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晋拓在爱人面前具有物体多样性这一特征,有时纵容宠溺,有时强势冷厉,有时脆弱神经质,有时又会露出被驯服的姿态……

  在情事上基本都是主导位置,轻易就会陷入疯狂状态,他问能不能做一晚,实际是打个招呼。

  陈子轻托菊花灵的福,第二天没躺在床上下不来,更没有出现小说里形容的那种浑身被车子压过的感觉。

  夏天,深林里幽静阴凉,但也有阳光透过茂密枝叶的缝隙钻进来,细碎宝石一般洒落在铺着腐叶和泥土的地上。

  快被蚊香和商晋拓的味道腌入味的陈子轻拎着个篮子采蘑菇,一转头人没了,他叫了两声,林子里的鸟雀扑扇翅膀和他玩。

  “我找我家商董,你们自己玩。”

  陈子轻避开绊脚的藤蔓边找边喊,这里连个打猎的都没有,他不担心商晋拓被猎枪误伤,他怕的是商晋拓又发生一周目的突然昏迷现象。

  商晋拓穿过高耸的树木向他走来,将放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手里有一捧小野花。

  “我在里面给你采的,喜欢吗?”

  陈子轻一下就不气了,他接过花,摸了摸其中一朵的花瓣:“喜欢。”

  “那你怎么不摸其他的花瓣?”商晋拓说,“其他的都不喜欢?”

  “我扔掉,再去给你采。”

  他伸过来手,陈子轻赶紧把剩下的花瓣都给摸了个遍。

  .

  这里就他们两个人。

  房子跟陈子轻在一周目看过的设计图上的一样,一楼的布局以客厅,餐厅跟开放式厨房为主,二楼的走廊两边挂着字画,毛笔字瘦金体,画里则是玫瑰园,画的是四季的玫瑰不同形态。

  让陈子轻诧异的是,他竟然对只看过一遍的设计图记得这么深。

  他和商晋拓住在三楼面积小到类似禁闭室的小房间里,他们每天相拥而眠,有股子与世隔绝的安宁。

  也像是末日的避难所,两个灵魂紧紧相依。

  陈子轻午觉醒来,抓抓手臂打着哈欠坐起身,他穿鞋的时候,感觉哪里不对。

  直到他扭头去看左手腕,惊觉那里空空的。

  佛珠呢?

  陈子轻迷茫地打开房门跑出去,三楼就一个房间,四周很是空旷,他的回音让他有几分耳鸣。

  回应他的声音从一楼传来,他蹬蹬蹬地飞快跑下楼:“商晋拓,你送我的佛珠不……”

  商晋拓正在一颗颗地擦拭。

  陈子轻把心放回肚子里:“还以为丢了呢。”

  他惊魂未定地走过去,往旁边的沙发上一躺:“佛珠很干净,不需要擦的吧?”

  商晋拓说:“它会干净,是我每天擦的成果。”

  陈子轻不敢置信地坐直身体:“你平时什么时候擦的,我都不知道,趁我睡着擦的啊?”

  商晋拓勾了勾唇:“嗯。”

  陈子轻嘀咕:“那我今天是赶巧逮上了,不然都不知道你有给我擦佛珠。”

  商晋拓见他光着脚,问他鞋去哪了。

  “跑丢在楼梯上了。”陈子轻把脚抬起来,放在商晋拓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脚看他给自己擦佛珠。

  陈子轻见他擦完最后一颗佛珠,就把手伸过去,让他给自己把佛珠戴上。

  男人为他戴佛珠的模样尤为专注,认真而迷人,好像这不是佛珠,是一枚婚戒。

  这姓容的不是很恰当,应该说是……定情信物。

  陈子轻起了层鸡皮疙瘩,他摸佛珠上的“惘”字,想试探什么,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商晋拓握住他的脚,拍了拍他脚心,漫不经心地揉他脚趾,他忍着痒意偷瞄一眼,又偷瞄一眼。

  “来了这里,你有没有放松些?”焦虑的症状有没有减轻点呢。

  “有。”商晋拓将他脚趾揉红,“我想一直住在这里,住到死,可以吗。”

  陈子轻不想从商晋拓口中听到“死”这个字,尽管这是他待完成的任务。他认真地说:“那怎么行,这里太偏僻荒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住久了会生病的。”

  商晋拓道:“你不想我生病。”

  陈子轻点点头。

  “那我就不生病。”商晋拓在他愣怔的眼神里一笑,“好不好,嗯?”

  好,怎么不好,我希望你健健康康的,直到你帮我最后一次。

  陈子轻把脚从商晋拓的掌心抽离,坐到他腿上,让他抱着自己去洗手。

  商晋拓轻松托着他屁股站起来:“洗手干什么,我又不嫌弃你。”

  “我嫌自己。”陈子轻说,“你洗了手,我就让你摸我……”

  后两个字黏糊不清。

  却让商晋拓胸膛发硬,那一小对他天天摸,回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摸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