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心里不快,笑出酒窝道:“行,你去品了回来跟我说茶怎么样。”

  接着还故意在他耳边说:“今休,你肯定是上面那个,你把灯一关,当他是你在酒吧物色的哪个小男孩就好了。”

  陈子轻暗中观察周今休的情绪变化,我当初答应不再利用你买人情,现在却言而无信,你不生气吗,没什么想说的吗,在心里说也行啊。

  然而周今休反常的沉默,内心死寂,他只是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再次贩卖他的人,仿佛就是个普通的上司,大家族骨子里的高高在上,商人本色。

  ·

  不多时,陈子轻带着一肚子气坐进车里。他透过车窗看周今休上了那富二代的车,嘴角抿了起来。

  严隙嗓音低沉道:“七爷,走吗?”

  “

  走。

  ”

  随着陈子轻一声落下,车立刻扬长而去。

  夜色深重凄冷,车内暖如春。陈子轻取下腕部的佛珠,掐着拨转,脑海里浮现周今休看他的那一眼,不断重复着上演。

  手机静悄悄的躺在口袋里,没有一丁点响动。

  车过一个路口时,他眼皮抽了下:“调头。”

  严隙的嗓音比平时还要冷硬:“七爷,前面不能调头。”

  “那就再往前开一点,”陈子轻忍不住地急躁起来,“别跟我说还不能调头。”

  严隙开着车,面无表情道:“七爷后悔了,不想让周秘书陪人喝茶了?”

  “跟你有什么关注,你一个下属,少问。”陈子轻不想多说,“开快点。”

  呲——

  伴随车轮仓皇地摩擦地面的是,刺耳的急刹车声,陈子轻随着惯性往前倾,安全带把他勒疼了,他听见驾驶座传来声音。

  “七爷,伤害已经造成了,后悔了还有用吗。”

  陈子轻还没说话,不知何时被他握在手上的手机响了,他看着来电显示就立即接通。

  “今休,你坐的车到哪了,别去了,你赶紧想办法下车,今晚你还要领赏,喂,今休?”

  似乎是误拨的。

  就在陈子轻确认通话情况时,耳朵捕捉到一句模糊不清的话声。

  “霍少,你别这样,麻烦离我远点,别摸我。”

  陈子轻脑子一嗡,想也不想就大叫:“你让他摸你哪儿了?周今休,你被摸了,把自己——”

  嘟嘟嘟

  陈子轻无声地补上后半句:“把自己弄脏了,我就不要你了。”

  他不自觉地拨过去,那头提示已关机。这个结果会牵引出无数的猜想,还都是不好的方面。

  尽管陈子轻对周今休第一印象是精明腹黑城府深,相处中慢慢坚固了这一想法,后期通过小任务获得他有三重身份的信息,此时此刻依旧为他的处境操心。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万一呢……

  陈子轻眼皮直跳,要是让他发现周今休那通电话是在跟他演戏,他今晚绝对会让严隙把周今休绑了,强行扒了衣服,把背上那块至今没看见的刺青抽烂掉!

  纷乱的思绪被迫暂停,陈子轻按捺不住地急道:“严隙,我不是让你快点调头了吗,为什么车还停在这?”

  严隙没表情:“车坏了。”

  “坏了?”陈子轻拽了拽车门,“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坏了?”

  【我说它坏了,它就是坏了。】

第279章 我发颠了

  车里充斥着淡淡的皮革味道,不难闻,陈子轻却产生了一种近似晕车的感觉。他的心脏在时间流逝和失去周今休动向的双重压迫下开始发疼。

  不是错觉。

  陈子轻通过手机上的人脉查到那富二代的私人联系方式,谁知无人接听。

  当时车往哪个方向开了,要去哪?周今休不可能任人摆布,除非他中招了。那他会中招吗,他的警惕性应该极强才是。

  所以周今休被人下药,像庄矣那样狼狈的几率极小。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陈子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胡思乱想,他浑然不觉地把手指头抠红抠破,等不下去地下车,走到驾驶座的车门边,打开车门对座椅上的严隙说:“你下来。”

  严隙没有动。

  陈子轻的呼吸急促起来,甭管是不是表面功夫,真心几分,假意有几层,反正四人的听话排名,庄矣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裴予恩排第二,而第三第四的位置在周今休跟严隙之间移动,无法固定。

  “叮”

  金属打火机被扣动。

  严隙拿出烟点燃,他低眉略显迷离的青烟在他指尖慢慢萦绕,散开在车里,又被钻进来的夜风卷到车外,融入夜色。