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一个在这领域挺有权威的心理师,我把联系方式给你?隐秘性你放心,有保障,不会泄露出去影响你的声誉和‘S.L’的股市。”

  ……

  老友们积极地斟酌着给出意见。

  商晋拓指间转动的打火机一停,他捏在掌中,莫名其妙地皱眉:“你们在说什么,我老婆爱我胜过自己的生命,我能不幸福?我需要接受心理治疗?”

  下一刻就兀自笑出声。

  老友们何曾见过他这么情绪化,都有些错愕。

  “晋拓,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商晋拓的指腹重重搓着打火机壳,“我笑我自己。”

  至于为什么笑自己,他没说。

  他眼眶酸涩,想哭了。

  老婆不在,还是忍着吧,哭了也没人哄,找到老婆再哭。

  妈的。

  商晋拓抹把脸,起身对几个老友道:“你们不是要喝酒吧,跟我去酒窖。”

  “可是晋拓,你老婆私下里找过我们,他不让我们再跟你喝酒。”

  友人打趣。

  商晋拓的脚步停了停:“他管不了我。”

  然而商董却是在酒窖滴酒未沾,还不顾几个没走的老友,让他老婆检查他气息里有没有酒味。

  那副样子让老友们更加坚信,他是真的病了,病得不轻。

  但他拒绝医治。

  .

  七月半,陈子轻跟商晋拓回国一趟,祭祖,顺便给管家烧纸。

  大多人不信鬼神之说,这天照常生活,该干嘛干嘛,少数人因为一些经历,不得不去信。

  朴城夜生活丰富,很难找出一丝鬼节的痕迹,街上没有半分阴气。

  只有陈子轻知道这世界在灵异120区,会有数不清的鬼魂和他擦肩,只是他出于某些禁制看不见他们,或是看见了,却辨认不出他们身上的鬼气,当他们是活人。

  陈子轻肚子里装着商家老宅吃的家宴,和商晋拓一块儿逛夜市。

  吹来的风里混杂着若有似无的灰烬。

  陈子轻没发现落在他头发上的一小块纸钱,也没看见商晋拓眉头一皱,两指将那片纸钱夹走,薄唇微动念了什么,眼睑红了红,大手箍住他肩头。

  当晚,商晋拓开车带陈子轻去秋山湖的房子。

  前半段路程车里车外都很安静,商晋拓在路口等红灯期间,摸了摸爱人的脸颊:“放音乐?”

  陈子轻说:“放吧,我找找。”

  很快他就惊呆了,咋还有《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这歌啊?幻觉,一定是。

  陈子轻闭上眼睛,再睁开,那首歌依旧躺在歌库里。他实在是淡定不起来了:“这哪来的啊?”

  商晋拓扫了眼:“自带的吧,不清楚。”

  大抵是发现老婆表情不对,他把车停在路边,问道:“歌有什么问题?”

  陈子轻干涩地吞了口口水:“歌,歌倒是没什么问题,你听过没?”

  “这辆车我第一次开。”商晋拓说。

  陈子轻点点头:“没事了,我放歌了。”

  后半段路程陈子轻被几首歌榨干了灵魂,主要是《我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边》这首歌,歌词后半部分简直犹如一个疯子的碎碎念。

  无论听多少次,陈子轻都是这感想。

  一旁响起声音:“我开车,你坐在副驾,车里放着你喜欢的音乐,我带你去我们的另一个家,开心吗?”

  陈子轻自动忽略那句“你喜欢的音乐”,说:“开心。”

  “我也很开心。”商晋拓目视前方,“今晚可以让我做一晚上?”

  正感动的陈子轻:“……”

  “那里没其他住户,我想在露天阳台做。”

  “有蚊子。”

  “没事,我带了几盘蚊香。”

  “…………”这是你一个高逼格的董事长会说出来的话?

  陈子轻心情复杂,商晋拓最近时不时出现的接地气一面,让他有股子开盲盒的感受。

  区别是,开出来的是什么,他都能接受,适应,以及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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