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说:“八块啊。”

  赵帆尽心气全无,他灰溜溜地放下卫衣:“腹肌块数看个人体质,有的人怎么练都练不成八块。”

  “哦。”

  “别看我只有六块,我的六块抵得上别人的八块,超猛。”

  “哦。”

  赵帆尽面部抽搐了一下:“小遥,你怎么不顺着我的话,戳戳我腹肌看我硬不硬,有没有撒谎?”

  陈子轻睁大眼睛:“我疯了啊,我有丈夫的,要是让他看到我戳你腹肌,他能把我的手剁了。”

  赵帆尽心说,别让他看到不就行了。

  眼前人隔着包装纸捧绿豆糕抿,伸舌舔嘴上的绿豆糕粉末,舌尖红红的,嘴小小的,上头还有被丈夫咬出来的小伤口,透着骨子引人施虐的淫……靡味道。

  赵帆尽闭了闭眼,这真不是在勾引我?靠,真不是吗?

  真不是?

  怎么就不是!

  赵帆尽沮丧地捋几下刺刺的短发:“我来是要跟你说绑你姐的那伙人,他们在看守所没好果子吃,你姐就是我姐,你包一百个心。”

  陈子轻听出了赵帆尽的画外音,他拧眉心:“现场逮人,怎么还要明年才判。”

  “是慢了点。”赵帆尽安慰道,“各行有各行的行规,总会判,一个都跑不掉。”

  陈子轻看着车水马龙。

  赵帆尽看他,想说他丈夫瘸了,配不上他了,他千万不要把内疚当成爱,他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是他丈夫自己替他挡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小遥,那个程萍身患癌症,活不久了,她已经写了遗嘱,钱都给慈善机构。”

  陈子轻诧异道:“没夏观棋的份?”

  赵帆尽摇头:“对了,小遥,夏观棋只认参与绑架的罪,周爱萍的死跟他无关。”

  陈子轻吃着嘴里的绿豆糕想事情。

  赵帆尽的运动鞋蹭蹭地面:“我哥费心重新调查了他的不在场证明,没查出问题。”

  陈子轻若有所思,他推测夏观棋影响他感情线走向的前提是——夏观棋是活埋周爱萍的凶手。

  如果没那个前提,那他的推测就全部被推翻。

  陈子轻不禁对自己在这之前的分析和直觉产生了动摇,夏观棋真的跟周爱萍的死没关系吗?

  转而一想,夏观棋那家伙都能涉嫌绑架望向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陈子轻对他的印象和为人大打折扣。

  不如招鬼吓他?

  可现在夏观棋在看守所等待审判,而看守所是不允许探监的,只能见律师。

  再说了,就算他被鬼吓得头脑不清,精神崩溃地当场承认坦白,没证据也不能让他获刑。

  在刑事案件上面,轻口供,重证据。

  等他出来吧,他有那个认为他误入歧途心性善良的小姨为他请好律师,估计也就叛几年,再赶上减刑,出来得也快。

  所以,他出来了再说。

  陈子轻个人在乎的是,确定夏观棋是凶手。

  至于要真是夏观棋干的,能不能让他获刑,最终还是获不了刑怎么办……不还有周爱萍的妈妈程萍在吗。

  法律解决不了的,就会有法律之外的法子。

  程萍对侄子那么费心,怕是从来就没怀疑过他有对自己女儿下手的可能跟动机。

  ·

  陈子轻这头在街边跟赵帆尽聊事情,餐馆二楼办公室里也在开会。

  茉莉跟张慕生汇报他住院这段时间的财务,账本上记录得很是详细,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钱伟手里是每一份菜单记录,能跟她账本上的进账对的上。

  张慕生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目光落在摊在他面前的账本上面,眉头皱在一起,面色冷淡。

  办公室的气氛严肃到了极点。

  茉莉没贪餐馆一分钱,不会心虚慌张,她从容地站着。

  张慕生把账本往后翻,冷不防地开口:“墙上的猫头鹰摆件坏了?”

  动作跟说出的话不配套。

  茉莉愣了愣:“啊,对,不来回动了。”

  这是一开始说的事,难不成生哥就听到了这个,后面的都没管?餐馆的盈利也不上心?

  猫头鹰是小遥买的?好像是。

  那就不奇怪了。

  张慕生随手就把账本合上丢在一边,他扫向小亮:“你明天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