体质也算是强健。只一点,若是还想要嫡子,万事还是得和缓着些,多保养身子为要。”

  凤姐儿肃然而立,连连道谢,又讨了方子回去,从此暗暗保养不提。

  最后,终于到了尤氏。

  她虽然有些扭捏,但终究还是坐在了张友士的面前,咬着牙把手腕儿放在了他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