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次日一早,他原本想着顺路去视察一下苏州城里头的薛家铺子,没料到刚刚起身就忽然听见系统上线的提示音:

  “重新定位成功!距离上次查询地点‘玄墓山蟠龙寺’约十公里,宿主是否选择前往‘张友士居所’?”

  作者有话要说:

  精修了一下,不影响剧情。年岁虽少,可师长兮——出自屈原的《九章·橘颂》。这里的时间线是康熙第四次南巡(1703年),1702年农历九月他就准备南巡来着,结果皇太子病了,他十月就回去了。第二年正月又重新出发的,二月二十到的苏州。1705年第五次南巡、1707年第六次南巡,1708年太子就第一次被废了。——整理自度娘资料。捂脸痛哭,人好少啊,大家都不喜欢这种风格的红楼吗?鱼鱼好难过,哭着跑走了。

第12章 神医

  啥?

  所以说系统你啥时候变成某德导航了?

  还能记录上次查询地点什么的,真是太牛皮了。

  薛攀虽然当场就默默吐槽了一番,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想去那里一探究竟——张友士的居所欸,张友士不就是上次他为了帮那位玉儿妹妹专门抽奖抽到的那位神医吗?

  也不知道,那位玉儿妹妹有没有成功让她家的家长请到这位张神医去给她弟弟治病。

  在这个年代,小孩子太容易夭折了,希望玉儿妹妹她们姐弟能够一切顺利、全都没事才好。

  难得来了苏州,不如就去找那位神医看看,也好探听一下消息。

  说实话,他很有点儿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只是幻觉了。

  若是那玄墓山真的有个张友士,那他是不是真的去给人看病了呢?

  一切谜底,只需要去看一下就能揭晓,何乐而不为呢。

  听见薛攀忽然说暂时不进城查看铺子,要先去玄墓山蟠香寺,马六倒是没有什么迟疑地就吩咐人准备了。那叫一个听话,根本看不出之前他还是个刺儿头来着。

  自从昨儿晚上这小子见到薛攀全须全尾地从太子行宫出来,看着他的眼神便愈发不对了——如果说之前只是尊敬,现在已经逐渐往崇拜方向发展了。

  薛攀也懒得干涉,管他们怎么看自己呢,反正,听话、机灵、办事儿利索就好。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现在他想干啥干啥、想去哪儿去哪儿,根本没有人多问一句,简直就是把他的话当成圣旨来看了——还别说,这感觉还是挺爽的。

  薛攀听着马六“小声”跟车夫解释“咱们家大爷做事儿,一向有他自己的谋算,咱们看不明白不要紧,只管听大爷的话就对了”之类,简直要笑死在车里。

  不过好在车子及时启动,他便顺势歪倒在车子上休息,顺便看看车窗外的风景。

  还别说,这窗外的风景还真挺不错。江南的二月底、三月初,是非常舒服的时候。

  正是春天,一切都有点儿欣欣向荣的意思,无端就让人心里欢喜。

  薛攀坐在车子里,吹着温润的微风,很快就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眼看着他就要直接睡倒,却忽然听得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车子也猛然来了一个急停,薛攀顺着荡开的车帘子往前一看,原来竟然是有人倒在路旁,引起围观了。

  就是说十来公里路,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呢,原来是出事儿啦。

  眼见着人越来越多,马六早去探路,这会儿已经跑回来报信道:

  “大爷,前头是有个老婆婆摔了,已经人事不省,幸好有个小大夫路过说会医治,但他年纪太小,大伙儿都不敢信他,一群人都看着不知如何是好呢”。

  艾玛,怎么在这世界也还会遇到这种事儿呢。

  不是说救人如救火,怎么还都干看着不说,竟然还阻止人家施救呢。

  人命关天,薛攀立刻连懒腰也不伸了,当即准备下车去看看。

  等薛攀下车走近了几步一看,果然见到一群人围着的中间有个小少年,看起来年岁跟薛攀差不多,面目清俊,一表人才,但满脸倔强,似乎是跟周围的人正在争执着什么。

  再往地上看,却是有个白发苍苍的婆婆躺在地上,人事不省、嘴角旁边儿还有些白色呕吐物的痕迹,看起来就不太好。

  好歹是来自现代的人类,薛攀多少也算是有点儿医学常识。他一见这老婆婆的症状,面色立刻凝重起来,当即命马六几个推开人群,几步走近那老婆婆,沉声道:

  “都别吵吵了,这婆婆再不救治,就要出大事儿了。”

  旁边儿不知道是家属还是亲戚一听就急了,立刻上前道:“你这小子又是哪里来的,可不要瞎说,我伯娘平日里身子骨儿好得很,怎么会有事——你年纪不大,是不是跟这小子一样是来骗人的。”

  那少年见状也叹了口气道:“你别白费力气了,我都说了半天了,他们就是不信。”

  薛攀有意试他,故意道:“兄台年纪不大,见识倒像是个不凡的,请教兄台这婆婆到底是何病症?”

  少年冷冷道:“你既然看不出,又何必问?”

  噫,怎么还是个傲娇范儿呢。哥也没惹你,你跟哥发啥火呢。

  这少年看起来十分暴躁,说话也不咋好听,薛攀却也不着恼,只叹息道:“亏得我还觉得兄台是个有才学的,竟连中风病患倒在眼前也不顾,只顾着些许委屈,作壁上观,见死不救,实在令人扼腕。”

  他一边儿说,一边儿已经走到了老婆婆的身边儿,抓起她的手指一看,果然见到上面已经有了些血珠儿,心里就有底了。

  薛攀有意来个激将法,便就暂时不再理会那少年。

  他四处观察了一番之后,顺口问旁边看热闹的一个村妇要了一根缝衣针,又从自己随身包袱里掏出一瓶新酒,倒上去消了消毒,就蹲下来准备直接对着老婆婆的手指头扎上去了。

  不过薛攀这一针并没有成功,他还没扎下去,就已经被那少年撞了个趔趄。

  这刚刚还一副“你懂啥”、“你就是个棒槌”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过来,打开随身带着的针盒,撞开了薛攀就自己上了。

  这少年用的也是不知道哪里看来的、古方里关于脑中风的急救法子,简单来说,就是放血。

  不过他是专业的,故此比起薛攀那种宛若“壮士就义”的笨拙沉重,他的动作看着就十分灵巧、迅捷,手起针落,很快就把老婆婆的十个指头都扎过了。

  然后又扎耳尖、耳垂,血珠儿开始还是黑紫色的,挤压片刻,就变成了鲜红。这么一通折腾下来,老婆婆终于“哎呀”一声悠悠转醒,众人都赞叹不已,将两人奉若上宾,再也不敢有丝毫不敬。

  少年却只冷着脸,也不受礼,又拿了一张纸出来,刷刷写了个方子,说让老婆婆按照此方服药,吃完了去“有无居”复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