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生腿被蹭,只觉后背生出一片电流窜过的麻意,他终于不再开口。

  吃了会,张慕生掀起眼帘,不声不响地看着眼皮底下的人,看了片刻,他起身去厨房拿奶喝。

  仿佛是猝然蔓延上来一股强烈的饥渴,喝得很急。

  陈子轻不爱喝那玩意,他瞅两眼喝奶的男人,自顾自地吃饭。

  张慕生喝完后,唇上沾着一层薄薄的奶渍,有种纯粹又生猛的性感。陈子轻忍不住多看了眼,默默垂着脑袋,扒拉了两大口饭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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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轻去医院看望小亮的时候碰到了茉莉,两人去附近的一家会所坐了坐。

  茉莉尝着所谓的龙井:“小遥,我想问你……”

  迟迟没下文。

  陈子轻疑惑:“什么?”

  茉莉在想事情,表舅跟她说,福来多现在不是他的,是张师傅的,这件事,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小遥,他看样子并不知情。

  斟酌几瞬,茉莉选择暂时瞒着:“你有什么打算?”

  陈子轻反问:“你呢?”

  茉莉轻叹,表舅说餐馆是一定会重开的,但收银不会是她了,收银是老板娘的活,她排不上趟,她想也是。

  不过,她不干收银,可以干吴妈的位置。

  想起吴妈,茉莉就放下了茶杯,她用手指沾着桌上的一小块茶水,在桌面写写画画。

  “我先看书准备下半年的考试,等考完试再看。”茉莉笑笑,“那时候餐馆要是已经重开了,我就回来。”

  陈子轻眨眼:“你舅说还能开?”

  茉莉点头:“应该是吧。”

  陈子轻拿起勺子准备吃面前的甜点:“我还以为他会把餐馆低价盘出去。”

  茉莉说:“过几个月,大家的反应淡了,偏激的就很少了。”

  “也是呢。”陈子轻认同这个想法。

  茉莉看着他:“小遥,你不住自己家里,房租要钱,现在没工作没收入,开销上能吃得消吗,有困难的话,我可以借点给你。”

  “那都是我慕生哥的事,我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住的都花他的钱。”陈子轻的语气里全是心安理得,“他有积蓄,养得起我,我又不吃龙肉。”

  茉莉捂嘴笑,也不知是有没有把他这番听起来像是为了虚荣才说的话当真。

  陈子轻晃晃腿:“钱伟跟你有联系吗?”

  “没有。”

  “他也没找我。”陈子轻正要吃甜点,突然就作了起来,“我是说想吃甜点,叫你给我点一份,可是你点大份的都不跟我说,我哪吃得完,这么多,不想吃了。”

  茉莉脾气挺好,总是在他做作的时候给出包容和耐心:“不想吃就不吃了吧。”

  “姐姐真有钱。”陈子轻用勺子把没动过的甜点一分为二,“你去找服务生要个盘子,我分一半给你。”

  茉莉对他笑:“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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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轻和茉莉在会所待了一个多小时,吃饱喝饱后才分道扬镳,他沿街走了一段,一辆车停在他面前。

  后座车窗降下来,露出张校草脸,是孟于卿这个前男友,快一礼拜没见,好像瘦了点。

  陈子轻脚步不停。

  身后传来打开车门的声响,再是略快的脚步声,他被抓住胳膊,下意识挣了下。

  孟于卿不愿在大街上拉拉扯扯被人当猴看,他却没松开手:“上车,陪我去个地方,我跟你说说我当年为什么没打招呼就走了。”

  陈子轻莫名其妙:“我不都跟你说了,我已经不想知道了吗。”

  孟于卿不耐地皱眉:“我想告诉你。”

  “你想告诉我,我就得听啊?孟于卿,你脑袋让门挤了,要我给你指个诊所,让你……”

  陈子轻的余光捕捉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对付虚伪到了极点的男人,兴许来点猛药能起到点作用,他心生一计:“好啊,我跟你去。”

  孟于卿跟不上他突变的态度,回到车上都没回神。

  陈子轻说:“孟于卿,给我系安全带。”

  孟于卿一愣:“自己系。”

  陈子轻没得商量的样子:“你给我系,不然我就不去了。”

  司机是孟家的,眼观鼻鼻观心不多看。

  后座气流冻结,孟于卿那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被人抽掉脊梁骨打断腿下跪,即将面临一生都洗不掉的灰暗时刻,那是被人拿捏住了的奇耻大辱。

  实际只是让他给系个安全带。

  陈子轻眼角直抽。

  一片混杂着干净味道的阴影覆上来,他把后背跟肩膀贴着椅背,看很不情愿又不肯让他下车的孟于卿给他系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